聽到門內的話,穆尚先是一愣,隨後大笑,笑的很開心,“原來這纔是先生不願與我見面的原因,好,如先生所願,你我這一面,留在以後,待先生有把握來挑戰我,我隨時恭候,這世上最年輕原陣天師的名號只要先生有本事,儘可以拿走”,說完,很痛快的轉身離去,一句話都沒多說。
紙船上,衆人沉默。
白薇薇看向船艙內,眼中的崇拜越加濃厚。
農四娘如花癡一般喃喃自語。
所有人都沒想到今天能看到昊玉先生挑戰穆天師的一幕,那可是穆天師,史上最年輕的原陣天師,今日被挑戰了,他們相信將來這一幕必被記錄史冊,而這一戰,絕對會出現。
他們親眼見到了昊玉先生露出獠牙的一幕。
沒有人懷疑裡面那個玉昊是假的,誰能在兩位半祖眼皮底下換人?
船艙內,劉少歌神色平靜。
從穆尚出現的一刻他就想好怎麼應對,就像之前僞裝玉昊在書院一樣,對於他來說,這些都是小事。
不過,他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外面那些人崇敬,甚至引起原陣天師主動見面的玉昊,也就是陸隱,他表現的是不是有點太妖孽了,自己與他的差距真的越來越大,大到看不見。
時間又過去數天,距離神武天越來越近。
遠方之外,陸隱也終於等來了繼續搖骰子的機會。
自從藉助忘墟神的名頭唬住四方天平,引誘他們將星盟衆人再次集結在一起後,陸隱已經搖過很多次骰子,六點搖到的次數也有,但就是沒能融入任何一個星盟修煉者體內。
這真的只能拼運氣。
陸隱擡手,骰子出現,一指點出,看着骰子緩緩停止,最終--兩點,沒什麼意義。
失望的呼出口氣,再來。
第二次--四點,時間靜止空間。
搖到四點也不算浪費,儘管天星功的修煉遙遙無期,但總歸在接近圓滿。
第三次搖到了一點,掉出個令牌,隨手一碰就碎,沒任何用,陸隱嘆息,這次冒險離開紙船,運氣居然這麼差,希望最後一次能搖到六點吧。
看着骰子停止旋轉,六點,陸隱大喜,終於來了。
隨着眼前黑暗,他通過意識看到了不遠處明亮的光球,四周有一顆光球炙熱的讓他發慌,這代表的,不會是祖境吧?
陸隱不敢接近,而是融入那顆較爲接近自己的明亮光球內。
隨着意識融入,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蔓延全身,陸隱陡然睜眼,入眼,是昏暗荒涼的大地,是延綿遙遠,如同死屍般麻木的人羣,是更遠處森嚴輝煌,卻充滿死寂的神殿,以及頭頂,兩片眼熟的陸地,那是,頂上界與中平界。
這裡是,樹之星空的星辰?
記憶不斷涌入,陸隱站在原地,臉色變換,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他知道這裡是哪了,這裡是界外界,七顆主星辰之一的--噩星,也被稱爲噩界。
這是一顆很奇怪的星球,所有人只能進,不能出,星球上沒有草木繁林,沒有花鳥魚蟲,有的,只是無邊的死寂,只是以砂石堆建的房屋,這裡無時無刻都重複着類似末日的情形,星源與星能不斷肆掠,摧毀着觸碰的一切,無邊的災難循環上演,地底毒蟲,殘忍的生物隨時吞噬地面,任何人都不可能在一個地方待多久。
這是一顆如同被詛咒的星球,一顆常人永遠不想接觸的星球。
界外界,陸隱曾經聽過,並未在意,然而在寒仙宗完成天外天試煉後,他第一次稍微瞭解了,白勝,就在界外界,四方天平,或者說樹之星空有一些鮮爲人知的祖境強者,也在界外界,還有所謂的名額。
可惜白勝沒有講太多。
而陸隱融入的這個人從出生就在噩星,沒有離開過,也不可能離開,他對於外界沒有認知,但對於噩界卻很瞭解。
通過他的記憶,陸隱對於噩界也瞭解了很多。
這裡明明有星源,有星能,卻無法修煉,這裡的星源與星能充滿了狂暴,一旦修煉很容易被撕碎身體,所以噩界的人並不修煉星源與星能,他們修煉的,是一種名爲噩之力的力量,這種力量獨屬於噩界,並非從自然中吸收,而是從噩界的生物體內吸收,比如地底的毒蟲,生物,比如--人。
陸隱融入的這個人名爲蒂森,他就是一個噩之力修煉者,而且修煉到六段的層次。
這裡的人不清楚噩之力與星源力量的對比,但通過光球的亮度,陸隱對比一下,可以確定六段噩之力相當於百萬戰力修煉者,也就是六次源劫高手。
蒂森在噩界絕對是高手。
記憶不斷涌入,陸隱看向遠處高大森嚴的神殿,那座神殿的創造者就是噩界的主宰,人稱--噩祖。
沒猜錯,應該是一位鮮爲人知的祖境強者,樹之星空沒有他的記載。
嗯?突然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腦海中,那是--酒豪?
陸隱在蒂森記憶中看到了酒豪,他連忙查看關於酒豪的記憶。
過了片刻,陸隱長呼出口氣,第五大陸是不是限制這些天驕發揮了?
在第五大陸,酒豪雖然名列十決,擁有與同輩絕頂天驕爭鋒的資格,但比起秋詩等新宇宙強人還有樹之星空王易這些人並沒有優勢,更不用說與四少祖相比的。
但在噩界,酒豪經歷了迷茫,重新修煉,直至現在,她竟然將噩之力修煉到五段。
要知道,蒂森的六段噩之力便可以媲美六次源劫修爲,五段噩之力,至少相當於星使,雖然不知道噩之力與星源對戰是強是弱,但至少證明酒豪已經擁有與星使一戰的實力。
武太白身爲第六大陸道源三天之一,也是神武天太字輩高手,與夏太笠齊名,直到現在也沒有突破星使,夏神飛不過是一次源劫,第五大陸那些十決更因爲星源宇宙被吞噬,都在原地踏步,而酒豪,卻已經達到這種層次,她至少是夏神飛一個層次的。
不僅如此,因爲天賦出衆,酒豪更是被噩祖收爲弟子,成爲噩神殿的聖女,一個常年醉酒的聖女。
通過蒂森記憶,陸隱怪異,即便在噩星,酒豪也是常年醉酒,別說,噩星竟然能釀酒,不過是用毒蟲釀酒,還深受酒豪喜愛。
陸隱站在原地時間不短,直到天穹若隱若現出現條紋,他才清醒。
那種條紋是什麼蒂森不知道,早已習慣,就像地球人習慣了日升日落,但在陸隱看來,那不是正常現象,更像是人爲佈置,星源與星能的無法使用絕對不正常。
如果星源與星能會這樣,永恆族不至於想盡辦法吞噬星源宇宙。
這裡很不正常。
他退出融合,意識返回體內。
噩界的情況不是他目前關心的,未來肯定會接觸到。
最後一次搖骰子的機會也用完了,陸隱無奈,請出霧祖將他帶去紙船。
…
四方天平地域各有各的特色,王家大陸高高在上,如同其姓--王,俯視天下,白龍族山脈延綿不絕,形似游龍,充滿了飄逸,寒仙宗則是神秘莫測,因爲雲彩的關係,更是如同仙境,而今看到的神武天,充滿了猙獰,尤其頭頂那條巨大無比,足以覆蓋星空的獄蛟,給第一次看到的學生帶來了無與倫比的震撼。
陸隱同樣震撼望着,他融入過龍柯,融入過不少樹之星空修煉者體內,在他們記憶中看到過神武天,但真正切身體會還是第一次,這就是神武天,霸氣,殘忍,惡劣,充滿了殺伐之氣,向所有人展示無敵的力量。
一柄巨大無比的斷刀將獄蛟尾巴深深刺入地底,困住了獄蛟,彰顯着恐怖的力量。
“這,這就是傳說中的獄蛟?”,清風震撼,他雖然拜師清塵,卻沒有來過神武天,也是第一次看到獄蛟。
白薇薇目光閃爍,每次看到獄蛟,她都震驚,傳說這條獄蛟擁有無比可怕的力量,曾肆虐星空,令祖境強者都無奈,最終被夏家老祖以斷刀與鎖鏈囚於神武天之上,永生永世無法逃離,替神武天發光發熱,這就是夏家的霸道。
無論是誰,來到神武天首先會被獄蛟震撼,其次則是大地那根根尖刺,無論山川還是河流,都有根根尖刺倒垂,無窮無盡的尖刺充滿了鋒芒,常人觸碰都會被撕碎,如同一柄柄利刃,威懾着每一個來到神武天的人。
陸隱站在紙船上,望向頭頂獄蛟,看着九條巨大的鎖鏈,這種鎖鏈,與寒仙宗雲林塔內記載的獄鎖是不是一樣?
那條獄蛟是否還活着?它究竟有着怎麼樣的戰力?陸隱目光奇異。
“你應該自豪,這就是神武天,是你背後的力量”,夏子恆聲音響起。
陸隱收回目光,“我背後的,力量?”。
夏子恆盯着陸隱,“你是我神武天的女婿,現在是,永遠都是,接下來我夏家就要祭祖,到時候你會站在前列,所有人都會看到你,知道你是我神武天的人”。
這時,遠方,一道人影撕裂虛空走出,引起神武天忌憚。
夏子恆回望,臉色一變,“烏堯?你竟然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