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界是殺手組織就算了,最主要是他們明明可以知道誰是紅背,誰是暗子,卻就是不作爲,他們心中只有利益,一旦人類潰敗,他們必然投靠永恆族,跟天鬥一樣,這是陸隱最厭惡的,是準叛徒。
就在夏邢遭遇刺殺的時候,遠在青月區,同樣上演了一出好戲,瞳語僞裝的玉昊跟夏家青月區分支起了衝突,而且衝突不小。
夏家在樹之星空有太多分支,一般大家族都是如此,青月區也有夏家分支,家主是夏儒。
此人,陸隱還認識,當初逃離樹之星空的時候也借用夏儒他們到達雲梯,因爲這件事,夏儒被神武天責罰的很是悽慘。
但這不是最悽慘的,夏儒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結拜大哥祝先跟他妻子有染。
此次陸隱讓瞳語僞裝玉昊,特意路過夏儒所在的地方,就是爲了製造矛盾,他不僅要農四娘是證人,還要夏儒他們都是證人,否則一旦夏家懷疑夏邢出事與他有關,哪怕只是一點點,後果他都承受不起,玉昊這個身份暫時不能有問題。
“玉昊,你欺人太甚”,夏儒惡狠狠瞪着面前的年輕人咆哮。
此人正是瞳語僞裝的玉昊,農四娘眼裡的昊玉先生。
如今,農四娘都呆滯了,玉昊,先生竟然是那個玉昊?
對於玉昊,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四方天平以玉家威懾樹之星空,主要的震懾對象就是農家,劉家等支持陸家的大家族,這些大家族他們不能動,卻又不願讓他們幫助陸家遺臣,這纔有了玉家一事。
農四娘聽過玉昊的傳聞,而且聽過不止一個版本,對於玉昊是既同情,又鄙夷,一個男人被夏之彤欺負成那樣,最後還自殺了,真沒用。
打死她也想不到自己尊敬的昊玉先生,竟然就是那個玉昊。
夏儒認識玉昊,所以纔有了這一幕,否則找夏儒他們麻煩也沒有意義,玉昊這個身份是時候公開了。
瞳語僞裝成玉昊,冷冷盯着夏儒,“當初的事,你忘了?”。
夏儒臉色難看,當初的事?他心虛瞥了眼妻子,厲喝,“玉昊,你到底想怎麼樣?”。
瞳語淡淡道,“跪下”。
夏儒臉色一變。
一旁,夏夫人與祝先對視,祝先上前,“玉昊,不管當初發生什麼事,你們總歸是夏家人”。
瞳語隨手一點,星源抹消祝先體內星能,將他打飛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沒你說話的份”。
數十年前祝先就到達突破星使的臨界點,然而直到現在都沒敢突破,這種事太常見了,很多修煉者拖個數百上千年都正常。
夏儒大怒,但面對表面上擁有星使修爲的玉昊,他無奈,只能下跪,但眼中的怨恨無法隱藏,怎麼說他也是分支家主。
瞳語轉身就走,“四娘,走了”。
農四娘如夢初醒,哦了一聲連忙跟上。
在他們離開後,夏儒起身,握緊雙拳,他妻子怒道,“這個玉昊居然沒死,還成爲星使,快稟告家族,
家族不會放過他”。
“我知道”,夏儒咬牙,死盯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卻也有些心虛,當初他也跟夏之彤好過,就在玉府。
夏家與玉家聯姻,他去了玉城祝賀,然後順理成章跟夏之彤有了關係,那個女人讓他流連忘返,這也是玉昊找他麻煩的原因之一。
他不懷疑這個玉昊是假的,否則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陸隱當然是從魁羅那裡知道的,魁羅表面上不在乎玉昊的死活,甚至他真死了,都沒報仇,但心中惦記一份情,當初玉昊大婚,他也去了,不過隱藏在暗中,看到了很多事。
所以魁羅不阻止玉昊自殺,玉昊的心早就死了。
瞳語僞裝成玉昊特意找夏家分支的麻煩,然後才帶着農四娘離開,要調查青月區芒山。
離開夏家分支後,農四娘一路沉默。
瞳語接到的命令是僞裝昊玉先生,可以讓農四娘知道真正身份,至於農四娘怎麼想的,瞳語沒有理會,她又不是僞裝成玉昊的陸隱,不需要替這個女孩子考慮什麼。
就在瞳語帶着農四娘到達芒山後,農四娘纔開口,“先生,您,真是那個玉昊?”。
瞳語想了想,“是”。
農四娘抿嘴,不知道說什麼,看了看眼前的昊玉先生,一臉冷峻,他,是故意找剛剛夏家分支麻煩的吧,只爲了出口氣,他,經歷了人世間巨大的悲慘。
自得知昊玉先生是那個玉昊後,農四娘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想,同情?鄙夷?冷漠?還是一如往常?她不知道。
好像眼前這個昊玉先生不再是之前那個昊玉先生。
瞳語纔不管小姑娘怎麼想,妝模作樣調查了一番便又帶着她朝學院而去。
數天後,憶賢區邊界,瞳語離去,陸隱再次易容成玉昊出現在農四娘面前,一句話沒說,就這麼平靜的帶着她返回學院。
就在要到達學院的時候,陸隱主動開口,“每個人都有過去,無論是悲是喜,都已經成爲歷史,我們要爲歷史負責,所以纔有探索這門課程,但不會陷在歷史中,人類最大的優點就是智慧,人類會進步”。
農四娘目光復雜的看着陸隱背影,進步嗎?眼前這個人的歷史有那麼容易忘卻嗎?
陸隱忽然回頭對着農四娘一笑,“你願意把小時候尿牀的事說給我聽嗎?”。
農四娘臉頓時紅了,“哪,哪有什麼尿牀,先生亂說”。
陸隱笑道,“我應該看現在的你,還是看那個時候的你?“。
農四娘心神一震,這幾天的迷茫頃刻消散,心中的鬱結打開,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我明白了,先生”。
陸隱笑了笑,“雖然這次沒有收穫,但課外實踐也是學生的必修課,回去吧,對了,別吝嗇學分”。
農四娘點點頭,眼珠一轉,“先生,其實您是故意去青月區的吧”。
陸隱目光一凜,轉瞬消失,沒有被看出來,“怎麼說?”。
“您其實就
是想找青月區夏家的麻煩,我猜的對吧”,農四娘感興趣道。
陸隱嘴角彎起,“自己猜”,說完便離去。
農四娘看着陸隱離開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過了好一會才拍了拍自己的臉,“人家以前是誰關你什麼事?四娘,別多想,千萬別多想”,農四娘自言自語,不過隨後便聯繫了什麼人,“哥,你妹我被人欺負了,誰?夏之彤唄,我要找她麻煩…”。
另一邊,陸隱回到石柱之上後,取出個人終端,將一片晶卡插入,影像出現,播放的赫然是瞳語僞裝玉昊找夏儒麻煩的全部過程,這是陸隱爲了防止自己被神武天調查,讓瞳語準備的。
他要確保自己真的去夏家找麻煩了,任何細節都不能放過。
夏邢是因爲自己纔來中平界的,任何地方都不缺聰明人,神武天未必不會把視線轉移到自己這邊,自己暫時不能被他們懷疑上。
至於夏邢,不急着動,他就怕此人有什麼無法察覺的手段給神武天留下痕跡,等神武天調查過再說。
夏邢是單獨出門,他的死沒有很快傳到神武天,但身爲一宗之主,還是四方天平之一的宗主,連續失蹤幾天必然不正常。
終於在夏邢被陸隱抓走的第三天,神武天全面調查他走過的路,四方天平無數人將目光放在了淮源與青月區交接之地,夏邢,正是在這個地方被伏擊。
夏邢被伏擊之地,戰鬥痕跡相當明顯,虛空依然不穩定,如果不是中平界範圍太大,對夏邢動手必然引起高手注意。
夏子恆平靜看着母樹,四周,一衆神武天修煉者封鎖虛空,不斷調查着什麼。
過了一會,一個老者低聲彙報,“是無界,虛空還殘留黑網之毒,而且看痕跡,就是無界伏擊高手的一貫手法”。
夏子恆皺眉,“無界有人能對付宗主?”。
“這不知道,無界一向神秘,當初他們甚至敢進入寒仙宗刺殺,只要代價足夠,沒什麼是他們不敢幹的”,那個老者道,不過隨後疑惑,“不過就算無界有能力伏擊宗主,時間也太趕了,從宗主決定出發中平界再到這裡,這麼短的時間,無界憑什麼準備好?除非”。
夏子恆目光陡睜,“除非有人事先與無界聯繫,讓他們準備好伏擊,確定宗主會來中平界”。
老者微微彎腰,不再多言,夏子恆既然猜到,他也不必說什麼,而且如果猜測成真,那就不是他可以插手的了,能瞭解宗主行蹤,整個神武天能有幾人?沒一個是他惹得起的,避開最好。
夏子恆第一個想到玉昊,除了他,還有誰能知道宗主來中平界?
身爲神武天之主,一般不會離開宗門,即便無界有情報能監視夏邢蹤跡,也沒時間佈置,唯有早就確定好刺殺人選,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安排。
玉昊,會是他嗎?
“給我查憶閒書院昊玉先生的蹤跡”,夏子恆吩咐下去。
神武天是個龐然大物,一聲令下,無數人運轉,不過半天時間,昊玉的蹤跡呈現在夏子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