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三月時間,匆匆過去。
“沈天,我進來了喔。”
金海的聲音從屋子外面傳來。
“怎麼樣,今日依然還是老樣子嗎?”
沈天緩緩睜開眼睛,滿面愁容。
“嗯,基本沒什麼改變,希望陰山之行能夠成功吧。”
沈天的傷勢,在豐慧的丹藥促進下,早在一個月前便已經痊癒,此等恢復力令豐慧驚歎不已。豐慧是在一個月前回到普濟祠的,回來時臉上表情極爲複雜,但是卻帶回了一爐回靈丹,整整八十一枚。
“那你是打算,這幾日便出發麼?”
金海每日都會來沈天的房間詢問一下沈天的情況——
沈天自從傷愈之後便開始嘗試自行解除元神上那五根黑絲,然而無論怎麼努力,用盡了所有的方法,只要沈天用靈力觸碰,元神便有一種要被摧毀的感覺。
“不必再等了,傷勢早已復原,這一個月我不過是在嘗試,看看能否自行解除烈五毒的毒性罷了。”
沈天也發現了自己身體那異於常人的恢復能力,所以難免想嘗試一下。
“呵呵,你呀, 難道還不相信真人的話麼,真人說,要想解毒,辦法挺多,無非便是:要麼有解藥,要麼將修爲提升至化虛期,元神的劇烈波動會將烈五毒的毒性驅散,或者找個修爲高於施毒者的丹修修士替你解毒,若這三樣都無法達到,那便只有去尋那傳說中的神泉咯。”
金海咧開了嘴,笑了笑。
沈天點點頭,眼角抽動了一下。
這一月,沈天也嘗試了突破修爲,其實早已經感覺自己達到了培元后期的瓶頸,然而,這層瓶頸不知道困擾了多少修士,修士的修煉越往後越難,這點乃是天地規律,所以,沈天想要短時間內突破到化虛期是不可能的,何況,體修修士要突破修爲,需要的不僅僅是元神的壯大,還有屬性靈力品階的提升,正因爲這點,體修修士少之又少,雖然器修煉器亦同樣需要高級材料,然煉器所需的材料並不一定是同一種類,當然,煉製出的器也根據選擇材料的種類和品階決定了強度。
公羽華,其煉製的穿心針便是一件不錯的法寶,雖並非頂尖,但做爲一名散修器修,能夠如此,已經非常不易。
“金海,保重。”
重重的拍了拍金海的肩膀,沈天離開了自己的房舍,來到了丹房, 此時的豐慧正在其中打坐,丹房不單止煉丹用,亦是平時豐慧打坐入定之所。
推開丹房之門,藥香撲鼻而來。
“真人。”
沈天抱拳。
“今日來,是要前往陰山了嗎?”
豐慧睜開眼睛,看着沈天。
“沒錯,沈天嘗試了一月,皆是無果,唯有前往陰山一試。”
豐慧嘆了口氣。
“如此,你便保重吧,我除了那一爐回靈丹,亦無甚它物贈你,這一枚定元丹,你便拿去吧,能夠暫時壓制傷勢的痛楚與副作用,但是服用時需要考慮,由於我煉丹水平不高,其內的副作用極大,還有這一式術法,你也一同拿去吧,這便是當初封印你修爲的術法,只是一張殘缺的殘頁,其內有很多地方無法看懂。”
沈天接過定元丹,和一張皮布,入手溫熱有彈性,不知是什麼材質,彷彿如真正的人皮般,上面並未書寫任何字跡,而將識念探進去,便可看見許多奇怪的字符,能看懂的地方,便是那一式術法。
沈天重重的點了點頭再深深的作了一揖,離開了丹房,回頭最後看了一眼丹房,御空而起,目標,陰山!
對於豐慧,沈天乃是心存感激的,雖說開頭時豐慧將沈天救下後下了封印,卻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之後沈天解了普濟祠之難後,豐慧對自己又極好,沈天踏入修真之列如此之久,除了柔柔與惠雲,豐慧便是對沈天最好之人。
吱呀,吱呀。
彷彿是感應到了沈天所想,小紫不滿的鑽了出來。
是啦,是啦,還有你。
沈天微笑的摸了摸小紫。
是啊,還有這個小傢伙呢。
嗡嗡嗡,小陀螺也跑出來湊合鬧……
紫日漸漸開始變彎,地伏洲的晝夜交替,並不如地數洲那般分明,就連時間也是,沈天根據地數洲的習慣,在心中默算過,紫日每過十個時辰便會轉變爲幽月,天上也會變得漆黑,而轉換的過程,並無甚跡象,就彷彿,天便一下黑掉了。
飛了三日,沈天根據豐慧給予的靈力書簡中記錄的方位飛行,已經漸漸的看見了陰山的輪廓。
死木,沈天如此稱呼地伏洲的樹,每一棵,都彷如那垂死掙扎的人,透發着一股死氣,如果將一棵死木看成是一個死人,那麼這一大片約有百里的樹林,便是亂葬崗。
望着下方張牙舞爪,七扭八歪的死木林,沈天不禁皺眉——地伏洲一向少植被,唯一有的便是死木,然而沈天從來沒有見過死木毗鄰而生,全都是單獨一棵,孤獨的立在風中。
“道友,何故來此?”
一聲慵懶的聲音響起。
沈天眉頭一皺。
方纔在觀察着下方的死木林,沒觀察到附近有修士。
“來此,自有其事。”
沈天冷漠的回答。
前方是一名白衣人,長髮披肩,面容清秀,瀟灑飄逸,背上揹着一張七絃琴。此時正懶懶的橫臥在空中,拿着一壺酒。
“呵呵,道友不必拘謹。小生夏雲舒,來此是爲了拜祭我那死鬼師尊,其便是進入陰山尋寶而死,對了對了,光顧自己說了,還未問及道友名諱如何稱呼?”
那白衣人輕輕一笑,輕描淡寫的說出了自己師尊之死。
沈天皺眉。
“沈天。”
沈天說完作勢便要向陰山飛去。前人修爲乃是培元后期,與自己相若,而其上來便自來熟般的搭話,令沈天感覺並不尋常,如今的沈天,不再是那個喜好交友的少年了。
“哎,道友,何必如此急着進去呢,既然來到陰山,就是你我的緣分,不如來喝一杯?”
自稱夏雲舒的男子叫住了沈天,一翻手翻出出兩個精緻的酒杯,自顧斟滿,丟過一杯與沈天。
“來,道友,爲你我的緣分,乾一杯。”
夏雲舒燦爛的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接着一飲而盡。
沈天接過酒杯,斜眼看了夏雲舒一眼,一飲而盡。
“呵呵,道友豪氣,如何,我這酒不錯吧,在這地伏洲,能喝到如此清香的酒,卻是難得了,我那死鬼師尊生前,便是最愛喝着酒了。”
沈天看着眼前露出追憶的白衣男子,似乎覺得此人並非如嘴上說的對自己師尊之死毫無感覺,更似是太過在意,而掩飾着自己的情感,由他帶着自己師尊生前最喜愛的酒前來拜祭便可說明。
“酒也喝了,道友,沈某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
沈天一抱拳。
“道友請自便。“
夏雲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沈天點點頭,御空而去。
對了,沈道友,忘了告訴你,進入陰山前先行落地,若在空中的話,會被陰山的壓力從空中壓下,說不準便會粉身碎骨。
夏雲舒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長天萬里鵬展翅,雲卷天地萬海枯。
呵呵呵,師尊,當日你替舒兒起這個名字……
隨着夏雲舒大聲的自言自語漸漸遠去,沈天落在了地上。
落在死木林中,地伏洲雖然都是荒原,然而卻並未如眼下的地面般——這是乾裂的大地,彷彿被什麼東西吸盡了精華,龜裂開來。
沈天徒步行走了一段,停在了陰山腳下,擡眼望去,陰山佔地雖不多,僅僅五十里左右,然而卻直入雲霄,如一座高塔般,若說高有萬里,恐怕都無法望其項背。
陰山的山腳,恐怕都有萬里之高,而在山腳處,同樣生長有死木,然而,在陰山上的死木卻有一種妖異的感覺。
沈天深吸口氣。
無所畏懼!
進入陰山!
一條刀削斧鑿的羊腸小路,蜿蜒盤旋着指引着登山者,兩邊皆是死木林,而此時眼前已經盡是綠色的世界,無論外面是紫日抑或是幽月,此處都是綠光泛泛,這便是陰山的光線。
始一進入,立刻便有一股壓力傳來,似是將沈天緊緊的壓在地上,雖無負重之感,但是沈天嘗試着御空而起,卻是無法辦到。而陰山的空氣中,瀰漫着詭異的氣息,耳邊似是有無盡的鬼哭之聲縈繞般,讓人聽之慾瘋。
沈天回頭,卻已經看不見後路,後方變成一條如前路一樣的羊腸小道,漆黑無盡,不知道通向何處。
果不其然。
與豐慧所說一般無二。
陰山有靈,擅入可,若要出,待有緣。
沈天自嘲的苦笑。
如今自己還在看後路作甚,體內的烈五毒一旦發作,便會將元神碾碎,就算不入陰山,一樣會死。
臉上的神情慢慢的變得堅定,沈天開始快步的沿着山路向上走去,沈天對於陰山一無所知,更加不知道如何去尋找神泉,若不是逼不得已,沈天不會進入此地,而如今既然只有一條路,那麼便只能沿着路前行,然而,沈天快步的行進了大約二十里地的樣子,無數破空聲,忽然從四周傳來!
陰山來啦,大家做好準備喔,藉此陰山之氣,小僧再次求收藏求花花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