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和那降臨的佛門高手糾纏了將近半個時辰,終於將那佛門高手存身的血肉元氣消耗乾淨,讓這降臨人間的佛門高手退回無上佛界。
只是那佛門高手臨走之前,也給了許七狠狠一擊,幾乎將許七肉身深處的心化自在天子魔完全化去,只剩下一點殘餘。
許七的神魂和心化自在天子魔煉成了一處,神魂中也有天魔氣息。那佛門高手最後一擊,將許七的神魂損傷不少。
若非血霧護身,許七的神魂也要崩散。
但耗死那佛門高手,許七也有所得。
那召喚來佛門高手的一串佛珠,並未損毀,遺留了下來,被許七得到。
拿那手鍊問過了九陽妖尊,許七才知道這手鍊中串着一顆舍利。
舍利中的法力被消耗一空,空空蕩蕩的,但其中卻隱約有一道意識印記,深深的刻在舍利中。
將前後事情串在一起,略略琢磨,許七也將其中的事情明白了七八分。
這舍利應該是那佛門高手留下來的,苦玄和尚勾動其中的意識印記,以肉身爲代價,才讓那無上佛界中的佛門高手降臨人間。
舍利子中的法力被消耗一空,暫時無用。但若將之細細溫養,也能煉入己身。若能將這顆舍利子煉的圓滿,步入元嬰境界便十分輕鬆。
只是許七修煉的是天魔法門,和這佛門舍利本來就相剋,這舍利子與他用處不大。非得找一個佛門修士,才能將其中的妙用盡數施展出來。
但在此之前,還要和那一道意識印記好好較量一番,將之徹底抹去才行。
耗死了那佛門高手之後,許七休養片刻,便來追殺化虹逃跑的苦玄和尚。
苦玄和尚沒了肉身,只剩一道靈光。即便之前有地煞境界,此刻也要狠打折扣,有沒有天罡戰力都是兩說。
許七雖然受創,但是追殺個苦玄和尚還不成問題。
苦玄和尚化虹而去,自以爲氣息有所變化,又放出手段阻攔老妖,應該不會被老妖追蹤到行跡。但他卻不知道,在他本心之中,還蟄伏着一點殘存的六慾天魔。
六慾天魔先前被封死在苦玄和尚的本心之中,藉着佛光煉化。許七知道其中厲害,便一邊操縱着六慾天魔作亂,一邊暗暗分化,將一點六慾天魔的意識潛藏在苦玄和尚的本心之中。
這一點六慾天魔意識蟄伏不動,根本無跡可尋。苦玄和尚雖然藉着舍利子佛光煉化本心中的六慾天魔,卻終究不是自己修成的舍利,運用之處不能盡數如意,到底是沒能將這一點殘存的六慾天魔滅殺。
憑着心化自在天子魔對六慾天魔的感應,許七將逃出千里之外的苦玄和尚牢牢鎖定,一路追殺過來。
苦玄和尚一路追蹤,前來對許七所做的事情指手畫腳,偏偏還持心不正,實在是不能放過,必須殺死纔好。
若是放他一條生路,開了這個先例,日後上門找事的只怕更多。
一路追蹤,眼見苦玄和尚化身的虹光就在眼前。許七一聲暴喝,更不多言,揮手打出道道紫火混雷刀,又彈出一線火光,化作雷火寶塔,搶在苦玄和尚前方,向他當頭罩去。
苦玄和尚能夠化虹而去,也是拜那降臨的佛門高手所賜。若是憑他自身力量,他絕無這樣的神通。
此刻化虹之力不斷衰減,已經十分衰微。苦玄和尚的靈光、神魂之外雖然還有一道淡淡虹光,其中卻無太多力量,幾乎等同沒有。
道道紫火混雷刀交織成網,向苦玄和尚兜頭斬去,苦玄和尚心神俱裂,只得奮力逃竄。
但頭前還有雷火寶塔在等着,捲動之間,便要兜頭罩下。
進不得退不得,苦玄和尚身陷絕地,心中叫了一聲苦。
“住手!”
許七正要下狠手殺了苦玄和尚,卻見不遠處的山中騰起數道光芒,直衝而來。
爲首的是四個和尚,其中一個連聲高喊,要阻攔許七。
許七心中一動,琢磨了一番,倒也不下殺手。並指一指,雷火寶塔將苦玄和尚困住,卻並未發動其中真火將他煉殺。
“你們是什麼人?既然阻攔本座,就報上自己的來路姓名,本座手下不殺無名之鬼。”
待衆人來到近前,許七不等衆人言語,先問衆人的來路。
他暗用赤火真瞳,運轉千眼千心法,讓九陽妖尊從旁觀察,將這些佛門修士的修爲看的清清楚楚。
衆人之中,只有爲首四人是天罡境界,其中一個法力最爲雄渾,隱約有踏入地煞境界的模樣。
至於剩下十餘人,不過金丹、結鼎境界。即便許七此刻受創,心化自在天子魔受了不少損傷,也根本不看在眼裡。
“我們是空禪山上的散修僧人,貧僧緣性。”
爲首一個僧人,正是先前出言阻攔許七的那個。這僧人看上去有個四五十歲的模樣,向許七合十道:“卻不知施主尊諱,又爲何對苦玄苦苦相逼?”
“哈哈!本座對他苦苦相逼?”
許七一指被困在雷火寶塔中的苦玄和尚,冷笑道:“他暗中追蹤本座數百里,又和本座聒噪,對本座所做的事情指手畫腳,偏又持心不正。本座壓制境界和他較量,怎麼就說是本座苦苦相逼?”
“至於本座的名諱……”許七也無意跟衆人隱藏身份,坦然道:“本座乃是九陽山許七許慶之,被人叫一聲九陽老妖。”
聽許七說出自己身份,衆人面面相覷,不敢相信。
緣性和尚看了看許七身上的血霧,心中知道許七所言不虛。
傳聞九陽妖尊轉世重修之後,喜歡駕着一道血霧來去飛遁,那血霧十分詭異,能掩藏他一切氣息。
現在雖能看到九陽妖尊的面目,卻不能隔着淡淡血霧感應到九陽妖尊的氣息,果如傳聞中一模一樣。
知道九陽老妖平素以一心好惡殺人,橫行無忌,不好打交道。緣性和尚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應付,不敢鬆懈:“九陽妖尊玉趾臨賤地,未能遠迎,失禮,失禮。”
向許七合十行了禮,緣性和尚斟酌言辭,說道:“妖尊修爲深厚,苦玄師兄如何能抵擋妖尊天威?避之不及,怎會無端冒犯妖尊?貧僧並非不信妖尊言語,只是其中事情不明不白,想要問個清楚,還望妖尊海涵。”
“也罷,本座就讓你問個清楚,免得說本座枉殺了好人。”
說完,許七並指一指,將雷火寶塔散去,化作一道火圈,將苦玄和尚圈在其中。
雷火從心運用,許七也不怕苦玄和尚遁逃。即便不能將他立刻殺死,也能一路追殺,好歹了結他的性
命。
一指苦玄和尚,許七喝道:“苦玄和尚,你自己將這其中的事情講明。若要弄假,本座便對你用些搜魂的法術,一樣能讓旁人知道其中事情。”
苦玄和尚眼巴巴的看了衆人一眼,卻也知道憑衆人難以將自己救走。左右無法,只能將一切事情照實說了。
苦玄和尚修行時,受過枯木宗中的一個前輩指點,有些香火情分。後來那人與人爭鬥,重傷瀕死,便傳訊苦玄和尚,讓他看顧着枯木宗,莫讓枯木宗受人屠戮、損害。
苦玄和尚自然應下了這件事情,此後對枯木宗頗有照拂。枯木宗做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但總歸沒鬧出大事,便也不多過問。
他得了枯木宗出事的消息,便急忙追蹤。即便知道做下這事的是九陽老妖,心中也是有些不甘,想要和老妖分說一番。
之後,便是被九陽老妖以天罡境界逼到絕處,不得已之下放出根本手段,逃遁到此處,卻又被老妖追上。
有老妖在側,苦玄和尚即便有心避重就輕,混淆事實,也沒這個膽量。這其中的事情他說的清楚明白,倒也沒偏頗之處。
待苦玄和尚說完,許七又伸手一指,將苦玄和尚封入雷火寶塔中,而後向衆人問道:“事情已經說清,你們有什麼言語?”
衆人心中震驚,一時沒有回神。聽許七言語,緣性和尚這纔回神,但也無話可說,只能宣一聲佛號。
衆人心中所震驚的,不是苦玄和尚招惹九陽老妖,而是九陽老妖竟能將境界壓到天罡境界,依舊逼得地煞境界的苦玄和尚捨棄肉身,亡命奔逃。
天罡地煞之間,差距如同天塹一般。即便九陽老妖與人多做爭鬥,有許多爭鬥經驗,也難以彌補這極大的實力差距。
但相差一個境界,九陽老妖卻將苦玄和尚逼到絕境。這份實力,實在是令人心驚。
見無人言語,許七正要收了苦玄和尚的魂魄離開,衆僧之中卻有一人說道:“妖尊,苦玄冒犯妖尊,已捨棄肉身,受了懲罰,何必非要殺了他?枯木宗所做的事情雖然不合道理,但也不算太大的事情。苦玄和枯木宗有一點香火情分,才爲枯木宗說話,還望妖尊體諒他這份心思。”
這人正是爲首四人中的一個,有個天罡境界。
聽他言語,衆僧不覺得怎樣,唯有緣性和尚聽出話裡的不對,面色大變。
想要阻攔,但他已將話說出了口,阻攔都無用。
“哦?”
許七一挑眉毛,看看這和尚,問道:“你叫什麼?”
“貧僧法通。”那和尚合十行禮。
“法通和尚,法通和尚……”
許七微微點頭,念着這和尚的法號,眼光在衆僧面上過了一遍:“好個法通和尚,一番言語頗得人心。本座若是不依了你,反倒像是本座不通情理了。”
法通和尚聽的許七話裡有些迴轉的意思,面上一喜,全然看不到身旁緣性和尚面色大變。
話鋒一轉,許七面色轉冷,指着法通和尚,喝道:“但憑你這一番言語,本座就該殺了你!認可你這番話的,本座也斷不能放過!”
“法通和尚……”
許七揮手打出無數紫火混雷刀,交織斬去,口中喝道:“你給空禪山招了好一場殺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