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山谷沒走,一路趕來風餐宿露的,暫時在公爵府住下了。
老公爵問了問凌州牧的情況後,把女兒叫到後房大罵了一頓,千算萬算,還是沒料到女兒這一環。
皇后王語嫣很是委屈,這根本就不管自己的事,好不好。
奶奶倒是說了公道話:“怎麼着,老頭子,你培養了個將軍兒子,還想在培養個將軍孫子呀,我看小風這樣就不錯了,將來必成大器。再說了,我王家這麼大的家業還養不起一個紈絝子弟嗎?哼,敗家任他敗,我倒要看看他沒有沒有本事把家業給敗光了。”
又安慰了女兒,讓她回宮去了。
姑姑王語嫣回宮之前,把小風纔在懷裡狠狠的蹂躪了一番,只是小風心裡一陣異樣,自己也這麼大人了,還被欺負。
父親王桓饒不了他,給他胖揍了一頓,奇特的是,這母親、奶奶都不見了,雖然自己體魄不一般,也不能這麼被打吧,哇哇大哭。被婢女抱走後還是哭,整整哭了一宿。
公爵府九曲十八彎,父母住在東廂房,爺爺奶奶住在後廂房。
剛進入夏季,這片大陸也是一般的炎熱。貧民冬季受寒、夏季受熱自是不必說。大戶人家中都有冰室,儲備着大量的寒冰,以備夏季解暑。當然了據說皇宮大內,供養着傳說中的魔法師,運轉魔法可以保證宮內四季如春。
公爵府權勢滔天,雖比不得宮內供養魔法師,但比起一般富貴人家,自是高了一級。
公爵府建造之時,就考慮這個問題了,雲集天下能工巧匠,建立了一套獨特的系統。東西各建一個冰室,密不透風,所都用兩扇門。自此以後只要冰室儲存足量寒,就能保證無論身處公爵府何處,都不會感到夏季的燥熱。這樣就省去了每次用冰時來門取出的麻煩與浪費,畢竟這寒冰也不是那麼好儲存的。
這樣精巧的設計自然是出自,有天下第一能工巧匠美譽的公輸痤之手。
而且兩扇門的妙用還在於分冰室爲內外兩個,外邊的可以在夏季冰鎮一些水果茶點酒水,這可是富貴人家夏季最愛的東西呀。
東廂房。大丫鬟紅豆點了一支香就告退了。作爲貼身的一等丫頭對主子楚芸兒的心可是把握的牢牢的,今日小侯爺受了懲罰,主子沒出面阻攔,心裡一時憋了一股怨氣,今晚看樣要發作了。作爲一個知主子的人,自然是趕緊告退去了。
母親楚芸兒躺在父親王桓的懷裡,幽怨的說:“你看看把孩子打成什麼樣子了,不是你親生的呀,不心疼呀,哼,有你好看的。”
抱着王桓的脖子就咬了下去,王桓撕牙咧嘴,忍住沒吭聲,自己在戰場上,千軍萬馬列陣在前,自己跨馬提槍就上去了,眼都不眨巴一下。只是對着嬌妻楚芸兒那是一點半法沒有,除了寵愛還是寵愛,還是處處受制。他有時候就想啊,自己是惡名在外的“人屠”王桓天下哪個人聽見這名字都要抖三抖,妻子楚芸兒怎麼就不怕呢。
當初提親,父親急得團團轉,媒人談及公爵府都是色變,這媒可好說呀,兇名在外而且已經三十,很難。爲這事老爵爺沒少花銀子找關係,能讓爵爺這麼作難的事,恐怕也只此一件。
媒婆進門一說起好兒郎王桓,準沒好果子吃,輕則一通怒罵,重則逐出府去,都覺得公爵府是是非之地,雖然婚姻多是政治聯姻,但是沒有人家願意讓女兒往火坑裡跳,誰家的女兒不是心頭的一塊肉呀。一聽這“人屠”的名字都嚇得吃不下飯來。
王桓也是煩啊,隨軍征戰十四年老婆都沒討來,妹夫趙無聲當時還是太子,曾對王桓有過一番肺腑之言:“大哥何須煩惱,你看上哪家姑娘,是他們的榮幸,我大乾國的英雄配不上她是咋了。我去請求父皇,給你賜婚,如何?”
王桓趕忙謝絕他的好意,說:“太子好意,爲兄心領了。只是陛下國事繁忙,政務繁雜,這點小事怎麼能勞得陛下大架呢,而且我王桓行得正,如果不是自願,我寧可光棍一輩子。”太子只好苦笑了。
也有些要嫁女的人家,只不過女兒得知後都是哭哭啼啼、吵鬧着上吊自殺的什麼的,對這人屠很畏懼,最後不了了之。
就這樣一直拖了一年,王桓已經三十一歲了。這時有了好消息傳來,說大司徒之女心高氣傲自幼熟讀四書五經,已經二十歲還沒嫁人,覺得這帝京的男子沒有骨頭,找不到對的人寧可不嫁,又是個難纏的。
有媒人出主意乾脆把他倆說和說和得了,所以有了這出,媒妁戲言。
兩邊說和,見上一面,不料可就成了。楚芸兒細步款款出閣而來,兩人四目相對,皆是觸電,覺着似曾相識。王桓癡癡的望着楚芸兒,羞得她執手中紅娟掩面而去。此事成了。
大婚之後,王桓對這嬌妻百般寵愛言聽計從。一個三十有一,一個二十出頭,王桓是把妻子當妹妹甚至女兒來養,也就有了四年後楚芸兒生下了王小風,王桓記大忘了小的事。
王桓也曾問過芸兒這個事,她沒說的太明白,只是含糊的幽幽道:“喜歡這件事怎麼能說的明白呢,聖人在世也都弄不明白吧,有時候只是一個眼神無意間的瞟來,都能讓一個少女的心淪陷。而我自是被夫君折服了呢。”
說的太多王桓聽不懂,但是他聽出了芸兒對自己濃濃的愛,她的眼神中有一股颯爽的英氣,是嬌弱女子中少有的。這樣的人在自己不幸死後,能恪守婦道贍養年邁的父母照顧年幼的兒子,撐起這個家。這也是王桓一眼認定她的原因。
王桓身上吃疼,把懷中的美人抱得更緊了。楚芸兒知道夫君的苦心,嘴上饒不了他,在夫君的頸上咬了一排齒痕。
而後又心疼的撫摸這牙印,吻了吻夫君的臉頰,口吐香蘭,說道:“疼嗎?”
王桓抱着美人,撫摸着她的後背聞着她的髮香說道:“不疼,不疼。你明日去看看孩子,我不便出面。呵呵,別看那小子哭的跟淚人似的,我沒打他,放心好了。”
楚芸兒很享受這樣的氛圍,躺在丈夫的懷裡覺得非常的安全,這世界的風雨錯雜都會被這個男人抗下的。
她沒理會夫君,自顧自說道:“這炎炎夏季的絲絲涼爽最爲難得呀。公輸痤不愧爲第一能工巧匠,當初我爲少女時,沒少受燥熱之苦,現在可好了。”王桓也是附和誇耀了一番公輸痤的手藝,又說道從這以後這整個大乾朝富貴人家都蓋上了這樣的建築,公爵府還是第一個吃螃蟹的。
楚芸兒又道:“我想在公爵府修一個獨立院落,風兒越來越大了,在跟咱們住在一起不合適了。”
“嗯,也好,還是夫人想的周全,那個小東西,天天在我眼前晃悠我也心煩,我明天去請示一下父親,此事就交給夫人來操辦了。”
“今夜良辰,怎敢虛度?快快歇息吧桓。”
王桓伸手褪去楚芸兒的一襲華衣,把她放在牀上,伸手放下簾子,低頭吻向妻子的雙脣。
一夜無話。
王小風這一夜可沒歇着。在抓緊時間修煉。這世界什麼都是假的,唯有自己的實力是真。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修士是個什麼樣的水平,一定不能浪費這白白的時光。修煉一途就是這樣,日積月累而已,沒有什麼絕世天才。
這一年多來,處處有人看護,夜夜都在父母身邊,實在是沒法修煉。這功力還停留在一階的水準,讓他是心癢難耐呀,身上揣着絕世寶典,卻不敢修煉。
只是有上一世的經驗在,自己修煉起來也是事半功倍的呀。
王小風練了一夜功,靈氣在體內搬運了幾大周天,直到清晨才沉沉的睡去。
太陽跳出地平線,把溫暖的光芒灑向大地。對貧民來說,一天的忙碌要開始了。
楚芸兒躡手躡腳的打來房門,早早的來看小風,生怕吵醒他,小心翼翼的檢查全身,白淨粉嫩的肌膚比自己的透亮多了。
心說:“果然,夫君沒騙自己,這小東西,不學好,哭個什麼勁,還帶好好教訓教訓。”
王小風心中一陣感動,這母親讓她很是欣慰。他也不睜眼,抗拒的翻了翻身,推開母親手,口齒不清的說道:“孃親,走開,不愛我,走開啦。”
母親楚芸兒一陣大笑,“呵呵,乖兒子你醒了啊,讓娘看看,昨兒我教訓你父親了。以後風兒想幹嘛都行,他不敢說什麼,有爲孃的收拾他。”
說着用鼻子慈愛的蹭了蹭王小風的臉頰。又疼愛道:“風兒,不高興的話,今天去商鋪轉轉,你想要什麼就買什麼吧。”
王小風睜開大眼,咯咯的笑着,抱着母親親了又親。楚芸兒就發現了兒子的毛病不愛帶在府中,
王小風倒不是多喜歡買東西,那種大搖大擺花錢的感覺真是爽啊。
王小風坐着父親王桓的馬車,讓僕人趕的飛快,好不威風啊,飛揚跋扈,塵土宣天。街上巡街千夫長,看看不敢說話,那可是小侯爺誰敢阻攔呀。
王小風坐在紅豆的懷裡,把玩着她的頭髮。紅豆鴨蛋面容,畫了柳梢眉,也是個美人胚子。這丫頭心思縝密,不過十八歲就做到了一等丫頭自是有過人之處。
紅豆抱着王小風下了馬車。
街市原本很熱鬧,可這馬車到了之後,乖乖呀這京都誰不認識那,大司馬大將軍的座駕呀,四匹肌肉盤綜的高頭大馬,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