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刺客

“樵山,休出狂言,快給陳侯、文大人賠罪!”

陳玄真沒想到屠樵山受陳海、太孫贏餘連番斥罵後,脾氣像火山一樣暴發出來,竟然將矛頭直指文勃源等閹臣。

雖然他心裡也極恨文勃源等閹臣弄權誤國,但諸閹臣挾帝君而令天下,屠樵山今天辱罵陳海在前,這時又公然指責文勃源等人把持內廷,倘若陳海、文勃源一心要殺屠樵山,恐怕是屠氏都未必會撕破臉,去庇護屠樵山。

而且明知道陳海今天進學宮,有意挑起事端,屠樵山還偏偏一頭撞上去,陳玄真也不知道要怎麼數落他的火爆脾氣,只希望他能用自己的師兄身份,將屠樵山的倔脾氣摁下去。

當然,陳玄真並不認爲陳海單以自己的修爲,真有可能將屠樵山給廢了。

陳海三十歲就能踏入道丹境,可以說千古唯他與魏子牙二人矣,但陳海畢竟才修成道丹,都未必掌握幾種道丹境的術法神通。

而屠樵山修成道丹已有五十餘載,差半步就能踏入道丹境後期,更主要的是他對種種道丹境的術法神通,精研極深,真元也應該更加雄渾磅礴,真要是單打獨鬥,陳玄真並不認爲屠樵山會輸,但屠樵山贏了又能如何?

無端辱罵守邊大將、內侍大臣,就已經能讓文勃源在帝君面前大告一狀了,比鬥中打傷陳海罪上加罪,難道文勃源在場,屠樵山還有機會殺了陳海不成?

陳玄真厲聲勸阻,但屠樵山自有自己的地榜尊嚴在,哪裡肯依?

他心念一動,一把燦然生輝的赤色靈劍錚鳴一聲,懸於並空,劍首直指陳海,怒氣勃發道:“不用你來廢我,今日我就將你這反覆無常的黃口小兒斬在神陵山,用你污穢的血警示後人,讓後人看清楚你三姓家奴的下場。”

文勃源極力摁住心頭的怒火,陰惻惻的盯住屠樵山,當場將他生吞活剝的心都有。

自從太子贏丹還政燕然宮之後,文勃源得帝君宏信,位高權重,雖然諸閥對他多有不屑,但在人前人後,誰不尊稱一聲“文大人”,屠樵山這諸多話,無異是直接將他的臉皮狠撕下來,他今日要輕饒了屠樵山,豈不是所有人都能騎到燕然宮的頭上撒屎撒尿?

文勃源臉色鐵青,也不看屠樵山,沉聲對着陳海道:“既然屠樵山求死,那你今日成全他就是,但神陵山學宮乃歷代贏氏先帝修行之所,要有什麼損壞,皆是大罪,不如你與這老匹夫移至山後比試,他今天要能勝過你,留他一條性命也不無妨……”

學宮皆有防禦法陣,一經啓動,陳海與屠樵山的交手,還至於能損及學宮建築,但文勃源的話意,陳海也明白。

神陵山後山,便是宿衛軍在燕京的大營,只要將屠樵山誘騙到宿衛軍的地盤,文勃源自有一百種辦法,叫屠樵山慘敗而死。

很顯然,文勃源也不認爲他真能廢了屠樵山,但今日也動了真怒,鐵心要屠樵山死。

在文勃源看來,此時又有這麼好的藉口,爲何不殺雞儆猴、震懾宗閥?

陳海看了屠樵山一眼,狂傲的笑道:“我陳海能有今日的成就,一乃帝君所賜,二乃我日夜修行、苦心經營而來,我今天就要當着這萬千學宮弟子的面,將這老匹夫廢掉,看往後天下還有誰敢輕慢於我!”

屠樵山聽陳海左一個老匹夫、右一個老匹夫,氣得一口老牙咬得嘎崩響。

文勃源臉色卻是一沉,他看屠樵山已是動了殺機,今天兩人比鬥,不是陳海廢掉屠樵山,就是屠樵山殺了陳海,真要到危急時刻,即便是他,都未必來得及出手干涉。

何況學宮之中,諸多祭酒、教習以及弟子主要都是宗閥出身,即便他到時候相出手干預,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出手阻攔,稍有閃失,害陳海丟了性命,反倒不好。

文勃源待要再次出口阻止陳海與屠樵山在學宮比試,太孫贏餘站在一旁,拉了一下文勃源的袍袖,說道:“陳侯敢這麼說,必然是有所恃的。”

太孫贏餘作爲太子贏丹的嫡長子,這數年作爲質子,被軟禁在學宮之中,勒令嚴禁隨意進出,但無論是太子贏丹,還是寧氏以及贏餘自己的母族許氏,都是在贏餘身上堆砌難言珍貴的修煉資源。

或煉製或換取大量的絕品、極品靈丹,提升他的修爲,也是硬生生將贏餘的修爲境界,提升到道丹境。

兼之贏餘修煉的是贏氏皇族不傳之秘《皇極經世篇》,在年輕一代強者裡,贏餘與陳海一樣,都足以排入前十之列。

假以時日,陳海、贏餘多半能將屠樵山遠遠甩在身後,但此時不行。

不過,文勃源不相信贏餘真就認爲陳海能勝,但贏餘剛纔幫陳海怒斥屠樵山,這時候又暗中阻止自己用其他手段幫陳海殺屠樵山,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贏餘今日私見陳海,僅僅是普通的試探,實際他心裡並不在意陳海的死活?

說實話,文勃源也不甚在意陳海的死活,特別是陳海今天要是死在屠樵山的手裡,龍驤大營及天機學宮羣龍無首,燕然宮及宿衛軍總管府,恰好可以全權派人過去接管。

要知道,龍驤大營是隸屬於宿衛軍麾下的戰力,諸將校的委命權限,都還在燕然宮的掌握之中,而陳海倘若今日被屠樵山殺死,陳海的諸多嫡系,除了投靠燕然宮,還能有其他選擇嗎?

想到這裡,文勃源也就不再勸阻陳海在學宮與屠樵山比鬥。

學宮諸多弟子主要都是宗閥出身,天然跟文勃源、陳海他們燕然宮一派對立,今日聞訊趕來,也是爲陳海的風頭吸引,但這時候都覺得陳海太狂妄,已有人轟然大叫,希望屠樵山收拾這狂妄子。

陳海眼瞳在陳玄真、贏餘、文勃源、屠樵山等人臉上掃過,心似明鏡,衆人心裡所想都不難推測出一二,擡手一招,將玉山印託到掌心裡,跟贏餘說道:“太孫殿下請我過來傳經授道,我卻之不恭,但登上講經臺,我也沒有口吐蓮花之能,今日便借這老匹夫,請太孫殿下看一看何爲修行!”

陳海祭練玉山印的時間不久,還談不上嫺熟,他剛纔將玉山印祭出,還是指望陳玄真、屠樵山他們知道進退,心裡想着一個多月在金蛟原是誰饒了他們的性命,沒想到屠樵山當真是恨燕然宮閹臣入骨,竟然直接羞惱成怒,半步都不退縮,而陳玄真雖然有意阻擋屠樵山衝動行事,但看他的神色,更多的是怕被文勃源抓住把柄,拿益天帝來壓他們,心裡卻沒有念及舊情。

陳海心裡微嘆,如今看來,宗閥與內遷諸閹勢如水火,已經沒有調和的可能,燕京城就是一隻巨大的火藥桶,隨時都有可能徹底引爆,他要不想燕京城被摧毀得面目全非,必需要加快佈局。

屠樵山看陳海將玉山印託在掌心,以爲陳海已然應戰,便催動靈劍,化作一道赤焰神華,往陳海當胸刺去。

陳海神念一動,將玉山印祭出,往那赤焰神華撞去,在場修爲低微的弟子,直感覺腳下的大地,在這一刻震顫了一下,隨即就看到無形的衝擊波,往四周擴散。

這次諸多弟子都有些防備,又站在外圍,只要不被道丹境地榜人物直接斬殺到,護身法寶還能將這強勁的衝擊波擋住。

畢烏宮大殿甚至包括大殿前的廣場都有大陣守護,無懼地榜強者惡戰,但畢烏宮大殿前所栽種的靈草靈木,這時候就遭了大殃,兩三人合抱粗的大樹,在百餘米外竟然就直接就折斷。

“停!”

就在陳海摧動玉山印要將屠樵山的靈劍死死壓住,聽得陳玄真大喝一斥,隨後祭出吞江鼎,往玉山印、赤劍撞來。

“陳玄真,難道你要仗着人多欺負人少麼?”文勃源陰惻惻的說道,一道墨色光華從手中飛去,卻是一柄烏黑如墨的玉尺,堪堪迎住了陳玄真的吞江壺。

“陳侯今天非要與樵山比試,自可到論道崖,莫要將畢烏宮前攪得面目全非。”陳玄真說道,他還是想將陳海與屠樵山之間的私怨,控制在比鬥之事上。

論道崖是學宮弟子專門比試論道的地方,場地受法陣控制,必要時還可以通過法陣及時干預比鬥。

陳玄真不是不恨陳海,但陳海即便要死,也不能死在屠樵山的手下。

那樣的話,會令龍驤大營、天機學宮的殘餘勢力,完全被文勃源這些閹臣拉攏、接管過去,他更不想讓文勃源抓到把柄,假借帝君的名義製造更多的冤獄。

“不錯,我這便到湖上叫你這三姓家奴,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玄法之修?”屠樵山誤解了陳玄真的意思,還單純以爲陳玄真真是不想將畢烏宮前搞得一踏糊塗,就直接往梅渚湖上空飛去,而不是前往有法陣守護的論道崖。

“土雞瓦狗般的老匹夫,這時候也敢大言不慚。說來也不錯,這地方太過狹窄,不便你我全力出手,我便到湖上,殺得你跪拜求饒……”

陳海這時候也決意要立威,往梅渚湖上空飛去的同時,他體內靈海秘宮中紫光繚繞的道丹一起一伏,牽引體內真元似汐潮涌動,摧動玉山印光華大作,重如山嶽,往屠樵山當頭鎮壓過去。

屠樵山祭出赤陽劍,去擋玉山印。

他這時候感覺到玉山印,就彷彿是真正的一座山嶽壓在赤陽劍之上,還有難言磅礴的巨力,像荒古洪潮一般,一波接一波的,往赤陽劍撞擊過來。

“好強的修爲!”

玉山印是屠樵山踏入地榜之的成名法寶,祭煉數十年,他對玉山印的每一細微之外都瞭如指掌,情知玉山印在陳海手裡,竟然比他祭煉數十年的威力都不弱,但僅憑這柄地階下品的赤陽劍,也僅能勉強鬥個旗鼓相當。

當然,即便看不到短時間擊殺陳海這狗賊的可能,屠樵山也是不急,心想這狗賊剛入道丹,元神都未必修成,對術法神通的精微掌握,以及真元法力必遠不如自己,只要這麼僵持下去,必是陳海第一個支撐不住。

看到屠樵山與陳海直接祭御法寶,以勢壓勢,直接比拼真元法力,雖然沒有什麼漂亮的場面戲,但陳玄真、贏餘、文勃源知道這種比試更爲兇險,誰一旦先扛不住,並不是真元法力耗竭的問題,而是內外反噬一起衝擊竅脈靈海秘宮,極可能會將竅脈靈脈秘宮徹底摧毀而斃命。

陳海踏入道丹境,所成便是極品紫丹,真元法力甚至比尋常的道丹境後期都要雄渾,又豈是屠樵山能力敵?

看屠樵山還真以爲他一柄赤陽劍能相扛,陳海便一層層加重,摧動玉山印,一道道似洪流般的衝擊力量,一波接一波的,一波強過一波的往赤陽劍涌去,他就想着今天給屠樵山一個教訓,再順手將這柄地階下品的赤陽劍搶到手裡,任誰都沒有臉,從他這裡將這柄赤陽劍討回去。

看到屠樵山額頭汗潺潺而下,陳海待要摧動真元,壓垮屠樵山最後的支持,但就在這一刻,突然一縷若有若無的殺氣,從腳下湖水底侵凌而來,在祭出青玄境護身的同時,就見腳下數以萬噸的湖水,化作萬千水劍,往他狂刺過來。

陳玄真、贏餘、寧致行、文勃源以及聞訊過來冷眼看比斗的諸多學宮祭酒、教習、弟子,看到屠樵山在陳海手裡竟然支撐不住,都震驚不已、都擔心屠樵山真有可能會被陳海廢掉或當場擊殺之時,誰都沒有想到湖底會藏有刺客。

文勃源這一刻也是勃然大怒,朝陳玄真厲聲叫道:“好你個陳玄真,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在湖底暗藏刺客,加害朝廷大將……”

第六百五十七章 是人非魔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謀逆第五百四十八章 山雨欲來第二百七十章 府兵制第三百五十章 突圍第二百四十五章 石槲蜜第一百四十八章 異變第五百零六章 接駕第八百五十三章 大師兄第二百五十三章 石月峽潰敵第七百四十章第八百二十三章 殛天塔第一百九十六章 黃麋原(一)第八十五章 寇奴兵(一)第五十五章 靈地覓址(求月票)第三十九章 陰謀第三百九十四章 迷情第七百二十五章 劍意初現第六百二十九章 血煉(五)第八十八章 劍開鐵壁山第八百二十章 任職第四百八十六章 再入血雲第五百三十八章 魏子牙第八百六十二章 新雁城第九百七十七章 近戰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異人(三)第六百三十六章 北陵谷(六)第一百五十七章 寒門支持第八百三十八章 出戰(一)第八百四十七章 回程(五)第二百二十三章 羣狼環伺(一)第七百二十五章 劍意初現第二百章 黃麋原(五)第三十六章 殺戮成魔第六百八十一章 苦戰第三百二十二章 歸去第九百八十五章 養魔地第六百九十四章 真君第五百二十二章 條件第二百九十八章 滯形第五百三十三章 棋子第二百二十八章 萬里相隨第三百五十六章 再說隱脈第一千零四章 屍城煞地(二)第一百四十七章 編訓成軍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借道(一)第九十九章 援兵馳至第九百八十三章 枯月嶺第四百一十七章 築城之法第三百七十五章 向背第一百九十一章 餓殍六百五十五章 反獵第九百九十五章 伏殺(一)第四百一十八章 血魔再現第四十章 攻寨第九百七十六章 血河魔幡第一百八十七章 操訓第二百四十九章 獵殺第三十三章 敘舊第一百七十九章 太年輕太單純第五百二十九章 驚駕第九百四十五章 惡戰(二)第八百七十九章 邀戰第一千零六章 秘約(二)第三百七十三章 反擊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會戰(二)第八百六十章 異變第五百九十八章 血霧魔淵(八)第八百八十二章 相聚第三百七十五章 向背第五百七十五章 放棄第四百零六章 驚蟄第七百八十九章 周師姐第五百七十四章 說服第七百七十章 形勢第二百三十四章 噬魂丹第七十六章 師姐論道第一百四十三章 行刑第二百五十六章 韓氏第九百八十一章 萬魔枯骨大陣第六百五十七章 是人非魔第三百六十八章 膛線第二百二十一章 招降第六百二十一章 借兵之議(三)第五百二十二章 條件第八百五十三章 大師兄第一百一十二章 故人踏劍來第八十七章 操練第五百二十四章 威逼(一)第五百五十四章 對峙第九百八十六章 聲東擊西第八十二章 羅剎血奴第九百七十二章 第三次血戰第二百零八章第六百七十一章 平臺第三百八十七章 潼口血戰(三)第一百四十九章 禁藥成秘第四百六十二章 胸有成竹第三百三十章 分離第一百二十一章 姚氏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