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
就是對現在的情況最好的說明。
兩方人馬,互相對峙着。
意志國的人不讓陳司長的人進來,也不讓第九局的人離開。
而陳司長的人直接強硬的面對意志國的人,並且給出來了一反常態的非常強硬的態度。
沒商量!
一點商量都沒有!
雙方之間,此時此刻,就是沒有一點展轉的餘地。
雙方的帶頭人互相都認識。
陳司長這會兒走到前面來,孤身一人,直面意志國這一大幫子荷槍實彈的人。
手下都阻攔過,但都沒有作用,陳司長一意孤行走在前列。
面對幾百把槍,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面色淡然,渾然不懼。
甚至氣勢比對方還要強上那麼一頭。
他直接開言威脅。
“約克夏,我警告你,你再這樣和我對峙下去的話,這個後果你承擔不起。”
陳秋童,在外交這一塊,工作了將近三十年了。
輾轉數十個國家主持工作,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對於大夏的變化,他纔是感觸最深的那一個。
他從開始工作,到現在,從來都是不卑不亢的態度,謙遜內斂卻又不懷軟的表態,一直都是這個模樣。
但內心的信心,卻是隨着大夏的強大,一年更比一年還要強。
到現在。
不要說這裡是意志國了,就算是在利堅國,他也依然會強硬。
因爲這個世界上現在沒有任何人敢來威脅他。
也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跟他說,要他被迫服軟幹什麼幹什麼。
約克夏。
這一隻隊伍的首領,這個城市的警備隊副隊長,他緊緊的盯着眼前的陳秋童陳司長。
他和這位沒少打交道。
有時候大夏在意志國這邊做生意、工作的人遇到一些犯罪事件,成爲受害者的時候,需要求助大使館的時候,陳秋童就會和他聯繫。
兩個人算是非常熟絡了。
不過這一份熟絡只是工作上面的,兩人私下的交集,並不多,也並不熱切。
而現在。
兩個人立場發生了改變,利益發生了衝突之後。
兩個人直接站在了對立面。
頓時就變得寸土不讓,分寸必爭起來。
“陳,之前,以後,我很多事情都可以讓着你,但是這一次,我不可能再讓着你了。”
“張北行是在打我們的臉,我們遣返他,給他24小時,不是給他面子,是給大夏面子,這24小時,他就老老實實待在這裡,然後到時見自己走就好了。”
“結果,他非要自己過來鬧事,找麻煩,你自己說,是不是有點過分?”
“……”
陳秋童聽到約克夏這番言辭,嗤笑一聲,搖搖頭,“約克夏,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東西?”
“張北行部長是什麼身份,你還不知道嗎?他是第九局的部長!和我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是同級!”
“你有資格對他說這話嗎?你弄清楚過你自己的身份嗎?”
陳秋童的話,刺激的約克夏那一張臉一陣青,一陣紅。
頗有一種馬上就要惱羞成怒的感覺。
“你要不信的話,你可以馬上把你的老闆叫過來,看看他在面對我們張部長的時候,說話敢不敢這麼囂張!”
事實便是如此,即便是約克夏的上級,在級別上面,想要斥責張北行也是不夠的。
哪怕分屬不同國家,張北行的身份也足夠讓他們望而生畏了。
更別說。
張北行最恐怖的並不是他的級別,而是他那恐怖的實力!
在場的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也就張北行不在這裡,不然要讓張北行撞上的話,真惹怒了他,全都得在這裡涼涼。
“用我們大夏的一句老話來說,你就是坐井觀天,想要爲難張部長,多少是有些可笑了。”
“你們那所謂的遣返出境,也就搶了個時間差,在凌晨才發通知過來,我大夏國內還沒進入工作時間。”
“你再過兩個小時看看,你遣返我們張部長,沒關係,張部長脾氣挺好,不會跟你動怒。”
“但再過小時你就會發現,你意志國在我大夏所有的人員都會被強行遣返,到時候看看是你們的損失大,還是我們的損失大?”
陳秋童陳司長笑着說出來這番話。
雖然這一招,是七傷拳,打在他們身上,大夏自身肯定也會有一些損失。
但是損失絕對不會有意志國那麼大。
可以說是殺敵一千,自損四百。
大夏的體量,承受這點損失,完全沒問題。
大不了一些訂單,對其他國家貿易的時候,降低一些價格就是了,依然還能夠把日子過下去。
可是意志國這邊就難受了啊。
整個國家絕大部分商品都是產自大夏。
想要在短時間找到好的產出地,哪裡有那麼容易啊?
約克夏之前是沒有考慮那麼多。
但是現在陳秋童都說出來這一番後果了,看起來並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也不得不認真對待了。
當把這件事情放在心裡面認真一琢磨的時候,他駭然發現。
事情好像真的就跟陳秋童所說的那樣,損失最大的絕對是他們。
大夏會爲了張北行做到這個程度嗎?
會嗎?
他不敢肯定。
張北行這一年的風頭,簡直是一時無兩。
在個人戰力方面,經過在歐洲的這幾次行動,已經打出來了偌大的名氣。
並且在人員培養上面,第九局已經頗有形成一個培訓體系的概念出來了。
也正是因爲這樣,歐洲這邊的國家聯盟在互相商量了之後,才決定這一次在意志國對張北行率先發難。
後續,他們會給予意志國一定補償。
總是要有人站出來。
這一次意志國就站出來了。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大夏的反應居然會這麼的激烈,一點輾轉的餘地都沒有給出來。
人都傻眼了現在。
而且張北行在創造利益這方面的行動力也是非常恐怖的。
別的不說,就說之前,在蘭波,還有蘭西兩個國家掃蕩掉的DE組織的分部所獲得的利益,還有霓虹下口組織那一次,以及在烏國,西墨斯基組織以及那麼多僱傭兵組織。
這些可都是巨頭組織啊。
他們所藏匿的財富,真的不是一點半點。
第九局只留下了一部分財富,其他的全部都上交了。
這些價值估算一下,已經有幾萬億的資產了!
現在他們意志國和大夏貿易一年所產生的利潤纔多少啊?
幾千億吧?
純利潤是這麼多,整個交易產生的金額估計也差不多幾萬億的樣子。
這只是全部交易額,不和意志國合作,他們也完全可以和其他國家合作,只是少賺一點而已罷了。
張北行這一段時間搞出來的利潤,就已經足夠彌補十年,甚至幾十年不和意志國合作的利益了。
這個世界的本質,本來就是由利益帶來的。
當不能帶來足夠的利益的時候,誰管你是誰啊。直接都懶得搭理你。
當這些東西,在約克夏腦海裡面想通了過後。
他真的變得騎虎難下了。
對峙在此刻,本來是他憑藉着手上人多勢衆,彈藥充足,佔據上風的。
現在當心境發生了變化之後,情況也隨之發生變化了。
真的還要繼續對峙下去嗎?
他不知道。
他心亂了。
大夏能不能幹得出來剛剛陳秋童說的那種事情。
絕對幹得出來!
他雖然官位不是最頂級的,但也算是中上游了,對局勢的觀察還是有的。
對大夏這種龐然大物,也是研究過的。
他絕對是敢的!
當心裡面得出來這個結論之後,冷汗便很快密佈在了他的額頭上,後背上。
“陳司長,我們倆打交道也打了這麼多年了,我覺得你應該是瞭解我的爲人和處境的,我其實並不想與你爲難。”
“但上命難爲。”
“你如果對我現在的行爲和行動有什麼意見的話,你可以直接聯繫我的上級,你和我不一樣,你是外交崗位上的,還是強國領事,你有資格直接和我的上級對話。”
約克夏服軟了。
這種事情很少。
平常他都是強硬的做事風格,不會給人留面子。
能正正經經和你說話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結果這會兒他居然服軟了。
當然這個服軟的態度是在陳秋童陳司長的意料之中。
看見約克夏對他服軟,陳秋童也沒有直接對着他貼臉開嘲諷技能,面子還是稍微照顧了一下。
既然人家都低頭了,那就給人家一個臺階下吧,做人做事還是不要太過苛刻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這邊事情結束之後,張北行是拍拍屁股走了,但他還要在這裡再幹一年多才能夠到期換崗呢。
陳秋童也不墨跡,直接拿出來電話,撥通。
嘟嘟嘟兩三聲之後,對面就接通了。
明顯,雖然這會兒天才剛剛亮,但對方也是醒着的。
這麼大的事情,沒有幾個人睡得着,更何況他還是直接負責人。
“我是陳秋童。”
“……”
不等對面開口。
陳秋童直接先聲奪人。
用兩分鐘左右,把剛剛和約克夏說的那些話,用最簡短的方式說了一遍。
接着就緘默其口。
等待對方的迴應了。
能夠做到身居高位的人,沒有一個人是傻子。
他說的話,這些老奸巨猾的人就沒有聽不懂的。
只是聽得懂話容易,想要答應下來話,就不那麼容易了。
“好的陳司長,我明白你意思了,對昨天無禮冒昧的行爲,請你幫我轉達一下我對張北行部長的歉意,那一份遣返通知我會安排撤回,屬於是工作人員的失誤,張北行部長在意志國期間並沒有做任何沒有違反法律的行爲。”
“也希望張北行部長在意志國玩的開心,希望我們兩國之間,能夠解除這個誤會,我們還是友好的外交關係。”
“……”
陳秋童臉上此時已經有笑容了,但說話的語氣裡面卻沒有笑意,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隨便閒聊兩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約克夏在一邊用詢問的目光看着他,等待着他的迴應。
陳秋童沒有告訴他答案,反而是用手指了指他的兜裡面。
嗯?
果然,下一秒,約克夏的兜裡面就震動起來了。
“總長!”
剛剛接通電話。
約克夏直接就是一個原地立正的大動作,對電話那邊的態度,直接就是一個畢恭畢敬。
“是!”
“是!”
“收到!”
“遵命!”
“保證圓滿完成任務!”
“收到!”
“……”
一頓操作之後,電話總算是掛斷了。
他也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
再次看向陳秋童的目光,這會兒已經變得有些驚駭了。
“爲什麼我們總長這麼大的反應?”
約克夏不解。
陳秋童笑了,“你總長讓你幹什麼了?”
“他讓我……”
“全力配合你們領事館,還有第九局的人,抓捕DE組織在我們國家的分部人員,不管是現在大樓裡面的,還是剛剛已經跑掉那些,全都要抓回來。”
“不但要抓回來,還不是抓到我們局子裡,是要配合你們送往機場,運送到大夏去。”
“你們第九局在意志國這段時間,我們要從安全、飲食、交通方面全方面保障你們的行動……”
“反正就是讓我把你們當活爹一樣伺候。”
“……”
麻了。
真的麻了。
他約克夏,在意志國從事武裝部門的工作,已經二十多年了。
現在算不上身居高位,也算是中流砥柱了。
什麼陣仗沒見過啊?
就算是利堅國之前的大領導來訪問,也沒出國這樣的情況啊。
這才顯現出來了,這命令有多麼的離譜。
他可記得,他出來之前,總長給他那副嘴臉。
那一臉嫌棄的表情說出來。
“大夏土狗罷了,要的就是他們過的不舒服!”
這纔多會兒啊?
纔過去幾個小時罷了吧?
這個世界怎麼就變成了這樣了?
好好好,只有我約克夏受傷的世界就這麼達成了。
陳秋童憋笑憋不住了,最後笑着笑着給自己笑嗆到了。
“行,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先走了,這裡就交給你了啊。”
“我這一晚上都沒有睡好,這會兒我總算可以回去舒舒服服的補個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