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這會兒總算放完了。
兩分多鐘的視頻。
所造成的影響就好像
如同一長串水滴,落進了油鍋裡面,讓這一口油鍋瞬間炸了起來。
整個新聞會的會場裡面都是沸騰的。
都在斥責,叫罵冷兵。
其中言語,非常難聽,很多話都不能認真去聽。
哪怕不是當事人,聽到了這些話都是會氣的臉紅的程度。
冷兵站在臺上的正中心,迎接這些怒罵,沒有一點反應。
生氣沒有,傷心也沒有,有的只有麻木。
他就這樣接受了大家十多分鐘的怒罵。
怒罵的聲音也並沒有因爲十多分鐘時間的流逝就停止。
當冷兵覺得這些人差不多罵夠了之後,他這纔開口說道。
“我賣給他們的功法,都是假的。”
聲音不高,但也不低,能夠保證大部份人都聽到。
但因爲叫罵聲的慣性,這會兒還沒有人停下來,罵人的依舊在罵人。
冷兵這時候開始娓娓道來,但看起來,更像是在自說自話。
“功法是假的,卻賣出去了很多,學的人也很多,基本上幾個星期,就兜售了整個歐洲,幾乎有一百多個黑勢力組織都購買了。”
“還有不少,是打着黑勢力的旗號,偷偷買的他國官方人士,我對這件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爲這是上級對我的要求。”
“釣魚的時候,一般都要先打窩,這就是打窩,對他們的打窩。”
冷兵說道,開始解釋這一次下魚餌的行爲。
叫罵聲少一點點了。
嗯,也只是一點點。
因爲有一部分人,本來就是來吃瓜的,他們並不關心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就只是喜歡看樂子,湊熱鬧。
此時冷兵講的東西,他們乍一聽,感覺還挺有意思的,頓時就聽起來了。
冷兵伸手把投影儀上面的按鈕按了兩下,放大了上面的畫面之後說道。
“這個,是他們組織的首領,西墨斯基,我有好幾次都差點被他殺了,回不來大夏,每次都是我給他畫餅,並且幫他實現了一部分,他纔沒有殺我。”
“只是在張部長對他執行斬首行動之前,他再一次對我懂了殺心了,還特地交代了,如果他死了,讓手下的親信第一時間把我給宰了。”
“他的親信也確實這麼做了,所以我第一時間差點回不來。”
冷兵在陳述自己在烏國哪段時間的經歷。
娓娓道來。
話語裡面也沒有帶什麼感情,就是平鋪的語法,沒有任何花哨的地方。
但就是這樣近乎誠懇一般的語氣,讓大部分人漸漸的安靜下來了。
這會繼續在罵他的人變少了,基本上都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講述自己的故事。
然後。
十分鐘。
二十分鐘。
……
……
……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
冷兵總算是講完了自己在烏國哪段時間的經歷。
每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
都聽呆了。
包括剛剛成爲冷兵隊友的幾個女生。
他們真的沒有想到。
冷兵居然在烏國吃了那麼多的苦,勾心鬥角的在那種環境下活着。
她們都相信了冷兵的話,因爲聽起來實在是不像假的。
聽這段故事的時候,畫面感都直接撲面而來了,很難不去感同身受啊。
但這時候她們心裡面還是在爲冷兵緊張,因爲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這段故事真實性的問題。
如果是編出來的故事的話,那就完全沒有一點意義。
純純懵傻子。
而張北行也就在這時候站出來了。
走到冷兵的身邊,將小桌臺上面的麥克風直接拿了起來,放在嘴邊。
“我以我本人,以及整個第九局的聲譽擔保,冷兵剛剛所講的一切,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全都是真實的。”
“……“
尷尬。
現在全場,唯一的就只有尷尬。
剛剛他們罵聲最厲害的那一批人,且還沒有收黑錢的那幫子人,此時更是面紅耳赤。
他們不瞭解冷兵,但不能夠不瞭解張北行啊。
張北行在大夏的信譽,已經封頂了。
張北行說的話,只要有錄像,基本就是可以直接當做證據能夠來使用的。
當張北行直接爲冷兵站臺的時候,就已經足夠能夠證明,冷兵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所發生的了。
冷兵,好像真的受了好多委屈?
幾個月的時間裡面,冷兵都在忍辱負重。
幾次時間裡面,冷兵都在反覆的在生死線之中掙扎。
好幾次都差點在烏國殞命。
用冷兵的話來說。
“我在烏國死了都不可怕。”
“可怕的是,我在烏國這麼久的時間裡面,我幾次都差點死在哪兒,幾次瀕臨死亡的危險,都不足以洗刷清楚我的名聲。”
“我不想,我到死了,身上所揹負的都是我的漢奸身份。”
“這樣的話,就算是我死了,我可能都會死不瞑目,我不服真的,一點都不服氣。”
“我爲了大夏,付出這麼多,都換不回來一次名聲的挽救,我真的很不服。”
冷兵的話是剛剛說的,已經過去有一會兒了。
他說這段話的時候,屋子裡面充滿了不屑,幾乎是沒有一個人在意的。
他們看向冷兵的眼神裡面充滿了鄙夷。
基本上那會兒,沒有有一個願意用正眼去看冷兵的。
那會兒,偏見已經充斥了全部人的注意力,沒有人真的會去思考,冷兵是不是真的被冤枉了,畢竟這個世界,被偏見纔是真正的主旋律。
人們都是隨波逐流的,隨着大衆主流來的。
當這會兒,風評開始逆轉了之後,大家才恍然發現,好像冤枉了冷兵。
冷兵纔是那個真正委屈的人。
他們這些吃瓜羣衆,根本就沒有冷嘲熱諷的資格。
有的時候,因爲一些工作的特殊性,執行任務的人,根本就沒有去拒絕的機會,也不能拒絕。
如果死了倒是好了,直接就一了百了。
可是冷兵沒有死。
還被張北行強行調到了第九局來,到了第九局之後,張北行交給冷兵的還不是幕後的任務,直接就將冷兵強行推到了臺前,讓他直接站在了聚光燈下。
“或許,你們對我的偏見,並不能很快抹去。”
“但是我還是希望,大家能給我多一點的信任度。” “當張北行部長,把第二隊隊長這個職務交給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身上的責任更重了一點。”
“我希望大家能夠給我一次機會。”
“不管你們之前是對我誤會了也好,還是真的對我有偏見也好,我希望你們能夠給我一次機會。”
“過錯可以無理由的歸結在我身上,可是我希望你們能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去證明自己。”
說完,冷兵對着臺下深深的鞠躬。
鴉雀無聲。
沒有人迴應。
不是他們不想回應。
是不敢迴應。
他們都那樣冷暴力對待冷兵了,這會兒很難去舔着臉重新站到冷兵的身邊爲冷兵加油喝彩。
場上稀稀疏疏的只響起來一點掌聲。
這些掌聲來自張北行,來自二隊的隊員,以及第九局的工作人員。
冷兵在加入第九局之前,也算是第二個內部人員。
他曾經是張德林指揮官的秘書。
而第九局的成立,排在第一位的就是這位大佬推薦的。
不然的話,只靠着超凡預備役這些可憐兮兮的支持率,如果沒有張德林這位大佬鼎力支持的話。
第九局照樣還是會成立,只是成立的時間會被無限期往後順延。
可能是一個月,可能是一年。
甚至有可能是好幾年。
這個沒有人說得準。
所有第九局的人都在鼓掌。
從三個五個,最後發展到十幾個,二十幾個。
一片接着一片的在鼓掌。
當這些掌聲越來越熱烈的時候,大廳裡的這些媒體總算是有所動作了。
他們也跟着鼓掌了,一個接着一個,鼓掌聲開始絡繹不絕。
冷兵開始眼睛裡麪包涵淚水了。
即便他知道,這些臺下傳遞上來的掌聲並不是全部都是因爲他。
即便他知道,這裡面有很多張北行的因素,這裡面也有很多他老領導的因素。
可這並不妨礙的淚流滿眶。
“謝謝大家。”
冷兵對着臺下所有人,深深鞠躬。
張北行在一邊看着時間差不多快要到了,此時此刻,氣氛也差不多到了的時候。
他對着後臺一揮手。
頓時,幾個二隊的隊員此時魚貫而入,來到了大廳的舞臺上。
他們一字排開,就站在冷兵的背後。
此時眼睛都哭紅了的冷兵,回頭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隊員。
不對吧。
劇本也不是這麼寫的啊。
正常來說。
不應該是張北行部長先講幾句話,把面子都做足了之後,纔是這些隊員上場的場景。
反正冷兵小時候看的電視劇都是這麼演戲的。
隨便這是新聞發佈會,並不是什麼電視劇,但意思應該也差不多吧。
而且當這些二隊的隊員們,徹底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裡面的時候。
愣住了。
好多人都愣住了。
都沒有想到,這個所謂的二隊,居然大部分隊員都是女生,而且這幾個女生,一個個的樣貌,看着都好靚麗???
嗯???
一時之間,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剛剛信任錯了冷兵了。
好不容易開始相信冷兵了,結果這麼濃眉大眼的傢伙,居然招收的全都是女隊員。
這是……
招收隊員,還是在招後宮啊?
這會兒,張北行總算做了一回人了。
他主動上前來,走到了臺前,拍了拍話筒,說道。
“我知道,大家可能都有一些疑惑,爲什麼冷兵的隊員,基本上都是女隊員,現在我給大家解釋一下。”
“這是我要求的。”
“因爲之前,訓練基地裡面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才做出來這樣的決定,具體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我就不方便說了。”
“但至少我在這裡先和大家說明一下,現在冷兵隊長挑選的隊員,並不是他自己要求的,而是我強迫他選擇的。”
“我在這裡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我給他的選擇就只有女隊員,根本就沒有男隊員。”
“他選擇的時候,只有挑選女隊員的機會,沒有挑選男隊員的機會。”
說完之後,所有人都是一陣面面相覷。
臺下的記者,和故意進來看熱鬧的吃瓜羣衆們,都互相看看。
哪怕他們並不相識,這會兒,也並不影響他們面面相覷的互相交談。
張北行只是環顧了一下四周之後。
就把新聞會講臺的中心讓給了那幾個隊員。
幾個女隊員明顯還是很興奮。
但或許,她們並沒有經歷過這種面對上千人的場景,當她們真的上臺做對自己介紹的時候。
一時間,好幾個人都是結結巴巴的度過的。
能夠大大方方的介紹自己的人,非常少,甚至只有一兩個人。
當她們全部做完自我介紹之後,張北行看時間好像差不多了,便再次接過來了話筒。
“好了,感謝大家參加這次的新聞發佈會,這次的內容差不多已經完畢了,大家回去寫稿的時候,希望大家謹慎發言。”
“我並不限制大家自由發言的權利,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就事論事,只說事實。”
“對於你們的稿子,我會專門安排人查看的,只要不是故意抹黑,哪怕你們帶一點攻擊性,我也是不會管你們的。“
“但如果,你們跟之前我抓走的那幾個傢伙一樣,故意爲了抹黑而抹黑的話,那不好意思了,管你們幾年飯吃的能力,第九局也是有的。”
“好了,最後,謝謝大家。”
張北行說完之後。
乾脆利索的,沒有一點停留,直接就帶着幾個隊員離開了。
幾乎在場剩下的所有人,都還有些茫然。
剛剛,張北行的話,是在威脅他們嗎?
啊?
不好判斷啊?
應該是吧?
悻悻然的人很多,不服氣的人也很多。
但最後並沒有人幹站出來說什麼,選擇了安然退場。
畢竟,剛剛說那一番話的不是其他人,是張北行啊!
人的名,樹的影。
張北行的赫赫威名,是靠他自己雙手自己殺出來的,不是別人吹出來的。
剛剛被抓走人的那絕望模樣,可都還在他們腦海裡面回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