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出站口,幾個氣質不凡的男人因爲禮物一事,一時有些針鋒相對。
另一邊,石市的一家飯店裡。
打從半個月前和張北行通完那個電話後。
劉邑雖然一身傷,但預感自己即將掌握勁氣外放,突破到宗師,只是還需要一些時間去感悟。
便和他哥劉磐告別,回到了石市,兩耳不聞窗外事,潛心修煉。
準備等過些日子,他突破成了宗師,就去找張北行。
給張北行看看什麼纔是真真正正的宗師。
什麼才叫做勁氣外放。
只是在此之前……
坐在一家東苝餐館的包廂裡。
劉邑和幾個中年男子坐在這裡,其中那位於主位,看起來五十左右,面露狠色的男子毋庸置疑的成爲了全場的唯一焦點。
“吳哥,幾個月沒見,您越來越厲害了啊!”
“聽說吳哥這半年來去國外歷練了,不知這國外的武道家與我國內的武道家有什麼區別嗎?”
“要說吳哥您也真是的,照顧也沒打一聲,就獨自一人去了國外,真是沒把我們當兄弟看,但凡您對當初跟弟弟我說一聲,就算是赴湯蹈火,那我也得跟着您去闖一趟啊。”
被稱作吳哥的人,被其他人衆星捧月般的圍起來,阿諛奉承。
這一幕若是讓其他的人見到了,定會驚掉下巴。
因爲能參與到這個飯局的,無一例外,都是在大夏武術圈有着一定名號的人!
劉邑不用多說,出身燕京劉家,正統的岳氏連拳傳人,有着劉八步的尊稱。
坐在他旁邊的是當今滑拳第五十七傳人,王華,境界是僞宗師。
王華對過坐的是大悲拳傳人,名爲史大專,境界同爲僞宗師!
史大專身側的是唐拳傳人,雖然不是僞宗師,但也是個大師。
就這麼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飯局,起步的門檻,都是大師級別。
而如今,這羣大師,卻全都在對那坐在主位,被稱爲吳哥的吳和貴示好。
見到這一幕,縱使吳和貴已經竭力在抑制自己的笑容。
嘴角還是忍不住微微翹起。
他翹起二郎腿,擺了擺手道:“也就那樣,不過是去國外逛了半年,打了幾場地下擂臺,受了點輕傷,結果不小心打死了幾個人,陰差陽錯下意外得到了一些感悟而已,不值一提。”
王華忍不住說道:“吳哥,您實在是太謙虛了,要是提升到宗師都還只是不值一提的話,那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值得一提的呢?現在咱們國術圈,有幾個真敢去打生打死的?看似水平很高,實則沒有實戰能力,更沒有那個膽魄去拼命,還得是您啊!”
“對對對,吳哥您太厲害了啊,才五十歲的年紀就已經成爲了宗師,您簡直就是我們的榜樣,不知道我們該怎麼做才能夠跟上您的腳步啊?”
“吳哥,您喝茶,這是我前段時間從別處淘來的上好鐵觀音,那誰,老劉,怎麼這沒眼力見呢,給吳哥上熱水啊!”
“???”
聽到好端端的,突然就有人對自己吆五喝六,讓他去到熱水。
劉邑拿着筷子,眉頭一挑。
什麼玩意,都吆喝上他了?
他扭頭瞥了那人一眼,接着就看向吳和貴。
“老吳,你這次叫我出來吃飯到底是來幹啥的?”
劉邑放下筷子,看着吳和貴,臉色有些不善。
這個年輕時天天跟他較勁的老對頭,這次突然回來找他聚餐,搞的這是什麼幺蛾子?
聽到他的話,那坐在吳和貴旁邊的史大專剛想要開口說什麼。
卻被吳和貴擡手打斷。
吳和貴笑呵呵的夾起一塊血腸,丟進嘴裡咀嚼。
待到血腸的味從裡到外都被他砸吧淨了,吳和貴打量完劉邑,道:
“也沒什麼,就是出國溜達了半年,意外得到了一些突破,成爲宗師了,完了回國後,聽說你又不隱退了,並且還收了個徒弟,就尋思着過來看看你。”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連我都成爲宗師了,老劉伱竟然還沒有啥變化,依舊在原地踏步啊。當年你的天賦,可是比我厲害的多啊!”
“哦不對,有變化,你變胖了,哈哈,沒想到當年聲名顯赫的劉八步,如今竟然自甘墮落,臃腫成了這個樣子。”
“怪不得前段時間讓一個小輩給揍了總之你現在讓我很失望啊!”
“不過沒事,既然你劉邑重出江湖了,那就還是能有進步的空間的,想必以你劉邑的天賦,應該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夠追上我吧,畢竟我這只是不值一提的小提升而已,你說是吧。”
想到什麼,吳和貴話頭一變,看着劉邑搖了搖頭,全然一副長輩訓斥不成器晚輩的樣子。
聽到他這話,劉邑的嘴角瘋狂抽搐,打人的心都有了。
不是,你小子回國後第一時間就找到他這兒來,跟他裝逼賽臉是吧!
還不值一提呢。
不值一提你二大爺啊?
打從剛纔到現在,你這老小子說的三句話裡面。
有特麼三句半都是在說你已經成爲宗師這件事。
多出來的那半句還是旁邊的人給你捧的!
你咋不直接買個大喇叭,對着他劉邑的耳朵喊:‘你老吳已經成爲宗師了’呢。
擱這裡裝個勾八的低調呢?
“吳老登!”
劉邑暗暗嘟囔了一句,但其實內心羨慕無比!
雖說他也就差臨門一腳便能成爲宗師了。
但一個瀕臨突破的僞宗師和一個已經突破成功的宗師,這兩者誰的份量更重一點,無需過多言語。
“我就知道這老小子百分百沒憋什麼好屁!”
劉邑再度肺腑一句。
但其實,對於老吳他還是比較敬重的,畢竟如今這個和平年代,大家生活這麼滋潤,真沒幾個國術大師願意去打生打死,也因此能突破到宗師的人少之又少。
一是年代太和平,戰爭少了;二是因爲大家都不願意去拼命。國內美滋滋的他不香嗎?活着不好嗎?
像吳和貴這種能捨得一身剮,孤身一人去國外闖蕩,且闖生闖死打實戰的人,是需要大魄力的!
大部分人其實都做不到。
但雖然心底裡敬重,但也一樣很氣,很憋屈,他看着吳和貴,問道:“所以老吳,你這次來石市,不會就是爲了專門向我嘚瑟這件事的吧?”
吳和貴沒有理會。
彷彿是沒有聽到劉邑的話語,自顧自的喝着茶,一臉悠哉。
不光是他,就連王華,史大專等人,在劉邑的這番話問出後,都像是聾了般,一個吭聲理會的都沒有。
見此情景,劉邑哪兒還不清楚這羣人打的是什麼注意,臉色頓時一黑。
他看着吳和貴,老半天,這纔不情不願道:“吳宗師,敢問你這次來石市,還有什麼其他的事嘛?”
“誒~~~”
聽到劉邑吐出的‘吳宗師’三個字,吳和貴這才長長的應了一聲。
那略顯狠色的老臉上綻放出來了前所未有的笑容。
他掏出一根菸叼在嘴上,旁邊的人見狀,連忙上前給其點燃。
吳和貴深吸一口,悠然自得的靠在椅子上,吞雲吐霧,直到片刻後纔看着劉邑道:“既然你都這麼問了,我也就告訴你吧,我今天之所以會來石市,看你是其次,主要吧,是爲了拜訪一人!”
“拜訪一人?”劉邑眉頭皺起,輕咦一聲:“拜訪誰?”
吳和貴又不吭聲了。
劉邑的額頭頓時擠出一個井字。
他深吸幾口氣,竭力平復着自己的心情,讓自己不要罵娘。
然後強咧出一個難看無比的猙獰笑容,看着吳和貴道:“吳宗師,請問您要拜訪的那個人是誰呢?”
“好問題!我來石市要拜訪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們大夏武術界前段時間才新晉升的史上最年輕宗師!我剛回國不久,路過你們北河省就聽說了這事兒,所以趕緊來拜會一下。”
吳和貴說着。
劉邑眉頭微微皺起。
前段時間新晉升的史上最年輕宗師?
而且還是住在石市?
他劉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號人?
縱使他打從回到石市後就一直在閉關,爲了達到心無旁騖的心境,所以一直沒看過手機,上過網,不與外界聯繫。若不是吳老狗這狗東西自己找上門,哐哐敲門的話,他絕對不會外出。
但再不濟,自己的消息也不至於這麼閉塞吧。
石市有這號人物嗎?
“奇怪。”
劉邑心裡犯着嘀咕:“老.吳宗師,不知道您說的那位史上最年輕的宗師,是何人啊?爲何我從未聽說過?”
聽到劉邑這次沒有直呼自己爲老吳。
吳和貴得意的哼哼了兩聲,擺足前輩作態:“那是你孤陋寡聞,現在在北河省武術圈裡混的,誰不知道這號人物?老劉啊老劉,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你都隱退頹廢這麼多年了,早就跟不上當今的時代,但沒事,你跟不上我能跟得上就行,念在咱倆以前的交情,這次我就帶你去見見世面,讓你看看古往今來最年輕的宗師是啥樣,到時候你可謹言慎行,別在那位宗師的面前丟面子,當顯眼包嗷,不然下回就不帶你了。”
“你別看我現在是宗師了,但是潛力和人家差得遠呢,我帶你去你可得表現好。”
眉飛色舞,滔滔不絕的給劉邑說着注意事項。
吳和貴現在感覺巨爽!
沒有什麼能夠比指着落寞天驕的鼻子,對他指指點點能讓人感覺能開心的了!
尤其是這個天驕在以前,還是自己的老對頭!
吳和貴開心的很。
但劉邑此刻看着他那嘚瑟的樣子,卻憋屈的要死!
這個老逼登!
不就是先他一步突破了宗師,你瞅你這嘚瑟的樣子!
也就是照顧到兩者之間差距懸殊,並且場合不對了。
不然他高低得給你兩個大逼鬥,讓你清醒清醒!
“媽的,你等着,等我過段時間也突破成宗師的,到時候老子不在你這個完蛋玩意麪前狠狠裝一把,我特麼都不帶姓劉的!”
看着吳老狗,劉邑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定要將今天吃的憋百倍奉還!
不過在此之前,該隱忍的,還是得隱忍!
實力不足,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要怪,就只能夠他荒廢的時間太長了!
以至於將他的天賦都給荒廢完了!
結完賬,跟隨着吳和貴離開飯店。
劉邑坐上了老吳的車,跟着老吳前去看那個住在石市,史上最年輕的宗師了。
也就在他們來的路上。
高木區富強村,豐收路466號。
張北行的家門前。
第三次站在這個緊閉的大門前。
張北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描述自己當前的心情。
不容易,無奈,高興?
或許都有吧。
連着回了三次家,三次都被拒之門外。
人大禹當年治水的時候也沒有這待遇啊!
而且人家那還是路過,但不進去的。
他這是想進去都特麼進去不了的。
“算算時間,從他們給我發消息到現在,應該也已經上公交了吧。”
“應該還得再等個半拉小時,刷會兒抖音吧!”
默默計算着時間,發現也等不了多久,張北行乾脆坐在門口,點上煙,捧着手機刷了起來。
雖然他和林絲綺產生了關係。
但看這羣女菩薩跳舞,依舊是張北行每天最大的消遣。
看着她們隨着背景音樂的節奏扭腰提跨晃胳膊。
張北行感覺自己的情操又上升了一個度。
於是毫不猶豫的雙擊兩下屏幕,然後繼續向下滑。
就在他捧着手機,看的不亦樂乎時。
“你好,這位小友,請問這裡是張北行,張前輩的家嗎?”
一個渾厚的男聲從旁邊傳來,打斷了張北行手頭的動作。
聽到他的詢問。
張北行順勢看去。
就見到一個穿着中山裝,看起來很是威嚴,氣質不凡的男子此刻正拎着一個臺子站在他的旁邊,一臉微笑的看着他。
張北行順勢往男子的身後看去,就發現在男子的身後,還跟着不少跟他穿着差不多,氣質同樣不凡,拎着東西的人。
只不過這並不是現在的重點。
現在的重點是
“峰華兄?”
張北行打眼一瞧,從那人羣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禁眯了眯眼睛,輕聲咦道。
聽到他這話。
那原本站在人羣中跟其他人攀談着什麼的陳峰華愣了愣。
感覺這個稱呼和音色都有些耳熟,扭頭看來。
便與那坐在地上,同樣扭頭看來的張北行對上了眼。
確認過眼神,是認識的人!
“張兄?”
陳風華髮出一聲欣喜的驚呼,也顧不上跟身邊的人攀談了,連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走來。
一邊走還一邊道:“張兄,一個月不見,你的變化真是太大了,我打眼一看都沒有認出來。”
“峰華兄你也是,你穿上衣服.呸,不是,你這換了一身中山裝後,好傢伙,整個人的氣場都不同了啊,我還尋思着高木區的區長來了呢,都不敢認!”
見到陳峰華走來,張北行從地上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跟陳峰華握了握手。
陳峰華哈哈一笑:“張兄這話說得,哪兒有那麼誇張啊,倒是你,不在家裡,怎麼在門口坐着呢,跟家裡人鬧彆扭了?”
“嗐,我倒是想鬧彆扭,但問題就在於,打從我放了暑假後,我家裡面就沒人了,我爸媽他們都去三亞參加親戚的婚禮了,今兒纔剛下高鐵,還沒回來呢!”張北行說着。
陳峰華砸吧一下嘴:“原來是這樣啊,我還尋思着你這段時間怎麼全國各地跑呢,一會兒在燕京,一會兒在夷陵,誒呀,早知道是這事,你跟我說一聲啊,說一聲我直接派司機把你接我陳家去了,這段時間在外面遭不少罪吧!”
張北行撓撓頭:“這不是當時沒想着麻煩你們,至於遭罪,也還好吧,我這段時間在外面的收穫也挺不小的!”
陳峰華頓時一拍手:“張兄,你這就見外了不是,咱們哥兒倆之間哪有麻不麻煩這麼一說啊,這不都是應該的嘛,下回可不許這樣了,有事了直接給哥打電話,哥難道還能嫌棄你不成?”
“而且你來了,我家裡人高興還來不及呢,你是有所不知,自從你們放假後啊,不光我爹就天天唸叨你,就連柔柔也經常犯嘀咕,嘟囔着你什麼時候來陳家玩呢,結果你卻,唉,老哥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了!”
滿臉遺憾的說着。
也幾乎就是在陳峰華這番話說出來的瞬間。
陳家莊園,陳柔柔的屋子裡。
“阿秋!”
趴在牀上,捧着手機看《甄嬛傳》看的正高興的陳柔柔沒來由的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
那敏銳的第六感讓她察覺到一絲不對,她一個咕嚕從牀上爬起來,警惕的看着四周:“呔,是哪個狗賊在算計坑害本宮?託下去,賜一丈綾!”
……
而就在張北行和陳峰華聊着家常的時候,一旁有人也湊了過來。
“額陳老哥,貿然打擾一下,我看你與這位先生聊得很開心,莫非他就是.”
那先前詢問張北行的男子遲疑片刻,隨後就上前,看着陳峰華,問出了在場其他人都很好奇的問題。
能讓陳峰華與其稱兄道弟,聊得這麼開心。
甚至在聊天時都拿出其父陳老爺子和其女陳柔柔當談資。
足以見得兩人的關係之好。
他們不禁聯想到來時,陳峰華說的那些話。
莫非眼前這個少年……
“沒錯,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女婿,兼忘年交摯友,同時也是你們此次準備要拜訪的人,張北行,張宗師!”
滿是得意的向在場衆人道出了張北行的身份後。
緊接着,陳峰華突然臉色一正,變得嚴肅與鄭重,隨即就對張北行抱拳行了一禮,尊敬道:
“北派八段錦第三十三代傳人,陳峰華,代陳家老爺子,前來拜見張宗師!”
聽到他這話。
縱使是早就在手機上看過張北行的照片,心裡也有了預測,但真正見到的時候,他們的心裡免不了升起一陣震驚!
顯然是沒有想到。
這位大夏最年輕的宗師武者竟然這麼的年輕,看起來比視頻中的要帥那麼多!
而張北行,此刻看着那恭敬行禮的陳峰華,多少有些驚愕,想不到對方行這麼大禮,不就是個宗師嗎,至於嗎?
不過讓讓他內心無語的是……
峰華兄,你真是不厚道。
張某把你當做親兄弟處。
結果你卻處心積慮的想要當他爹!
不過現在並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如今更重要的,是回禮。
雖然不知道宗師的意義,但禮數還是要周到的。
“峰華兄客氣了,你我二人之間不必如此!”
張北行對陳峰華回了一個平輩禮,示意陳峰華快快請起。
得到張北行的點頭,陳峰華這才挺起腰板,而其他人此刻也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們紛紛放下手上的東西,急忙對着張北行躬身行禮道:
“在下北河省永年太極拳第二十七代傳人,楊立峰,拜見張宗師!”
“在下北河省義和拳第一十八代傳人,白永山,拜見張宗師!”
“在下北河省佛漢拳第一十三代傳人,霍信,拜見張宗師!”
“在下北河省八卦掌第八代傳人,董承望,拜見張宗師!”
“在下.”
這些中年男子挨個上前給張北行彎腰鞠躬,行晚輩禮,報着各自的名號。
態度十分的恭敬。
不恭敬不行啊!
這可是位打破了張三丰所留下來的宗師記錄。
年僅二十一歲的少年宗師!
這般年齡能有這等實力。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張北行的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何況武者之間,本來就是以實力論輩分高低。
而這禮數是自古流傳下來的,凡是國術圈裡的人,一旦省內出現宗師,自古至今都是第一時間上門拜會。
這叫結幫,古代尤其注重這個,每個省的練家子都是抱團取暖,出個宗師整個省內都有面子。
且在外面,不論輩分大小,只要對方是宗師,都要給予尊敬,各論各的。
比如陳老爺子吧,雖然輩分極高,但管張北行也要尊稱一聲張宗師,而張北行面對陳老爺子,雖然境界比他高,但各論各的情況下也會尊稱一聲陳老爺子。
總而言之,一旦達到宗師層次,在圈內的地位直接水漲船高,哪怕你輩分在低,也得被尊敬!
而達到宗師層次,對一個省的國術圈而言,屬於天大的事兒!
只是張北行是個半路出家的人,國術圈半吊子,所以自己還沒意識到宗師所帶來的意義罷了。
而此刻,看到這些人的這般姿態。
張北行有些詫異。
他回禮回去,讓這些人都起來後,壓低聲音,對着陳峰華問道:“峰華兄,這是什麼情況?怎麼好端端的就來了這麼多人,而且還給我行禮?我這年紀,當得起嗎?”
張北行雖然知道,在自己突破到了宗師之後,他在大夏武術圈裡的地位定會出現一定的改變。
卻沒有想到,這變化,竟然能有這麼大!
好傢伙,這羣人當中最小的那個都比自己要大上一輪。
完了現在,他們卻對自己這個二十一歲的小青年如此的畢恭畢敬。
這尼瑪.
“有點離譜了吧!”
張北行低聲說着。
聽到他的話,那原本站在張北行身旁,有些嘚瑟的陳峰華也愣住了,他扭頭看着張北行,詫異道:“張兄,您爲什麼會這麼問?您難道不知道這年頭的宗師代表着什麼嗎?”
“代表着什麼?不就是掌握了勁氣外放,成爲宗師了嗎?這有啥?現在這社會,還講究這個?”
張北行表示自己無法理解。
如果是在古代。
冷兵器的時代,那宗師的地位超然,他可以理解。
但現代.倒不是說宗師不行了,只是跟那些熱武器比起來,多少還是差了那麼點意思。
這社會這麼現實,有錢有權不才是大爺嗎。
看着張北行那懵懂的樣子,陳峰華意識到他的這個反應並不是作假,嘴角頓時一抽,感覺自己在無形之中被秀了一臉。
什麼叫做不就是掌握了勁氣外放,不就是宗師嗎?
好傢伙。
這說的也太簡單了吧!
“張兄.您知道在現代,咱大夏不,咱北河省有多少個宗師嗎?”陳峰華幽幽的問着。
“不知道,幾個?”張北行好奇道。
聽此言,陳峰華默默伸出了一根手指。
“十個?”
這也不少了啊!
張北行眉頭一挑。
就見陳峰華收回手指,一臉認真的搖了搖頭:“不!是一個!而且這一個,還是您!在您沒有出現之前,咱們北河省,近十五年裡,是沒有宗師的!”
“???”
這下輪到張北行懵逼了。
什麼玩意?一個都沒有??
“峰華兄,你沒在跟我玩笑吧,咱北河省這麼大,怎麼在我成爲宗師之前,一個都沒有?那什麼,我問一嘴,咱大夏現在,有多少個宗師啊?”張北行追問着。
陳峰華回道:“明面上的是九個,算上您,我們大夏現在,一共也就只有九個宗師而已,兩隻手就能數的過來,現在您明白爲什麼會出現這個情況了嗎?”
“當然暗地裡沒統計的咱不知道,那些老掉牙沒有實戰能力的也不算。但明面上,確確實實只有九個。”
說起這個,饒是以陳峰華的心性,語氣中也不免帶上了一絲得意。
畢竟,這放眼整個大夏就只有九個的宗師武者。
他卻認識一個。
並且不光認識,他還能跟對方稱兄道弟,行平輩禮,以後他們兩者之間的關係甚至還會更進一步,變成女婿和老丈人。
到時候宗師還要給自己行晚輩禮,端茶倒水。
想到這兒。
陳峰華的內心就不免有些雀躍。
而張北行,也是在聽到了陳峰華後,瞭然道:“原來如此。”
放眼整個大夏也就只有九個宗師。
怪不得這羣人會對他這般恭敬了!
物以稀爲貴嘛,看來宗師並非爛大街啊,都怪自己太瞧不起自己了,該死!
搞明白這點,看着這些對自己態度謙卑的中年男子,一時間,張北行的心中有些唏噓。
遙想三個多月前,自己跟着劉老師開始習武,被劉老師首次帶去陳家,見到習武之人。
當時的自己是那般拘謹。
逢人就喊前輩,遇老便呼泰斗,
而現在,僅是過去了三個月的時間。
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雖然他還是他,沒有任何的變化。
但他已經不再是需要示好的人了,而是接受示好,接受尊敬的人了!
“或許這便是成長吧!我也長大了!”
張北行的心裡如是想到。
然後就心安理得的接受起了這羣人的示好。
也就在他們彼此認識的時候。
“嗚——”
在巷子口。
一輛藍色卡宴和一輛凱迪拉克行駛過來,在巷口停下。
車載音樂《兄弟的酒》也在此時正好放完。
劉邑跟着吳有貴走下車。
看着那平平無奇的小巷子,劉邑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但因爲他腦子裡裝得全都是那石市少年宗師的事,一時間,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怪。
注意到劉邑那有些不太自然的神色。
吳有貴還以爲劉邑這是在納悶對方住的地方怎麼這麼平平無奇呢。
於是乎出言提醒道:
“老劉,你現在是不是很納悶爲什麼這個少年宗師住的地方這麼平平無奇?”
“我告訴你,平平無奇就對了,所謂大隱隱於市,平平無奇,返璞歸真,這纔是真正的宗師風範!”
“不過也就這段時間了,等少年宗師的事情傳開後,其他習武之人也知道了,定會上來拜訪,等過段時間你再來,說不準都見不到那少年宗師了!”
“我也是因爲我這宗師的身份,所以才知道這點的。”
“到時候見面了,你別看人家歲數小就輕視,好好結交,對你肯定是沒有壞處的,明白嗎?”
吳有貴說教着劉邑。
聽到他這話,劉邑回過神來,表面不動聲色,但在內心裡,卻已經將老吳這個老登給吊起來錘了!
老狗真是欺人太甚!
你說的這些屁事誰不知道,還用得着你教嗎,這不純純的顯擺!
不過是搶先一步成爲了宗師而已,他奶奶的,這一路上對他的說教就從來都沒有停過!
你等着!
等我也宗師了必好好打你那熊臉!
“隱忍!”
劉邑深吸一口氣,在心裡如是想到。
隨後注意到那羣在巷子裡面聚集的中年男子。
看着這羣人的體型和氣質。
劉邑知曉他們也是習武之人,應該過來拜訪那少年宗師的,其中不少他還都認識,境界高低不一,有僞宗師,也有大師,甚至還有平平無奇的普通武者。
但不論如何,這些人都是各門各派的代表人物。
如今時代,很多派系都只剩下獨苗傳承,所以也不是隨便一個派系都有高手的。
而顯然,這各派系代表,都是來拜見新晉宗師的。
“石市什麼時候有這號人物了,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呢。”
劉邑越想越古怪,便準備上前去和這些人攀談一下。
然而還沒等他行動。
“慢着。”
吳有貴突然伸出手攔住了劉邑。
劉邑一臉懵逼,擡頭看去。
就見吳有貴收回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梳理了一下頭髮,正了正臉色表情。
王華很有眼力見的看着劉邑數落道:
“老劉,幹什麼呢,懂不懂分寸啊,這種場面活是你能做的嗎?你要是做不好了,在衆人面前丟臉了,還讓我們怎麼去見張宗師啊。”
數落完劉邑,王華直接就換了個表情,笑呵呵的看着吳有貴:“吳哥,您是我們這裡輩分最高,實力最強的,只有您有資格去跟這位新晉宗師交流,勞煩您了!”
“嗯,我知道!”
吳有貴點了點頭,然後就走了上去。
而劉邑,則是被王華數落了一番後。
看着王華那狗腿十足的諂媚笑臉,內心瘋狂問候其母!
這羣狗東西。
一唱一和。
拐着彎的才說他劉邑沒資格。
好好好好,這麼搞是吧!
你倆給我等着的!
劉邑默默地想着,獨自生着悶氣。
反觀吳有貴。
他在走到那些人的身後後。
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
霍信本來還在尋思着該怎麼擠進前面,到時候又該怎麼說,才能給張宗師留下印象,搭上關係呢。
結果卻讓人這麼一拍,思路直接就被打斷。
霍信有些不快,他皺眉扭頭,剛要訓斥,迎面就看到了吳有貴的臉,頓時一愣,錯愕道:“吳宗師,您怎麼也來了?”
他有些奇怪,知道吳宗師是東山省的,按理來說不用前來拜會纔對。
就好比前不久吳有貴成爲宗師時,自己北河省的人也沒去拜會他,一個道理。
“呵呵,自然是來見張宗師的,你們這是什麼情況?怎麼現在全圍在這裡,莫非是張宗師不在家嗎?”
因爲前面還有不少人圍在那裡的緣故。
吳有貴並不能看到其中的情況,只能夠憑藉着自己所看到的情況進行推測。
“張宗師?張宗師就在這裡啊,各位,讓一下,吳宗師來了!”
得知了吳有貴的來意,霍信連忙喊着。
雖然對方是外省的宗師,但那也是宗師,走到哪裡都得尊重,他不敢怠慢。
聽到他這個呼喊,那圍着張北行給張北行攀談示好的衆人紛紛一愣。
隨後扭過頭來,發現的確是那前不久聽聞剛剛晉升爲宗師的吳有貴不假。
紛紛讓開,給吳有貴騰出一條道路。
直到這時。
吳有貴纔看到了張北行。
確定這就是那個年僅二十一就突破到了宗師境界的少年宗師後。
吳有貴狠厲的臉上頓時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他急忙上前兩步,就要去熱切的打招呼。
反觀張北行,也向着這邊走來,似是發現了他,要親自過來迎接一般。
見到這一幕。
吳和貴臉上笑容更甚。
果然啊,宗師惜宗師,英雄惜英雄,只有宗師之間纔有共同語言!
“張……”
“師父?”
不過,還不等吳有貴打招呼,張北行便已經輕咦一聲。
然後直接與一臉陌生的吳和貴擦肩而過,徑直走到了不遠處的劉邑面前,攙扶住他的胳膊。
張北行關切道:“師父,您咋來了?誒呦,您來也不跟我說一聲,早說我直接就過去接您了,我記得您前段時間受傷了,這段時間身體恢復的如何了?傷好了嗎?”
聽到張北行這話。
劉邑愣了愣。
他懵逼的看了看張北行,又看了看那已經半伸出手,卻什麼都沒有握到,傻愣在原地的吳和貴。
“轟!”
那麼一瞬間,劉邑感覺自己的腦袋直接炸開了,連眼睛都失神了。
怎麼感覺就莫名的舒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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