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很多事情一開始就錯了。”方子翌微微的嘆了口氣,聲音中帶着一抹後悔和苦澀,“當初我若不是擔心我的感情會嚇到你,或許我早就向你表白了,那時候你還不認識葉陌,或許你會接受我也說不定。”
唐思瑜沒有再搭話,只是安靜的躺着,卻已是睡不着,腦海中像放電影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過去的事情,包括葉陌的,包括方子翌的。再聯想到現在,心中總也散不去那股物是人非的滄桑感。
見她沉默,方子翌也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而又溫柔的抱着她。
安靜的夜,似乎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而她和他這一夜註定失眠。
凌軒將小寶放在嬰兒牀裡睡了之後,便一直躺在旁邊的沙發上等着。
也不知道葉慕雪他們什麼時候來,之前他給葉慕雪打了一次電話,電話顯示的是關機,估計當時正在飛機上,也不知道這會下了飛機沒有。
他捂着嘴連打了幾個哈欠,整個人當真困得不行。
起身往旁邊的嬰兒牀裡看了一眼,見小寶睡得正香,他打着哈欠往沙發上再次躺了下去,心想自己還是先睡吧,等他們過來了,自然會敲門。
如此想着,他便抱着被子安心的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陣門鈴聲忽然傳入夢中,似真似幻。
凌軒翻了一個身,卻依舊沒睜眼,當那陣門鈴聲是在做夢而出現的幻聽。
“叮嚀……叮嚀……”
“哇唔……哇哇……哇唔……”
突然,一陣嬰兒的啼哭聲猛的響起,伴隨着那陣執拗的門鈴聲。
凌軒渾身一個激靈,頓時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門鈴還在響,原來不是在做夢。小寶也還在哭。顧不上去開門,他慌忙起身將在嬰兒牀裡不安的揮舞着小手臂的小寶給抱了起來,然後一邊哄着,一邊跑到門口去開門。
隨着大門拉開,葉慕雪鬱悶的吼聲頓時劈頭蓋臉的朝他招呼過來。
“你怎麼搞的,怎麼這麼久了纔開門。”
“都說了我們今晚會到,你不會是在安心的睡大覺吧。”
“還有,我小侄女是怎麼回事,怎麼哭得這麼厲害,你是怎麼照顧她的?”
……
凌軒哀怨的瞪了她一眼,心想難怪別人都說懷孕的女人脾氣最是火爆,今日他算是見識到了,那傳言果然不虛。
葉慕雪的肚子已經很大了,站着怪累人的,曲向紅扶着她一邊往沙發處走,一邊看着凌軒沉聲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葉陌跟思瑜到底出了什麼事啊?”
語氣中含着濃濃的擔憂。
蕭震天撫了撫她的後背,低聲道:“先彆着急,先聽凌軒說說是怎麼回事。”
幾人在沙發上坐定,小寶還在不安的哭泣。
曲向紅從凌軒的懷中抱過小寶,然後柔聲哄了半響,可是小寶依舊哭,大概是半夜被吵醒,所以太過不安。
凌軒看着他們低聲道:“你們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們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吶……”說着,朝着餐桌上指了指,餐桌上果然擺了一桌子的菜,凌軒又道,“估計已經涼了,不過熱熱就能吃了。要不你們先去吃飯,我把小寶哄得睡着了,咱們再慢慢的詳談。”
曲向紅擔憂的嘆了口氣:“現在這種情況,哪裡還吃得下啊。”
“就是。我哥跟思瑜姐現在生死不明,哪裡還有心情吃飯啊。”葉慕雪衝凌軒鄙夷的哼了一聲。
凌軒神色一囧,看向一旁的蕭震天說道:“人是鐵飯是鋼,你們坐了這麼久的飛機,肯定又累又餓,快去吃點吧,不然哪有精力思考葉陌的事情。再說了,小寶現在哭鬧着,咱也沒法商量是不?”
他覺得跟女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尤其是跟葉慕雪那種感性的女人講道理,那更是對牛彈琴,所以他覺得還是跟蕭震天講吧。
果然蕭震天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只見蕭震天點了點頭,衝曲向紅說道:“你們從中午到現在什麼都沒吃,肯定餓了,雖然沒心思吃,但是多少還是得吃點,更何況慕雪還懷着孩子,就算大的不想吃,小的也不能餓着了不是嗎?”
他說完,便起身端起餐桌上的菜朝着廚房走去。
凌軒衝着蕭震天的背影一個勁的點頭,果然男人還是跟男人比較好溝通。
“哇唔……媽……哇哇……媽媽……”
小寶撕心裂肺的哭着,嘴裡還喊着媽媽,葉慕雪聽着,一陣心酸,一手撫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一手去摸小寶粉嫩的小臉,難過的問道:“她不會是想媽媽了吧?”
“可不是,好幾天都沒看到媽媽了,當然想。”凌軒低聲說着,從曲向紅的懷裡抱過小寶柔聲哄着。
曲向紅滿臉憂心:“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麼樣了,小寶還這麼小,他們可千萬不能出什麼事啊。”
凌軒抱着小寶在屋子裡踱來踱去,還時不時的哄上幾聲,半響,看着曲向紅和葉慕雪低聲說道:“前兩天沈阿姨帶着子謙過來玩,沒看到葉陌和唐思瑜,他們也是一大堆的問題,我只好說他倆是出去旅遊了,免得他們擔心。”
曲向紅點了點頭:“是該這麼跟他們說,告訴了他們也無濟於事,只會讓他們擔心。”
不一會,蕭震天將熱好的飯菜端上餐桌,看着他們揚聲喊道:“過來吃點吧,什麼事情都會解決的,在那乾着急也沒用。”
曲向紅微微的嘆了口氣,拉起葉慕雪一邊朝餐桌上走去,一邊低聲說道:“不管怎麼樣,爲了你肚子裡的孩子,你也要去吃點,放心吧,你哥不會有事的。”
凌軒定定的看着葉慕雪略顯笨重的背影,半響,下意識的問道:“那個……沈離還沒有消息嗎?”
葉慕雪渾身一震,下意識的握緊了曲向紅的手,曲向紅擔憂的看了她一眼,剛想說話,就聽她衝凌軒淡淡的笑道:“還沒有。不過,我相信他總有一天會回來找我的。”
凌軒沒有再說下去。其實他跟他們想的不一樣。
沈離如果還活着,肯定會回來找這個女人的。可是這麼久了,沈離終究沒回來,這要麼說明沈離根本就已經死了,要麼說明沈離不夠愛這個女人。
他此刻的想法是這樣的,然而直到後來,他才發現,不是沈離不夠愛葉慕雪,而是那個男人似乎已經學會了怎樣去愛自己心愛的女人。
“你不過來吃點嗎?”見凌軒沒過來,蕭震天忍不住問了一句。
凌軒搖了搖頭:“我不餓,你們吃吧,那一桌子菜本來就是爲你們做的。”
“你這個男人也夠可以的啊,誰要是嫁給你可該幸福了。”葉慕雪頓時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凌軒有些不明白,怔怔的看着葉慕雪。怎麼就突然誇起他來了,他記得葉慕雪對他的印象可是很差勁的。
“你看,你帶着小孩還能燒出這麼一大桌子菜,可見你是多麼的能幹,以後你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你老婆該享福了,因爲帶孩子下廚房這種事情你都可以全包了。”葉慕雪吃着碗裡的飯菜,不鹹不淡的說着,似乎唯有調侃一下這個男人,心中的那絲不安和擔憂纔會慢慢的消散一絲一毫。
凌軒頓時明白過來了,不由得自豪的說道:“那是,我以後要是結了婚,保證是個全能型老公。”
葉慕雪哼了一聲,沒說話,還真把她調侃的話當成是誇讚了。
蕭震天這時候毫不吝嗇的誇讚了他一句:“其實廚藝真的很不錯,這些菜還是熱了一次的味道,想必剛做出來的時候,味道更鮮美一些。”
“真看不出你的廚藝原來還這麼好,我以前還一直以爲你是個花花公子來着。”曲向紅一副對他改觀的模樣說道,“不過,挺能幹的一男人,以後誰嫁給你那是誰的福氣,你大哥肯定就沒有你這麼能幹了,瞧他那謙謙公子的模樣,肯定沒下過廚。”
聽着他們的讚美聲,凌軒都快飛到天上去了。然而心裡還是浮起了一抹心虛。
就在他一邊自豪一邊心虛的時候,葉慕雪涼涼的哼了一句:“誰知道這飯菜是不是他做的,我們又沒親眼看到是他下的廚,說不定這些都是他叫的外賣呢。”
凌軒神色一囧,姓葉的心腸都毒,葉陌是,葉慕雪也是,哼!希望他的小寶以後能乖乖的,心腸可不能這麼毒。
見凌軒滿臉鬱色,曲向紅撞了撞葉慕雪的手臂,說道:“不管這些飯菜是他親手做的,還是他叫的外賣,這也都算是他的一片心意,你要想想,凌軒跟咱們家非親非故的,他能這麼盡心盡力的照顧小寶,能這麼擔心葉陌跟思瑜,能大半夜的不睡覺迎接我們,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你就別損他了。”
凌軒聽罷,滿臉的尷尬,慌忙笑道:“阿姨,沒事的沒事的……慕雪現在心裡一定很擔心葉陌跟思瑜,她這樣消遣我,也只是想減壓罷了,沒事的……”
葉慕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想不到這個男人還挺體貼的。
曲向紅重重的嘆了口氣,看向他的懷中,低聲說道:“小寶好像已經睡着了,你把她放進嬰兒牀裡,過來跟我們講講葉陌的事情吧。”
凌軒垂眸一看,懷中的小寶貝果然已經睡着了。他點了點頭,將小寶小心翼翼的放進嬰兒牀裡,並給她蓋好被子。做好這一切之後,他才做到餐桌前,看着他們沉聲道:“我懷疑,葉陌和思瑜的失蹤跟唐家有關。”
“可有什麼證據?”曲向紅緊繃着聲音問。
“那天中午,思瑜跟葉陌說要去唐家辦點事情,可是一直到晚上都沒回來,而且電話也打不通,後來我擔心,於是抱着小寶去唐家找了一趟,當時我在唐家的院子裡看到了血跡,走進唐家大門的時候,還看到唐家那一家子人在喝酒慶祝,所以我懷疑他們是對葉陌和思瑜做了什麼,更確切的說,他們當時應該是正在爲解決了什麼麻煩或對頭而慶祝。”
曲向紅的臉色猛的一沉,冷聲低吼:“如果那個人渣真的傷害了思瑜和葉陌,我一定一定不會放過他。”
“向紅……”蕭震天擔憂的看着她,“你說,是不是因爲你最近聯合別的公司擊垮了他的唐氏,他爲了報復,所以纔會對葉陌跟思瑜下手。”
“也許有這個原因,但是那個人渣我最清楚……”曲向紅滿臉厭惡的說道,“就算我沒有動他的唐氏,以那個男人齷齪兇殘的本性,他也不會放過思瑜跟葉陌。”
“葉陌是他的仇人,他不放過葉陌那很正常,可是思瑜是他的女兒,哪怕不是親生女兒,可是這二十多年的父女情卻還在,爲什麼他連思瑜都不放過?”葉慕雪滿心不解的問。
“哼!”曲向紅頓時諷笑了一聲,鄙夷的哼道,“以那個男人兇殘的本性,親生女兒他都尚且不會顧那一絲一毫的父女情,更何況還不是親生女兒。”
“那現在已經基本確認思瑜和葉陌的失蹤與唐家有關,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凌軒沉聲問着,半響,有些憂心的說道,“都過去這麼多天了,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生命危險。”
一想到那天在唐家院子裡看到的血跡,他就一陣心慌。就算沒有生命危險,可是受傷那肯定是有的,不然那院子裡的血跡又是怎麼來的。
曲向紅眸光冷冷的眯了眯,語氣森寒的開口:“看來明天還是得去唐家走一趟,也是時候該去會會那個人渣了。”
蕭震天看了她一眼,眸中閃過一抹擔憂。
唐思瑜站在窗前,定定的看着窗外的景緻,平靜的臉上縈繞着一股憂傷。
冬天已經到了,院子裡的景緻有些荒涼,一如她此時的心境。
正在這時,房門忽然被人推開,她不用回頭,聽着那陣低沉的腳步聲,她便知道是誰進來了。
方子翌看着她纖瘦的背影,低聲開口:“思瑜,想出去透透氣嗎?”
唐思瑜沉默了良久,淡淡的問:“你打算將我關多久?”
方子翌垂了垂眸,幽幽的笑道:“我想將你關一輩子,我想讓你一輩子都待在我的身邊。”
唐思瑜垂眸,定定的看着自己蒼白的雙手,良久,悲涼的笑道:“可是我想出去找葉陌。”
方子翌的眸色沉了沉,語氣中不由得點了點冷意:“我的人都找不到他,你認爲你找得到他嗎?”
唐思瑜勾脣笑了笑,語氣中帶了一抹堅定:“我相信我一定會找到他。”
就是因爲那抹堅定,她才苟且的活到了現在。她相信,他們一家人一定會團聚的,再多的苦,再大的難他們都熬過去了,現在這次他們也一定能熬過去。
方子翌走過去,看着她悲涼的側臉,沉聲開口:“忘了那個男人,我會對你好。”
唐思瑜笑了笑,沒有看他,只是淡淡的道:“我知道你會對我好,可是……你知道的,我忘不了他,若是能夠忘記,早在我們結婚的那七年中就該忘記了。”
“那我們回到那七年的時候好不好?我不強求你能愛上我,就讓我們回到那七年相敬如賓的日子好不好?”方子翌看着她,低沉的語氣中微微帶了一絲哀求。
與現在這樣的死局比起來,他忽然覺得跟她結婚的那七年真的是幸福的。
那時候他猶不滿足,總想得到更多,總希望她能夠愛上自己。可到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竟到了這般僵硬的地步,現在他才明白,那七年的平靜生活,有她陪伴已是很幸福。如今他想要回到那時候的情景,竟也成了奢望。
果然,人應該學會知足。
唐思瑜微微的嘆了口氣,轉過頭看着他,低聲開口:“子翌,你應該知道的,如今這般情況,我們已是回不去了。”
“爲什麼回不去?”方子翌沉沉的看着她,語氣顯得有些激動,“我還是那個方子翌,你還是那個唐思瑜,我們爲什麼回不去,只要你肯,我們一樣可以回到最當初的那個時候。”
“子翌……”唐思瑜無奈的看着他,沉聲道,“你還不明白嗎?你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方子翌了,而我……也不是那個時候的唐思瑜了,我們大家都已經變了,你明白嗎?”
“不明白。”方子翌沉聲低吼,半響,幽幽的笑了起來,指着自己的一雙腿,自嘲的笑道,“是不是因爲我的這雙腿,因爲我可以重新站起來了,所以你就覺得我跟以前那個脆弱的殘廢模樣不一樣了,還是說,我殘廢的時候,更讓你覺得可憐,更讓你覺得憐惜?而現在我是一個正常的人了,你就覺得就算是傷害了我,也沒有關係是嗎?思瑜,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願意廢掉我的腿,我願意再次成爲一個殘廢。”
聽着他極端的話語,唐思瑜一陣心驚肉跳,心驚的同時又閃過一抹悲涼。
這個男人,他的執念是該有多深,纔會說出這樣極端的話。爲了留她在身邊,他竟然寧願廢掉自己的雙腿。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沉沉的看着他:“子翌,你的腿是本來就可以治好的嗎?還是……”
方子翌定定的看着她,忽然笑了起來,笑得有些冷:“你是想問,這些年來,我爲了將你拴在我的身邊,是不是裝瘸的對吧?”
丁曉柔老早就在走廊上徘徊了,可是看着那扇開着的房門,她還是忍不住湊了過去,想聽聽他們兩人在聊些什麼。
只是她剛靠近門口,就聽到方子翌那樣問唐思瑜,心中頓時涌起了一抹悲憤。
自那天跟唐思瑜聊了一會,她便覺得自己沒有什麼資格去怪唐思瑜拋棄方子翌而喜歡葉陌,可是若唐思瑜真的懷疑方子翌是裝瘸的,那她就真的忍不住心中的那股氣了。
唐思瑜可以不愛方子翌,可是憑什麼那樣懷疑方子翌對她的愛,那樣懷疑方子翌的人格。
唐思瑜定定的看着方子翌微冷的臉色,良久沒有說話。
她並不是懷疑方子翌裝瘸,她只是奇怪,爲什麼那七年間,他的腿疾一直都沒有起色,而她離開的這一年多,他忽然就能站起來了。
方子翌沉沉的看着他,眸中帶着濃濃的悲哀和自嘲。
“唐思瑜,或許你真的沒有一點喜歡我,所以心中才會有那樣的懷疑。”方子翌笑着,笑得極其的自嘲,看着讓人心疼和難受。
唐思瑜抿了抿脣,低聲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
“罷了,你總歸是不喜歡我的,愛怎麼想我那就怎麼想吧。”他淡漠的說完,便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唐思瑜下意識的拉住他的手臂,看着他沉聲道:“子翌,你知道的,我不會那樣懷疑你。我只是……好奇。”
方子翌定定的看着她抓在他手臂上的手,良久,輕輕的笑道:“思瑜,你不知道嗎?很多時候,好奇變相的等於懷疑。”
“可懷疑跟好奇之間終究有差距。”唐思瑜收回手,沉沉的看着他,語氣認真的開口,“子翌,我希望你的思想不要這樣極端,也不要這樣偏執。一直以來,我自然是希望你的腿能夠好起來,那七年,我是真的關心你,並不像你所說的,因爲你是一個殘廢,所以憐惜你,同情你。我關心你,只是因爲你對我有恩,只是因爲你在那個時候是對我最好最好的人,是在我絕望痛苦的時候拉了我一把的人。這跟你的腿是不是正常的都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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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翌靜靜的聽着她的話,良久,垂眸笑了笑,笑得極輕,笑意未達眼底。
頓了一會,他繼續朝着門外走去,沒有看她,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不管怎麼樣,不管是他殘廢的時候,還是他正常的時候,也不管是那七年,還是現在,她終究還是沒有一點喜歡他的。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看到滿臉憤怒的丁曉柔。他忽然自嘲的笑了一下。
若是唐思瑜對他的在乎能有丁曉柔對他的千分之一,那麼他也是滿足的。
丁曉柔靜靜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迴廊的盡頭,半響,走進房間,看着唐思瑜冷冷的開口:“你又傷了他一次。”
唐思瑜抿脣不語。是啊,她又在無形中傷了那個男人一次,她不否認。
“子翌的腿疾是一個老頑固,雖然現在能夠站起來了,可是終究不能太累,不能走太多的路,不能提重物……”丁曉柔走到她的面前,定定的看着她,語氣悲憤的開口,“你以爲他跟你在一起的那幾年是裝瘸的嗎?呵?你若真有這樣的想法,我真想扇你一巴掌。”
唐思瑜靜靜的看着她,沒有說話。
丁曉柔逼近她的面前,盯着她淡然的臉色,冷冷的低吼:“唐思瑜,你知道他的腿當初是怎麼廢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