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圖什麼?
或者只是一時興起的?不,印象中的俞澤風不是這樣草率的人,所以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好像也不是這樣的。
唉,男人心思真難猜。
顧筱薇決心自己想辦法算了。等到車停在十字路口等待綠燈通過時,她便想着悄悄打開車門離開。也就是這時候才發現車門竟然已經反鎖了,甚至連車窗也打不開。
失算了。
當時就該坐在駕駛座上。
“把門打開。”
“姐,別鬧了,注意安全啊。”
“哼,還有比你更危險的嗎?”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這人一旦長大真是不能小看他。
從前就是個軟糯呆萌的糯米糰子,誰成想搖身一變成大尾巴狼了?
唉,父母都不管麼?
“俞叔叔和俞阿姨不管你麼?”
在顧筱薇對於過去爲數不多的記憶裡,俞澤風的父母都是極其溫柔善良的人。待在他們身邊,顧筱薇才能真正有種家的感覺。以至於到後來被迫離開俞家,顧筱薇都是一個人在新家默默哭了好長時間……
“我爸媽管不着,”俞澤風邊回答邊用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着方向盤,“他們只盼着我趕快領個女人回去,以爲這樣我就不會一年到頭的總不回家了。”
聽完這番話,顧筱薇顯得很是吃驚:“……你有多長時間沒回家了?”
“從你走後,”俞澤風真就細數起來,“直到我成年,然後就一個人離開家出去外面闖蕩了。風風雨雨的走過來,一路上吃了不少辛苦呢。”
什麼!?
竟然只等到成年就離開父母身邊了。
俞家是缺他一雙碗筷嗎?亦或者他不是俞家親生的。
後者絕對不可能。
前者則是荒誕可笑。
所以顧筱薇翻來覆去的只能得出一個結論:“俞澤風,你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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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俞澤風笑得很是爽朗:“應該是的。”
而顧筱薇根本沒心思和他開玩笑,隨即她就勸其儘快回家去:“俞叔叔和俞阿姨肯定每天都替你擔心死了,你怎麼忍心讓他們擔驚受怕?有機會就趕緊回去看他們哪……不,應該是馬上就去看他們。”
“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去嗎?我纔不要。”
一瞬間,俞澤風彷彿變成個愛發脾氣的小孩子,顧筱薇對他很是無奈:“你不想回家嗎?就情願一個人在外打拼?別傻了,哪有人會永遠不回家的?”
的確是沒有人會永遠不回家。
只是想要俞澤風回家就必須先滿足一個前提條件——顧筱薇願意以女朋友的身份和他一塊兒回家。
否則免談吧。
這像話嗎?
反了他!
顧筱薇當即決定不慣俞澤風這個臭毛病:“你回不回?不回,這輩子別想再出現在我面前,也別再叫我姐。”
這招非常管用。
俞澤風幾乎是立刻就舉手投降了:“行,這週末我就回去好不好?”
嗯。
這纔對嘛。
“可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去……”
“我會替俞叔叔和俞阿姨選好禮物的,肯定不會讓你空着手回去。”
“姐,你能不能……”
“回去多待會兒。陪他們出去旅旅遊什麼的,他們肯定非常高興。”
“其實我……”
俞澤風苦於沒機會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顧筱薇則不敢給他一絲開口說話的機會。
雖未曾明說,到底兩人都知曉對方的心思。
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默契吧。
之後,俞澤風將車停在一棟典雅的獨立別墅前,並把一串鑰匙交給顧筱薇:“姐,以後你住在這兒。等腿傷養好了,你可以在院子裡種自己喜歡的花,也可以搭個鞦韆什麼的。對了,想吃什麼就讓人去買,要挑好的也要挑貴的……”
事無鉅細。
彷彿什麼都讓俞澤風安排到了。
顧筱薇難免覺得又驚又喜,只是她遲遲不肯接過這串鑰匙:“澤風,你的好意心領了。只是你應該把這串鑰匙收回去,因爲我用不到它的。”
若有選擇的餘地,她又怎會心甘情願地住在那個總統套房裡?爲了哥哥和侄子,即便讓她失去向往的自由也沒關係。
因爲她只有身後的家人——這是她唯一要守護的東西。
“長青哥呢?”
俞澤風忽然提到顧長青的名字。
顧筱薇假裝鎮定:“忙着照顧小宇和小澤。我可警告你,沒事不許去找他敘舊或者喝酒。”
這也太嚴格了吧?
“姐,男人間敘箇舊很正常呀。”俞澤風試圖說服顧筱薇,“喝酒嘛,我勸長青哥少喝點就行。”
喲,想得挺周到。
只是顧筱薇不點頭的話,諒他俞澤風也不敢有膽子這麼做。
“把我送回去。”
顧筱薇很快轉移話題說。
“好歹把鑰匙拿走,”俞澤風堅持要把鑰匙交給顧筱薇,“不然它只能佔地方。”
……話有點過了吧?
“打住,”顧筱薇可不想這樣無休止地糾纏下去,必須趁早有個了斷,“我累了,送我回去好不好?”
恰到好處的示弱很是管用。
不一會兒,俞澤風便答應她了:“好吧,我送你回去。”頓了頓,他卻又提出要求說,“不過姐必須和我加微信,還要存我的電話號碼。”
這個……
“沒得商量嗎?”
顧筱薇有點爲難的樣子。
“你說呢?”俞澤風反問說,過後又故意提到顧長青,“唉,不過我也不想強迫你啦。大不了去找長青哥唄,陪他喝個酒敘箇舊什麼的,也挺好。”
居然敢威脅她!?
一個比一個想造反是嗎?
“俞澤風,你敢不聽我話?”
顧筱薇立刻拿出做姐姐的威風,試圖從氣勢上壓倒俞澤風。
俞澤風倒是願意配合她:“不敢,不敢——”
兩人有說有笑。
不過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事後,俞澤風將顧筱薇送回去,自己又給父母打個電話:“爸媽,這週末我回去。”說完,他便掛斷電話。
而俞澤風的父親有些生氣:“這個臭小子真是越來越不懂禮貌,纔剛說一句話就給掛了。唉,他是想要氣死我嗎?”
俞澤風的母親急忙勸慰:“彆氣壞身子。兒子可能是因爲工作太累了,他不是說這週末就回來嗎?到時候再教訓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