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中的燦燦金黃如初升的太陽。
慕容澈削瘦的臉頰凹了進去,更突出了他深邃的五官,眉骨到鼻樑之間的陰影讓他整個人愈發的滄桑,冷冽。
他好像變了。
若歌的心如被人猝不及防的捶了一拳。
那麼狠,那麼疼。
他們兩兩相望,周圍的白雪成了宣紙,他們的青絲成了黑墨。
他孤身一人前來。
她凝望着他。
思念如潮般涌來。
她並沒有朝他奔去。
她知道,現在的她已經脫離了他的生活。
她是絕對不會重蹈覆轍的。
厚厚的雪將他的緞靴包裹住。
他踏雪而來。
踩在雪上,嘎吱嘎吱的響聲成了大自然最美的樂章。
他朝她走來。
若歌沒有躲。
她自知,躲不掉。
幻花的味道在空氣中重疊,漸濃,漸醇厚……
他來到她面前,深邃的龍眸如漆黑的枯井,他灼灼的看着她,一言不發。
若歌望着他,心尖不斷的跳。
若是照以前,慕容澈早就衝過來怒氣衝衝的質問她了。
可現如今,他卻如此淡定的看着她。
不惱不怒,也不發火。
“皇上帶了千軍萬馬來?”若歌勾出譏諷的淺笑。
“千軍萬馬遇見你也會潰不成軍。”慕容澈內斂的開口。
若歌長睫扇動,她側耳聽着周圍的動靜,她是會武功的人,若是有敵人,她不會感覺不到,那麼慕容澈的意思是他口中的千軍萬馬便是他自己。
面對她,他會潰不成軍。
“皇上爲何而來?”停下的雪有清苦的香味兒,能夠淨化的人的心靈。
“爲朕所愛之人而來。”慕容澈深沉的開口。
“好巧。”若歌淡淡的掀脣,仙姿綽約的眸看着他:“皇上所愛的兩個人也是民女所愛的兩個人,所以恕皇上原諒,民女不能將他們還給皇上。”
“朕今日來不是爲了讓你物歸原主的。”慕容澈醇厚的嗓音沉沉的。
若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朕今日是爲了破鏡重圓。”他淡淡道,若是以前,他定深情又癡情的抱着若歌或撒嬌,或耍無賴,今日,這番話出自他口,雖然聽起來十分可心,但是卻少了些味道。
破鏡重圓。
多麼美好的四個字。
可若歌的心卻不在這上面,她望着慕容澈的眼睛,他的眼睛深不見底,好似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霧,而且若歌能感覺到他在隱忍些什麼。
他怎麼了。
這是若歌心裡生出來的第一感覺。
他一定發生了不可告人的事情。
她的心擰着勁兒疼。
她希望他好好的,卻不希望他變的這麼‘恐怖’這麼‘陌生’。
若歌沒有應他的話,而是反向而問:“皇上怎的跟來了?”
“朕一直在等你。”慕容澈這話說的很平淡,很成熟,很內斂,聽不出來以往的死纏爛打,孩子氣和那獨屬於她的寵愛:“從你進了朕的乾清宮,朕便知道是你來了,你抱走湘一朕也知道,朕沒有驚動任何人,悄悄的跟在你後面,然後……在這裡等着你出來。”
聞言,若歌一愣,她以爲慕容澈是剛剛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