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管我,你去吃藥吧。”慕容嫣來到面盆前洗了一把臉。
“你關心我?”獨孤烈驚喜的問。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小肉丸出生之後既沒了娘,又沒了爹。”慕容嫣的身子笨重,扶着腰,走的極爲緩慢,她拉開了窗子。
和着土腥味兒的風吹進來,獨孤烈冷峻的眸凝着她:“所以,你篤定要去陪糖糖?”
她默認了。
本以爲她會和獨孤烈爭執,或是獨孤烈繼續勸阻她,誰曾想,獨孤烈只是微微頜首轉身離開。
留下有些訝異的慕容嫣。
但並非是獨孤烈不關心慕容嫣,而是她將要生產,獨孤烈不想影響她的心情。
他現在已經做到事事以她爲主,以她爲先了。
半月後。
被慕容嫣下了逐客令的獨孤烈死皮賴臉的抱着自己的被子,鋪陳和枕頭來到了她的房間。
“出去。”這是慕容嫣對他常說的一句話。
“穩婆說你要生了,房間裡不能沒人,我得陪着你。”獨孤烈把鋪陳往地上一撂,乾脆打起了地鋪,他枕着雙臂閉着眼睛歇息。
“我不用你陪。”慕容嫣攆人。
“獨孤烈,你給我出去。”
“你聽不懂話是嗎?”
“你耳朵是聾了嗎?”
“獨孤烈,你給我滾出去。”
獨孤烈慢慢的睜開眼睛,從鋪陳的這一頭滾到了另一頭:“嫣兒,睡吧,很晚了,小肉丸也該睡了。”
每一個夜晚,獨孤烈都睡不着,他只能眯一會兒,因爲他的夢中全是渾身流着鮮血,哭的悲傷的小糖糖,那樣的糖糖讓他心痛。
自從糖糖離開了自己,獨孤烈的身體愈發的差,偷偷流過無數次的淚,喝過通宵的酒,去糖糖的墳前懺悔。
日復一日,他日漸消瘦。
聽着慕容嫣均勻的呼吸聲,獨孤烈摁住了疼痛的心臟。
小肉丸是在朔日的夜裡出生的。
而且特別會挑時候,竟然提前了半個來月出來了,而且是在慕容嫣沐浴的時候。
她沐浴時把獨孤烈攆了出去,但好在獨孤烈一直在門口守着她。
‘咣噹’一聲,慕容嫣把木舀子重重的摔在地上試圖引起獨孤烈的注意。
聽到聲音的獨孤烈立刻衝了進來,看到擰着臉,痛苦不堪的慕容嫣時整個人都慌了:“嫣兒,你……你怎麼了?”
“我……要生了,快,叫穩婆。”慕容嫣強行鎮定的指揮着他。
“好,好。”獨孤烈拔腿朝外跑。
“獨孤烈,你把我弄出去。”慕容嫣眉心突突的跳,心想,獨孤烈怎麼蠢成這幅樣子了。
“哦對。”獨孤烈又旋風似的跑了回來,抱起大肚子的慕容嫣將她穩穩的放在牀榻上。
“嫣兒,別怕,別怕,別哆嗦,我馬上叫穩婆來。”獨孤烈吞嚥着口水,道。
慕容嫣撐着雙腿,軟綿綿的推他:“是你在哆嗦,趕緊去叫穩婆。”
獨孤烈收回了手,垂頭一看,他果然哆嗦的厲害。
穩婆早早就在宅子裡住下了,所以請穩婆來沒有浪費時間。
備好了熱水,帕子,參片,穩婆開始攆人。
獨孤烈卻半跪在牀榻前牢牢的抓着她的手,他一定要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