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怒也看到血月全新的玄根圖騰,雖不懂這個圖騰到底意味着什麼,卻敏感地意識到,能讓鐵新宇門主和伍德大堂主如此驚駭莫名失魂落魄,就一定不簡單。
血月越是表現得不平凡,想必就會得到血斧門大力栽培,他進步越大,給蕭怒提供的信仰之力就越足。
蕭怒也沒想到,自己的神性,居然能將血月的潛質提升到如此嚇人的程度,不免有些惶恐,自己與衆不同的混沌之力,接下來到底會在鐵新宇的檢測中,呈現出什麼樣的玄根圖騰,若是太過詭異,豈不是......
一念及此,蕭怒心裡忐忑起來,有些擔憂。
一陣失神之後,鐵新宇面色無比凝重,傳音伍德道:“此子叫血月?依你來看,你覺得他會不會是大能們漏掉的一個悟道者?”
“嘶!悟道者?”伍德做夢都沒往這個方面想過,這三字就像三記洪鐘,震得他頭腦昏沉。
“門,門主。屬下與此子聊過,他曾是奴界最強者之一,被挑選到玄星界就一直在星辰門,已經快有三十年了。屬下以爲,他是悟道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眼下修爲突飛猛進,實力暴漲,潛質超好,定然是因爲他在那場沌圩風暴中存活下來的緣故。那場風暴,對他的影響難以估量啊!”
斟酌了半天,伍德方傳音回覆鐵新宇道。
鐵新宇深以爲然。
雖說時光囚籠是個巨大的幻境奴界,可元嬰期大能們法眼如炬,哪會連悟道者都錯失?究時光囚籠創建的本因,就是超級仙宗裡隕落的超級大仙隕落後,轉世轉生之所。悟道者,絕不可能被元嬰期大能錯失,這個血月在星辰門都呆了快三十年,更無這個可能性了。
想到一場毀滅性的災難性的沌圩風暴,竟意外讓一個廢玄根的仙奴脫胎換骨,成爲一個身具四品仙靈根的不世之材,鐵新宇都心動不已,這樣的好事,怎麼自己就沒能碰上呢?
結束對血月的測試,鐵新宇將關注的目光放到了蕭怒身上。
重新念動法訣,測試金牌再放毫光,灑落在蕭怒的眉間。
鐵新宇和伍德均發現,蕭怒的那盞星燈圖騰,就像磐石一般堅韌,任檢測之光怎麼沖刷,它自巋然不動,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反倒像是遇強則強,光芒更勝從前。
鐵新宇心中的失落無以復加,一旁的伍德更是難以置信,一連聲地囈語般唸叨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不應該啊......”
可是,不管鐵新宇如何催動檢測之光,蕭怒的玄根圖騰始終沒有半分變化,最後,他難掩一臉失落,眼中更是升騰起怒意,收了檢測金牌,重新落座時,不免哼了一聲。
這一聲冷哼,卻將伍德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早就發現,血月一直對蕭怒唯命是從,一言一行無不顯出尊重,沌圩風暴中蕭怒的表現,也要優於血月,按理說,一個強者怎麼可能尊崇一個弱者?
他一直以爲蕭怒比血月強很多。
可現實,卻跟伍德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他帶着血月過來,純粹是看在蕭怒的份上,順帶之舉,沒想到無心插柳,血月竟然測出了曠世的四品仙靈根,而蕭怒則依然是廢玄根。
更可怕的是,熟知鐵新宇秉性習慣的他,明白其這一聲冷哼意味着什麼。
但他此時又能再說什麼呢。
事實擺在眼前,他可不認爲會是檢測金牌出了問題。
“門,門主,蕭怒他,他的確只看了一眼馭獸牌,就通曉了馭獸訣,並且駕馭雙獅車的全程,都表現出【通玄】之境,您看......”伍德小心翼翼地措辭,卑微地弓着腰,對一臉不悅的鐵新宇說道。
“【通玄】?伍大堂主,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你看清楚,如果你說血月
具備絕世馭獸天資,我還有幾分相信,這個蕭怒嘛,你覺得有半分可能嗎?”鐵新宇看在伍德帶回了血月的份上,強壓着不滿,陰測測地道。
“這......”伍德頭埋得更低,竟然無言以對了。
就在這時,蕭怒微微上前一步,走到伍德身邊,沉聲道:“伍德前輩,多謝您的看顧。雖然我是廢玄根,可我絕不認爲,廢玄根就真的無用。至於我是否具備馭獸潛質,我想也沒有必要證明。血月若能留在血斧門,我已經很高興了,至於我,星辰門其實也還不錯。”
“哼!”鐵新宇忽然再次冷哼一聲,目光犀利如刀,直視着蕭怒的雙眼,“蕭怒是吧,到底是什麼,讓你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做派,你哪來的底氣如此狂傲?之前你在血斧大殿與冠山對峙,要不是本座出言喝止,你以爲你還有命在?看你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好,本座就破例給你一個展示自己不俗潛質的機會!”
話音剛落,鐵新宇左手在座椅扶手上重重的一拍。
“卡擦擦!”
伍德身前,地板忽然左右分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穴來,眨眼間,一股腥烈的風撲鼻涌出,並伴隨着一聲攝人心魄的獸吼!
衆人眼前一花,卻見那個黑洞消失,地板恢復原狀,而在那裡卻多出來一個巨大的鐵籠,籠中關着一頭兇猛的玄獸,不時發出威脅性的低吼!
伍德退後幾步,站到蕭怒的身邊,蕭怒纔看清,這個鐵籠裡,居然關着一頭三級的血狼!
伍德低聲道:“蕭怒,這就是從血狼草原捕捉回來的血狼,三級玄獸,相當於玄星境六七重境的玄修,它們都是門中豢養的高級玄獸的血食,不曾被馴服。”
蕭怒鎮定自若地笑道:“三級血狼,原來也只能做高級玄獸的血食,怪不得血斧門血氣沖天。難不成,鐵門主的意思是,讓我出手將它馴服?”
“不錯!本座一向愛惜人才,也相信伍大堂主的眼光不易出錯。現在,本座給你一個機會,你用馭獸訣將其馴服吧!”
鐵新宇端坐主位,說話之間,擡手丟了一塊空白的馭獸牌過來,蕭怒接住。
誰知蕭怒卻搖搖頭。
“怎麼?不行?算你有自知之明,也罷,年輕人,你好不容易脫了奴籍,又獲得大好機緣,擁有了巔峰大圓滿修爲,日後當收斂脾性,不可再目空一切,口出狂言。既然伍堂主看重你,不如你還是留在法術堂吧,冠山那邊,我會警告他。”鐵新宇見狀,面色稍緩地道。
誰知蕭怒還是搖着頭,不疾不徐地開口說道:“不不,門主,您可能誤會了。不是我不能降服這樣低級的玄獸,而是懶得出手!”
“嘶!”伍德差點倒抽一口涼氣,被蕭怒的話嚇得臉色煞白。
他此時真恨不得扯一塊破布把蕭怒這張臭嘴給堵上,你特麼的知道,你這個牛皮吹得有多大嗎?
懶得出手?你居然敢在已將馭獸訣修煉到【通玄】境多年的門主面前,大言不慚地說這種話?
你真是無可救藥了!
原本,伍德還是有些欣喜的,畢竟門主鬆口,讓蕭怒留下來。他知道鐵新宇並不知道,方纔發生在血斧大殿內的那一幕詳情。
蕭怒只用一件二級法器,就晉入無比玄妙的人器合一之境,那可是無數玄修夢寐以求而不得的境界啊!
就連他本人,哪怕修爲已經晉升到築基後期,眼看即將貫通奇經八脈,將所有玄星串聯,一生中御使法器,加起來達到人器合一境界的時候,也不足十次!
而在血斧大殿時,伍德分明感知到,蕭怒絕不是靈光乍現,撞了大運,無意中達到這種境界的,他分明是對此有了相當深厚的感悟,給他的感覺是,蕭怒似乎可以收放自如,隨時隨地晉入人器合一。
如此強大的御器天賦,悉心調教後,絕對會是一個無比牛叉的戰鬥天才!
這正是他法術堂所欠缺的人才。
他的高興尚未持續幾息時間,就被蕭怒一句話給輕易抹殺掉,他知道,蕭怒這句話,恐怕已經深深的激怒門主大人了。
果然,他看到鐵新宇面色鐵青,完全可以擰下水來。雙眸噴射着毫不收斂的蔑視和怒意,直視着蕭怒。
沒等伍德想出一個化解尷尬的辦法,就聽鐵新宇陰測測地冷笑道:“哈哈,果然是天生狂人。本座倒想問你一句,到底什麼樣的玄獸,才值得你出手?嗯?”
尤其最後一個‘嗯’字,就像一聲炸雷,轟響在伍德三人的耳中,伍德第一時間感知到其中竟夾雜了一絲殺氣!
我擦,糟糕,這小子竟然引動了門主的殺心,這可如何是好啊?
誰知蕭怒渾然未覺,毫不畏懼地直視着鐵新宇道:“門主,我想可能是你誤會了。”
“誤會?誤會你麻痹啊!你小子能不能閉嘴,不要給自己招惹殺身之禍了!”伍德心中咆哮,差點沒忍住一巴掌將蕭怒扇翻在地。
同樣的,鐵新宇果然被蕭怒深深的激怒了,徹底的激怒。
連續兩次,蕭怒裝逼式的說他誤會誤會,鐵新宇險些沒能控制住火氣,可是他忽然驚訝地發現,剛被她測試出罕見四品仙靈根的血月,此時正鎮定自若地看着蕭怒,從他的神態,鐵新宇不難看出,血月似乎對蕭怒有着難以言喻的莫大信心,似乎蕭怒說什麼做什麼,他都相信一樣。
“這是什麼情況?”
鐵新宇暗暗吃驚,難得地壓制住了自己的滔天怒火,眯縫着眼,看着蕭怒問道:“本座誤會了?”
蕭怒點點頭,好整以暇地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高級玄獸的血食,比需要活的玄獸,而且還得是不曾被馭獸訣降服過的玄獸,否則,他們進食後所獲得的能量,將大幅降低,不知我猜得對不對,門主?”
鐵新宇差點拍案而起,一臉驚容地失聲問道:“你猜的?”
“當然是我猜的,難不成,你以爲伍堂主會將馭獸訣的玄奧,告訴我這個外人不成?我想,既然血斧門豢養了無數高級玄獸,血食供應,一定很緊張。所以,我才說懶得出手,是因爲我不想讓門中血食平白無故減少一隻。”
聽蕭怒這番話說得頭頭是道,伍德早已是驚懼交加。
他可不認爲,鐵新宇會相信,這些秘密不是自己說給蕭怒聽的,而倒真是有可能是蕭怒自己猜的。泄露本門核心機密,這可是一項很大的罪名。
一時間,伍德幾乎被冷汗浸溼了後背,只盼望蕭怒不要再說下去,不要連累到自己這個無辜的人。
誰知蕭怒忽然話鋒一轉,偏偏轉頭問他道:“伍德前輩,不知貴門最強的人,一次能降服多少頭五級玄獸?”
伍德兩腿一顫,差點沒跪倒在地,心道:“蕭怒啊蕭怒,你這是自己作死,我真的救不了你了!”
果然,就聽鐵新宇門主殺氣凜然地問道:“蕭怒,你的意思是,你想降服五級玄獸,而且是想一次性降服多頭?”
伍德腦袋昏沉兩眼一黑中,就聽到淡定自若地回答道:“回門主,我正是這個意思。敢問門中一次性降服五級玄獸的記錄,是幾頭啊?”
“記錄,記錄個麻痹啊,你別提記錄不行嗎?你難道不知道,本門馭獸最強的就是你面前的鐵大門主,一次性降服三頭五級玄獸,就是他創下的驚世記錄?你別特麼的哪壺不開提哪壺行不行啊?”
伍德已經欲哭無淚。
鐵新宇一身殺意毫不掩飾,他緩緩起身之際,鐵籠中那頭三級的血狼竟然瞬息間化作了一堆血粉消散無痕!
氣氛驟然緊張得近乎凝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