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亞月!
我險些喊出了聲音,寬大的沙發中央,坐着的女孩子,赫然正是白天剛剛見過的柯亞月。
柯亞月身旁一左一右坐着的人應該是她的父母,一家三口穿着顏色相近的家居服姿勢隨意的倚在沙發上,時不時的交談幾句,雖然聽不見任何的聲音,但看起來完全就是和諧家庭的模範。
怎麼會夢見這個,難道只是爲了讓從小沒有父母的我自卑?我自嘲的笑笑。
前方突然又出現了一臺電視機,畫面像是受到了什麼電波干擾,四眼六色的閃光線滿屏幕跳動,聲音卻很清晰,聽內容好像正在報道一條新聞。
“未成年母親不具備送養條件,自己又不願意撫養孩子怎麼辦?對此,本臺記者……”
這條新聞……不正是前段時間被炒的沸沸揚揚的未成年母親想要把自己孩子送人的事件麼?奇怪,爲什麼會夢見這個。
“她真可憐,都不能看着自己的寶寶長大。”
他們交談的聲音突然清晰了起來,一字不落的傳進了我的耳朵。
那個頭髮乾淨利落盤在腦後的女人聞言立刻一臉厭棄,刀子樣的鋒利眼神剜了一眼電視畫面,“自作自受!跟別人亂搞弄大了肚子不說,還到電視上丟人現眼。女孩子就是要自重一點,不然誰都看不起!”
“她也許只是一時糊塗才犯了錯誤,不管怎麼說,剛出生的孩子總是無辜的吧。”
反駁的話剛說了一句,柯亞月的母親更加生氣的打斷了她的話,“還是她不知道自
重,她父母現在肯定頭都擡不起來,我要是她都沒那個臉哭,趁早死了算了!”
柯亞月肩膀登時一顫,臉色似乎比剛纔白了許多,眼神低低的瞟向地板。
一直一言不發的柯亞月父親這時開了口,“那個女孩子又不是咱們家亞月,你對孩子這麼兇幹什麼。”
柯母此刻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於激動,溫柔的拉過亞月的手,語調也輕柔了不少,“咱家亞月是絕對做不出那種事來的,亞月可是我們的驕傲……”
聽到這,聲音又開始漸漸模糊起來,眼前的景象也開始慢慢消失,胸口上好像有一塊巨石一點一點的壓下來,窒息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我像溺水的人沉到了水底最深的位置,巨大的水壓令我不能掙扎也無法呼吸,只能清晰的感受着意識一點點剝離肉體的恐懼感覺。
就在我以爲自己這次死定了的時候,一隻溫暖的手搭在我沉甸甸的肩膀上,一瞬間那些所有不適的感覺通通消失了,我尖叫一聲坐了起來,求生的本能迫使我緊緊的抱住了眼前的東西。
高挺的鼻樑,微微翹起的粉色薄脣,一雙風情萬種的桃花眼看的我有那麼一剎那的失神。
桃夭。他的眼神怎麼會那麼的溫柔。
我承認,在這個瞬間,我真的被這個妖孽的男人給吸引住了。
“哦呀,白吃白喝小姐,你這是在跟我投懷送抱麼?桃夭高高的拎着被子站在牀邊,眼睛一眯,溫柔的感覺蕩然無存,嘲諷的意味異常明顯,“這麼厚重的被子蒙在臉上,千梔你是
想自盡了以後賴掉欠我的食宿費麼?”
剛纔一定是我看錯了,嘴巴這麼刻薄的人是絕對不會有那種溫柔的眼神,我二話不說抄起枕頭把他丟了出去。
“千梔,如果你再這麼暴力的話,我不確定房租的價格會不會有變動。”
桃夭的臉從門縫裡勉強露出細細的一條,笑得很奸詐。
“老天爺怎麼不收了你!”
我隨手抓過什麼丟了過去,“咚”的一聲巨響嚇了我一跳,厚重的硬皮英文詞典無辜的躺在地上。
“哦喲,忘記告訴你了,這門可是前不久裝修剛換上的。你要是砸壞了也沒關係,按市價賠給我就行。”
桃夭很有磁性的聲音從門外悠哉的傳來。
我沒有錢,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多加一筆外債,於是只能忍氣吞聲的窩回牀上做我的縮頭烏龜。
這次我吸取了教訓,被子露了一條縫以供呼吸,這樣就不會再做那種奇怪的夢了吧。
一想起那個夢,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夢裡的一切看起來都那麼平常,但總讓人覺得有種莫名的壓抑存在其中,似乎下一刻就會掀起一場不尋常的風暴。還有最後的那種令人恐懼的感覺,那真的僅僅是因爲被子太緊喘不過氣的原因嗎……
我又打了個哆嗦,禁不住把被子拽的更緊了一些,不停在心裡暗示自己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夢,夢醒了也就沒什麼了。
可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卻告訴我,這似乎並不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夢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