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怒容

褚亦猛的吸了一口香菸,呼出長長的一串煙霧,用力的戳滅剩下的半截菸頭。

“你知道。小真是我害死的。”

褚亦沉默幾秒,又點燃一支菸,苦笑道,“我這條命,早晚都要償還給小真。學姐你也看到了,小真現在時刻不離我身邊,應該,應該就是在等我吧。”

“不可能。”

我立即否定他的想法,既然在最危險的那一刻,卓真會奮不顧身的推開褚亦,那麼現在她怎麼會一心索命。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看,小真又在生氣了。”

褚亦側向一旁的目光充滿憐愛,指尖的香菸明明滅滅。

我只看了一眼,胃裡立刻翻騰起來。

卓真滿臉怒容,瞪得鼓鼓的眼珠被暗紅色充斥,青白色的嘴脣緊緊的抿着。脖頸似乎有一圈看不到的傷口,鮮血緩慢的流淌下來。

“如果不是恨我的話,她怎麼會這麼生氣。”褚亦嘆氣,“這些天我一直很內疚,我恨自己爲什麼要和她吵架。我甚至試過自殺,可是不行。”

“不行?”

褚亦挽起袖子,手腕上橫亙着幾道傷口。

“每到最後關頭,血都會自己止住。我想是小真的緣故。只是我想不通的是,她不讓我自盡,也不對

我下手,就是一直在生氣。”

褚亦伸手,試圖撫摸卓真的臉,手指卻從中間穿了過去。

“小真,你這麼生氣,爲什麼還不帶我走?”褚亦聲音低低的哽噎起來,眼角隱忍的淚光閃動。

卓真嘴角動了動,臉上怒容更甚,充血的眼睛瞪着褚亦看了半晌,扭頭飄到窗前,背對着我們一動不動。

褚亦抱住頭,手指插入發間,聲音頹廢,“你看,小真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我很同情他,但褚然還在四樓等答案,我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問:“對不起,我好像還是不知道,你爲什麼不見褚然。”

“我會聯繫父母,讓他們安排然然以後的生活。我已經決定好要去另外一個世界陪伴小真,雖然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而且,我不想讓然然見到我現在的樣子。更何況……小真還在這裡。”

褚亦抽出幾張錢,“學姐,幫我給然然,讓她乖乖回家,說我過一段時間就會回去看她。”

正說話間,一直背對着我們的卓真突然衝上前,嘴巴憤怒的大張着,一開一合,卻沒有半點聲音。

卓真的那副樣子太過嚇人,我抓起包包就衝到門外,跑下四樓時一顆心還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我磕磕絆絆的轉述了褚亦的話,眼巴巴的盼着褚然小祖宗能點頭回家,怎麼說她自己留在這裡也不安全。

褚然默不作聲的接過錢,突然把鈔票舉到我眼前,表情還是那麼倔強。

“生活費,求求你讓我住一段時間,我一定要等到哥哥。”

我心軟了,褚亦的存在對褚然來說,應該就像爺爺對我一樣吧。所以,我實在做不到扔下她不管。

可想而知當我又一次把褚然帶回家時,桃夭臉上的表情有多陰冷,看一眼都覺得氣溫下降了好幾度。

沒辦法,動物嘛,天生就有佔窩的霸道習性,容不得外來人口暫住。

好在褚然夠機靈,一口一個桃夭哥哥,沒多長時間就哄得桃夭眉開眼笑,半點都不計較了。

只是怎麼安排褚然這個問題讓我着實犯了難,褚亦的話說的再明白不過,萬一他真的與世長辭了,褚然該怎麼辦?

不是沒想過報警,可報警總該有原因吧,難道要我到警察局說有女鬼要害人?除非警察局改成瘋人院這話纔會被相信。

桃夭倒是很幸災樂禍,一雙桃花眼轉過來轉過去,就等着看我怎麼收拾殘局。

我也徹底沒轍了,只能祈禱褚亦千萬不要有事,只要他還活着事情就有轉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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