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易澤雙手發抖,竟然一個不察被她奪走了手中的針管,一旁的許青揚更是大驚失色,急步上前道:
“筱冉,給易澤,乖,給你大哥!”
雖然他已經盡力用很溫和的聲音,可語氣裡的顫抖卻是無法控制的。
蘇易澤已經發了狂,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就要去搶蘇筱冉手裡的針筒,狂亂地叫着:“給我,筱冉,把它給我,快,大哥受不了,快給我。”
“不要,大哥,爲什麼會這樣,大哥,我不能給你,不能,青揚哥,快給樑大哥打電話,不,快找根繩子把大哥綁起來。快點。”
蘇筱冉這會兒腦子靈光了,卻不知爲何許青揚會站着不動,只拿痛楚的眼神望着她,而蘇易澤已經撲上來搶,只是他好像站都站不穩,身子剛站起來又跌倒,最後只能緊緊抓着她的腿,伸手去拽她的衣服。
“筱冉,給你大哥吧,聽話,一會兒我再向你解釋。”
蘇筱冉冷冷地瞪許青揚,被她大哥拽着她跑也跑不掉,只得一手舉着針管,一手慌亂的掏手機。
手剛觸及手機,一陣尖銳的鈴聲便響起,急切地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她急切地按下接聽鍵,也不等對方開口,便哭着求救:
“裴少寒,快過來,快點過來我大哥家,救救我大哥!”
對方似乎怔了怔,然後什麼也沒問,只安撫地道:“筱冉,你別哭,我很快就到。”
“筱冉,你怎麼可以叫裴少寒過來?”
許青揚突然變了臉,一臉驚怒地衝她吼。
蘇筱冉怔愣了下,卻也是在這時,突然身子往前撲去,驚呼一聲,連帶蘇易澤也倒了下去,還被蘇筱冉緊緊壓在下面,許青揚叫了一聲“筱冉!”上前去扶。
蘇筱冉手中的針筒卻被蘇易澤搶去,蘇筱冉驚叫,人卻被許青揚拉起,沒有搶回針筒,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針尖扎進蘇易澤手臂上。
“不!”
她慌亂而痛楚的叫,不停的掙扎,許青揚卻抱緊了她,眼眶也是一片溼潤,卻無可奈何。
而蘇易澤雖然渾身還在發抖,連拿針的手都抖個不停,可他卻是一副享受的模樣,或許是因爲這一次太過難受,原來只注射一半藥量就夠了,這一次,蘇易澤卻沒有停手。
許青揚一時大意,只顧着緊緊抓着蘇筱冉,沒有看到蘇易澤眼神清醒一點後眼底閃過一絲痛楚,繼而緊抿了下脣,將剩於一半迅速注入體內。
只是片刻功夫,一大支藥液便被他完全注入體內,此時,門鈴聲響,許青揚才轉頭去看,卻在看到空了的注射器後涮地慘白了臉,驚慌地叫:“易澤?”
蘇筱冉在這時掙開他,撲向躺在地上疲憊而憔悴地蘇易澤,哭喊着:“大哥,大哥…”
蘇易澤苦澀一笑,慢慢地少了痛苦,被蘇筱冉扶坐起來,看到蹲在面前的蘇筱冉時,他心中像是被人一刀一刀不停的刺入,痛得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青揚,去看看是誰,不要讓人進來,我要和筱冉單獨說會兒話。”
已經清醒了意識的他,平靜而淡漠地吩咐,許青揚難過地點頭,看了眼蘇筱冉,轉身去開門。
客廳裡只剩下蘇易澤和蘇筱冉兩人,空氣裡卻瀰漫着濃濃地悲傷和痛楚,留戀和不捨,蘇易澤一眨不眨,眷戀而疼愛的眼神緊緊地凝視着蘇筱冉,擡起他枯瘦的手去給她擦眼淚,痛楚地說:“筱冉,別哭,大…嘔!”
“大哥!”
蘇筱冉心口一窒,被蘇易澤突然慘白而難受的模樣給嚇住,一句話沒說完,他便口吐白沫,手頓時鬆開了她,身子再次倒了下去。
“大哥,你怎麼了,大哥,你別嚇我!”
蘇筱冉從沒有如此害怕過,即便是當初賣身,當初父親的死,她都沒有如此害怕,這會兒見蘇易澤的模樣,她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蘇易澤痛苦地渾身痙攣,嘴裡不斷地吐出白沫,蘇筱冉手足撫措,一邊伸手替他擦,一邊哭喊,也不知蘇易澤哪來的力氣和堅韌的毅力,他突然抓住蘇筱冉的手,痛楚而難過的交代:“筱冉…答應大…哥,不…不要…愛上…裴……少…寒!”
“大哥,我答應你,大哥,我什麼都答應,你別說了,我們去醫院!”
話落,蘇筱冉又轉頭朝門口方向大喊:“青揚哥,青揚哥!”
就在她轉頭一剎那,蘇易澤抓着她手的力氣再度鬆去,她慌亂回頭,卻只來得及看見他閉上眼睛,許青揚聽見她的呼喊,和裴少寒從外面衝過來,蘇筱冉只是一遍一遍地搖晃,不可置信地搖晃着蘇易澤的身體,斷續而悲痛地叫:
“大哥,你醒醒,大哥,我求求你,醒醒!”
“易澤!”
“筱冉!”
許青揚慘白着臉撲過去,裴少寒眼底快速掠過一抹情緒,繼而換上一臉沉痛,伸手去扶蘇筱冉。
“筱冉,你別這樣,我們立即送你大哥去醫院。”
三人中算他最是冷靜的,許青揚也是一臉的慌亂,蘇筱冉似乎被他這句話提醒,一擡頭便慌亂地抓着他的衣服:“裴少寒,快救救我大哥,我求你,救救我大哥。”
“易澤,易澤,你醒醒,筱冉,別求他,他不會救你大哥的。”
許青揚一臉悲憤,突然嚴厲地制止蘇筱冉,話落,他彎腰抱起蘇易澤就走,由於蘇易澤吸毒,整個人瘦得已經不成人形,許青揚抱着這樣的他心頭又是一陣悲痛,蘇筱冉被許青揚那凌厲的吼聲怔了怔,回過神來立即掙開裴少寒,踉蹌地跑過去。
裴少寒自是緊跟其後,擔憂地扶着蘇筱冉,看到蘇筱冉一副神色恍惚,悲痛至極的模樣,他心頭有片刻的後悔,眸子緊了緊,快步上前打開門,讓許青揚出去,又扶着搖晃不定的蘇筱冉:
“筱冉,你堅強點。”
裴少寒也許從沒想過,當他艱辛萬苦終於讓仇人家破人亡時,卻沒有一絲喜悅和暢快,反而滿心地落寞和孤寂,甚至還親自開車送仇人的兒子去醫院,只爲了那可笑的搶救。
蘇筱冉不正常,許青揚不正常,連他裴少寒也跟着不正常。
幸好,身爲醫生的樑凌鑑是最正常的一個。
當蘇筱冉瘋狂而執著的一遍遍求他救救她大哥時,樑凌鑑當着醫院無數人的面,第一次打了女人,還是一個他最不願打的人。
“啪!”的一聲響,清脆而響亮,驚愕地無數人的眼,更讓蘇筱冉由前一刻的瘋狂變爲呆愣,站在她身旁的裴少寒眸色一緊,瞬間陰沉了臉。
許青揚也是大驚,只是本能的叫:“樑凌鑑,你做什麼?”
周圍的醫生護士嚇得全都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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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凌鑑神色嚴厲,一身白大卦神聖而威嚴,猶如天神一般挺拔而立,一字一字地吐出:
“筱冉,你清醒點,蘇易澤已經沒救了,你如果真難過,就清醒一點,好好活下去,連同你哥那份一起!”
裴少寒臉色變了又變,看着一動不動,僵滯而雙眼空洞的蘇筱冉,他的心一陣緊過一緊,突然用力的將她攬進懷裡,輕聲哄道:“筱冉,你難過就哭出來,大聲的哭出來。”
“裴少寒,你沒有資格站在這裡,你滾開,筱冉,你清醒一點,你大哥他是被他…”
“許青揚!”
許青揚見裴少寒把蘇筱冉攬進懷裡,聽着他那虛情假意的話,頓時惱怒地忘了所有,激動地就要胡說八道。
聞言,樑凌鑑臉色一變,嚴厲地打斷他的話,裴少寒也是臉色一變,身子一僵,特別是對上樑凌鑑那雙冷冽而凌厲的眼睛時,他的心莫名一顫,抓着蘇筱冉的手不自覺地一緊。
不知是因爲吃痛,還是什麼原因,蘇筱冉突然掙開他的懷抱,擡頭看向許青揚,雙眸茫然痛楚中藏着一抹恐慌,顫聲問:“青揚哥,我哥是被誰害的,你怎麼不說了,他是什麼時候染上*的?”
許青揚眼神閃爍,痛苦的轉開臉,樑凌鑑適時地開口,擔憂的看着蘇筱冉剛纔被他一耳光打得紅腫的臉蛋,溫和的說:
“筱冉,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我們得先替你大哥把後事給辦了,你要堅強一點,知道嗎?”
接下來的三天,蘇筱冉不哭不鬧,默默流淚都不曾,她只是安靜地守在蘇易澤靈臺前,安靜得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連她的悲傷似乎都隱藏了氣息。
下葬後,蘇筱冉獨自留在墓地坐到天黑,遠遠的,有幾個人也和她一樣,一直陪她到天黑,從那天后,她除了性格安靜些外,似乎很快地恢復了正常,和平常無兩樣。
LJ半月前收購了蘇氏,蘇易澤把所有的存款都留給了蘇筱冉,許青揚把銀行卡,連帶護照和過期的機票交給蘇筱冉時,已經是半月後。
H市的四月,已經有初夏的味道,蘇筱冉約的許青所在蘇家見面,兩人坐在毫無人氣的客廳裡相對無言了許久。
“筱冉,你考慮好什麼時候離開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許青揚溫和的開口,幽深地眸子裡流露着無法遮掩的憂傷,蘇筱冉眸色微垂,安靜的拿着手中的東西,鼻端發酸,眸子泛紅,脣瓣抿得緊了又緊。
“青揚哥,我會離開的,但是我不能和你一起離開,青揚哥,你不能因爲我拋下公司不管,拋下你的家人不管。”
蘇筱冉擡眼,眸子一片晶瑩,聲音卻清清涼涼,平靜而淡然,許青揚卻突然臉色一白,眸底劃過濃重地痛楚,驀地一把抓住蘇筱冉的手,緊張地說:
“筱冉,難道你還不懂我對你的心嗎,我也不是不要公司,等我爸真正需要我管理的時候,我自然會回來,我只是想先帶你離開,帶你去散散心。”
蘇筱冉也不掙扎,只是滿目憂傷的看着許青揚,聽着他那樣的表白,她的心說不出是痛還是苦,只是幽幽地說:“青揚哥,已經晚了!”
許青揚不解,疑惑的望着她。
痛苦的閉了閉眼,蘇筱冉難過的說:“青揚哥,我愛上裴少寒了,不能這樣傷害你。”
呼吸一窒!
許青揚身子一僵,眸子如鍼芒緊縮,。
蘇筱冉知道自己傷了他的心,可是她只能如此,她不能欺騙許青揚。
“筱冉,你不能愛上裴少寒,你不能愛上他!”
下一刻,許青揚突然一臉惱怒,就和蘇易澤死那天一樣,他又怒又氣,臉色扭曲,有些猙獰的模樣嚇得蘇筱冉身子一顫,正想開口,他卻已經吼了出來:
“筱冉,你怎麼對得起你爸爸和你大哥的疼愛,你怎麼能愛上裴少寒,是他害得蘇氏破產,害得你父親病發而死,如今又害得你大哥…”
說到此,他突然住了嘴,只拿痛心疾首又憤恨如仇的眼神盯着她。
蘇筱冉心頭一驚,瞳孔猛地放大,滿臉疑惑地問:“青揚哥,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我大哥是誰害的?”
許青揚眼底閃過慌亂,蘇易澤說過,無論如何也不能告訴她真相的,可是現在,他已經說漏了嘴,要如何瞞過蘇筱冉,如果告訴她,她真的能承受嗎?
特別是她剛纔說她已經愛上了裴少寒!
“青揚哥,你告訴我,剛纔的話什麼意思,你說裴少寒害死了我爸,如今害得我哥怎樣,青揚哥,我哥是他害的是不是?”
蘇筱冉小臉一片慘白,身子重重一顫,有什麼東西突然間支離破碎!
滿臉驚愕地望着許青揚。
見她似乎隨時會暈過去,許青揚急忙解釋:“筱冉,你聽說我,裴少寒當初害得蘇氏破產,又藉機讓你賣身,你爸爸是因此才病發癱渙不假,如今易澤不惜一切都要送你離開,難道這還不夠嗎?”
…
“蘇小姐,你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見她出來,守在外面的阿良急忙下車替她打開車門,同時擔憂的詢問。
蘇筱冉神色恍惚,怔怔地看了眼阿良,一言不發的鑽進車內,阿良發動車子時,她又突然問了一句:“阿良,你知不知道裴少寒的仇人是我爸爸?”
阿良手一抖,本能的解釋:“蘇小姐,你想多了,總裁的仇人是龍梟,那個大毒販,怎麼會是你爸爸?若真如此,總裁怎麼可能對你這麼好!”
後面那句,那像有些底氣不足。
蘇筱冉自嘲一笑,似乎他的話對她來說無關緊要,她的問題也無需回答。
“去療養院。”
淡淡地吩咐一句後,蘇筱冉疲倦地閉目休息,見她一臉倦意,阿良儘量把車開得緩慢,從鏡片裡時不時的打量着她清瘦的小臉,短短半月,她清瘦了許多,下巴都變得尖了,眉梢眼底的悲傷揮之不去。
幾天前,裴少寒去了泰國,他出國前慎重叮囑他和白妮一定要照顧好蘇小姐的,可是自總裁走後,尤琳琳就天天來找茬,蘇小姐這幾日心情也不好,也不反擊,任由尤琳琳每天來奚落一陣,然後神氣傲慢地離場。
蘇小姐這幾天也只有陪着老夫人的時候纔會笑笑,看得他和白妮都心酸難過。
許是這些日子太過疲
倦,在阿良良好的駕駛技術下,蘇筱冉竟然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中途,手機鈴聲響,蘇筱冉也沒驚醒,阿良猶豫了下,拿過她懷裡的包包,抱出手機,是裴少寒打來的電話。
“喂,總裁!”
“阿良,筱冉呢,怎麼是你接電話?”聽見阿良的聲音,裴少寒有些許的驚訝。
“總裁,蘇小姐太疲倦,在車上睡着了,我們正往療養院去。”
“哦,好,我要登機了,告訴筱冉,一會兒我去療養院找她。”
“總裁,你回國了嗎?”
“嗯!”
簡單幾句後掛了電話,阿良側目看了眼睡得很熟的蘇筱冉,心裡某個地方似乎變得柔軟,小心翼翼地把手機放回她包裡。
裴少寒趕到醫院時,正好看見驚人的一幕,他母親裴秀梅從那長長的石階上翻滾下去,阿良和領着幾名醫護人員從大廳裡奔出來,蘇筱冉臉色慘白的站在最上面…
“媽!”
他的世界突然天崩地裂,嘶聲大叫着奔過去,上面的人羣也很快的趕來,蘇筱冉還有些呆愣地站在那裡,用陌生而茫然的眼神把裴少寒的痛苦收盡眼底。
看着他瘋狂地叫他媽媽,又瘋了似的抱起他母親便走,眨眼間,一切恢復平靜,她的世界只剩下寂靜,那一切如何發生的,她甚至都茫然不知所措。
她剛纔和裴秀梅說過什麼,她爲何突然間就發了狂,然後…
那晚,凌晨三點,裴秀梅離開了人世。
臨走時,她只留下一句:“少寒,好好對筱冉!”
當時,那是她清醒過來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在她用清醒而慈愛的眼神凝視了裴少寒足足一分鐘後,含淚吐出那樣一句,便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再次爲裴少寒和蘇筱冉的恩怨情仇添上濃重的一筆。
“媽,媽,媽…”裴少寒叫得悲天慟地,悽慘無比,身後一羣人也跟着暗自落淚,尤琳琳藉機抱着他一番安慰。
蘇筱冉不知道怎麼安慰裴少寒,她甚至連醫院都沒進去,尤琳琳和鍾勇等人已經把她當成了殺人兇手,指責是她推裴秀梅下去的。
短短一個月,蘇筱冉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裴少寒母親的離開在裴少寒心理留下了陰影,特別是他母親最後的清醒,致使他事後一遍遍詢問蘇筱冉如何刺激了他母親。
那天,他們吵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傷害得比任何時候都深。
那是在裴秀梅下葬那天晚上,裴少寒三天來對蘇筱冉說了第一句話,便是質問:“筱冉,你那天到底對我媽媽說了什麼?”
蘇筱冉沒有去墓地,一直在別墅裡發呆,三天來,不僅是裴少寒不理她,她也沒有主動和裴少寒說過一句話,只在心裡吊念着裴秀梅。
那晚她正在勉強自己吃晚飯,卻不想裴少寒突然回來,帶來滿室的冰寒,分明是初夏季節,卻猶如三九嚴寒似的。
他後面跟着尤琳琳和鍾勇等人,阿良神色擔憂的跟在最後,聽見他的話,忍不住懦懦地解釋:“總裁,老夫人的事不能怪蘇小姐,那只是一個意外!”
“阿良,你住口,難道連你也被這個狐狸精迷惑了嗎?”
他剛開口,便被尤琳琳厲聲打斷,還給他扣上一個被迷惑的罪名,本就嘴笨的阿良頓時臉紅脖子粗,想要辯駁,旁邊鍾勇又一個眼神掃來,再看蘇筱冉已經放下筷子,面色淡淡地站起身,那雙清涼的眸子淡淡地掃了衆人一眼,溫和的開口:
“阿良,謝謝你。”
衆人一愣,裴少寒卻是臉色聚冷,尤琳琳冷笑着說:“蘇筱冉,看來你還真是狐狸精轉世,連阿良這樣的呆子都能迷惑住,讓他做你的幫兇!”
阿良臉色一白,慌亂而急切的反駁:“尤小姐,請你說話講證據,蘇小姐是好人,不會害老夫人的,總裁,如果你真要怪,那就怪我,是我找醫生找得晚了,在老夫人發病時不該讓蘇小姐一個人留下的。”
“阿良,你住口!”
裴少寒冷然出聲,語氣冰冷之極。
阿良神色變了又變,臉上的擔憂濃郁,卻真的不敢再開口,只看見他上前兩步粗魯地抓住蘇筱冉的手,一字一字冷冷地問:
“筱冉,告訴我,是不是你把我媽媽推下去的?”
蘇筱冉眸底劃過一抹悲涼,淡然地迎上裴少寒那雙陰冷而狠戾地眸子,在他眼底,她看到了熟悉地仇恨,卻看不見她自己的倒影,心已經麻木得不知道痛了,語帶嘲諷地說:“裴少寒,你覺得呢?”
裴少寒面色一僵,眸子頓時如針盲緊縮,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字,生硬地問:“筱冉,告訴我,我媽媽不是你推下去的對不對,你一向很喜歡她對不對,你不是故意刺激她的,只是她剛好發病對不對,蘇筱冉,你說啊,你告訴我,這一切只是巧合,只是意外!”
裴少寒的質問一句比一句嚴厲而森冷,到最後已經接近瘋狂,雙手抓着蘇筱冉的肩膀猛烈的搖晃,晃得蘇筱冉臉色慘白,像一具殘破的玩偶娃娃。
“裴先生,你別這樣,筱冉姐不會害老夫人的,你冷靜一點。”
門外,白妮突然衝了進來,不顧一切的大喊,卻被鍾勇身後的兩名手下攔住,見狀,阿良想也沒想地擋在白妮前面,冷聲道:“你們不準傷害她。”
尤琳琳最會火上澆油,特別是在這個時候,她只要澆上一把油,就可以將蘇筱冉燒個灰飛煙滅,又如何會錯過這種時機。
“少寒,她都已經害死了裴阿姨,你還給她找什麼理由,她是恨你,你還不知道嗎,她故意刺激裴阿姨,故意支走阿良,故意把裴阿姨從房裡引到外面,故意推她下臺階的,療養院的監控裡面清清楚楚,你怎麼還不清醒,她一直都是恨你的,她已經準備好了和許青揚一起遠走高飛,上次要不是蘇易澤突然死掉,這會兒她早就不知飛到哪裡去了,哪會真的愛你。”
“你怎麼知道我要出國的?”
蘇筱冉被裴少寒搖晃得頭暈目眩,卻抓住了尤琳琳的問題,平靜地問。
站在她身旁的凌風卻是臉色一白,一抹慌亂掠過眼眸。
“當然是你的好朋友樑靜優告訴凌風的。”
“琳琳,住口。”裴少寒眸色一凜,厲聲喝斥,話落,扔下一屋子人不管,粗魯的拉着蘇筱冉上樓,回房,然後重重地甩上門。
“少寒!”尤琳琳想跟上去,卻被凌風和鍾勇等人阻攔,最後,衆人在樓下客廳等,樓上的房間裡空氣稀薄得令人窒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