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蘇筱冉和樑家四口一起去郊外野炊.
臨出發前,樑家卻來了客人,一名年齡和樑靜優相仿的帥氣男子,一身休閒裝襯得瀟灑不羈,五官英俊中透着健康之色,性格豪爽,一進門便興奮的叫着
“樑叔叔,凌阿姨,樑大哥,靜丫頭,咦,這位美女如何稱呼?”
樑靜優一個白眼瞪過去,樑凌鑑卻好笑,繼而介紹道:“黎建,這是靜優的好朋友,蘇筱冉。”
“你好,白大美女,啊,你是靜丫頭的好朋友,這下可好了!”
見他一臉誇張的大叫,蘇筱冉不禁疑惑地睜大了眼,好奇地目光在他和樑靜優身上流轉,憑着女孩子的直覺,她敢斷定,樑靜優和這個黎建之間不簡單。
“黎瘋子,你來我們家做什麼,我警告你,要是敢亂說話,我就拿張封條把你的嘴貼起來。”
樑靜優一臉惱怒,憤恨地瞪着黎建,好像和他有深仇大恨似的,後者被她一嚇,頓時作委屈狀,從樓上下來的凌阿姨便開始責備樑靜優,見狀,黎建又得意地衝她做鬼臉。
有了黎建的參與,這次野炊更加熱鬧,一路上樑靜優被黎建纏着坐他的車,根本沒有機會和蘇筱冉在一起,對此,樑凌鑑倒是心情愉悅,樑家兩位當家根本是出去浪漫的,到了地點,做飯之類的事,全交給他們四個年輕人,只丟下一句:
“你們可要小心些,特別是進林子的時候。”
“黎瘋子,我警告你,不要靠近我,你這個瘋子!”
樑靜優本就性格開朗,發起火來更有河東獅吼的氣勢,看得樑凌鑑和蘇筱冉忍俊不禁。
“樑大哥,靜優爲什麼那麼討厭黎建啊?”
蘇筱冉一臉明媚的笑,看着黎建和樑靜優的打鬧不禁好奇的詢問,她記得,以前在學校時樑靜優就經常對着電話大吼,只是每次都不願意告訴她是因爲誰,問多了,頂多吐出一句:
瘋子!
想來,黎建就是那個常常惹得樑靜優發瘋的瘋子了!
“黎建和靜優可是定了娃娃親的,靜優爲了擺脫他這個自出生就在眼前晃盪的未婚夫纔去的H市唸書,黎建對靜優其實很不錯的,只是靜優身在福中不知福。”
樑凌鑑俊朗的面龐笑意漣漣,眸子深邃溫潤,蘇筱冉從他的語氣裡明白了他爲何反對樑靜優和凌風來往了,論相貌,黎建和凌風不相上下,他既是靜優從小就定的娃娃親對象,那定是家世不錯,和樑家該是門當戶對的。
“筱冉,哥,我不要和這個瘋子一組,我要和筱冉一組,我們兩個洗菜做飯,你們兩個去撿乾柴回來。”
那邊,樑靜優終於擺脫了黎建,蹦跳着過來拉住蘇筱冉胳膊,揚着臉衝自己哥哥說,只是和她每次求救的結果都一樣,樑凌鑑這個可惡的兄長居然一次也不幫她,不僅如此,還火上澆油:
“靜優,你和黎建是有婚約的,應該試着相處,培養感情纔對,現在時候還早,我覺得黎建的提議不錯,你們兩人一組,我和筱冉一組先去撿柴,這樣才能真正體驗野炊的樂趣,筱冉,你覺得呢?”
“筱冉!”
“筱冉,我是靜優合法的未婚夫,你不會和我搶未婚妻吧?”
樑靜優威脅的看着蘇筱冉。
一旁的黎建也笑嘻嘻地開口,蘇筱冉把目光轉向樑凌鑑,對他把這個難題拋給自己很是不滿,可是後者卻拿含笑的眼神看着她,俊臉上毫不掩飾的信任。
掩飾的扯起一抹笑,蘇筱冉很不地道的第一次出賣了好朋友,在看懂樑凌鑑眼底的意思時,她不得不選擇地說
“靜優,我覺得黎建和樑大哥的提議不錯,我們先去撿柴,再回來一起做飯,你要再鬧下去會影響樑伯伯和凌阿姨浪漫的,就委屈一下下啦!”
最後,樑靜優以一票輸給那三人,體會到了寡不敵衆心酸。
他們往相反方向而去,蘇筱冉和樑凌鑑一起,一邊說笑一邊撿起掉落於地的乾柴,當樑凌鑑要她把乾柴全給他拿時,蘇筱冉想也不想斷然拒絕。
“樑大哥,如果什麼都讓你一個人做了,那我還跟着進林子來做什麼?”
實際上,蘇筱冉在林間穿梭十分靈巧,她撿的乾柴不比樑凌鑑少,兩人不知不覺間走出好遠,到最後懷裡抱着滿滿的,樑凌鑑見狀便提議原路返回。
“筱冉,我們回去吧,這些柴已經不少了,再加上黎建和靜優撿的,足夠我們今天中午用了。”
“嗯,好!”
蘇筱冉笑着回答,說話間,人卻往前走去,幾步之外有根比較粗的乾柴,她看見了便想撿。
樑凌鑑微笑地跟着上前,在蘇筱冉彎腰之際,他卻突然看見她左側的樹枝上一條蛇突然落下,他只覺呼吸一窒,想也未想,伸手將她一拉,沉聲道:
“筱冉,小心蛇!”
幸好那條蛇所處的樹枝夠高,樑凌鑑才險險將蘇筱冉拉開,否則,那條蛇肯定會掉落在蘇筱冉肩膀上
。
聽他說蛇,蘇筱冉本能的驚呼,來不及擡頭去看,卻又聽見耳旁一聲什麼悶哼,樑凌鑑眉峰緊皺,懷裡的柴火掉落一地,伸手捂着大腿的手裡捏着一根帶血的樹枝。
蘇筱冉面色一變,也顧不得他剛纔說的蛇,扔下手裡的乾柴叫道:
“樑大哥,你腿受傷了,讓我看看,褲子都扎破了…啊!”
“筱冉!”
蘇筱冉的話音未落便尖銳的叫了起來,因爲她腳背上忽然被一股涼意侵襲,低頭看去,居然是剛纔樑凌鑑所說的蛇,嚇得小臉瞬間慘白。
隨後是樑凌鑑擔憂的聲音,顧不得腿上的痛意,他用力將蘇筱冉往一旁拉開,那條蛇是在掉落於地時尾巴掃到了蘇筱冉腳背,本能的將頭調轉過來。
眼看它要襲擊蘇筱冉,卻被樑凌鑑突然一棍子狠狠打下,本來從樹上掉落就心情鬱悶,這會兒遭到襲擊更是憤怒,猛地一用力彈身而起,仔細一看,居然是條眼鏡蛇。
“樑大哥!”蘇筱冉終究是女孩子,看見那蛇驀地立了起來,兩隻眼睛兇殘地盯着他們,嘴裡蛇信子吞吐時,渾身止不住顫抖,連聲音也變了調,只是憑着本能的反應彎腰去撿樹枝。
“筱冉,不怕!”
哪知樑凌鑑卻突然將她拉到身後,腳下一個踉蹌,她已經被他用身體擋住,同時以最快的速度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東西撒向吐着信子隨時準備攻擊他們的傢伙。
當他撒出粉末時,前一刻還怒瞪他們的傢伙立即變了神色,似乎很驚恐地看着他們,很是不甘地抖了下蛇身,迅速的穿梭進青草,轉眼消失在他們視線裡。
樑凌鑑鬆了口氣,轉過身安撫的說:“筱冉,別怕,那條蛇已經走了。”
蘇筱冉的心還懸掛着,呼吸間聞到一股異樣,不禁驚訝地問:“樑大哥,你帶有雄黃粉?”
樑凌鑑微笑着點頭,只是,笑容有些牽強,額際沁出一層細密地冷汗。
“樑大哥,你的腿流了好多血,坐下來,我先替你止血。”
樑凌鑑看了眼那條蛇離開的方向,微一沉吟道:“不用,筱冉,這裡雖然不是深山老林,但是我們還是早點出去得好,剛纔一時疏忽,我們走得太遠了。”
強忍着腿上的痛楚,樑凌鑑不顧不斷流血的腿,彎腰去重新拾起乾柴,卻被蘇筱冉阻止,她緊擰着眉心,面上的蒼白之色未見好轉,一雙眸子寫滿了擔憂,堅持道:
“樑大哥,你的傷必須包紮,你身上有沒有帶止血的藥,我先替你簡單止血,包紮一下。”她不知道他剛纔被那根樹枝扎得有多嚴重,只是看到他不斷浸溼的褲子,她心裡一陣難受,剛纔,他是因爲她才受傷的。
見她執意要替他止血,樑凌鑑也不再堅持,只得隨地而坐,掏出一小瓶雲南白藥,他們來野炊自是帶有一些藥物,以備不時之需的,只是那些藥都在外面,他之所以帶着雄黃粉和雲南白藥只不過是心細準備的。
蘇筱冉蹲下身,就着扎破的地方輕輕趴開他沾在腿上的褲子,清楚地看見被樹枝扎破的傷口上沾着些許髒物,那是樹枝上的碎屑,掏出紙輕輕擦淨,輕聲說道:“樑大哥,你忍着點,好像扎得很深,不然不會流這麼多血。”
樑凌鑑輕輕點頭,扯起一抹牽強的笑,溫和的說:“筱冉,你別擔心,這沒什麼,隨便一個傷口都會流許多血的,沒你想像中那麼嚴重。”
他說得也對,人體身上血管那麼多,隨便傷到哪裡都會不斷流血,而他估計是血液太多,纔會不斷的往外流。
蘇筱冉顫抖着手替他把傷口擦淨,又小心地塗上雲南白藥,正犯難之際,樑凌鑑卻用力撕扯下襯衫上的一塊布料,淡淡地說:“用這個簡單纏住就行。”
“嗯!”
蘇筱冉輕輕點頭,用他遞來的布料纏住他的傷口,又打上一個結,才扶住他的胳膊,小心地說:“樑大哥,我扶你起來,你能堅持走出去嗎?”
她不確定他的血有沒有全部止住,因爲她把一瓶雲南白藥都倒了上去,卻還是有血往外流,若是猜得不錯,他可能正好被樹枝扎破了大腿上的血管。
她看得出樑凌鑑很痛,雖然他隱忍着哼都不哼一聲,甚至還微笑着安慰她,但是他額頭沁出的細汗以及他微微蒼白的臉色瞞不了她。
“我能,筱冉,只是這些乾柴,我們怕是不能全拿出去了。”
樑凌鑑自己是醫生,自然瞭解自己的情況,就剛纔來說,其實他比蘇筱冉更懂得止血,但是,他卻憑由她折騰半天,連自己都不知道爲何要那樣。
站起身時,他腿上又是一陣痛楚傳來,緊緊地抿了抿脣,極可能以平靜的語氣說話。
蘇筱冉急忙點頭,低眼看去,她用來纏他傷口的布條已經浸上了血跡,她不敢耽誤,他不僅被扎得傷口很深,而且,那樹枝上指不定有什麼細菌之類的,這個季節又容易感染,微一猶豫,說道:
“樑大哥,我扶你出去,這些乾柴我
們不要了,我還是給黎建打個電話,讓他過來好了。”
她突然想起可以給黎建打電話,樑凌鑑都受傷了,今天也不能再安心野炊,自然不需要這些乾柴了。
“不用了,筱冉,我能走,再說我們走得太遠,黎建不一定能找到我們,這電話一打,定讓我爸媽擔心。”
她的話一出口便遭到樑凌鑑的反對,聽他說得有理,蘇筱冉只好打消給黎建打電話的念頭,樑凌鑑微微一笑,故作輕快地說:
“筱冉,我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難道你忘了我是醫生,放心吧,我不會暈倒,把你一個人扔在這林子裡的。”
蘇筱冉微微皺眉,嘀咕道:“你是醫生纔不能信,都說醫者不能自醫!”
“呵呵,筱冉,你把我說得像是馬上就死了似的。”
“不許胡說樑大哥!”
聞言,蘇筱冉臉色一白,急切地阻止他說下去。
確實如她所擔憂的,後來樑凌鑑感染了,那根樹枝不算太過枯朽,卻有某種病菌,不過那是後話。
眼前最重要的是走出林子,帶樑凌鑑去醫院好好清洗傷口,再重新包紮,蘇筱冉被剛纔嚇過一次後,扶着樑扶鑑返回時便多了一分警惕,渾身警報系統處於高度防備,感覺到她的緊張和不安,樑凌鑑不禁輕輕握住她清涼的小手,溫和的說:
“筱冉,不用擔心,不會再有蛇了,剛纔那只是一個意外,這會兒那些東西遠遠的就會躲着我們走。”
蘇筱冉微微驚愕地睜大眸子,下一刻又想起他剛纔撒的那些雄黃粉,有些明白的點點頭,卻還是不敢大意,更加敏銳地注意着腳下,時不時還擡頭看一下樹上。
許是她手心絲絲清涼驅散了些許他腿上的痛楚,樑凌鑑一路還能和蘇筱冉隨意閒聊,並沒表現出多麼難受的模樣,在他低沉溫和,輕快隨意的話語中,蘇筱冉也漸漸放鬆了心情,直到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起,她本能的伸手,才發覺自己的手一直被樑凌鑑握着。
“接電話吧,應該是黎建打來的。”
他們進林子時說過半小時就得出去的,剛纔他們要不是遇到意外,也不會在林子裡待這麼久。
樑凌鑑神色自然地放開她的手,似乎剛纔和她相握一路是再自然不過的事,蘇筱冉本來微微一笑,掏出手機接聽:
“筱冉,你和哥怎麼還沒回來,你們在哪裡?”
她剛喂了一聲,電話那端便傳來樑靜優的聲音,語氣裡透着絲絲擔憂,藉着手機看了下時間,她心裡微微一驚,他們已經進了林子快一個小時了,難怪樑靜優的聲音裡有着擔憂。
“我們正往回走,樑大哥受了點傷,所以耽誤了時間。”
“啊,我哥受傷了,嚴不嚴重,哦,你們現在哪裡,我讓黎瘋子進林子去找你們!”電話那端的樑靜優一聽說她哥受不傷,聲音更加凌亂。
“不用了,我們馬上就出去了。”蘇筱冉看了眼前方的路,安慰的說了幾句,又走出十來米,再擡頭,便遠遠的看見站在河邊大石板上的樑靜優和黎建,他們也很快的看到了她和樑凌鑑,因爲樑靜優已經飛快地掛斷電話向他們飛奔而來。
樑承繼和凌冰也擔憂的上前,黎建從另一邊扶着樑凌鑑,衆人擔憂的詢問接二連三,樑凌鑑堅持走了這麼遠,臉色更加蒼白,腿上的血並未完全止住,只是不再像一開始流得那麼急而已,蘇筱冉正想解釋他受傷的原因時,樑凌鑑卻先她開口:
“只是一個意外,爸,媽,我想和還是去醫院處理一下比較好,你們可以繼續野炊。”
他知道他父母很喜歡這種野外活動,因此不想掃他們的興。
“凌鑑,別說那麼多廢話,你受了傷我們怎麼可能再繼續下去,先上車,我們現在立即去醫院。”
樑凌鑑的父親樑承珉擔任着院子職位,樑凌鑑在醫院又是最具潛力和實力的年輕醫生,更是全醫院公認的‘院草’。
雖然這個名詞很難聽,但是他真是全醫院女護士的夢中情人,以致於他受傷的消息像是不脛而走,不到半個小時,全醫院的護士都傳了開來,有膽子大的還跑來探望。
衆人等了近近一個小時,樑凌鑑才由一名護士推着出來,,顯然,他坐在輪椅上的情景嚇白了無數人的臉。
“承珉,凌鑑的傷怎麼?”
“叔叔,我哥他?”
“樑大哥!”
這些聲音自然是從送他來醫院的幾人嘴裡說來的,衆人的目光皆是擔憂地望着樑凌鑑和樑承珉。
樑承珉看了眼衆人,語氣溫和的說:“哥,小冰,你們放心,凌鑑的傷不礙事,休息幾天就好了。”
聽他如此一說,衆人又稍稍放了心,承珉又簡單的向衆人解釋了幾句,說話間,目光微不可察的掃過蘇筱冉,剛纔他再三交代讓他隱瞞真相,在他逼問下才說出是因爲那個叫蘇筱冉的女孩而受的傷,他是過來人,憑着直覺,看出凌鑑這小子已然動了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