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省紀委小黑屋出現一個很怪異的畫面:一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彷彿死了;省紀委副書記兼監察廳廳長跪在其旁邊不停磕頭,還不要命的,已經頭破血流還在死命地磕;旁邊的省紀委書記則不停地說一些對其來說是‘奇恥大辱’的條約;周圍有幾個旁觀者面無表情的看着,臉上沒有嘲笑沒有同情。
“以上言語均是在下肺腑之言,如有食言還望幾位同僚共同鞭策!現在就請小同志你大人有大量,看到省紀委的誠意後快快醒來!”
隨着宋國強的話音剛落,小屋裡的燈便‘嚓’一聲響了,隨即外面響起雷鳴般的聲音:“哇,有電了有電了!終於有電了!”“打印機可以了!電腦也正常了!”“我…我的凶兆回來了!”
一下子,小黑屋裡幾人臉色怪異,饒是他們並不相信這世上有鬼,但眼前的一幕到底該怎麼解釋?很自然的,衆人的視線紛紛落在林明軒身上,包括宋國強及頭破血流的趙孟常。
一分鐘……
三分鐘……
五分鐘……
只是十分鐘過去了林明軒依舊沒有醒來的徵兆,衆人的目光不由看向萬能。見此,在腦裡大罵林明軒一頓的萬能不得不移動身子,然後蹲下身子伸手放到林明軒的鼻孔,平靜道:“呼吸雖然還是有點慢,但比剛纔好多了。”說完便拿過林明軒的手把了把脈:“脈象正常,脈搏也越來越有力,相信很快會醒過來。”
“你……你動一下他看看?”趙孟常小聲道,看來不能搬動林明軒的身子對他有一定的陰影。
萬能是個好人,聽到這要求自然會照做,於是在宋國強、趙孟常幾人驚訝的目光中輕而易舉的將林明軒抱起,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解釋道:“這裡的空氣太渾濁了,讓他到外面透透氣會有助恢復。”說完心裡便大罵道:“小子,你好了啊!別再給三分顏色你就想開染坊!再指點我做事要你好看!”
“好啦好啦,我親愛的萬年老處長,這戲都到尾聲了,你就別不情願了。”林明軒笑着道,“還有,這齣戲對你來說也有好處,所以別擺出一副我很吃虧的表情。”
“喂喂,你這小子還有良心不?本人冒着巨大風險替你頂撞省委常委的怒火,你不感謝我也就罷了,居然還誣陷我得了好處,真好奇你說這話時臉紅不臉紅!”萬能叫屈道。
“嘖嘖,別一副很委屈的樣子,你敢說你不想教訓那個省紀委書記宋國強?你敢說這齣戲我曾逼過你演?相信你願意配合我,無非是想借機彰顯保定局的能耐,你想借我‘死而復生’的能力打響保定局的名號,哪怕觀衆只有幾人。故此我有理由懷疑,等我‘甦醒’的時候某人會說我不愧是保定局的精英,這樣的難關也能渡過。呵呵,請問我可愛的萬年老處長,屬下有沒有說錯呢?”
聽着林明軒得意的笑聲,萬能的老臉有點發紅,有些不好意思道:“咳咳,那個這個,既然你都猜到了,且看在我剛纔那麼配合你的份上,等會你已經會配合我吧?”
“看心情吧!”
萬能很鬱悶的將林明軒放在省紀委裡的一個小花園裡,然後對跟着出來的幾人說:“等會林明軒同志醒來的時候各位儘量不要刺激,因爲他情緒不穩定很容易‘舊病復發’,要是再來一次事情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聞言,柳永昌、宋國強幾人不由翻了個白眼,心中鬱悶道:“誰那麼有空去惹這災星,一不小心鬧出人命從而被鬼纏身,這啞巴虧找誰哭訴去?”
時間一分一分的溜走,萬能則用意識跟林明軒說話:“明軒,爲什麼你要這樣做?對了,爲什麼他們搬不動你的身子?還有,你是怎麼讓省紀委上下陷入混亂狀態,有人居然還沒了凶兆,你小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佛語有云,不可說!不可說也!”林明軒裝模作樣道。其實對拿着凶兆一事真的是個例外,不對,應該說沒想到那妹紙會如此彪悍,沒了凶兆還敢大聲說出來,這嚇得當時躺在小黑屋的他出了一身冷汗。
“明軒,你身上的謎團越來越多,我對你越來越有興趣!”萬能失驚無神地冒出這麼一句話。
“滾蛋!老子對男人無愛!不過你要是奉獻出你妹妹,我倒不介意給你找一堆男人!”林明軒怒道,話一出口便是一驚,暗道我什麼時候開始惦記着人家妹妹了?
猛然聽到有人說自己妹妹,萬能臉色有點怪異,低聲道:“可以的話,我倒不介意你上了我妹妹!要是因此撿來一個便宜妹夫,倒也不錯!”
一聽,不知爲何林明軒感覺後背陰涼陰涼的,隨即悠悠然睜開眼,趕緊用手擋着刺眼的光芒,小聲道:“這……這是哪裡?我死了嗎?”
“沒有沒有!你身爲我保定局的精英,怎麼會那麼容易死!”萬能急忙道。
似乎雙眼熟悉了這光芒,林明軒放下手看了一眼四周,然後盯着萬能道:“領導,你怎麼會在這裡?這是……省紀委?”說到最後臉色變了變。
宋國強一見忙道:“這位小同志別擔心,現在已經沒事了,你隨時可以離開。”
“你是?”林明軒皺着眉頭打量這個有張四四方方的臉的中年人,似乎在回憶什麼。
“我叫宋國強,是省紀委書記。”宋國強笑容燦爛地說,但林明軒的一句話讓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我記得這聲音,剛纔你在我耳邊說話了嗎?是不是有得賠償?還會出通知告知全省?”
一聽,宋國強冷汗直流,萬能則鬱悶的站在一邊,這小子真他媽不是個合格的演員,這裡還有齣戲沒演就跑去打劫了,你晚一點打劫不行嗎?再不然通知我一聲,免得我一直想着怎麼接你的話啊。
“這個那個,沒錯,剛纔的話是我說了。”本想否認的宋國強,生怕刺激到林明軒只好硬着頭皮說,“出個通告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是省紀委的不對,不過沒必要通告全省吧?小同志你說是不是?”
“宋書記,你這話我不愛聽!”絲毫沒在意宋國強的身份,林明軒一上來就甩臉色給他看。
打從跟了一個靠山,宋國強就覺得自己的腰桿子特別直,哪怕面對省委書記也不用卑躬屈膝,所以聽到林明軒的話第一想法就是將其滅了,好在他的自制力很強悍,微笑道:“不知道小同志什麼話不愛聽呢?大家都是斯文人……”
“小同志這稱呼我不愛聽,我姓林名明軒,你可以叫我林少。”林明軒老氣橫秋道。
此話一出,不止宋國強一人鬆了口氣,就是柳永昌幾人也是如此,只有萬能狠狠地瞪了一眼林明軒,但對林明軒無可奈何的他只能鬱悶地看着林明軒‘打劫’。
“噢,這是我的疏忽,林明軒同志。”宋國強微笑道。
林明軒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如果省紀委不想通報全省,那麼至少也要讓廣增市附近幾個市知道。對了,關於賠償的事宋書記你怎麼辦?”
此話一出,在場衆人紛紛冒汗,好歹你也是一名黨員、一名幹部,怎麼可以在衆目睽睽之下談這些呢?你的政治覺悟那去了?現在你活生生的站在這裡,省紀委也低頭認錯了,你居然還想人家賠償,你好意思要麼?要了之後你不怕被人說閒話嗎?不怕給領導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嗎?以後還想升官嗎?
似乎感受到衆人神色怪異,林明軒摸了摸鼻子,訕訕一笑,解釋道:“那個,我不是說非得要賠償,只是覺得既然這是國家對我的補償,如果我不接受的話貌似有些不識擡舉,也對不起國家的一番心意。另外,自幼父母就告訴我,做人吃點小虧沒關係,占人家一點便宜也沒關係,但大虧萬萬不能吃,所以一直都是個好孩子的我,總不能因爲這事而破例嗎?”
衆人聞之暈倒,心想廣增市官場竟有這麼厚臉皮的人,看來廣增市想平靜一會都難咯!說不得柳永昌、東方雲飛、胡漢鋒、曹學義不由再次打量林明軒,當中柳永昌的嘴角慢慢露出淡淡笑容。
“那個,不知林明軒同志覺得多少賠償金額纔算何時?”心裡對林明軒恨得牙癢癢的宋國強,表面上卻得端着一張笑臉來面對。
“嗯……這個嘛,我也不是個貪心的人,無病無痛卻要省紀委賠個百來萬顯然有點敲詐勒索的嫌疑,這樣的事絕對不會出現在我這最爲優秀的黨員與官員身上。”林明軒臉色平靜,持一腔正義道,“不過,無端端被抓到省紀委且受到嚴刑逼供,身體雖然無大礙,但精神卻受到極大的創傷,說不定會留下陰影。這人嘛,身體上肉眼能看到的病並不難治,但隱藏在大腦處的病就麻煩了,所以省紀委要賠償我一些精神損失費也是可以理解的。這樣吧,以一百萬爲基礎打個五折,賠償個五十萬就好了。”
“五十萬?”
聽到這話,在場衆人不禁‘咕嚕’一聲嚥了一口水,尼瑪還真敢獅子開大口,被抓了不但無事釋放還要賠償你五十萬,此舉絕對是當世第一人,所謂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柳永昌、東方雲飛很有做觀衆的潛質,看着這幕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他們倒想看看不可一世的宋國強怎麼回答。要知道這‘賠償’的錢不可能由省**拔出,從省紀委財政裡支付倒不是不可以,但如果宋國強這樣做的話必定會成爲衆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