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軒一直秉承這樣一個做人的準則: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信奉這樣一個做人的原則:你給我面子我給你面子,你不給我面子時休怪我不給你面子;遵守這樣一個做人的底線: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當時,無論是普通人還是非普通人,每個人都有自己底線,一旦有人踩過其底線,那時就算如來佛祖來了也無法阻止悲劇的發生。
不管在得到田伯光的傳承前還是後,林明軒的人生準則、原則、底線都沒變。當然,說是沒變,其實肯定有所改變,只是一時間不易察覺而已。
今天的事情讓他足以看清自己的變化。
面對王學友的不似挑釁卻勝挑釁的姿態,尤其是在人生的準則、原則及底線被人打破時,哪怕普通人一個林明軒也不可能忍住,更別說現在他是個‘修真者’,而修真者的尊嚴是不容踐踏。
林明軒臉上的表情從驚訝到冷笑,最後一臉怒容地說:“嗯……既然他們兩人的問題這麼嚴重,直接抓了不就行了,還叫本秘書來幹什麼?!哼?不知道本秘書‘日’理萬機嗎?!你姥姥滴,本秘書的時間寶貴得很,剛剛是那個混蛋閒得蛋疼給我電話,活得不耐煩了不成?!”
此話一出,在場衆人臉色變了變,雖然此刻是黑夜,但建築物前有一盞盞白熾燈照着,故而衆人能清晰地將各個人表情收入眼中,最後衆人很有默契地看向王學友,那整齊的動作很有氣勢,至少成功地將林明軒視線引到王學友身上。
此刻王學友的臉色極其難看,他萬萬沒想到區區一個副科級的秘書竟敢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是正處級幹部?雖然有些虛的。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拿着槍的手下分分鐘可以開槍。
剛纔,王學友要何大勇給林明軒打電話,雖然何大勇知道可以拒絕,但那樣迎接他的不知道會是什麼,於是將電話扔給王學友。
雖然何大勇知道這樣有點對不起林明軒,但他相信這時能夠完美‘破局’的除了林明軒之外,再無他人,所以他一直都很配合,也很聽話地站着。
王學友可以肯定林明軒知道剛纔說話的人是自己,但他依舊敢那樣說,是覺得自己沒辦法嗎?想到這裡,王學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說道:“你覺得現在還有資格橫嗎?信不信我將他們打斷手腳呢?!”
“哦,剛纔給我打電話的混蛋是你嗎?王副局長。”林明軒無視王學友的語氣,很是驚訝地問。
聽到這個,王學友的臉色不由變得鐵青,活了四十多年,似乎還沒聽過誰說過自己混蛋,想不到今日被一個小毛孩說了,這股火……怒火,再也壓制不住了。
“給點顏色我們的林秘書瞧瞧。”
王學友看着林明軒陰沉着臉,然而他這話顯然不是對林明軒說的,只見他打了個響指,他身後的一個手下舉起手槍,看也不看就對着何大勇的腳開了一槍。
隨着‘嘭’一聲,聲音不大,但落在衆人耳中無異是晴天行雷,衆人的臉色當場變了變,包括王旭、陳恆峰,他們萬萬沒想到王學友真敢開槍……雖然沒多大關係,但總歸不好是不是,畢竟現在是和平社會呢。
這一槍,並沒有打中何大勇的腳,子彈落在何大勇的腳旁邊,此刻能看到一個不深不淺的洞,讓人驚訝的是何大勇居然動也沒有動一下,神色平靜,這人到底是神馬心裡素質?
林明軒看着那個洞不由眯起眼睛,他沒想到王學友真敢開槍,不過……既然你敢開槍,那就怨不得哥了。想着,他先看了何大勇跟陸少成一眼,對他們的表現相當滿意,這纔將視線落在王學友身上。
“哎喲,不好意思,還真讓林秘書說對了。這槍,居然走火了。”王學友也轉頭看了一下,之後很驚訝地說。
衆人聽到這話不由愣了愣,這王學友還真行,敢再無恥一點嗎?找藉口也不是這樣找的,好歹你也罵一下你的手下怎麼拿槍的、怎麼那麼不小心就‘走火’了,對不對?語氣這麼平靜,存心想氣咱們的林大秘書是不是?
“走火?”林明軒很是驚愕的看着王學友,像是在求證。
“對!就是走火!”王學友迎上林明軒的目光,回答的很肯定。
林明軒點了點頭,雖說剛纔他已經不打算給面子王學友,但沒打算做絕,如今就算玉皇大帝在,不給點對方一點教訓,這事都別想收場。
“王副局長,這槍那麼容易走火,你還不讓你的手下收起來,不怕等會又走火麼?到時傷了人,這責任你負擔得起嗎?”林明軒笑眯眯地看着王學友,很友善的提醒道。
“噢,林秘書提醒的是,不過這兩人有點危險,我怕收起槍後讓他們逃了。”王學友看着何大勇兩人皺着眉頭說,似乎這兩人讓他很爲難。
“嘭!”
忽然間,一槍聲又響起,這次從陸少成身邊劃過,落在其身後一米的地方,這下王學友眉頭不由一皺。
“王副局長,這是怎麼回事?不會又是走火吧?市局的槍就是這質量?”林明軒驚呼一聲,與王學友並排地看着開槍的那人。
“王……王局長,這……這不關我的事,我沒有開槍。”剛纔開槍的施文節吃驚了,額頭早已冒汗,不顧手上的疼痛,一臉慌張地解釋道。
“沒事沒事。走火,走火而已。”王學友舉起手壓了壓,平靜地說。
“對嘛這位同志,你看你們的王副局長多淡定,他一早就知道這槍的質量不行,走火是家常便飯,所以你不用那麼慌張,即使打傷了人,不也有你們王副局長頂着。”林明軒在旁開腔道。
聽着林明軒左一句王副局長右一句王副局長,王學友心裡憋屈的很,臉色陰沉的他一邊對剛纔第一個開槍的人打了個眼神,一邊說道:“是啊。這槍的質量確實不怎樣,總是走火,讓人又愛又恨……”
“嘭嘭!!”
王學友話還沒說完,看到王學友眼神的劉芒連開了兩槍,槍聲剛消失,他便忙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槍,又走火了……”之後的話他沒說,因爲他看到王學友眉頭皺了皺,及旁邊幾個同僚露出驚訝的表情,於是轉過頭……
爲了證明是槍支‘走火’,劉芒在開槍前看了一眼何大勇跟陸少成的腳就將視線轉移,他自信憑着自己‘神槍手’的稱號,就算不看也能命中目標,但此刻轉頭一看,他驚得下巴好像脫臼了,久久不能合上,眼珠子也快瞪出來了,怎…怎麼會這樣?
劉芒可以對天發誓剛纔自己的槍口是對準何大勇的小腿,也將與陸少成的小腿距離記在心中,就算第二槍打偏了,但第一槍絕對不可能打偏,可是…可是怎麼兩槍都打在同僚的腳下?自己的槍法怎麼退步地這麼厲害?
“嘖嘖,不得了不得了,王副局長,貴局的槍質量確實讓人難以恭維,要是讓人知道市局的槍就這質量,不知道會不會引起一些轟動呢?”林明軒一邊說一邊用手摸了摸下巴,很認真地思索。
王學友的臉陰沉如墨,眼神從劉芒方向收回,心裡大罵一聲:媽蛋,還以爲多靠譜,到關鍵時候總是掉鏈子,以後別想我重用呢。
劉芒這時正苦思冥想,愣是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如果知道因爲剛纔的舉動而在王學友心裡掛上一個‘永不重用’的標籤,也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不行!這事我得跟錢書記說說。就市局這槍的質量那麼差,萬一在抓捕兇徒時槍支走火導致自己人受傷、兇徒逃脫,這該如何是好?”林明軒放下摸着下巴的手,一邊拿起手機撥打電話一邊說,“收了納稅人的錢就得對得起納稅人,就這樣的槍支怎麼保護納稅人的人身與財產的安全?”
一聽林明軒要給錢永進打電話,王學友當場吃了一驚,臉色變了變,要是今晚的事給錢永進知道,多多少少有點麻煩,於是二話不說,一手就朝林明軒的手機奪去。
王學友的速度很快,加上跟林明軒的距離又近,換作是另外一個人,手機肯定會落入他的手中。但是,林明軒並非普通人,加上他一直注視着王學友的舉動,於是王學友動時他也動了,結果王學友自然撲了個空。
“王副局長,你這是幹什麼呢?”林明軒右手晃了晃手機,一臉戲謔地看着王學友,說:“你想要我的手機,還是想我不要給錢書記打電話呢?王副局長,咱們是文明人且是有禮貌的人,只要你說你要,難道我會不給你?唉,王副局長,你太急了啊。”說着,搖了搖頭。
王學友聽了臉部抽搐一下,一臉陰沉地他此刻硬是擠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說道:“林秘書,有話好好說,大半夜的就不要勞煩錢書記了。這槍,也就是偶爾走火,我讓他們收起來就沒事了。
“嘭!”忽然,夜裡有槍聲響起。
“我草!你這是往哪開啊?想要大爺的命啊!”人羣中的一人大罵道。
“嘭!”槍聲繼續爆發。
“我日你個奶奶!會不會開槍啊!學過沒有!兩個目標那麼大,瞄不住啊!”差點被打中的一人怒火滔天,對着朝他開槍的人怒道,將心裡話都說了出來。
“嘭嘭嘭……”
緊接着,槍聲在寂靜的夜裡是一聲接一聲地響,弄得好像鞭炮聲似的,噼裡啪啦的響個不停。
“王副局長,這槍怎麼總是走火啊?唉,我就說要打電話給錢書記嘛,這槍真心不能要了。”忽然間,騷亂的人羣中響起這麼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