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凌菲兒看到老人的那一顆,淚眼婆娑,眼淚順着臉頰流了出來。
她已經好久沒看到自己的爺爺了,凌野狐當年叱吒商場,在四大家族掌控的皖南,愣是殺出了一條血路,將凌家帶到了四小家族的地位,而當年意氣風發的凌家家主,哪怕老了依然如青松般挺拔的老人,如今已經受的皮包骨頭,不省人事的躺着。
凌菲兒心裡就跟紮了根刺,難受,疼痛,傷心,思念。
吳辰隨後走進了病房,凌野狐臉上沒有任何血色,骨瘦如柴,雙目緊閉,半黑半白的眉毛凝成了一團,看來老人即便是昏迷不醒,放心不下家族的事兒,滿臉愁雲。
看到縱橫商場多年的老人,此時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吳辰不免有些惋惜。
“誰讓你們進來的,立刻滾出去!”這時候,護工急匆匆腳步聲響起,人未到,呵斥的聲音先飄了過來。
凌菲兒心裡本來就很不是滋味兒,猛然回頭,芊芊玉手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狠狠的朝着護工的臉上甩了過去。
“啪!”女護工差點被扇個跟頭,腦袋嗡的一聲,踉踉蹌蹌的退了好幾遍,臉上五道鮮紅的指痕,火辣辣的,跟火燒似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滾落。
“你他嗎敢打我!”幾秒種後,女護工才清醒了過來,等着芝麻粒兒大小的眼睛,炸毛的母雞似的,臉上的妝被眼淚弄溼了,再醜一點,就是現代版的如花。
“我凌家花錢僱你是來護理我爺爺的,你卻在客廳看電視嗑瓜子兒,你如此不負責任,如此不把我爺爺當回事兒,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凌菲兒的眼裡帶着無盡的怒火,那目光就像兩把刀子,透着絲絲殺意。
護工沒想到一個小女孩兒居然有如此凌厲的眼神兒,那種威勢讓她忍不住身體微顫,不敢直視。面對凌菲兒的指責,她無言以對。
“滾!”凌菲兒嘴裡狠狠吞出一個字。
護工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轉身離開。
“凌家大小姐就可以隨便打人嗎?你給老孃等着,等我姐姐當上了家主婦人,看老孃怎麼收拾你…”
想到這兒,女護工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過味兒來:“對啊,凌傲雄的老婆是我姐姐,我是替我姐姐在看着這老不死的,我怕個鳥啊?”
這女人是鍾麗萍的親妹妹,鍾麗芬,鍾麗萍是凌傲雄的老婆,也就是凌菲兒的三嬸。
剛剛鍾麗芬被凌菲兒給嚇住了,此時回過味兒來,轉過身,又大搖大擺的走了回來。
“凌菲兒,帶着你的人,立刻從這兒滾出去!”
“有種你再說一次!”凌菲兒沒想到這女人還敢回來,還敢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
“凌菲兒,你是凌家的大小姐不假,但凌老爺子是被你還成這樣的,我姐姐和我姐夫在不讓接近老爺子。”
鍾麗芬頤氣指使,好像她是凌家的家主似的,趾高氣昂的說:“立刻帶着這個鄉巴佬從這裡滾出去,否則別怪老孃對你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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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菲兒怒氣橫生,當時她正在陪着凌野狐聊天,凌野狐忽然就中風了,凌傲雄就說是她故意謀害凌野狐,從此不讓她老爺子。
凌傲雄冤枉她,她只能找證據,但一個外人居然敢冤枉她,她哪裡受得了。
“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吳辰,把她丟出去!”
吳辰不是任人使喚的主兒,但看到凌菲兒此時的憤怒,還剛剛看到她爺爺時的兩行淚,知道她很不容易。
“誰叫我憐香惜玉呢,就替她做一回打手吧。”
吳辰心裡這樣想着,帶着一絲威脅,一絲玩味,看向鍾麗芬:“你是自己滾出去,還是讓我把你丟出去?”
“一個鄉巴佬也敢在老孃面前放肆?識趣的立刻滾出去,否則老孃讓人打斷你的腿!”
鍾麗芬看吳辰穿的很窮酸,都不正眼瞧他,再說,她連凌菲兒都不放在眼裡,怎麼會把吳辰放在眼裡?
“本來我不想對女人動手,打你居然要打斷我的腿,打你這種蛇蠍女人,也不算有失風度!”
吳辰淡漠一閃,一巴掌扇在了鍾麗芬另一隻臉上。
“啪!”這一巴掌,比凌菲兒打的那一巴掌,更加清脆,更加響亮,力道更大。
“啊!”鍾麗芬慘叫一聲,滿眼驚恐,她無法相信,在她眼裡連屌絲都不如的男人居然真的敢打她?
而更讓她不敢相信的是,她的身體橫着飛到了病房外面,重重的砸在地上。
人民醫院通往特級病房的走廊,走過來一男一女。
女的四十多歲,雍容華貴,穿金戴銀,她是凌菲兒的三嬸,鍾麗萍。
男的穿着白大褂,不苟言笑。
他叫程玉剛,人民醫院的副院長,心腦血管疾病的權威。
鍾麗萍身上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氣息,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故意裝出來的,說話的聲音很尖銳,透着一種凌駕於他人之上的傲氣,便面上卻很客氣,臉上帶着些:“程醫生,我公公和我二哥忽然變成了這樣兒,都是你忙裡忙外,日夜不休的照看,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
“治病救人本就是醫生的職責,談不上辛苦,況且我和凌傲雲是生死之交,於情於理對老爺子的病我都會盡心盡責!”
程玉剛一臉嚴肅,問鍾麗萍:“老爺子和傲天的事兒我已經告訴你大哥了,他怎麼現在還不回來?”
鍾麗萍嘆了口氣,似乎是很無奈,其實帶着一點陰陽怪氣:“你還不知道大哥,他一心癡迷於藝術,兩年前去了巴黎,一次也沒回來。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大哥卻說他在搞藝術創作,讓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治好二哥和父親,說三個月後他就回來!”
“程院長,我們自然會竭盡全力的醫治父親和二哥,可你都不敢保證能治好他們。您和大哥是至交,要不您幫忙勸勸他,讓他趕緊回來主持大局。萬一,我說萬一,我爸和二哥真走了,大哥肯定會埋怨我和傲天,即便是他不埋怨,大哥怎麼找也得見他們最後一面吧?”
程玉剛冷哼一聲,吹鬍子瞪眼:“這麼大的事兒,什麼藝術也必須得放下,回頭我就給凌傲雲打個電話,如果他不回來,我就去巴黎,綁也得把他綁回來!”
“那就麻煩程院長了。”鍾麗芬表面在笑,言底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