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火焰同樣被雕刻在石牆上,栩栩如生,好像隨時都會冒出真正的烈焰!
到了約莫一千五百米的深處,更有一些古怪的石雕爪子、腿臂、頭顱從石牆上探出來。這些肢體簡直就是分不清人類還是獸類的,非常詭異莫名。更可怕的是,上頭居然一直在燃燒着火焰。
這裡已經有很高的溫度。
簡直就是火焰洞!
呼呼呼,伊媛從這些火焰之中一直朝下竄去。
哧!
竄到一個巨大的廣場裡頭。
這個神秘的地下廣場是圓形的,非常圓,約莫有一個足球場大小。周圍有一個高高的臺階,上邊佇立着十幾二十座人像,有男有女,圍着這個圓形廣場。
看得出來,這些人像都已經很有一段歲月了,它們身上斑駁不堪。
本來是塗着油漆什麼的,以展示它們的鮮豔,但現在也已經被時光之所剝落。
而時光所剝落不了的,是那些人像的神情。
莊嚴,肅穆,眼神遼遠而深邃,像是在看着一整個星辰大海。
甚至,時光還對其有所添加,充滿了一種古樸而渾厚的氣息。
裡頭隱隱挾帶着一種洪荒之力。
這個神秘的地下廣場也是光亮的,這光亮就來自於那些人像。
人像身上有一種非常奇異的表現,不斷地泛出明亮的火光。不是有火焰燒在他們身上的那種,好像是別處有火焰,而它們的身子是鏡子,就這麼反射出了火光。
但是,周圍已經沒有了火焰。
它們的火光,來自自身。
伊媛就在廣場中央停下了車子,跨下了車,摘下頭盔放在倒後鏡上。
她甩了甩長長的秀髮,又把一張充滿了高貴嫵媚氣息的臉蛋甩出了超強的迷人範兒。
接着,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冒了出來:“聖女,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一道破舊的土門裡頭,幽幽地走出一個老太婆。
這個老太婆就像是巫婆一般,穿得一身黑,頭上還頂着一個黑乎乎的斗篷,把她的臉掩蓋了一大部分。她揹着雙手,朝着伊媛走來。很詭異,也沒見她怎麼走路,身子就一飄一飄地,飄到近前。
伊媛的臉上露出恭敬之色,微微躬身道:“仺婆婆,您還沒睡呢?”
那個叫仺婆婆的人點點頭,淡淡地說:“我想知道你的計劃進行得怎麼樣了。你對那個叫做夏赫然的小子,這麼有信心,覺得他一定可以幫到我們。所以,我想知道,現在你的信心是不是更足了。”
說着,驟然擡頭。
斗篷裡頭的那張臉,佈滿了刀削般的皺紋,讓人看了不由得就感到寒心。
好像那每一道皺紋,都會忽然跳出來,狠狠地把人割傷一般。而一雙眼睛,居然看不到反光,猶如深不可測的枯井,讓人更是望而驚心!
她盯着伊媛看,眼中忽然閃出了光亮。
那是寒光!
那是刀芒一般的寒光!
她的聲音驟然變冷:“我看得出來,你的信心是更足了。但是,也跟那小子有了不少非分之事吧?聖女,記住你的身份,你不能跟任何男人發生關係。因爲你是我們華夏拜火教的聖女,你必須恪守傳統!不潔淨的身子,將會讓火焰從地獄裡噴出,把我們都燒成惡魔!”
伊媛的聲
音也變冷了:“是的,仺婆婆,我明白您的意思,你和各位長老從小對我提點。當然,我也可以不這麼做,那麼,就等着長老會的人再好好琢磨,怎麼來重燃這扇青色聖火門吧。怕只怕,長老會的人不管怎麼琢磨,都無法重燃,國外的另外四扇聖火門,倒是要先被別的分支打開了。到時候……”
她細緻柔媚的嘴角泛起一個冷笑:“我們的華夏拜火教,可就成爲了別人的魚肉!”
那個仺婆婆一聽,嘴角有些抽搐。
她想發火,但還是忍住了,低下了頭,厲聲說:“行,聖女!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辦。但是,那個小子,如果他不能幫到我們,我會立刻叫人要了他的命。如果他能幫到我們,等重燃青色聖火門之後,我也會叫人要了他的命。玷污了你的,必須死!”
伊媛輕聲一笑,低微地說:“我找來幫忙的人,你以爲就那麼膿包,是我們的人能夠殺死的?”
“啊?”仺婆婆冷聲問:“你說什麼?”
伊媛聳聳肩頭,然後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朝着那扇門走去,她懶洋洋地說:“啊,我是說,我累了,我要去睡覺了。仺婆婆,你也早點睡吧。再過三個月,你都102歲了。這麼老的人了,還熬夜,很不好的。你要聽話,知道吧?”
說着,臉上露出了頑皮的笑意。
仺婆婆驟然扭身,盯着她的背影,眼神裡露出一股股的惱火。
她忽然喝道:“聖女,擺脫你在地下冷泉裡泡久一些,把那臭男人的氣息全部衝乾淨,不要玷污了青玉牀。這張青玉牀,從古至今,三十多位聖女睡過,都是冰清玉潔的身子,從來沒染過男人的氣味!”
伊媛忽然一聲長嘆:“雖然沒有染過男人的氣味,但是,這上頭多少寂寞,多少眼淚啊。”
“聖女,注意你的身份,約束自己的言談舉止!”
仺婆婆越來越氣:“你到底在說什麼?”
伊媛驟然扭身,盯着她,一字一頓地說:“仺婆婆,我記得你是十八歲嫁人,二十五歲守寡,二十八歲再嫁,四十歲失去第二個丈夫。四十二歲第三嫁,一直到八十三歲,第三個丈夫撒手人寰,你才孤身到現在的,對吧?可以說,你一輩子都有男人,你體會得到那些聖女的苦痛麼?而我,我能!”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我每晚睡在那種冰冷的青玉牀上,你知道我聽到的最多的是什麼嗎?是以前的那些聖女的哭聲,很壓抑的不敢讓任何人聽到的哭聲,她們都說自己很寂寞很冷,想要有男人來抱抱自己。我很怕,很怕自己也跟她們一樣。但是,今晚我很高興,因爲我終於感受到了男人的味道。那個叫夏赫然的男人,他很用力地抱我親我,讓我快要融化了一般,我很快樂!”
“至於你們是怎麼想的,我不管!”
伊媛忽然冷笑起來:“你們也可以像我十五歲的時候,把那個追求我的男孩子殺死一樣,現在就去殺死夏赫然。但是,我告訴你,你們沒有這個能耐。我找到的男人,就算他現在在這裡,當着你們的面跟我親熱,你們也殺不死他。哈哈,想一想,我就覺得得意!”
說了一大通,伊媛滿臉都是釋放的愉悅,扭頭就走進那土門了。
仺婆婆被嗆得要命,怒氣衝衝地瞪着伊媛,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裡頭。那猶如枯井般的雙眼裡噴出一
股股陰火,忽然間,她又笑了。
“伊媛啊伊媛,我這一百多年裡,侍候過四個聖女,倒是你最有個性。莫非時代不同了,於是造就了你這麼一個任性的聖女?不過,不管如何,華夏拜火教的聖女,都需要有聖女的樣子。現在,照着你說的辦,等青色聖火門重燃之後,或者實在沒辦法,我就殺了那小子,不管他是什麼來路!”
最後一句,說得聲色俱厲。
她的身子居然跟着就扭曲起來,竟化作了一團黑色的人形火焰,熊熊燃燒,還發出呼呼之聲。這聲勢,非常驚人,這樣子,也非常可怕。接着,這人形的火焰就嗖的一聲,竄進那道土門裡頭去了。
這個神秘而詭異的地下廣場裡,沉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只有那周圍的幾十尊古老人像,仍舊若有所思地微微擡頭,眼神專注而深邃。
似乎它們能夠透過厚厚的地面,看到星辰與大海。
春天街128號。
夏赫然凌晨一點多的時候纔回來,磕磕絆絆地上了三樓,推開房門就是一怔。
屋裡頭亮着小夜燈,迷濛而溫柔的光芒灑在牀上,牀上睡着一個大美人兒。
窈窕動人的身軀橫陳在牀榻之上,側臥着,一張嬌俏動人的臉蛋,枕在彎起來的手臂上,看起來特別柔媚,非常招人喜愛。微微的呼嚕聲,盡情訴說着香甜。
穿着長長的吊帶睡裙,花花的,襯着那美白的肌膚,展現出驚人的青春芳華。
可不就是嶽寶丫。
她跑到夏赫然的房間裡來睡覺了。
一邊還躺着然然。
它很警醒,一聽到動靜就跳了起來。雖然是小狗,卻不汪汪叫,像是怕驚醒了嶽寶丫。這果然是一隻通靈的狗兒,居然人立而起,兩隻前爪揮動,擺出格鬥的姿勢。
看見是夏大爺,就落寞地趴了下來,渾身沒勁的樣子。
原以爲來了賊,可以好好玩玩,結果是那煞星迴來了!
“嗷嗚!”
然然一聲尖叫,眨眼間就被夏赫然抓住脖子,掐得它直翻白眼,舌頭吐了出來,卻發不出聲音。
“叫什麼叫,吵醒了寶丫,我現在就把你宰了做夜宵!”
夏赫然恐嚇道,拎着它走到窗戶那裡,把窗門打開,就把它給丟了出去。
然然在空中哀嚎:我是狗,不是貓!不要這麼丟我。
不過說老實話,它的性能比貓好多了,穩穩當當地落在春天街寂靜的路面上,把好多隻出來打野食的貓給嚇得亂跳。
然後,窗口那裡又摔出來一個紅撲撲的東西。
其體積不會比然然小。
然然仰頭一看,頓時興奮起來,嗷嗚一聲,就跳了上去。
完美地接住!
這是一隻大龍蝦,烤得香噴噴的大龍蝦!
是夏赫然從犯罪樂園裡帶回來,之前放在天醫珠空間裡的,就是帶回來犒賞然然。
雖然這一人一狗,平時有點兒水火不相容,但夏赫然明白,自己經常不在春天街,然然可就是寶丫的貼身保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值得犒勞。
然然興奮地忘記了對夏大爺的一切仇恨,放下了一切怨念,叼着大龍蝦溜到一個安靜的角落,開始享受這一頓豐盛的夜宵。
夏大爺合上了窗戶,扭頭看向牀上的美人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