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還有……還有赫然哥,和廣順的人來踢場子,把我們的人放倒好幾個,打得我們好慘啊!”
那個人是原來鬼頭組的一個小弟,現在當然變成赫然殿的了。
他滿頭是血。
緊接着,十幾個身體強健,渾身都是刺青的猛漢就緩緩走了下來,其中還有三四個黑人。他們清一色纏着牛仔褲加牛仔馬甲,不扣釦子,看上去特別有王八之氣。
當頭那個,約莫三十歲上下,理了一個鏟子頭,染成黃色。黑黝黝的臉上,帶着野獸般獰厲的神情,左耳下竟吊着一截人的手指骨。
他當先走下來,隨腳一踢,剛纔滾下來的那個小弟,就如同皮球一般飛了出去,砸在牆上。
他倒下來,疼得慘叫一聲,就暈過去了。
這一踢,讓他的身子上不知道碎了多少根骨頭。
和廣順。
這是一個充滿了血腥味兒的詞。
凡是和打頭的,都跟源自香港的三合會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是它的分支。像什麼和義長、和天昌、和順福這一類的。這個“和”字,是以和爲貴的意思,但不管是和什麼,可都絕對不給人和氣的感覺。
比如這個和廣順。
偌大的犯罪樂園,就如同軍閥一樣,有着大大小小的社團。彼此之間經常爭奪地盤,打死人的事是經常發生的。其中,這個和廣順就是特別能打的一支。犯罪樂園裡頭有所謂的四大閻羅,和廣順的當家老大盛鷹就是排名第三的那個閻羅。
也即是現在這個頂着黃色鏟子頭的人。
以前,和廣順跟鬼頭組倒還算是相安無事。
想不到,魔鬼賽車場這一易了主,他就找上門來了。
頓時,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夏赫然本來還算高興的臉上,一點點地被不高興所侵吞。
他覺得自己被打擾了,這種感覺很不爽。
而且,那個被打斷骨頭的,雖然不是他的小弟,但畢竟是他的小弟的小弟嘛。所以,打了他,等於就是打了自己的臉。那麼,打他的人,必須要受到懲戒,是嚴重的懲戒!
和廣順的這十幾條大漢從臺階上一下到這防空洞裡,立刻反手。嗖!他們的速度都很快,都是練家子來的,一下子就拔出了一把把微型衝鋒槍。
那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夏赫然這邊的所有人。
而包括那個盛鷹在內的至少三個人,槍口都是對準夏赫然的。
一下子,大家的慌亂起來,想逃,又不敢動。
他們的臉上都露出驚駭的神情。
只有夏赫然顯得平靜。當然,其實他也不平靜。他的神情顯得更加鬱悶,眼睛裡透出殺氣。他說:“我不喜歡被人用槍對着。放下槍,要不我就用它們爆了你們的菊花。”
那一干大漢像是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事,都哈哈大笑。
盛鷹陰冷地盯着夏赫然。他的語氣顯得很冷冽,給人的感覺,就是硬生生地把冰渣子塞進你的耳朵裡一樣,讓你渾身都不舒服極了。
“王文偉跑了,那麼,這魔鬼賽車場和地下空間,就是我們和廣順的了。我聽說你還弄到了六百萬的?交出五百萬就行了。剩下一百萬,省點花,也足夠你躺在牀上花一輩子了。”
這一聽,夏赫然倒是感到好奇了。
“爲什麼我要躺在牀上花一輩子
?”
盛鷹的嘴角上掛起一絲猙獰,他擺了擺槍口,說道:“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說着,槍口稍微往下一晃,對準夏赫然的腿,手指就要扣動扳機。
和廣順的那幫傢伙都是!
頓時,一陣陣驚恐的喊叫就響了起來。
這幫傢伙果然夠狠,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啊。
砰砰砰!
一下子,槍聲就劇烈地響了起來,無數子彈在迸發。
幾乎就是在同時間,一個龐大的黑乎乎的東西朝着那幫開槍的傢伙捲了過去。
它貼着地面不斷翻滾。
翻滾吧,沙發!
是的,它就是夏赫然剛纔坐着的那隻沙發。
那可是一隻三人沙發,很寬敞的,真不知道赫然哥是怎麼弄的。反正這隻龐大的沙發就朝來自和廣順的槍手們滾了過去。速度很快,像是一頭被惹怒的野牛!
砰砰砰!
子彈都打在沙發上了。
子彈還繼續打在沙發上。
那些槍手還是不夠經驗。本來,看到沙發滾過來,他們要及時躲開,哪怕擡起槍口開槍都好的。可他們呢,都朝沙發開槍了,好像那真是一頭野牛。
盛鷹吼了起來:“閃!朝人開槍!”
遲了!
在戰場上,遲了一秒,都會誤了一生。
這當然也是一個戰場,何況這幫傢伙面對的還是絕對能夠被稱爲戰神的超級強手。
一道人影猶如鬼魅一般閃過,那幫傢伙紛紛感到手腕上一疼,竟然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然後,手中一空,微型衝鋒槍被搶走了。等他們回過神來,看着自己空空蕩蕩的雙手都不可思議!
再一擡頭,更加不可思議,雙眼露出恐懼之色。
就在三四米外的地方,夏赫然懷裡抱着好多衝鋒槍。他正在幹着活兒。他抓起槍管,就把槍柄朝着地面用力一紮。地面雖然是黃土,但也有些硬度的,被這麼一紮,槍柄就完全沒入土中。於是,一把把微型衝鋒槍都像是某種黑色的植物,茁壯地朝生長。
黑洞洞的槍口,一律朝上。
盛鷹厲聲喝道:“把槍搶回來!”
一幫不知道怎麼着就失去了槍的槍手,紛紛朝夏赫然撲了過去,如狼似虎。
沒有了衝鋒槍,他們其實也還很厲害的。
夏赫然嘀咕:“那麼急着來送菊花麼?”
他把最後一把衝鋒槍插在地面上。
然後,還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
幾個傢伙撲了過來,掄起拳頭。但很快,他們就驚恐地喊了起來。拳頭打到的是空氣不說,他們還感到自己飛了起來。然後,身子又急速下墜。
然後就是那種……那種摧枯拉朽的痛苦。
這劇烈的疼痛,從菊花那裡無比尖銳地發出,直刺五臟六腑。
夏赫然在閃身之間,一隻充滿力量的手就抓住他們的肩膀,隨隨便便地拎起來,讓他們的屁股對準某根槍管,壓了下去。
於是,槍管就……
非常準確。
每一根槍管都命中靶心。
只一會兒的工夫,這防空洞裡就傳來一聲聲淒厲極了的慘叫聲。
場面真的是很壯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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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看起來很彪悍的槍手們,都坐在一把衝鋒槍上邊,起碼有一半的槍
管,給他們帶去了無比新鮮的感受。其實嚴格來說,那不是坐,而是蹲。他們蹲在槍管上,像是站馬步樁,當然不能坐下去,那可就真的把內臟都給穿透了。但是,也不敢站起來,一站起來就是鑽心的痛!
鮮血還有一些散發惡臭的、稀里嘩啦的東西,順着槍管流到地面上。
只剩下一個人沒坐在槍管上了,那就是盛鷹。
他的臉孔極度扭曲,兩隻暴突的眼睛裡都是匪夷所思。
原本,他以爲憑着十幾把衝鋒槍,就算那個叫夏赫然的小子再厲害,都能夠把他給解決掉。想不到,這傢伙這麼兇悍,身手那麼強,那麼多槍都不被他放在眼裡。
夏赫然笑嘻嘻地朝盛鷹走去。
其實他剛纔就可以把盛鷹給抓起來丟到槍桿上去的,不過他覺得這畢竟是一個老大,要給他一個比較特殊的待遇。他說:“你自己坐上去吧,我給你點面子。”
盛鷹笑得那麼猙獰:“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夏赫然表示無所謂:“那我就把你丟上去咯,是你自己給臉不要的哈!”
說着,他的身形就要動。
“慢着!我是給聖女辦事的,你要是敢……嗷!”
他沒說完,身子就飛了起來。沒多久,他就感到菊花那裡傳來一陣辣麼尖銳的劇痛。
那慘叫聲,比之前他的任何一個手下的要淒厲。
因爲夏赫然把他丟到槍桿上的時候,還順手往他的肩膀上壓了一下。他還是覺得這畢竟一老大,應該給他一些不同尋常的待遇。做老大嘛,總得跟手下有點不同。
“對了。”夏赫然忽然問:“你剛纔說的聖女是什麼玩意兒?”
盛鷹充滿痛苦的眼神,狠狠地盯着他,不說話。
夏赫然又問:“你剛纔爲什麼說要讓我在牀上躺一輩子?”
盛鷹還是狠狠盯着他,眼神裡充滿仇恨,就是不說話。
這傢伙的眼神好像能夠殺死人,但夏赫然完全不放在眼裡。因爲比這惡毒千百倍的眼神,他都見識過。不過,他就是不喜歡他問什麼,那個人都不說。不過,這也是考驗自己耐心的時候。所以,他說:“那我再問你一遍啊。你再不說的話,我就沒興趣再問了。到時候,你別怪我。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這會兒,已經多少恢復了元氣的陳明他們走過來。
陳明說:“老大,剛纔,他分明就是想打斷我們的腿嘛。不單單是要讓你一輩子躺在牀上,也要讓我們一輩子躺在牀上。他太惡毒了。”
夏赫然點點頭:“確實太惡毒了,這樣不好。”
話音一落,又是盛鷹的慘叫。因爲夏赫然驟然出腳,狠狠掃在他的兩條小腿上!
頓時,咔擦兩聲,小腿骨被硬生生地掃斷了。
那是完全的斷裂,因爲骨頭茬子都刺穿皮膚,噴了出來。
盛鷹一下子倒在地上。
剛纔身子一歪,槍管更是進一步地刺入他的菊花,這是一個憂傷到了極點的故事。
盛鷹從來沒被整得這麼狠過。不,他都從來沒把人整得這麼狠過。
他慘嚎着,渾身痙攣不已。
夏赫然說:“你不要怪我,你要打斷我們的腿,我只是打斷你一個人的腿而已。再說了,我問你問題,你還不說。這算是一個教訓。那我們說回來,什麼是聖女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