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棺材裡有異樣的古怪響聲,黃非急忙大叫:“駿哥!”
馬榮駿似乎被什麼東西拽住了,他使勁地掙扎擺脫着,繼而後退幾步,舉起一顆血紅的圓珠子,欣喜地說:“我拿到了!驅鬼珠!”
確實是驅鬼珠,客廳內頓時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只見三四個黑影從馬榮駿的身邊躲開,卻都不敢攻擊他,只得趴在門口邊低聲嘶吼。
甄劍的肩膀仍流血,黃非忙一手捂住他的傷口,一手舉起驅鬼珠,嚇退企圖撲來的惡鬼們。
馬榮駿靠近黃非,戰戰兢兢地說:“老弟,趕緊逃吧,咱們撐不了多久……”
黃非心急如夢,此刻甄劍昏迷不醒,外面又被衆鬼包圍,怎麼逃?
突然,老張的兒子從棺材裡坐了起來,他的眼珠子白森森的,失去了瞳孔,迅速爬出棺材,衝黃非和馬榮駿張牙舞爪。
驅鬼珠的威力畢竟有限,無法對付如此多的惡鬼,黃非開始絕望了……
嘭!嘭!門口響起沉悶的聲音,幾個惡鬼聲嘶力竭地吼叫,化爲黑煙。
緊接着,一箇中年女人闖進客廳:“畜生!還不快滾!”
沒等黃非看清中年女人的模樣,她已甩出幾張黃紙符咒,瞬間變成火球,準確地擊中惡鬼!
然而,老張的兒子卻不畏懼,它伸手掐住了馬榮駿的脖子,同時張開血糊糊的嘴巴,準備啃咬馬榮駿。
中年女人大叫:“快!把驅鬼珠塞進它的嘴裡!”
馬榮駿急忙照辦,驅鬼珠立即進入老張兒子的口中,它瞪大了眼睛,腦袋冒出一股白煙,連連後退,仰面倒在棺材裡。
短短半分鐘時間,所有的惡鬼被驅趕而散,黃非長吁一口氣,看向中年女人。
她中等身材,年約四十五六歲,杏眼瓜子臉,皮膚白皙,衣着打扮非常普通,卻有種英氣逼人的脫俗氣質。
馬榮駿揉了揉被掐紅的脖子,感激地說:“謝謝救命之恩!您貴姓?”
中年女人沒搭理馬榮駿,看向馬蘭蘭的屍體,眉頭緊皺:“你們的膽子好大!竟然偷屍體販賣,配陰婚?”
黃非內心震驚,這位大姐的眼光簡直太毒辣了,絕非普通人!
馬榮駿悻然而笑:“買家有需求嘛,我們純屬掙個辛苦錢。”
中年女人冷哼一聲,目光中充滿鄙視:“要錢不要命!”
她掏出一張符咒,貼在棺材上:“這孩子的怨氣太重啊,根本不適合配陰婚,只會招惹麻煩!碰巧我路過,算你們命大,好自爲之吧!”
說完,中年女人丟下幾張黃紙符咒,轉身走出客廳,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黃非忙撿起黃紙符咒,上面畫着一些看不懂的圖案。
馬榮駿湊過來,高興地說:“哈哈,咱們的真命大啊,有貴人相助,哈哈……這符咒真厲害,快給哥一張。”
黃非剛遞給馬榮駿一張符咒,甄劍咳嗽幾聲,終於甦醒,睜開了雙眼。
“我咋受傷了?”甄劍低頭,看着自己的傷口。
“剛纔,我用刀刺惡鬼,結果扎進你的肩膀……”黃非帶着歉意解釋。
甄劍忍痛坐起:“小妮呢?”
馬榮駿滔滔不絕,把剛纔的兇險經歷詳細地告訴甄劍。
“唉……”甄劍嘆了口氣,唏噓不已,“小妮是個好人,也是好鬼啊!我以前對不起她……”
黃非邊給甄劍包紮傷口,邊回想黃玥和洪葉的話,他越琢磨,越茫然。
見黃非犯暈的樣子,甄劍嘿嘿兩聲:“別想了,等回省城,去找那個老道士,徹底問清楚!”
隨後,黃非點亮三盞長明燈,一直熬到清晨五點鐘,聽見外面響起公雞打鳴聲,才逐漸安心。
黃非和馬榮駿動手,搬起馬蘭蘭的屍體,放進棺材裡,與老張的兒子並排而躺。
忽然,馬蘭蘭猛地睜開雙眼,迸射出冷冷的光芒!
黃非嚇得一哆嗦,頭皮發麻,差點叫出聲。
甄劍的身體搖晃幾下,按住黃非的肩膀:“黃哥,你咋了?”
黃非再定神一瞧,馬蘭蘭的眼睛緊閉,臉龐發青,呈現幾塊淺紫色的屍斑。
“沒事……”黃非呼了口氣,剛纔可能是幻覺。
六點半左右,老張開車回家了,他站在客廳門口,小心翼翼地說:“我能……能進來嗎?”
黃非點點頭,老張面露喜色,忙走到棺材前,查看兒子和馬蘭蘭的屍體。
馬榮駿笑着說:“老張,你的錢花得真值啊!爲了趕走惡鬼,我表弟差點丟了命!”
老張這才發現甄劍受傷,他惶恐萬分,連聲答謝。
馬榮駿開始忽悠說:“棺材上貼的黃紙符咒,不但能保護你兒子和兒媳婦,還能辟邪驅鬼,屬於免費贈送滴!以後誰家想配陰婚,你得介紹給我啊!”
老張一聽,笑得合不攏嘴,握住馬榮駿的手:“放心吧,我肯定通知你!”
黃非站在院門口,迎着微風,眺望天邊的朝霞,他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昨夜的一切,似乎不曾發生過。
錢賺到了,但不知爲何,黃非絲毫沒有獲得百萬鉅款的喜悅感,反而產生莫名的失落和惆悵。
是因爲小妮受傷被短髮女鬼劫走?還是被陳方勇的詭計所打擊?
趁着白天相對安全,黃非三人上車趕路,先抵達縣城給甄劍重新包紮傷口,然後把現金存入銀行卡,老張果然沒耍詐,他的卡里有五十萬元。
兩次盜屍配陰婚,黃非和甄劍分得七十萬,加上賣驅鬼珠的九十萬,共計一百六十萬!
駛入高速路,馬榮駿專心駕駛,甄劍躺在後排睡覺。
黃非靠在座椅上,心裡尋思,這一百多萬資金,足夠去鬥狗,賺取更多的鈔票,然後再買通省城的相關人員,重新開辦鍼灸診所!
想着想着,黃非的眼皮打架,進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中,感覺小妮坐在黃非的身邊,她伸出手,輕撫黃非的臉龐。
黃非扭動脖子,想擺脫小妮的手指,卻無法動彈。
小妮忽地低頭,吻住黃非的嘴,她的脣比手更冰冷,讓黃非渾身顫抖,產生巨大的恐懼感……
嘭!一聲巨響!
黃非立即驚醒,聽見刺耳的剎車聲,商務車劇烈地搖擺,臥槽,又爆胎了!
幸虧,馬榮駿比較沉着冷靜,及時採取措施,穩住車身,停靠在應急車道。
甄劍也醒了,下車幫忙換備胎,他非常惱火,嘴裡罵罵咧咧的,不斷地冒出髒話。
黃非的心砰砰直跳,周圍不見小妮蹤影,但她的吻仍在黃非的嘴脣上殘留,還有她的冰冷……
換完輪胎,甄劍大聲嚷嚷:“臥槽,熱死了!快去服務區,買冰啤酒喝!”
馬榮駿笑嘻嘻地答應:“好,也該吃午飯了!”
二十分鐘後,駛入一家較大的服務區,車剛停穩,甄劍迫不及待地跳下,到餐廳買酒。
用餐的人很多,黃非買了飯菜,甄劍獨自狂飲,一杯接着一杯,像八百年沒見過啤酒似的。
由於肩膀受傷,甄劍不適合開車,所以,黃非和馬榮駿也不阻攔他。
這時,兩名身材高挑的靚女走來,坐到旁邊,她倆膚白貌美,曲線妖嬈,笑語
盈盈地聊天。
甄劍打了個酒嗝,眯着眼睛,盯向靚女的大長腿,輕佻地吹了聲口哨。
兩名靚女同時翻白眼,厭惡地鄙視甄劍。
“兩位美女,賞臉喝一杯吧?”甄劍居然主動搭訕,拿起啤酒,坐到靚女的身邊。
“狗改不了吃屎!隨時隨地泡妞!真賤!”黃非暗罵。
馬榮駿笑呵呵地瞧熱鬧:“美女的身材不錯,我都動心了。”
這時,穿T恤的靚女一拍餐桌,厲聲斥責:“滾開!討厭!”
甄劍的濃眉微揚:“妹紙,別害羞,交個朋友嘛,來,就喝一杯!”
“喝你大爺!草尼瑪!”
背後一聲叫罵,出現兩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怒視甄劍!
甄劍的腦袋一昂,瞪着眼珠子:“你罵誰啊?老子在這泡妞,關你屁事啊!”
滿臉橫肉的壯漢怒不可遏地斥責:“她是我老婆!你他媽活膩了!”
緊接着,兩名壯漢揮拳出擊,圍攻甄劍。
頓時,響起一陣慘叫聲和尖叫聲,不知是壯漢受了傷,還是美女受了驚,場面十分混亂。
黃非急忙對馬榮駿說:“快拉住甄劍,別在這惹事!”
沒等馬榮駿上前,甄劍被壯漢狠踹了一下,他踉踉蹌蹌地後退,腿撞到餐桌上,疼得齜牙咧嘴。
黃非趕緊勸阻:“甄劍!別打了!”
誰知,甄劍像沒聽見似的,伸手抓起桌上的餐盤,使勁砸向左邊的壯漢,他又飛起一腳,踢中右邊的壯漢,三人繼續鬥毆。
馬榮駿奮不顧身,從背後抱住甄劍的腰:“老弟,你的肩膀都出血了,趕緊走……”
話沒說完,馬榮駿哀嚎兩聲,也捱了壯漢的拳腳,被迫鬆開手,躲到一旁。
最終,兩名壯漢完全佔據上風,把甄劍揍得鼻青臉腫,趴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
見對方仍在踢打,黃非不想動用武力,忙大叫一聲,擋住甄劍:“他喝醉了,你們手下留情,饒了他吧!”
兩名壯漢這才停歇,怒罵幾句,轉身帶美女離開。
甄劍的眼圈淤青,鼻孔流血,嘴角都爛了,笑嘻嘻地哼唧:“美女,別走哇,陪哥喝一杯……”
聽着圍觀羣衆的嘲笑,黃非簡直無地自容,忙和馬榮駿扶起甄劍,匆匆而去。
上車後,黃非抽出紙巾,擦拭甄劍的臉龐,繼而發現他肩膀的傷口綻裂,鮮血浸溼了紗布。
馬榮駿無奈地搖頭,嘆了口氣:“唉!明知道自己受傷,還逞能打架,這下爽了吧?”
甄劍的眼珠子一翻,嘿嘿直笑,表情有點詭異。
剎那間,黃非心裡咯噔一下,忙問:“甄劍,你沒事吧?”
甄劍打了個酒嗝:“沒事……我沒事……”
馬榮駿啓動引擎,先去加油站加滿汽油,然後繼續趕路。
甄劍躺在後排呼呼大睡,黃非遞給馬榮駿一瓶咖啡:“駿哥,辛苦你了。”
馬榮駿喝了口咖啡,笑着說:“爲了掙錢,再辛苦也無所謂啊!這次,你和甄劍賺大發了,哥命苦,還欠着高利貸呢!”
這傢伙的語氣充滿了羨慕,顯然恨自己沒有驅鬼珠。
三個小時後,黃非感覺睡意昏沉,他的眼皮又開始打架……
忽然,車速倏地減緩,引擎發出悶悶的咆哮聲,馬榮駿憤然冒出幾句髒話,將車停在路邊。
黃非趕緊問:“駿哥,咋了?”
馬榮駿說:“臥槽!真他媽奇怪啊,踩油門,卻不能加速,真邪門……”
黃非一愣,尼瑪,如果發動機出問題,就麻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