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整張藍色的符紙以展步的手指爲圓心,竟然出現一個枯黃的圈,這枯黃的圈就像是流水一樣極速蔓延,幾秒鐘的功夫,整個藍色符紙完全變成了枯黃色,金色的紋路也徹底暗淡,幾秒鐘之後,藍色的鎮山符如冬天地上的落葉一樣,簌簌碎落。
而下一刻,門忽然被關馨拽開,緊接着關馨就衝了出來。凌亂的頭髮,瞪大的雙眼臉上寫滿了驚恐。她甚至都沒有看清面前的展步,手中的匕首本能的對着的咽喉劃去,速度快到了極致。
展步一看關馨額神色就知道關馨一定受到了過度的驚嚇,不然不可能會有這種表現,他微微後仰避過了關馨的攻擊,然後雙爪如電,扣住了關馨的手腕,緊接着用力一拉,就把關馨拉到了懷裡,然後猛然喝道:“是我,別怕!”
如果有人能夠看到展步這一系列動作的話,肯定會驚的瞪大眼說不出話,關馨的動作已經夠快了,然而展步的動作卻更快,非常簡單就把關馨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上。
本來以關馨的伸手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就被展步抱住,只是她剛剛經歷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整個人非常惶然,這才被展步抱在了懷裡,聽到展步的聲音之後,她就像是溺水的人忽然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死死的抱住了展步。
展步此時非常驚異,關馨從給自己打電話到自己出現,前後用了連三十秒都沒有,究竟是什麼讓這樣一個特工出身的女人害怕到這種程度?
展步輕輕的安撫了一下關馨,然後朝着房間裡看去,正好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面朝着窗戶,看到這個身影,展步本能的感到一陣不舒服,那道身影的線條太僵硬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彷彿雕像。
“站住!”展步大喝了一聲,然後準備放開關馨,去攔住那個男人。
然而關馨卻死死的抱住展步:“別去,他不是人!”
不是人?展步心中一驚,看向那個背影,然而那道背影就像是沒有聽到展步的話一樣,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窗戶前面對着窗外。就這樣過了幾秒,那男人忽然動了,他竟然推開了窗戶,縱身一躍,跳向了窗外。
看到此景,展步心中大驚,這裡是九樓!不要說一般人,就算是一些內家功夫有成或者瑜伽高手,這麼跳下去也非死不可!可是這個人卻那麼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如果這人不是瘋子,就絕對是一個高手。
要知道在九樓,就算是展步得到了那山寶之後體質漸漸增強,也絕對不敢輕易嘗試這麼高危險的動作。
此時關馨並沒有看到那個男人跳樓,只是死死的抱住展步,聲音顫抖着依舊在重複一句話:“快走,快……他不是人!”
“不是人?”聽到關馨一直在重複這句話,展步莫名的感受到一種寒意,那個男人給他的感覺也很怪異,不過既然那個男人走了,於是他輕輕安撫着關馨的背部:“別怕,別怕,他走了。”
關馨漸漸平靜下來,抱着展步大口呼吸,漸漸鬆開了展步,然後脖子僵硬的慢慢回頭,望向了房間。如果不是展步在她身邊,她絕對不想回頭。
看到房間裡空無一人之後,關馨此時才聲音顫抖:“你……看到他了嗎?”
展步點點頭:“看到了,只是看到了他的背影,他從窗戶跳走了,應該是個高手,一般人從九樓跳下去肯定會摔死,可是他似乎沒有太多猶豫就跳了下去。”
展步可不認爲那人會被摔死,一個能夠讓關馨如此驚恐的存在,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死掉。
關馨的臉色依舊蒼白,用力的搖搖頭:“不是高手,他不是人,不是活人,他是袁鬆……”
“什麼?”展步一驚,關馨竟然說這個人是袁鬆!袁鬆不是早就死了嗎?
關馨點了點頭,可以看得出,關馨此時依舊心有餘悸:“沒錯,我太熟悉他了,他就是袁鬆,我在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他忽然出現在窗戶旁,臉上還帶着他死那時候的詭異微笑,只是很僵硬,我懷疑,他是……殭屍!”
殭屍麼?展步一皺眉,種種跡象表明,有人要害關馨,所以先在關馨的房門上貼上鎮山符,然後用殭屍袁鬆去對付關馨,這種手段倒是有些類似於茅山術,只不過,茅山術怎麼會使用藍色燙金符籙?
展步可以感覺的出來,那種藍色的燙金符威力並不強,如果是黃符的話,鎮山符不可能那麼快被展步破掉,這讓展步一陣疑惑,難道有懂茅山術的人加入了蒼耳所說的那個“神秘組織”,爲了表示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放棄威力更強的黃符丹書,卻用不倫不類的藍符?
這好像解釋不通,因爲那個神秘組織應該是一個非常低調的組織,不該這麼高調纔對。
搖了搖頭,展步不再想這些。此時也展步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關馨會忽然這麼害怕了,如果是別的東西,關馨可能真的沒有那麼畏懼,就算是殭屍,她可能也會選擇與對手纏鬥。但是袁鬆不同,袁鬆的死早就在她的心裡種上了恐懼的種子,此時猛然見到袁鬆,所以她纔會方寸大亂。
展步輕輕放開了關馨,然後走入了房間來到窗戶旁邊,隨手摸了一下打開的玻璃窗和防盜網,防盜網被破開了一個大口子,展步明白,關馨遇到的不是無形物質的東西,她見到的極有可能真的就是袁鬆,因爲窗戶邊竟然還有淡淡的屍氣!
關馨見到展步來到房間裡,膽子也大了起來,跟在展步的身後,神色依舊有些驚恐:“當我看到袁鬆的時候,真的嚇了一跳,然後我急忙跑去開門打算逃走,但是詭異的是,房門竟然無法打開!如果不是你來開門,我恐怕……”
“袁鬆要殺你?”展步皺着眉問道。
關馨搖搖頭:“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袁鬆的目光很呆滯,他沒有直接攻擊我,而是在窗戶上貼了兩張符,然後就在窗戶邊停了下來,就那麼一直看着我,但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