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拳臺之上,唐易赤膊而立,他正在安靜的綁拳帶,黑色的全帶,一般拳手都喜歡用白色的,他卻喜歡黑色,鍾愛黑拳臺上黑色的拳帶。
對此白佳琪很不理解,他又不是來打拳的綁拳帶做什麼?
況且他們進入黑拳臺已經有一刻鐘了,張其苒還沒有出現,具體說他已經遲到了一刻鐘。這更說明此刻他們的危險,可是拳臺上站着的那個赤膊男人彷彿一點都不在乎,彷彿知道張其苒一定會來。
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異常難熬,白佳琪不知道幽靈者究竟隱藏在哪,可是一個幽靈者真的夠用麼?即便他是世界最頂級的?
一把狙擊槍就可以打敗一個大陰謀麼?
她的心跳在加速,雖然她也有了那種熱血沸騰的戰鬥感,可是這種極其被動的情況下她的戰鬥感表現出來的更多的是擔心。拳臺上的赤膊男人已經開始熱身,他好像還故意穿了一條黑色的短褲。
她很確定那就是普通的黑色短褲,夏天穿的那種,而不是拳褲。
可是即便如此她的目光也完全被他吸引,昏暗的燈光,黑暗的四周,黑色的短褲黑色的拳帶,赤裸的上身,健康又暗含力道的小腿。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最具衝擊力的電影鏡頭,每一個畫面都瞬間在她頭腦裡定格。她跟唐易認識半年多了,但是她從未見過他的這一面,似乎他對黑拳臺很熟悉很嚮往。
別人走向這裡總會帶有一絲悲壯,因爲黑拳臺的致死率在七成以上,越是頂級的黑拳臺致死率越高。這是有錢人圈養的殘忍遊戲,跟古代的鬥獸場異曲同工之妙。
都是有錢人花大價錢來看最原始的力量搏鬥,都是有錢人無聊之後賭博的工具。
血腥,殘忍,陰謀。
這六個字足以概括黑拳臺上的一切。
咚咚,咚咚。
拳臺的三號出口突然有人走出來,不是別人正是張其苒,張其苒穿着一身白色的功夫裝,簡單幹脆利落而瀟灑。相對拳臺上黑色的揮汗如雨自顧熱身的唐易,他就好像是天上飛下來的天使,一塵不染。
一個黑一個白,一個原始而充滿力道,一個瀟灑俊逸談笑風生。
唐易自從上了拳臺之後就再未說過一個字,兒張其苒一出來不但出塵脫俗而且手裡還拿着一個保溫杯,優哉遊哉的喝着這個世界上最有趣又最昂貴的貓屎咖啡。
“呵呵,我就知道,唐易你之前一定沒少打黑拳,所以才選了一個不會讓你感到緊張的地方,怎麼樣,我夠體貼吧?”就在張其苒雲淡風輕無恥扯家常的時候,黑拳臺唯一的進出口那道大鐵門哐噹一聲自動落地。
瞬間這裡就成了一座死亡墳墓。
白佳琪咬着牙,她沒有衝上去質問,也沒有發怒,木已成舟,而且張其苒也是一個人出來的,身邊沒有別人。雖然她對張其苒的人品十分不信任,可是到了現在她還是希望他能像個男人一樣用自己的真本事跟唐易單挑。
這樣她內心還會保留一點對他的尊重。
張其苒是個爛人,可是他至少會做做表面功夫,至少不會完全沒有原則和不擇手段。
唐易沒有迴應,繼續安靜的沉浸在自己的練習之中。他出拳的速度和速率都不快,他腳上的動作也不快。拳擊是雙腳和雙手結合的藝術,唐易完全沉浸其中。
張其苒已經來到拳臺之上,他沒有做任何準備工作,就像是根本不把唐易放在眼裡的樣子。
唐易在他眼裡就是個垃圾,小角色,隨便三倆下就可以打倒。
“唐易,別這麼緊張,你放心我只是要在白佳琪面前親手打敗你而已,不會要你的小命。”張其苒話說的越來越大,但是又讓人不得不心生警惕。
因爲他不是傻瓜也不是有病,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會如此?
如果沒有絕對的實力,在大戰之前先吹牛皮,然後一動手被唐易輕鬆秒了踩在腳下,那豈不是裝比不成反被強?那得多丟人?至少是雙倍丟人吧?
他飛來歐洲,尋找機會,煞費苦心安排了今天這場對決,爲的就是給唐易鋪路搭橋?
肯定不是那樣的。
所以本來應該譏諷臉色的白佳琪此刻卻更加緊張,因爲她突然想到,除了絕對的武力之外張其苒還可以玩陰招,例如用毒藥,用暗器,例如採用特殊的短時間刺激功力大增的神秘藥物等等。
沒人知道張其苒到底打的什麼算盤,沒人知道他會怎麼出手。
唐易已經停止練習,大戰一觸即發。可張其苒卻沒有任何開戰的準備,放鬆的靠在拳臺的角落上,“唐易,其實你最好的選擇就是不動手,不動手直接認輸至少還給你自己留了一點顏面。否則一旦動手你就再也沒有任何挽回的機會了,到時候不但你新創的k的名聲不保,就連你龍魄的名聲也會一敗塗地,這個世界這個江湖將會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你還想動手麼?”
張其苒越來越過分越來越咄咄逼人,他似乎想在一場對決當中贏得很多很多。
一直沒有說話的唐易終於開口了,嘴角帶着戲謔和鄙夷,“張其苒,你是個娘們麼?只會用嘴不會用拳頭麼?”
白佳琪本來氣的不行,可是一下子就被唐易給逗笑了,她還以爲他緊張了,現在看來她的擔心完全都是多餘的,因爲她終於看出事情的本質。
事情的本質就是唐易現在絕對百分百的最佳狀態,他不說話不是害怕而是根本不屑跟張家祺鬥嘴,他覺得那太低級。
他是一個強者,他是來戰鬥的,不是來罵街的!
張其苒不生氣,一點都不生氣,看起來他完全就是在熬時間,好像在等待什麼,好像時間一到他就會立刻不戰而勝一般。這垃圾有後手,這垃圾在玩盤外招。
白佳琪立刻做出自己的判斷。
只是站在拳臺上對決的不是她而是唐易,唐易剛纔很暴力的樣子,現在又很安靜,他的安靜是自然的,是平靜的,他看向張其苒的目光就像看着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