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柏晨不說話,盯着被唐易挪出去放在門口的香爐,唐易立刻走出去將香爐又端了回來,放回原位,香菸繚繞。
接着又逆向在客廳內走了一圈,將客廳完全恢復成今天進門的樣子。因爲傢俱茶具香爐的擺放肯定都是按照主人當天的習慣而來,唐易給人家破壞了,自然要負責還原。這種事情他不會自以爲是。
儘管在國外一個個所謂的高手到最後都死在了他手下,但是他內心還是懷着一個對高手的敬畏之心。
就如他對譚瘸子,雖然百般瞧不起,可是他對他內心還是很尊重,譚瘸子是亂世中的一個奇葩,一個絕頂的生存高手。
至少現在這個時期,唐易知道自己比這老不死的還差得遠。
他有20種法子殺死譚瘸子,譚瘸子卻有21種方法要他的命,多出的這一種方法便是戰爭,歲月的雙重洗禮,不真正經歷體味絕對看不出其中有多大差距。
唐易再次回到自己的座椅,但不是那天入法門的位置,他認得那把椅子,平常人絕對分不出客廳裡隨意擺放的十把太師椅有什麼區別,他卻一眼就看得出來。
所以他今天一進門就坐在了華柏晨的右側。
這東西實際上是有說法的,華夏國一向都以左爲上,上爲尊。唐易作爲小輩,作爲徒子徒孫級別的,自然要坐在右側。
華柏晨安靜的看着他做完這一切,終於開口說唐易所不知道的那些事。
“其實不是你不得法門,而是你若想修習內功必須在100年的檀木以上才行,你身下坐着的這把椅子足足有300年,所以當然夠用。你的確具備不錯的天賦,我從不會輕易誇讚別人,尤其是年輕人。有一點你說的很對,那就是我很驕傲,從年輕的時候開始一直到現在,一直都很驕傲。”
“你體內的那塊血玉是上上之品,連我都看不出具體的年月,但是絕對不會低於7000年。你知道7000年是什麼概念麼?那時候還沒有華夏人類文明,那時候還是莽荒時代。但我只能確定那塊玉的底線卻不敢妄斷它的上限。這塊玉是從唐朝褚遂良時代開始傳承,但是唐朝到現在不過1000多年,唐朝之前更長的時間這塊玉又經歷了什麼事情呢?沒人知道,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歷史沒有真相,只留給我們一個迷局。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我們至少知道,這塊玉7000年前就被某一個大人物隨身攜帶,開始豢養,然後一直傳承傳承,到現在他變成了你身體的一部分。我80歲以後也開始研究一些星相八卦周易,這種異象我從未見過,自古玉養人,玉救人,玉害人,玉通靈這種事出現過不少,可是玉入人卻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甚至連一個傳說都沒有留下。”
“你之所以要坐在百年檀木之上才能進入法門,是因爲血玉本身不屬於你的身體,在你的胸部就形成身體循環的一個死結,內功之中的氣流是無法繞過穿行的。”
“檀木本身又分很多種,但不論哪種都十分稀奇,檀木在中醫學中藥學之中具備十分重要的地位,他可以通氣可以固原固本。你身下的太師椅爲綠檀木所造,綠檀木放置時間的越久顏色越綠,木質散發出獨特的檀香味,因自然生長極慢,自然存量極爲有限,比一般的紅木更爲稀少。”
“綠檀木生長於原始森林,終年雲霧裊繞,採天地之靈氣。人跡稀少,被當地土著供爲神木。十八世紀初被發現,人們採伐製作高級傢俱及工藝品、提煉香精。這是因爲綠檀內所含豐富的機物所致,同時這也是判斷真假綠檀最有效最簡便的方式。在陽光下呈黃褐色,在光線暗淡處變幻成綠色,溼度和溫度升高變幻成深藍色,紫色。”
“我不是再給你將傢俱,也不是將木材,而是將自然變化和萬物的道理。你的血玉保住了你的性命,你的血玉卻也成爲你身體最大的阻隔。這就是因果循環,循環不息,你得到了好處自然就要付出代價。”
“看在寶拉的面子上,這把椅子可以暫時借給你修煉內功使用,但是用完之後你必須完好無損的給我送回來,懂了麼?”
華柏晨說完起身就走,再也沒有回頭。
唐易沒有感謝,也沒有起身恭送,因爲他早已經在綠檀木之上進入法門,進入了另一個安靜而通達的世界。
華柏晨上了樓,來到中藥房,看着陳寶拉在研究最簡單最常見的枸杞子。
枸杞全身是寶,明李時珍《本草綱目》記載:“春採枸杞葉,名天精草;夏採花,名長生草;秋採子,名枸杞子;冬採根,名地骨皮”。枸杞嫩葉亦稱枸杞頭,可食用或作枸杞茶。以粒大、色紅、肉厚、質柔潤、籽少、味甜者爲佳。
華柏晨不做任何講解,就安靜坐在旁邊任憑陳寶拉自由自在,他不是沒什麼可以教授,而是片刻的安靜,此刻的安靜是他追求多年纔得到的,其中過於艱辛,即便是他也唏噓感慨。
所以這時候他只想安靜的看着,就知足了。
陳寶拉拿起一粒放入口中,仔細嚐了嚐,然後又拿起一粒,接連吃了十多粒才肯罷休,這東西又稱明目子,多吃點對眼睛特別有好處。
“老師,你告訴我唐易還能活多久。”她低着頭突然問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問題。華柏晨一愣,隨後淡然一笑,“這個問題他自己都不關心,你又何必替他擔心?”
陳寶拉卻很固執,“我是醫生,我想治好他,我想有一天取出血玉,讓他變回正常人。”
華柏晨聽了直了直身子,“那你得抓緊學本事了,因爲血玉入體後,即便是他,也絕活不過1年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