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傲冷漠的看着眼前的新人導演,她突然意識到這個比自己還年輕的女孩絕非看起來那麼簡單。
所以她的心開始發緊,她這才知道唐易在背後佈置的一切,才知道這世界還有另外的人知道這個秘密。
“唐易的秘密肯定不是他告訴我的,他是那種會直接把秘密帶進墳墓的人。他的秘密是我看出來的,而我剛好有過一段比較特殊的經歷……”
陳寶拉並沒有對周傲隱瞞楚山的事情,而是詳細的給她也講了一遍。當然陳寶拉到現在也並不清楚周傲纔是真正的楚山後人。
周傲的膽子並不小,可是當她聽完這個殘忍的故事以後還是沉默了。她現在處在相信和不相信的邊緣。
她相信新人導演這個故事不是編造出來的,因爲她可以立刻派人去楚山覈實,她不敢相信的是那個冰與火的雙重詛咒傳說。但仔細回想唐易從擁有那塊血玉之後,似乎真的就是冰與火的雙重災難降臨。
他的身體成了血玉的載體也成了詛咒發泄施加的對象。
周傲很冷靜的喝了口茶水,然後問道,“你相信那個詛咒的真實性?”
陳寶拉也喝了口茶水,“傳說畢竟是傳說,傳說不代表現實,可是傳說卻都是從現實中的故事演變而來。所以唐易雖然沒有直接說過要去湘湖要去神農壇,不過我相信他內心是做好了這種準備的。”
“我懷疑他是楚山後人,因爲他是孤兒,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本身一塊玉石突然進入一個人的身體,並且還完美契合,這就是一個未接之謎。再加上冰與火的詛咒開始反覆在他身上實現更讓人有些緊張。在華城醫院我見過他被冰封,只是後來他自己熬了過來,他說是因爲血玉火開始反攻。”
“現在唐易身上這件事,要麼用科學手段研究,也就是把他直接送進實驗室,要麼就只能順着血玉這個線索一點點查找事實,反正不能坐以待斃。只是現在唐易還沒有甦醒,即便甦醒了他至少也需要兩到三個月時間來調養。”
“我不是勸你走,我也聽過恆天集團的實力,只是唐易暫時呆在人民醫院由趙主任負責是最好的辦法。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沒辦法長途跋涉,尤其是坐飛機,而且他最擔心的是你的人身安全,只有你安全回到海城他才能放下心來安心治療。他在這邊的安全有陸隊長他們,罪犯再兇殘也還沒到敢直接跟武警對抗的程度。”
陳寶拉說話很乾脆,有什麼說什麼,簡潔而有力,其實和周傲的風格倒是有幾分相似,只是周傲聽了心裡並不開心。
“所以你最終還是要勸我走,那麼你告訴我,你是以什麼角度跟我談這些,你爲什麼對這件事如此熱情。你跟唐易也只是剛剛認識的一般關係!”
周傲的話如同一把利劍刺入陳寶拉的心臟,可是陳寶拉卻早有準備,“我跟唐易關係的確不親近,但是我希望他能出演我下一部紀錄片,我本來的願望是下一部紀錄片拍你。可是唐易告訴我我永遠也沒有這種機會,剛好我發現了他,在他身上找到了比較不錯的靈感,所以我才比較關心他的情況。”
“我沒有那偉大那麼無私,也有自己的私人目的。當然即便我拍了他,也不會涉及到你的任何信息,這個我可以保證。”
陳寶拉的回答讓周傲心裡更加不踏實,因爲這個新人導演的突然介入突然知情,讓原本就撲朔迷離極度危險的事情變得更加不可控。
她沒有對陳寶拉的拍攝行爲做出任何評價,她本身也是一個導演,她也知道那種突然發現靈感的興奮和激動,沒有靈感的電影就沒有靈魂,她是不屑去拍攝的,她從新人導演身上發現了新的靈感,新人導演卻從唐易身上發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真是一個讓人唏噓不已的循環。
但是她有必要提醒新人導演一件事,“唐易的世界也許比我的更難走入,而且他的世界與死亡緊緊相連。你加入,很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丟掉自己的性命。這不是拍電影,也不是玩笑,而是作爲過來人對你最直接的警告。”
陳寶拉站起身,來到沙發後面,扶着沙發背,低着頭,看自己的手,“你說得對,我知道這很危險,這跟我之前拍攝的任何東西都不一樣,但是我特別想拍,如果不拍我會後悔一輩子。但我也不是沒有負擔,我的負擔是我媽媽,我是媽媽一個人拉扯長大的,我爸爸在我5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所以我即便不顧及自己也要顧及她,畢竟我不能讓她再爲我擔心。”
“所以我現在很矛盾,而且唐易也沒有同意我拍攝,但是我就是想做這件事情,非常想做。唐易不會理解我這種迫切的心情,她以爲我在戲耍他,但是我覺得你應該可以理解一些。我今天來就是因爲看見了那天的事情,我知道,唐易對你很重要,你對唐易更重要,我不知道你們倆具體的關係,也不會追問探究,我今天這麼做是我自己想要這麼做。因爲從一個完全的局外人看來,你繼續呆在深海的確太危險了,雖然陸隊長不會說出審訊的進展,但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進展的特別不順利。”
“我的話說完了,到底怎麼決定還是要你自己選擇,但是不管你怎麼選擇怎麼決定,唐易和你,都是我尊重的那種人。”
陳寶拉的話的確說完了,她在等着周傲的決定,周傲如果堅持還要去醫院探望唐易她會立刻帶她去,因爲今天這件事是唐易跟她計劃好的。雖然唐易用簽訂合同來威脅誘惑她,可實際上這個聰明的女大學生自己也真的想這麼做。
今天她即便幫助唐易將周傲勸回了海城,她也不會真的要唐易必須在合同上簽字,她之所以這麼做,給唐易製造這種假象,更重要的是,她希望用這個合同削弱唐易對於自己傷處不能恢復的絕望。
她不希望他從此放棄他的人生,他希望他能夠再次站起來,做一個真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