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五,傍晚快七點的時候,王倫早就醒來了,和爹孃在看電視,而這時候,陳近也因爲明天是週末不需要教書,騎着摩托車回到了家裡。
摩托車是陳近最近纔買的,自從當上學校紀檢處的官兒後,柳真真也搞不懂似乎陳近一夜之間變得有錢了一樣,這輛摩托車便是陳近掏錢買的,而放在以前,以陳近乾癟的工資,只能緊巴巴地過日子,買摩托車是一種奢望。
王倫想不到的是,自己辛苦幫助村民對抗李大拿,拿回被徵收的土地,在陳近這兒,也成爲了讓柳真真受委屈的導火索。
事情是這樣的。
陳近回到家後,柳真真並沒有像冷戰中的夫妻一樣,對陳近愛理不理,而是爲陳近泡了一杯熱茶,又將早已經熱好的菜端到了飯桌上,甚至都爲陳近盛好了飯。
當然,柳真真沒有什麼話題想和陳近說,做完這些後,就準備帶着兒子去看電視。
是陳近自己主動問道:“咱家被徵收的那塊山怎樣了?徵地款下來了嗎?”
早幾天柳真真給他打過電話,說了這事,所以陳近知道村東頭那二十多畝地被李大拿徵走的事情。
柳真真實話實說:“李大拿撤走了,地保留着,還歸我們自己。”
“是嗎,村部和李大拿談妥的?”陳近很是奇怪,沒想到村部也有能耐,讓難纏的李大拿退卻。
“嗯。”柳真真應了一句,她知道陳近疑心病太重,所以沒打算說這件事完全是王倫的功勞。
不過柳真真沒想到的是,旁邊的三愣子卻插嘴了:“是倫哥搞定的那個李大拿,現在村裡人都在感謝倫哥呢,下午我和娘還在花嬸家見到過倫哥,爹,我覺得倫哥好威風的,要是我也能夠像他一樣就好了。”
三愣子表達着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陳近一聽,臉色卻突地一下垮了下來,不耐煩地趕走了三愣子,然後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柳真真。
柳真真心中涌出了一股無名之火,陳近陰陽怪氣的,讓她很不舒服。
“看我幹嘛?”柳真真冷淡地說道。
“你說呢?”陳近露出一副怪笑。
“你什麼意思?”柳真真實在受不了陳近的這種樣子。
“哼,王倫現在在村裡的名氣更大了,你應該更高興了,是不是?”陳近冷笑道。
“陳近,你不要什麼事情都扯到這上面去!”對於陳近的無理取鬧,柳真真動了真火,心中很委屈。
陳近不是別人,是她的丈夫,到頭來卻不盡不相信她,反而一有什麼不舒心,就將矛頭對準她,往她頭上潑髒水,這讓她真覺得陳近太疑神疑鬼,太冷漠無情了!
“我扯到這上面去?”陳近“砰”一下丟掉了筷子,罵道:“是你不守婦道,一點不知道檢點,還怪我了?真是笑話!”
柳真真氣得眼圈兒中淚水在打轉:“陳近,你說話注意點,誰不守婦道了?別污衊我!”
即使柳真真性格再溫順,被陳近這樣赤裸裸地攻擊,泥人都有三分脾氣,柳真真很惱火。
“呵呵,我污衊你了?”陳近像吃了火藥,就愛朝柳真真發衝,其實這完全是因爲他聽到兒子陳江說起王倫的好,勾起了一股無名之火,拿柳真真當成了發泄的對象。
“王倫現在成爲了了不得的大人物,大英雄,你肯定會心裡高興,要不然今天怎麼還帶着兒子去見王倫?我看啊,如果兒子不在旁邊,指不定你還會做出什麼烏煙瘴氣的事情來!”
這話挺傷人的。
柳真真的眼淚不止是在眼眶裡打轉轉了,委屈地開始落淚,她怎
麼也沒想到,當年那個文質彬彬的男子,會變成此刻這番面目!
“陳近,你說清楚點!小江剛纔也說了,我們是在花嬸家和王倫見面的,不止是我和小江,還有花嬸,還有其他鄰居,你別把髒水往我身上潑!”
對於陳近的無理取鬧,柳真真算是領略徹底了,僅僅是大家湊在一塊感謝王倫的幫忙而已,到了陳近這兒,就成爲了她想和王倫幽會的證據!
可惜,柳真真越想證明自己的清白,陳近就越得寸進尺,疑心病極重的個性,讓陳近的心理變得更加的陰暗。
“我給你潑髒水了麼?哼,你和王倫幹了什麼好事,別以爲我不知道!是,王倫是挺有錢,又有能力,比我強多了,你看上他也正常!”陳近像說氣話一樣說道。
柳真真憤怒地說道:“你真是莫名其妙!”
陳近像被激怒了,一腳踢開坐着的椅子,怒氣衝衝走到了柳真真的面前,惡聲惡氣地說道:“賤人,我讓你犟嘴!”
啪!
陳近擡手,一巴掌打在了柳真真的臉上。
柳真真愣住了,完全沒想到陳近還會惱羞成怒地打人,短暫地愣神後,委屈至極的柳真真,捂着發痛的臉頰,朝門外走去,想和兒子呆在一起,不想再和這個沒有多少情分可言的男人爭鬧下去。
無謂的爭吵,她受夠了。
“心虛了,想走?”陳近卻順勢拉住了柳真真的胳膊,將柳真真往後面一甩,表情扭曲,瘋狂不已。
柳真真腳下趔趄,差點朝後栽倒在地,後退了幾步才勉強控制住了身形,馬上就聽到陳近又叫嚷道:“你個見錢眼開的賤人,王倫不就是比我多了幾個臭錢嗎?行,我告訴你,你等着,我遲早會比王倫有錢!”
“錢錢錢,你就認爲錢這麼重要,讓我不顧羞恥找別人主動投懷送抱?”柳真真怒視着陳近,將心中的憤懣說了出來:“陳近,我從南方跟隨你來到北方,十幾年的日子一直過得緊巴巴的,我可有嫌棄你錢少、嫌棄家窮過?”
“那是以前!”陳近不耐煩地打斷了柳真真的話,“現在你這個女人看上王倫有錢了,不是麼?要不然,你跟我解釋解釋,爲什麼王倫放着這麼多戶人家不幫,幾次三番地專門幫咱們家?你敢說你和他沒染?”
“沒有!”柳真真斬釘截鐵地說道,她和王倫確實沒越過雷池半步!
“放屁!你看上了人家王倫有錢,你給我戴了綠帽子,我跟你說,等我有錢了,我看你怎麼後悔!”陳近咆哮道。
柳真真捂着火辣辣疼的臉,淚珠簌簌地掉落下來,她狠狠瞪了陳近一眼,沒再說話,徑直走出了廚房。
柳真真清楚,再作更多的解釋,也無濟於事。
陳近失去了對她的信任,還一遇到刺激就找機會污衊她,她改變不了陳近的性格,其實結婚這麼多年,因爲陳近的這種性格,兩人就多次爆發過沖突,她一直隱忍着,不想原本不幸的兒子還要承受家破碎的悲慘,可沒想到,最近幾個月,陳近愈發變本加厲了。
另外,她對陳近失望的另一個地方,就是陳近由自卑轉化成的心理扭曲。
陳近當窮教書匠的時候,家中裡裡外外哪一樣事情不是她在費心地在做,靠着陳近那點微薄的工資,家裡早就揭不開鍋了,可即使日子再艱難,她也從來沒有埋怨或者嫌棄過陳近沒能力。
後來,她遭到劉二的暴力,被熱油燙傷了臉,王倫借給她家錢,幫助她度過難關,可這落在陳近的眼裡,陳近卻對王倫的仗義之舉毫不領情,自卑也轉化爲了對王倫的忌恨,現在陳近的心理很扭曲了。
默
默地陪着兒子看電視,柳真真心中發苦,很委屈。
柳真真真想從此和陳近分道揚鑣算了,可看着旁邊正津津有味看電視的兒子,她的心又抽緊了,非常難受。
兒子智力不好,需要人照顧,倘若這個家拆掉了,兒子受的影響會很大。
“娘,你剛剛和爹吵架了嗎?”三愣子不看電視了,乖巧地替柳真真擦乾了眼角的淚水。
柳真真掩飾着被陳近抽打的臉,擠出一個笑容道:“沒有啊。”
“那娘爲什麼哭了,是不是我惹娘生氣了?”三愣子問道。
“傻兒子。”柳真真抱緊了三愣子,淚如雨下。
王倫自然不清楚柳真真被陳近施以家暴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王倫照例在村裡進行慢跑,接下來還準備做一些基礎訓練,跑到村口時,王倫聽到後面傳出了摩托車的聲音。
陳近戴着頭盔,騎着一輛嶄新的五羊摩托車,很快就經過了自己的身邊。
王倫朝陳近打招呼道:“陳近叔,早啊。”
“早。”陳近甚至都沒放慢車速,生硬地說了一個字,就揚長而去。
王倫能夠察覺到陳近對自己的不友好,而且除了不友好外,陳近似乎還想通過這種高調的不理睬行爲,表達對他的不屑一顧一樣。
王倫撇撇嘴,感覺陳近是越來越難打交道了。
而陳近此刻則坐在摩托車上,鼻孔中重重哼了一聲:“哼,王倫,別以爲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我家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憐憫!等着,我很快就會比你有錢!”
如果這話被王倫聽到了,王倫肯定會莫名其妙。
對,他是幫助過陳近一家,還好心讓陳近不要着急着還錢,可在陳近這兒怎麼就成爲一種假惺惺的憐憫了?
重新從村口往回跑的時候,王倫路過了柳真真家,發現家門緊閉,沒見到柳真真。
王倫其實很疑惑,今天是星期六,按理來說陳近今天不需要上課,沒必要這麼早就出去辦事。
王倫不知道的是,陳近是去學校辦事。
早上見陳近吃過飯就要出去,柳真真也沒多問,不過柳真真大概猜到了陳近是去學校,當然不是去上課。
柳真真畢竟是陳近的妻子,從中瞭解了一些陳近最近的動向,包括陳近突然當上了一個小官,在學校有了官職,包括陳近忽然就有錢買摩托車,似乎都和陳近與學校裡的某個實權人物有了交情有關。
只是,陳近壓根不說,柳真真詢問了幾次,次次都被陳近不耐煩地頂了回來,而且陳近還會反過來指責她,讓她少管閒事。
柳真真沒再問過,她不想和陳近冷戰,可陳近的行爲,讓她覺得還是雙方都冷靜一下的好,也許等陳近理解她了,這個家便會重新恢復平靜了。
可憐的柳真真,卻並不知道陳近的準確心思。
包括王倫,包括村裡人,其實都已經察覺到陳近最近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但也沒有誰知道陳近發生變化的原因到底是什麼,更加無從把握陳近的心思。
王倫跑完步,做完基礎訓練後,開始休息。
休息的時候,王倫還在想着柳真真和陳近的事情。
“希望真真嬸能夠好好的吧。”
王倫就算再希望得到柳真真曼妙的身體,也不會可恥到詛咒柳真真和陳近感情破裂的地步,他還是希望柳真真能夠過得好。
感覺一大早的心情,都被這件事影響到了,心情有些低沉,王倫決定出去散散心。
今天星期六,鎮歌舞團也不用排練,王倫想去騷擾騷擾謝小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