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推辭起來,不願意接受。
不是他矯情,而是他認爲已經得到警方給他的一筆獎金了,再者,他抓獲江笑是因爲江笑這王八蛋想對真真嬸不利,算起來,和蘇姓老闆完全扯不上關係。
但王倫的推辭沒有用。
蘇姓老闆和老闆娘態度很堅決,目的很明確,就是爲了感謝來的,再加上邊上的鎮領導等人也幫着勸王倫,王倫最後還是收下了這個厚厚的牛皮信封。
自然,給了他一個,柳真真也有一個,蘇老闆將柳真真的那個也一併交給了王倫,讓王倫轉交給柳真真。
末了,王倫又見那位長得很好看、很有氣質的老闆娘,從GUCCI包中掏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精緻盒子。
“王先生,我對柳女士的勇敢深表佩服,爲了表達我個人對她的感謝,這是一串金項鍊,我們店新進的產品,本來是要帶着它去拜訪客戶的,不過我現在想請您將它轉交給柳女士,麻煩王先生了。”對方笑意吟吟地說道。
既然是給真真嬸的東西,王倫當然會鄭重對待,接過後小心地放入了褲兜中,他估計對方送出來的禮物,價格肯定不菲。
又交談了一會兒後,因爲兩人急着要趕飛機,所以這次的見面會,很快結束,羅大致以及鎮上的領導隨後也各自離去,當然臨走時,羅大致沒忘告誡王倫,讓王倫不要欺負他的寶貝外甥女……
王倫一邊留意着身上的兩個大信封和金項鍊,一邊撒腿往謝莎莎的家中跑,他還等着欣賞謝莎莎穿短裙爲他跳恰恰呢……
可是,當王倫氣喘吁吁跑到謝莎莎住的樓層,敲了半天的門後,謝莎莎才貼着門說她要睡覺了,理由是明天得上班,舞蹈訓練的任務很重,得休息好……
見謝小妞死活不願意開門,王倫真想飛起一腳,直接踢開門纔好,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得到謝莎莎說以後肯定會爲他跳恰恰的保證後,王倫才悻悻離開了。
不過,藉着樓道的燈光看清楚了牛皮信封中裝的錢之後,王倫的心情好多了,連聲歡叫道:“哈哈,發財了!”
蘇姓老闆很客氣,送給了他足足四萬塊錢!
當然,柳真真自然也是同樣的數目。
王倫連呼撞了大運。
沒想到僅僅是抓住了一個江笑,竟然讓他可以在事發一個星期後,還能輕輕鬆鬆、白白得到這麼一筆錢!
四萬塊,已經不少了,至少對於生活和經濟水平一直不高的步田縣居民而言。
而這四萬塊錢如果給的又是印山村的村民,可想而知這四萬塊的價值就更大了。
事實上,印山村並不富裕,一點都不富裕,迄今爲止還沒有一個村民購買小車,村裡僅有的幾輛超過兩個車輪子的機動車,就是三輪車了,以王倫如今的身價,妥妥地是印山村的小富翁一個。
提着下午在縣城大商場爲爹孃買的衣服,王倫心中喜滋滋的。
花了一萬八千塊爲謝莎莎買了“格莉婭”天價女褲又怎樣,這不錢剛花出去,立馬就有人送錢來了,而且一送就是四萬!
“真是有錢的好人啊,這麼慷慨大方。”王倫感嘆道。
走到熟人那兒後,王倫騎上舊嘉陵摩托車回家,路過柳真真家時,王倫自然而言地停下了車。
現在已經是晚上將近八點了,王倫敲門後,柳真真開了門,見到王倫到來,儘管並沒有半分厭惡的表情流露出來,但柳真真似乎沒有讓王倫進屋的意思,而是在門內對門外面的王倫說道:“小倫,你找嬸子有事嗎?”
王倫敏銳地發覺了異樣,畢竟以前真真嬸可不會這樣詢問,而是會打開門,將他讓進屋後再詢問,王倫於是奇怪地問道:“真真嬸,我來是不是有什麼不合適?
”
柳真真內心一陣暖意流過,對王倫的細心和體貼感覺很欣慰,她確實有點不想讓王倫進來,當然這並非出自她的本意,而是自從上一次和陳近大吵了一架後,爲了不讓陳近再污衊自己,她決定極力保持與王倫的距離。
可是,當現在看到王倫這麼體貼自己後,她的心又發生了動搖。
她當然不是如陳近說的那樣,對王倫有了愛意,而是不忍將王倫關在門外。
“反正我不會和王倫發生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陳近要污衊我就讓他污衊好了。”柳真真內心這樣勸說着自己。
“沒有不合適,小倫,你進來吧。”柳真真將王倫讓進了屋。
王倫卻覺得真真嬸心裡一定藏着心事,加上前陣子見真真嬸時,也發現真真嬸同樣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於是再次問道:“真真嬸,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你看起來很不開心的樣子?”
此時此刻,王倫對柳真真沒有半分不合時宜的想法,儘管今晚的柳真真依舊十分漂亮,但他心中想的,卻全都是該如何替真真嬸解決煩惱。
柳真真心中嘆息一聲,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她與陳近之間的不快。
她已經決定了,以後她只會是王倫的嬸子,即使兩人關係再好,也不會跨出那最後的一步,她會堅守住那道底線,至於陳近是不是還要繼續污衊她,她不管了,爲了兒子,爲了這個家,她忍忍也就過去了。
如果讓王倫知道了柳真真的想法,一定會罵柳真真太自我犧牲了,殊不知,柳真真這種近乎於逆來順受的溫順性格,也是陳近敢肆無忌憚污衊柳真真的原因之一!
可惜,柳真真不願意說,王倫也猜不到。
“小倫,我能發生什麼事?別瞎猜了,嬸子好得很。”柳真真特意笑道。
王倫看出來了柳真真絕對有事情瞞着他,但他不會強逼着真真嬸向他說出來,他正色道:“真真嬸,不管有任何煩惱事,你如果相信我的話,就不要怕麻煩我,只管告訴我,我一定會幫着真真嬸你解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柳真真笑道,“你突然變得這麼鄭重其事,倒是讓嬸子有些不習慣了。”
內心中,柳真真卻笑不出來,只有深深的嘆息,她在想,如果陳近不那麼大男子主義,能夠像王倫一樣,關注她的感受,兩人的關係何以會出現如今這麼大的裂痕?
王倫嘿嘿一笑,恢復了往日的性格:“嚇死我了,真真嬸你之前不讓我進屋,我還以爲你揹着我在和野男人幽會呢。”
柳真真嗔怒道:“什麼叫揹着你,要背也是揹着你陳近叔!”
“呵呵,那不是陳近叔去了學校後,負責保護真真嬸的男人,就是我了嘛!”王倫涎着臉嘿嘿說道。
“別說這些了,小江在看電視,你進屋吧,我給你泡茶。”柳真真匆匆去了廚房。
雖然知道王倫對自己有那方面的想法,而且王倫也喜歡戲弄自己,但其他方面王倫都沒得說,柳真真認爲自己總不能趕走王倫,與王倫像仇人一樣老死不相往來,於是一方面正常地和王倫交往,另一方面也在時刻告誡着自己,不會僭越雷池半步。
“小倫,給。”柳真真將熱茶遞給了王倫。
王倫放下茶後,神秘兮兮地掏出了一個牛皮紙信封。
“倫哥,你這是什麼啊?”三愣子不看電視了,盯着王倫手上的信封,好奇地問道。
“真真嬸,給你的,打開看看。”王倫笑着將信封遞到了柳真真的面前。
“我來看!”三愣子一把搶過信封,掀開一看後,馬上朝柳真真喊道:“娘,好多錢哇!”
柳真真滿臉疑惑,又見陳江將一沓紅彤彤的鈔票拿了出來,她分
明看清楚了,那一沓鈔票,足足有四疊,都用紙帶捆着!
如果每一疊恰好是一萬塊的話,那陳江手上拿的,可是四萬塊錢!
柳真真連忙問旁邊的王倫:“小倫,這是怎麼回事?”
王倫呵呵笑道:“這四萬塊是給真真嬸你的。”
“給我的?”柳真真更加疑惑了。
王倫沒有繼續吊胃口,將蘇姓老闆的事情說了一遍。
柳真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不會吧,他們竟然爲了這個,就送給我四萬塊錢?”
“那還能有假不成?錢都已經在這了,真真嬸。”王倫笑道,看到柳真真家能夠得到這筆錢,用來改善生活,以及幫助陳雪繼續學業,王倫也很開心。
知道王倫在這事上不會騙自己,畢竟只要一打電話到鎮政府,立即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柳真真拿着這筆鉅款,雖然不像王倫那樣哈哈大笑,但臉上也出現了笑意,並同時說道:“那蘇姓老闆可真是大方,一出手就是四萬。”
“不。”王倫搖搖頭,“算上給我的四萬,再算上給派出所以及給鎮領導的,我估計蘇姓老闆拿出來的錢,數目不會低於二十萬。”
“娘。”三愣子開心笑着,趁柳真真沒注意,從一沓錢中抽走了一張,“我想喝可樂。”
柳真真家並不富裕,即使柳真真對兒子十分關愛,但零食方面也因爲沒錢的緣故,不可能時時滿足兒子的要求,不過這一次,柳真真卻馬上同意了,從褲兜中掏出一張五塊的零錢,拿回了陳江手上的那張一百塊的,慈愛地交代三愣子道:“小江,去小賣部的路上要看路啊,別摔倒了。”
“知道了,娘。”三愣子拿着五塊錢的零鈔,歡天喜地地跑了出去。
“小倫,上一次我做植皮手術,你借給了我家一萬一千塊錢,嬸子這就還給你。”柳真真說道。
“真真嬸,我都說過那筆錢不急着還,現在正是陳雪上大學需要花錢的時候,還有陳江也需要好好照顧,你把一萬多還給我了,還要去還上一次村民們借給你的錢,那這四萬塊豈不是隻會剩下一個零頭,你還是留着吧。”
王倫不好意思說那一萬一千塊不用還了,害怕那樣會打擊真真嬸,讓真真嬸覺得難堪,於是便一直用“不急着還”來阻止柳真真還錢,反正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這筆錢算不上多大的數目。
可柳真真一直都是一個不愛佔便宜的人,自尊心也很強,以前王倫剛從城裡回來的時候,有一次兒子陳江在王倫家的瓜地裡抱回來了一個西瓜,雖然西瓜是王倫送給陳江的,但她也硬是塞給了王倫十塊錢的瓜錢。
這次同樣不例外。
“小倫,上一次派出所發給我的獎金,我已經用它還清了欠村民的錢了,所以哪怕這次還給你一萬一,我家還能剩下將近三萬,夠用了。”柳真真固執地說道,堅持要將已經數好的一萬一千塊錢還給王倫。
知道拗不過柳真真,王倫只好將這筆錢收好,但不忘說道:“真真嬸,以後如果萬一有什麼困難的話,儘管來找我。”
“嗯。”柳真真點點頭,心中又生出一絲感動,對王倫在自己臉部被油燙傷的那段日子裡,一直竭盡全力地幫助自己,柳真真銘記在心。
“哦對了,蘇老闆的老婆還特意送給了真真嬸你一件禮物,託我轉交給你。”
王倫從褲兜中掏出那個四四方方的精緻盒子。
“這是什麼?蘇老闆的老婆爲什麼還要額外送我禮物?”柳真真奇道。
“自然是爲了感謝你唄,呵呵,真真嬸你打開看,就知道盒子裡是什麼了。”
王倫笑道,想着待會兒如果能夠親手爲真真嬸戴上盒子中的金項鍊,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