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倫,小倫。”
大約十分鐘後,王倫忽然聽到了門外真真嬸的聲音,接着,柳真真、陳近和三愣子進了屋。
三愣子笑呵呵地喊着“倫哥”,又恢復了往日無憂無慮的狀態,王倫看三愣子的樣子就知道三愣子沒事。
至於柳真真臉上被光頭悍匪抽打的那一巴掌,紅印也已經消失,只是俏臉還略微有些浮腫,看得王倫心疼不已,如果不是柳真真的男人也在旁邊,他真想上前摸一摸,同時,他心中又將光頭悍匪大罵了幾十遍。
陳近應該是才從學校回來,鏡片下的雙眼充滿了血絲,顯得很疲累。
“王倫,你身體咋樣了?”陳近進門就問道。
“好得很哩,在牀上休息幾天,等拆完線,又能像以前那樣活蹦亂跳了。”王倫輕鬆笑道。
“王倫,給你買了幾個蘋果,不要嫌棄啊。”陳近笑着,將一袋子蘋果放在了桌上。
“叔,你能來看我,我就很開心了,不用搞得這麼客氣。”王倫微笑道。
陳近露出感動的神情來:“王倫,昨晚的事多虧你了,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婆娘還有小江,不知道會變成啥樣,叔在這裡謝謝你了。”
“哎喲,叔,你這是幹嘛。”王倫慌忙喊道,不讓陳近向自己鞠躬致謝,畢竟這種事如果有下次,哪怕是發生在其他人的家裡,他照樣會挺身而出,“一點小事而已,你給我鞠躬,會折煞我的。”
“叔是真的要好好謝你。”陳近鞠躬完坐下來說道,“好幾次都是你幫的忙,現在都還欠着你好幾萬塊錢呢,叔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看着陳近有些侷促的模樣,王倫擔心陳近會因爲欠賬的事情,而在心中留下負擔,於是好心寬慰道:“叔,你不用這麼見外的,都是一個村子裡的人,鄉里鄉親的,誰家暫時有個困難啥的,不都是你幫我、我幫你的嘛,錢的事情不用着急,我又不是放高利貸的,不會催着你還錢的。”
“謝謝,謝謝。”陳近一個勁地說道。
只是,王倫發現陳近的侷促並沒有減少,可這畢竟是陳近自己性格的原因,他也沒有辦法。
他的確沒有催陳近還錢的心思,反而是每次見陳近,從不主動提及這事,爲的就是照顧陳近的面子。
這時候,龔心蘭泡好了茶端了過來,陳近和王倫又聊了幾句後,似乎是無意中提到的一樣,這樣問道:“王倫,昨晚幸虧有你碰到了那個光頭悍匪,對了,你怎麼那麼晚還在外面沒回家啊?”
儘管陳近像是隨口一問,但王倫也是在外面摸爬滾打了三年的人,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看出來了陳近表情不自然,似乎隱隱在懷疑他那麼晚還逗留在外面,是有不可示人的原因。
聯想到陳近昨晚不在家,家中只有柳真真一個人帶着兒子,王倫意識到陳近是在懷疑他和柳真真存在什麼不正當的關係。
對此,王倫認爲陳近有些疑心也是正常的,畢竟昨晚就是那麼巧,光頭悍匪才闖入柳真真家,他就馬上趕到,換成其他人,只怕也會往這上面考慮。
只是,他和柳真真什麼都沒發生過,即使他對柳真真有那啥意思,可柳真真爲人正派,兩人確實沒有不正當的關係。
“哦,昨晚我去串了幾家門,後來回家時,剛好聽見身後有狗叫,我回頭看時,就看到劉二家的房子裡有亮光,我擔心是什麼壞人,便追了上去,剛好就看見光頭悍匪闖進了你家。”王倫解釋道。
他當然不可能將昨晚與孟麗娟的事情說出來,只好用了串門這個藉口,但其他情況還是和他說的一樣。
他覺得有必要將事情解釋清楚,讓陳近釋疑,要不然,搞不
好柳真真還會受到陳近的猜疑和責難。
只是,他總覺得陳近是個讀書人,懂道理,又清楚柳真真是個作風正派的女人,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就懷疑柳真真的品格。
陳近聽完王倫的解釋後,像所有懷疑都隨風消散了一般,笑道:“幸虧王倫你警覺,如果換成我,背後有狗叫,哪會回頭去細看。”
至於陳近到底有沒有消去心中的懷疑,估計也只有陳近本人知道了。
幾個人又交談了一會,期間柳真真倒是很少說話,看不出柳真真心情怎樣,王倫雖然想單獨詢問一下柳真真的情況,但陳近一直在身邊,直到最後陳近一家人離開,王倫也沒能得償所願。
此時時間已經接近上午十一點了,王倫翹首期盼,卻遲遲沒聽到房屋外面有汽車的聲音,估計謝莎莎上午可能是不會來了。
正這樣想的時候,手機響了,電話是羅大致打過來的。
羅大致閉口不談外甥女謝莎莎的事情,心思全都放在了光頭悍匪的身上,聲音中帶着十足的興奮。
“王倫,好小子,你這次可算是立大功了!”
王倫嘿嘿笑道:“羅叔,是不是昨晚被我抓住的那個光頭悍匪,是個在逃殺人犯啊?”
“不是殺人犯。”羅大致依舊興奮未減,興沖沖地道:“我跟你說啊,那個光頭壯漢是網上通緝了好幾年的一名金櫃搶劫犯,三年前,這個叫江笑的人在閩南省一個縣級市搶劫了當地最大的一家金櫃,搶走的金銀首飾估價在兩百萬以上,不過隨後江笑神秘消失了,這些年來一直沒能抓到他。”
“是個打劫犯啊,怪不得這麼兇殘。”王倫深有感觸地說道。
“是啊,不兇殘的話,三年前也不會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在鬧市區搶劫金櫃了,而且一起作案的其他兩人在案發後三天內都被抓獲,唯獨這個江笑,帶着兩百萬金銀珠寶銷聲匿跡,這次如果不是王倫你抓住了他,說實話,這人要抓住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王倫得意地笑了兩聲:“那是當然,他敢和我對着幹,不栽在我手上纔是怪事!”
“小子,剛誇你呢,你尾巴就翹上天了,受害人柳真真都說了,你和江笑鬥得精疲力竭,誰都奈何不了誰,是她一把椅子敲暈了江笑才搞定的。”
羅大致“揭露真相”道。
王倫也沒有不好意思,反而說道:“確實,真真嬸在制服江笑的過程中出了大力,羅叔,案件處理完後,爲我請功的同時,也記得要爲真真嬸請功啊。”
“你直說唄,不就是想要上頭髮兩份獎金下來?”羅大致沒好氣地說道。
王倫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辛苦搏鬥歹徒,做出了貢獻,拿點獎金當然是應該的,羅叔,我就算信奉金錢至上,您也不能批評我的不是,是不?”
“行了行了,反正老頭我說不過你。”羅大致無奈地說道。
“對了羅叔,劉二那小子在牢裡,怎麼還和江笑聯繫上了?何況劉二又沒錢,怎麼讓江笑爲他做事?”
“告訴你也沒關係,反正我們找到劉二後,稍稍審問一番,劉二就什麼都說了,據他所說,江笑三年前犯案後,便潛逃到了咱們縣,隱姓埋名,他臉上那道傷疤聽說就是他本人劃上去的,爲的就是遮人耳目,他在咱們縣從小混混做起,短短的時間過後,已經在道上有了拼命三郎的綽號。”
“這人揮霍無度,爲了得到錢,經常接一些髒活黑活幹,但這人行蹤成謎,外人也不知道他的靠山是誰,總之這幾年來,咱們縣打黑過程中,並沒有抓到他。”
“劉二是通過牢中獄友介紹,利用一次探監的機會與江笑取得了聯繫,劉二讓江笑潛入柳真真家,
毀了柳真真的容,爲了讓交易達成,劉二給出的報酬是兩根金條。”
聽到這兒,王倫忍不住插話道:“羅叔,劉二不是窮光蛋一個麼,他怎麼還有金條?江笑昨晚到劉二的家,難不成就是去取金條的?”
“對。”羅大致應道,“江笑先去了劉二的家,按照劉二給的位置,在劉二家牀的牀板夾縫中找到了兩根金條,得到金條後,江笑才接着闖入柳真真家,想對柳真真不利,至於劉二爲什麼有金條,劉二自己也招了,兩根金條是他尾隨一位從金店出來的顧客後,偷盜得來的,因爲金條上有編號,加上劉二本人沒門路,所以半年來金條一直沒能脫手。”
事情到了這兒,總算是清楚了。
王倫真沒想到,原來整件事還真和劉二有關!
尤其是劉二奉送兩根金條請動“拼命三郎”江笑出手,竟然是要害柳真真毀容!
“靠,劉二這鱉孫!”電話裡,王倫直接就罵了起來。
“羅叔,像這種情況,劉二應該也犯罪了吧?”
畢竟不可能去牢房中暴打劉二這王八蛋,王倫只希望劉二能多被關幾年,這樣才能讓他出一口惡氣。
“放心,劉二的罪名肯定會坐實,這一次他的刑期,至少要加五年。”羅大致保證道。
“那就好,對了羅叔,你們能確定劉二隻請了江笑一個人嗎?還有,江笑任務失敗,江笑有沒有同夥,會不會繼續對柳真真不利?”王倫趕緊詢問這個自己非常關心的問題。
“這個你不用擔心,劉二也好,江笑也好,都不會再對柳真真形成威脅。”羅大致自然是弄清楚這件事,纔敢打這樣的包票的。
王倫聽後放心下來,他不怕別人明刀真槍地和他對着幹,就怕像劉二這樣的王八蛋從背地裡捅刀子。
“羅叔,我估計我腰上這傷,再有四五天就能拆線了,先麻煩您一下,您就多費點神,幫我參考參考,看我這種情形,比較適合學習哪些格鬥技巧,好不好?”王倫第二次提及了學習格鬥的事情。
“行,我會安排好的。”羅大致爽快答應下來。
羅大致正要掛電話,王倫又說道:“羅叔,發獎金給我,我很樂意,但千萬不要鼓吹這事,我不想出名,人怕出名豬怕壯。”
“這個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畢竟江笑可能在縣裡面還有同夥,我也擔心你出了名後,會有人報復你,至於獎金的事情,有多少發多少,沒事少打電話問我要錢!”說完,羅大致掛斷了電話。
“忘記問莎莎什麼時候來了。”王倫這才記起這事。
“小倫,你朋友呢?打電話催催啊。”龔心蘭走了進來,看樣子比王倫還要着急。
王倫呵呵笑道:“娘,您急什麼啊,該來的總會來的。”
龔心蘭點點頭,隨即理了理衣裳,低聲說道:“兒子,娘這身打扮還中不?”
不說王倫還真沒發現,現在定眼一瞧,嘿,娘居然換上了前幾天纔買的、準備走親戚才穿的新衣裳,而且腳上也特意穿上了黑色高跟鞋,怪不得怎麼一下子有種娘變高了的感覺。
“娘,您穿得這麼隆重幹嘛,而且還這麼緊張?”王倫笑着問道。
“當然了,呵呵,這次可是你女朋友要來,我當然要打扮打扮,給未來的兒媳婦一個好印象嘛,不說了,我還得替你爹把把關,省得他穿得土氣,留給咱兒媳婦壞印象。”龔心蘭喜滋滋說完,邁着碎步走出了房門。
王倫錯愕,摸了摸腦袋:“我有說過今天是我女朋友要來嗎?”
既然羅老頭說謝莎莎上午會來,王倫知道就算現在催謝莎莎也沒用,索性安心躺在牀上休息,慢慢等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