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口大罵的男人名叫安永存,他在降縣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坐擁兩家石料加工廠,今日談了一筆大單子,帶着貴客踏上星海酒樓。
人多嘴雜的晚間時間,還把他這位熟客安排到了一樓。
連個私人廂房都滿客,他本就一肚子窩囊氣,後廚傳來的濃郁清香氣息讓他心情稍微舒暢了些。
等菜品呈現到他面前,這一勺子下去,把他吃得火冒三丈。
菜還是以往的口味,一丁點都沒變,但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
跟聞到的清香氣就不是一回事。
“哎,安大老闆,很難吃麼?今天的菜品很不錯啊!可以試試我們招牌。”
擡起眼皮子,望見熟悉的趙小柳,安永存稍稍冷靜下來:“很不錯的大概是你吃的那份吧,你們後廚到底是有幾個廚子啊,你那桌子的菜品香的人直迷糊啊,這能是一個玩意?”
趙小柳無奈解釋道:“後廚一直是一個主廚,從來不敢更換的呀,我們的服務素質,以及菜品的口感,堪稱縣城不倒的旗幟,這不是沒道理的,我們也有自己的堅持,像偷工減料,換廚子不聲明的情況,絕對不會發生在星海!”
聞言,安永存也不好再刁難,附上一雙嶄新的筷子:“我爲什麼說不是一個玩意,你只有下了肚子才曉得……”
安永存是老主顧了,他也不是吃霸王餐耍橫的主,沒必要在貴客面前瞎折騰。
趙小柳微微嘆息,朝着離自己最近的青椒小炒肉探去,只是抿了一口,便微微蹙眉。
眸光不善的看向引菜員:“金大廚呢,叫他立刻來見我。”
金大廚一直都致力於星海服務,爲人忠厚老實,手藝又堪稱完美,這也是星海能長盛不衰的秘密之一。
做降縣本土的菜,他是絲毫不在話下,更何況是這類隨處可見的菜餚。
這青椒泛着苦澀和幹辣,光是從喉嚨經過都覺得嗓子疼。
“趙老闆,有事嗎?我這後頭忙活的不可開交呢。”
“金大廚,你先停下手裡的活再說,你是不是擅自找人代班了?”
趙小柳雙手環繞在胸前,目光裡含着沉甸甸的冷意,她明白當下是星海和明珠,爭奪絳縣老大的最危險時刻。
金大廚難道不明白麼?
金大廚一聽這話,滿面的委屈。
“找人代班?您這是不相信我的爲人處事麼?我一把年紀有必要這麼幹麼?把自己的飯碗砸了麼?那不得被戳碎脊樑骨啊。”
“金大廚,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事實如此,吃的口感擺在這呢。”
趙小柳略感失望。
剎那間,金大廚怒了:“這點我心裡有數,口感無論如何是該保持一致,但那不是我的問題,做的就是不一樣,我不可能找人代班的。”
不等衆人說話,趙小柳險些癱倒在地上。
的確不關金大廚的事,她把食材的變化拋之腦後了,可如今這麼多客人都等着解決問題呢,蔬菜早就沒了啊!
一滴都不剩了。
總不能讓人吃剩菜吧!
星海大樓很有可能因此毀於一旦,趙小柳吞了吞口水,求助的看向人羣。
安永存揮了揮手,輕笑一聲:“我就想曉得那冒着清香味的東西到底是啥口感,讓我一飽口福,如何?啥賠償金就拉倒吧,來金海吃的就是口感和服務,你說是吧!”
作爲一個有點小錢的老闆,他的確是不在乎那點賠償款啊,能在星海消費的兜裡都有點,真不差票子,只是這羣餓狼都想吃最好的。
趙小柳糾結萬分,現在當面拒絕了老主顧安先生,得罪的就是在場所有客人,以後星海要不要開門做生意了?
她百般無奈之下,劉方挺身而出,站到了她身後。
他招呼一句,大手一揮,揚聲道:“飄着清香氣息的其實是包廂最裡邊的那桌,大家想必也聞到了,這是由於蔬菜的口感更加細膩獨特,我們做的一個小實驗,可惜沒想到效果這麼好,就沒有多備,總之今天不能供應。”
話音剛落下。
老主顧連同初次登門的就不滿的嚷嚷起來。
“合着給我們喂糟糠,你們躲起來關上門,吃好吃的?”
“實驗?我看是放屁吧,狗屁不通!金大廚的手藝難道都不能爲我們服務麼?跟食材有個毛關係,食材不就最多是新鮮與否的問題。”
“肅靜,不要驚慌,不要爭吵!”
劉方拍了拍掌心示意:“這週日,請在場的所有新老朋友準時到達星海酒樓,一定讓大家一飽口福,吃上今日的實驗菜品!”
“當然了,我們也不能打口頭支票了,用完餐後請到前臺去領取專屬的代金憑據,當天憑藉代金憑據進場,不用付錢,吃多少都行!”
聞言,以安永存爲首的沒二話。
“可以,週日也就差不了幾天了,我也不急在一時半會的,但效果要還是今天這個樣,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自然!星海最講究的就是誠信!”
劉方鞠躬致謝。
趙小柳也跟着畢恭畢敬的道謝:“實在是太抱歉了,對不起新老顧客一直以來的鼎力支持,今日的所有消費由星海酒樓全權贊助,就當是感激大家的寬恕,和一直以來的扶持。”
見衆人吃的七七八八,排隊在前臺領取代金憑據,劉方也拿上自己的出貨單子。
“約定好的不能反悔啊。”
哪怕錢到手了,劉方還惦記着沒到手的那些,錢,誰會嫌多呢!
他搖搖晃晃的走在田地間,進入劉家村沒多久,想到要返還醫書,還得研究點專業性問題。
所以,他要找樑慧。
還沒踏入救助站,門內就響起噼裡啪啦的數落聲。
“喂,你還是不是人了,畜生啊!我問你話呢,你安的什麼心思啊,憑什麼把我的孩子弄成這個樣子,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