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密室中,寂靜的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到。沉默了片刻之後,蔡琰緩緩地開口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天子劉辨是有一個子嗣的。那一年正值他被董卓毒殺,他的子嗣也因此並沒有爵位,只是白身。至於名諱,好像是叫做劉民。”陶應聽得莫名其妙,問道:“這些事如此隱秘,你怎麼會知道?”蔡琰聞言一笑,“夫君你怎麼忘了,我父親當初乃是朝廷高官,這些事當然是知道的。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去找到劉民,請他即位天子。”
陶應聞言點了點頭,道:“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說罷擡起頭來看了徐庶等人一眼,說道:“你們覺得呢?”徐庶聞言長嘆了一口氣,道:“事情已經發生,隱瞞也是無用。反正要另立新君,不如就做得徹底一點。我同意蔡大家的建議,明日即請劉民登基帝位。至於向天下人解釋這些事情,就交給在下來做了。”陶應點點頭,道:“也好,這件事就拜託你了。你連夜下去處理,不可耽誤太久。明天早上,我就要扶持新皇登基。”
徐庶領命轉身離開,陶應對剩下的人揮了揮手,道:“都下去吧,各自做好手頭上的事。孟起你現在派兵前去把劉民保護起來,任何人一旦想要接近他,立斬不赦。”馬超聞言黑然一笑,道:“看來這一晚上我要大開殺戒了。”說罷轉身離開了。陶應看了一眼身邊的龐德,說道:“令明你就貼身保護我的安全就是,我總感覺有點心神不寧。至於孫禮,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孫禮聞言全身一震,站出來說道:“主公有何吩咐?”陶應使勁揉了揉痠痛不已的太陽穴,道:“連夜徹查曹丕預留的心腹死士,一個都不要放過。不過這是一定要做得隱秘,千萬不可露出蛛絲馬跡。”
孫禮聞言似是不敢相信的看了陶應一眼,這個以前在自己眼中一向仁慈的主公,今晚彷彿有點不一樣了。不過對於陶應的命令他還不敢有任何怠慢,抱拳說道:“主公放心,末將這就去辦。”陶應點了點頭,孫禮也轉身離開。身旁的龐德看了看角落的蔡琰和呂綺玲,道:“主公,末將出去守衛,主公有什麼事傳喚末將便是。”說罷掉頭離開,密室裡只剩下了陶應他們一家三口。蔡琰呂綺玲兩人一左一右來到陶應身邊,或許是感覺出來陶應心情的極度煩躁,兩人都沒說什麼話,只適合陶應擁抱在一起。慢慢的,三人就在密室的主位上,進入了夢鄉。
時間來到第二日清晨,陶應在一陣急促腳步聲中醒來。輕輕的把懷裡的兩個可人兒放下,整了整略顯凌亂的衣衫,踏步走了出去。此時龐德等人已經在外面等候,陶應出來帶着他們往皇宮而去。路上馬超孫禮等人也陸續趕來,向陶應彙報昨晚的情況。兩人昨晚也是勞累了一晚上,處決了不少人。不過兩人精力絲毫沒有衰減,還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回合了這些人,陶應快步地來到皇宮。此時徐庶已擬好了新皇即位的詔書。等到陶應一來,接下來的事就按照程序一步一步的進行着。
畢竟現在整個長安都在陶應的控制之下,途中倒也沒有出什麼亂子。在一系列的流程之後,天子劉民終於榮登大寶。接着便是大赦天下,還有通告四方諸侯。除此之外,新皇登基也要大肆封賞文武百官。劉民年紀還不到二十歲,臉上還寫滿了稚氣。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景,一時間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在外人的幫助下穩定了心神,這小子倒也還算聰明,居然想到要和陶應拉上一點關係。要不是看陶應本來年紀也不太大,劉民就要認他當乾爹了。可惜現在陶應不想和皇家扯上任何關係,對於天子的好意都是一一拒絕。
好不容易應付完了天子與文武百官,陶應暗暗長出了一口氣。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在長安穩定局勢,並且觀望天下諸侯的態度了。而陶應雖然採取了一些鐵腕手段,不過關於她的留言還是流傳了出去。畢竟天子在他一入長安便即身死,要說和他沒有一點關係,除非親眼所見,別人都不會信。相反在很多人眼裡,天子劉協就是陶應逼死的。這樣陶應向漢之人心中的形象自然是一落千丈,就算是他下轄的民衆中,對他也頗有微詞。面對這些莫須有的罪名,陶應才深深的感覺到當初岳飛在風波亭的無奈與絕望。不過他本性也是豁達之人,對於這些留言,倒也不怎麼在乎。剛開始也叫了一些人出去爲自己闢謠,結果果然是越描越黑。後來乾脆就不解釋了,聽之任之了。
新皇登基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天下,位於天下中央的曹氏也很快收到消息。而隨同這消息一起前來的,還有曹丕的屍體。雖說曹丕大逆不道,不過那份兄弟感情在曹昂心裡還是難以磨滅的。他親自以三公的規格安葬了曹丕,接着便召集衆人商量下一步的對策。自從曹昂接位以來,郭嘉身死,荀彧鍾繇等人相繼被擒,他身邊能夠和他一起商討大事的人,也只剩下一個劉曄了。可惜劉燁現在和曹彰一起在陳留,曹昂幾乎什麼事都要靠自己了。而武將方面雖然損失不大,不過比起當初曹操在世時那種人才濟濟的狀態,也是相去甚遠了。
看到衆人到齊了之後,曹昂把剛剛收到的消息傳閱了衆人一遍,說道:“看看吧,該怎麼辦。現在長安被佔,我們陷入了陶應四面包圍之中。而且天子也落入了陶應的掌握之中,我們的政治優勢也不復存在。唉……”曹昂這一聲長嘆,包含了太多內容了。下面的曹植聞言站起來說道:”大哥切莫灰心喪氣,陶應也不是戰無不勝的。我軍還是有機會的。”曹昂聞言說道:“四弟什麼意思?”曹植低頭想了想道:“其實按照陶應的實力,就算全力碾壓中原,也未必辦不到。而他爲什麼卻沒有這麼做,反而繞道先打下了關中。大哥可有想過這是爲什麼?”
曹昂聞言臉上彷彿化開了一層冰霜,正要開口說話,卻被另一個粗狂的聲音打斷。“莫不是陶應爲了積蓄實力,以圖徐徐蠶食我中原大地。”曹昂兄弟聞言循聲望去,見說話之人正是現在曹氏外外姓良將之首,徐晃徐公明。曹植聞言說道:“將軍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此次二哥自立關中,正好是陶應在一旁漁翁得利的好機會。他卻沒有利用這個機會,反而還是迫不及待地出兵關中。難不成陶應還真的大發善心,幫我們解決叛亂不成。”徐晃聞言大爲不解,問道:“那不知道四公子的意思是?”
曹植聞言一笑,道:“其實我開始也並不理解,直到今天早上我突然看到關中附近地圖,這纔想起這個問題。”曹植彷彿一眼點醒夢中人,曹昂立即接口道:“不錯,陶應這麼焦急的打下長安,想是爲了能夠儘快插手漢中。現在劉備在西蜀崛起速度驚人。對於陶應來說,其實不下於我軍對他的威脅。而一旦控制了漢中,就掌握了西蜀的命脈。到時候等陶應徹底解決掉其他諸侯,劉備還不就如同砧板上的肉,任由他宰割。”曹植聞言笑笑,“大哥高見,小弟比起你來可真的差遠了。”
曹昂聞言笑笑,並沒有理會曹植的恭維。說道:“西蜀劉備實乃人中龍鳳,就連當初父親在世對他也是忌憚三分。而且父親身亡之謎已解,就是此人下的毒手。我們正好藉助這個機會,坐山觀虎鬥。不管他們那一方失敗,對我軍都是大有好處。而如果他們能打成兩敗俱傷,那就最好不過了。這是我軍最後的喘息機會了,以後恐怕再也沒有了。”下面的張合頗爲不解的問道:“丞相如何確定他們就一定能打起來,要知道陶應做事本就出人意料,就像是當初西北之戰一樣。全天下都以爲他會進軍關中,沒想到他卻暗中去了壽春。這一次陶應說不定又會如此,趁天下人把眼光都放在漢中,在和我軍玩一手出其不意呢?”
張合這番話彷彿是說出了其他很多人心裡的顧慮,曹氏第一神將曹洪也是接口道:“丞相,此言有理,陶應此人萬不可以常理度之。我軍還是要多做防備纔是啊。”曹昂聞言微微一笑,道:“多做防備那是必須的,不過我想他們之間肯定會打起來。叔父你試想劉備平時以皇叔自居,滿口的仁義道德。此次陶應毫無徵兆的逼死了天子,又另立新君,劉備作爲大漢皇叔,難道會什麼反應都沒有嗎?”衆人聞言都是心頭一亮,這樣看來,陶應劉備這兩個曹氏最大的敵人,馬上也要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