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現在在草原上風頭日盛的名族,當屬鮮卑族無疑。現在的鮮卑族不像匈奴那樣各自散亂爲政,他們基本團結在了一起。主要的部落有三個部落,分別是東部的柯比能,中部的步度根,西部的素利。”
陶應聽到這裡,摸着下巴道:“柯比能?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田豫問道:“將軍在說什麼?”
“沒事,你接着說。”
田豫有些奇怪的看了陶應一眼,道:“西部的步度根是這三個部落裡實力最小的一個,而且步度根爲人沒有什麼野心,只想自己一個人在自己的地盤裡,誰也不去招惹。”
陶應點點頭,道:“這樣的人還不錯,我還以爲塞外民族都是心比天高的呢。”
“心比天高?”田豫唸了一遍,接着道:“步度根這樣的人只是少數,而且他的實力比較弱小,也翻不起什麼波浪。不過接下來的這兩位,用心比天高來說倒是一點也不過分。”
接着看了一眼上面神色無恙的陶應,接着道:“西部的素利和東部的步度根都可以說是心懷天下的人物。西部的素利還好說,此人在草原上這麼多年,才積累了手下那一點兵力,想來能力並不怎麼樣。至於東部的柯比能,依在下之見,應該是我們大漢最大的外敵。”
陶應聞言來了興趣,道:“柯比能,呵呵,我倒要看看他又可以翻起什麼波浪。”
田豫急忙道:“將軍切不可小視此人,此人在短短十年內在這草原上崛起,大大小小吞併了十幾個部落。從一個邊陲小人物,發展到現在草原上勢力最大的單于。素利和步度根兩人的實力加起來纔可以比得了柯比能,將軍萬不可大意啊。”
陶應聞言笑道:“我沒有說要輕視此人,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那我問你,這些部落的軍隊有多少人?”
田豫想了想,道:“草原上的民族一般都是男子出去打獵爲生,女子和老人在家裡放牧。所以一般來說,有多少男子,就有多少部隊。匈奴的呼廚泉約有二十萬,步度根也是二十萬左右,素利約有二十五萬,柯比能部最多,有超過四十萬部隊。”
聽了對方的話,陶應不憂反喜,接着問道:“那其他的一些小部落,軍隊加起來有多少人?”
田豫想了想,道:“除了以上幾撥人,剩下的小部落帶兵一般都不超過五萬,不過要是加起來,應該有五十到六十萬之間吧。”
陶應聞言感嘆起來,“這麼多人,要是組織起來,那是一隻多麼龐大的部隊啊。”
田豫聞言忍不住笑了,道:“將軍,並非在下不信任將軍,只是這些部落早就習慣了各自爲政,連柯比能這樣的草原之王也不能把他們集合在一起,將軍想把他們集合在一起,是不是太難了?”
陶應笑道:“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對了,田郡守,除了這些可還有什麼別的有用的信息嗎?”
田豫想了想,道:“基本沒有了,不過從年前開始,西部的素利和東部的柯比能都不斷地往中部發展。在下猜想,柯比能和素利之見多半達成了某個協議,兩個部落要吞併掉中部的步度根。不過這只是在下的一個猜想,具體還沒有什麼依據。”
陶應點點頭,道:“田郡守在塞外這麼多年,掌握到的消息還真是不少。此次我北上就是爲了平定塞外的禍亂,這個前面我已經說過。不過不知道郡守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田豫聞言愣了,因爲中原現在除了陶應,還有一個實力凌駕於陶應之上的曹操,而如果自己現在答應了陶應,日後萬一一統北地的是曹操,到時候行事就不太方便了。陶應彷彿也看出來了田豫心裡的疑惑。輕輕的言道:
“郡守不必多心,在下這裡並不是要郡守歸降與我。在下的平定之策沒有幾百年絕對完不成,所以郡守不必擔心日後的中土之爭會影響到郡守。而且,在下並不是要郡守歸降與我,只是要郡守助我平定塞外而已。陶某在塞外所做一切,半點與諸侯之爭無關,只是爲了維護我漢民族的尊嚴。”
田豫聽了陶應這番話,不再有任何猶豫,跪下說到:“將軍深明大義,在下豈敢不遵命。但凡將軍日後有用的着在下的地方,在下必不推辭。”
陶應笑道:“那如此,在下就多謝田郡守了。現在田郡守先下去忙吧,其他一切事宜,三日後會盟之後再說。”
田豫聞言下去了,陶應想了想,反正現在也還沒有大事,乾脆先把司馬懿找過來,到時候會盟的時候也好在一起出出主意。想到這裡,陶應叫人前去朔方郡將司馬懿叫了過來。司馬懿在第二天傍晚就帶着五百親兵過來了。
到了第三日,陶應按照草原上民族的習慣,在九原城外一片開闊地上,搭好了數十頂帳篷。中間留出了一塊巨大的空地,方便待會兒與各部落首領會談。很快的,一些小部落的首領就來了,陶應也沒有怠慢,全都是起身相迎。
在大約來了十個小部落首領之後,終於來了兩位重量級的人物。鮮卑中部的單于步度根與西部的單于素利,幾乎同時前來。陶應打量了一眼兩人,正如田豫所言,素利此人全身透着一股戾氣,年紀老大不小的了,給人的感覺卻還是一個刺頭。
而步度根相對而言就要面善許多,沒有素利那樣的氣場,滿臉的風霜中夾雜着一絲疲憊。陶應快步迎了上去,道:“兩位單于到來,快快有請。陶某初來大漠,失禮之處,還請兩位多多見諒。”
步度根連說不敢,素利倒是有點趾高氣昂的問道:“衛將軍,你也我們這些單于並無任何交集,你爲何要將我們全部集中在這裡呢?”
陶應聞言道:“這個嘛,待會兒人到齊了我自然會說,現在還請兩位先行入座。”
素利聞言也不再理會陶應,來到了右手邊的第一張案前坐下,步度根對着陶應在施一禮,以示尊敬,來到了素利下手邊的案前坐下。今天的陶應對於座次並未排名,不過這些部落首領卻沒人敢去坐右手邊的第一張案,可見這些單于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大約又過了一刻鐘,離九原郡最遠的匈奴最大部落的首領來了。陶應起身看了一眼爲首的呼廚泉,覺得此人除了傲氣一點,感覺沒什麼了不起的。只不過他身後的人倒還頗有幾分氣質,身在塞外,卻也不是那麼彪悍的模樣。
陶應拱手上前道:“呼廚泉單于,久仰久仰。”
呼廚泉也是淡淡的行了一禮,道:“本王在塞外,也久仰你衛將軍的大名啊。”
陶應笑了,道:“陶某區區之名,如何入得了呼廚泉單于之耳,快快有請。”
呼廚泉剛要踏步進去,陶應指着他身後的人問道:“呼廚泉單于,不知這位是?”
呼廚泉尚未說話,那人以一口標準的漢語道:“在下是匈奴左賢王劉豹,見過衛將軍。”
陶應一看這劉豹的裝束,立馬感到田豫所言非虛。別的首領都是身作獸皮等裝飾物,只有這劉豹不知從哪裡弄來一身長袍穿着。雖然有點不倫不類,但是也確實表現了他對於漢文化的熱愛。
陶應笑道:“原來是左賢王,快快有請。”
兩人來到了左手邊第二第三張案前坐下。差不多又過了半個時辰,大大小小的部落首領約有五六十人,基本全都來了。唯有左手邊第一張案還空着,用腳趾頭也可以想到,就是那位柯比能單于還沒有來了。
就在大家有點焦急的時候,營帳外再次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接着便是一道洪亮的聲音傳入衆人的耳朵裡。“本王來遲了,還請諸位單于多多見諒啊。”
如此的傲氣,讓身在主位後面的太史慈心裡頓時怒火沖天。擡步就要出去把這狂妄的柯比能痛揍一頓。陶應急忙伸手攔住閆行,微微的衝他使了個眼色。太史慈退到了陶應身後,陶應循聲望去,一個魁梧的蠻人大漢映入陶應的眼簾。
自此一眼,陶應就看出此人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狠角色。粗獷的外表之下,藏不住雙眼中吞天吐地的志向。陶應微一愣神,接着站起身來,道:“閣下就是柯比能單于吧,快快有請。”
柯比能聞言也不推辭,大踏步的來到了左手邊第一張案前坐下,那模樣之張狂,神態之囂張,陶應幾乎沒有在第二個人身上看到過。陶應在心裡暗道:先等你丫的張狂幾天,日後讓你把今日吃進去的全部吐出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身爲主辦方的陶應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柯比能倒是站起來一一和其他的一些單于見禮,彷彿他就是這裡的主人一樣。見禮過後,柯比能對着陶應道:“漢朝的衛將軍,今天本王不知道你把我們找到這裡要幹什麼,但是本王今日想借着這個機會說一件事。”
說罷也不等陶應同意,自顧自的走到場中,說出了一番話,而當柯比能說完這番話,不僅是陶應,就連其他部落的首領也爲之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