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些時日,蘇婉凝正呆在養心殿修剪盆栽,就瞧見劉睿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嚴肅道,“主子,欣貴人那邊有動靜了。”
蘇婉凝當即停下手上的動作,眉頭一挑,“欣貴人有什麼動作了?”
劉睿回道,“主子不是一直讓奴才盯着欣貴人那邊麼,昨日夜裡,欣貴人偷偷見了咱們昭陽宮的莢春。”
蘇婉凝疑惑道,“莢春是誰?”
“莢春原本是打掃庭院的宮女,前些日子打掃主子臥房的宮女病了,便把莢春暫時調了進來,莢春不小心摔碎了主子的玉如意,奴才就給了她一巴掌,訓斥了幾句。”
蘇婉凝仔細一想,纔想起來,“這件事本宮知道,那天本宮還說你打人不對來着。”
“主子好記性,只是欣貴人私下偷摸見了莢春,只怕不會有什麼好事。”
蘇婉凝頓時冷冷一笑,將手裡的剪子放下,不悅道,“自打婉常在告訴本宮欣貴人和熙貴妃私下往來密切,本宮就讓你盯着欣貴人,沒想到她還真對本宮有心思啊。”
一旁的翠雲不免緊張道,“主子,那您可得想想辦法,可不能坐以待斃啊。”
蘇婉凝卻不慌不忙道,“咱們先靜觀其變,以免打草驚蛇,只怕欣貴人的背後還有熙貴妃撐腰,劉睿你繼續盯着欣貴人那邊,至於那個莢春,就交給翠雲你了,但凡是有任何動向,要第一時間告訴本宮,千萬要記得萬不可被她們發現,懂了嗎?”
劉睿和張福不敢怠慢,認真的齊齊應下。
三日過後,傍晚時分,翠雲就着急忙慌的走了進來,言道,“主子,莢春偷偷去庫房偷拿了一罐龜苓膏。”
蘇婉凝頓時蹙眉,正想着莢春偷拿龜苓膏做什麼,卻忽然想了起來,整個人一下子就精神了,“本宮想起來了,熙貴妃剛懷身孕的時候,本宮是不是讓翠雲你送了一罐龜苓膏過去?”
翠雲低頭一想,堅定的點了點頭,“沒錯,主子當時說後宮嬪妃都送了熙貴妃禮物,別顯得您小氣了,便讓奴婢取了龜苓膏送過去,那龜苓膏是陛下賞賜的,一共就只有兩罐。”
蘇婉凝憤恨的緊了緊脣角,怒道,“果然不出本宮所料,的確是熙貴妃搗的鬼!既然她們私底下要害本宮,那本宮就不讓她們好過!”
張福這時焦急道,“主子,那眼下咱們該怎麼辦啊?”
蘇婉凝淡然自若道,“既然咱們已經洞察了一切,那還怕什麼?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本宮就在昭陽宮等,本宮倒要看看她熙貴妃要如何害本宮!劉睿,你馬上去找婉常在,本宮幫過她,她不會袖手旁觀的。”
劉睿不敢耽擱,應了一聲就趕忙走了出去。
待到天剛黑的時候,鳳翔宮就派了人過來,讓蘇婉凝前去鳳翥宮問話。
蘇婉凝一點都不慌張,甚至還理了一個妝容,淡定的去了鳳翥宮。
待到了鳳翥宮的寢殿,就看到有幾個太醫在,而後宮的嬪妃也全數都在,而南宮燁也在。
蘇婉凝心底抽冷一笑,想着這人還真是
全,熙貴妃這是要讓滿宮都知道啊。
蘇婉凝淡定走上前,施禮道,“臣妾參見陛下,參見皇后娘娘,參見熙貴妃娘娘。”
南宮燁此刻面容有些陰沉,很嚴肅的回道,“免禮。”
蘇婉凝起了身,對上皇后的眼睛,皇后此刻皺着眉頭擔憂的望着她。
蘇婉凝卻未給任何迴應,隨後瞧了躺在牀榻上的熙貴妃,反而問了句,“哎呦,熙貴妃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叫了這麼多太醫。”
熙貴妃惡狠狠的看着蘇婉凝,指着她就吼道,“本宮怎麼回事你自己心裡清楚!”
蘇婉凝卻故作莫名其妙的樣子,“熙貴妃這話什麼意思啊,臣妾可不清楚。”
熙貴妃指着桌子的方向恨道,“你在給本宮的龜苓膏裡放了什麼東西你不清楚嗎?”
蘇婉凝順着熙貴妃的手瞧去,只見桌子上的確放着一罐龜苓膏,看來熙貴妃已經惡人先告狀了。
蘇婉凝回過頭,一點都不害怕的冷道,“臣妾明白了,原來熙貴妃是肚子裡的孩子出了事啊,不過凡事都要講究證據二字,你可不能血口噴人。”
欣貴人這時插言道,“那龜苓膏就是宸妃娘娘您送給熙貴妃的,不是您還會有誰?”
蘇婉凝頓時目中射出一道冷光,打在了欣貴人的身上,鏗鏘有力的回道,“那龜苓膏是本宮送給熙貴妃的沒錯,但本宮沒在裡面放任何東西,欣貴人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本宮做的!”
面對蘇婉凝的強勢,欣貴人也不害怕,淡然回道,“昭陽宮的宮女方纔都招供了!”
蘇婉凝抽冷一笑,“呵呵,那把她叫上來吧,本宮看看她怎麼說。”
南宮燁這時嚴肅道,“宸妃,這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蘇婉凝當即堅定回道,“不是,臣妾還沒那麼卑鄙!”
南宮燁聽了這話,當即就瞧了欣貴人一眼,隨後又瞄了熙貴妃一眼,似乎心裡已經開始揣測此事,緊了緊牙根,開口道,“朕自然信得過宸妃,不過爲了公平起見,把那個宮女傳上來吧。”
隨後,莢春便走了進來,面對後宮所有妃嬪在場,莢春不免有些緊張,跪下施禮。
南宮燁冷冷的看着她,言道,“把你剛纔稟報給朕的話再說一遍。”
莢春不敢不從,應道,“是,奴婢前些日子在打掃宸妃娘娘寢宮的時候,在門口偷聽到,宸妃娘娘讓翠雲去庫房取龜苓膏送給熙貴妃娘娘,還讓翠雲在龜苓膏裡放了麝香,宸妃娘娘說熙貴妃懷的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這孩子若是生下來定會威脅她在後宮的地位。”
蘇婉凝聽了這話是真的想笑,走到莢春身前,冷道,“莢春,你可真是厲害啊,什麼時候出的昭陽宮來的鳳翥宮啊,本宮都不知道呢,本宮與你無冤無仇,你又爲何要謀害本宮啊?”
熙貴妃這時憤怒插言,“宸妃,你不要再做戲了!她是你宮裡的人,她的話難道還有假?況且那龜苓膏就是你送來的,今日若不是本宮命大,本宮肚子裡的孩子就被你害死了!”
當着衆人,蘇婉凝根本就不給熙貴妃情面,大聲吼道,“熙貴妃,臣妾對你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沒興趣!龜苓膏是臣妾送你的沒錯,莢春是臣妾宮裡的人也沒錯,但別以爲某些人在背後搗鬼想要謀害臣妾,臣妾就一點都不知道!”
熙貴妃自是來氣,當即就對南宮燁委屈道,“陛下您瞧,宸妃她都被您給寵壞了,眼下人證物證俱在,她還不認錯。”
“臣妾沒錯,爲何要認錯?”,蘇婉凝大聲的說着。
熙貴妃也不甘示弱,“那你證明你自己啊!”
蘇婉凝鄙視了熙貴妃一眼,隨後問向莢春,“莢春,本宮問你,你那日聽本宮在寢殿對翠雲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時辰?既然是偷聽的,那本宮窗外的那盆一品紅,花盆是什麼顏色?”
莢春面容頓時一慌,眼睛胡亂跳動着,回道,“當日正是午時,至於窗外一品紅花盆的顏色,奴婢沒記住。”
蘇婉凝不悅的白了一眼,“沒記住?你日日都進出本宮的寢殿,怎麼可能沒記住呢?是沒記住啊,還是根本就沒有這回事啊?”
莢春一聽蘇婉凝這麼說,趕忙改口,“奴婢想起來了,那花盆是青花瓷的。”
蘇婉凝站在原地就冷笑了起來,“呵呵,不對,你回答的都錯了!”
莢春一時更加慌亂,蘇婉凝高聲回道,“青花瓷的花盆是前天剛換的,當時本宮門口一品紅花盆是琉璃暗花瓷的,至於你說的時辰就更不對了,當日本宮是讓翠雲一早就把龜苓膏送過來,你方纔說午時,難不成本宮還會再讓翠雲送一次?不過這話說回來,本宮今日倒是發現,原本陛下賞賜本宮兩罐龜苓膏,一罐送給了熙貴妃,而另一罐怎麼就不見了呢?”
皇后一聽這話,趕忙就開了口,“果然是疑點重重,陛下,臣妾方纔就說過,宸妃是不會做出這傷天害理的事情來的。”
熙貴妃這時插言道,“皇后娘娘,宸妃是你自家姐妹,你當然要幫着她說話了。”
蘇婉凝趕忙開口道,“熙貴妃娘娘您彆着急,您有證據,臣妾也有。劉睿,你來說吧。”
劉睿應了一聲,上前一步,畢竟是宮裡的老人,侍奉前朝德妃多年,倒是顯得淡定的多,“是,啓稟陛下,啓稟皇后娘娘,欣貴人平日裡經常出入鳳翥宮,宸妃娘娘便讓奴才防着點欣貴人,前些日子奴才就看到欣貴人夜裡偷偷見了莢春,之後今日傍晚,莢春就偷偷去了庫房,偷拿了龜苓膏,緊接着沒一會兒,皇后娘娘的人就來昭陽宮通傳,說要主子過來問話。”
欣貴人此刻不安起來,故作鎮定道,“胡說八道!本貴什麼時候去找過莢春?”
劉睿冷冷的瞧着欣貴人,言道,“欣貴人,您何必敢做不敢當呢?”
“宸妃娘娘方纔說了,凡事都要講究證據,你可有證據?”
“奴才親眼所見,還不算證據嗎?”
“你是宸妃的貼身太監,你說的話不算。”
劉睿這時暗自瞧了婉常在一眼,婉常在便起了身,走到南宮燁身前跪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