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貴嬪隨後深思數秒,沉悶道,“說到底還是嬪妾性子軟弱,若是性子能剛強些,也不至於人人都敢欺凌嬪妾。”
蘇婉凝緩緩的點了點頭,“你這話的確有道理,你如今和本宮走得近些,宮裡不知有多少人看着不順眼呢,本宮能保護你一陣子,卻不能保護你一輩子,你還這麼年輕,以後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呢,你素來聰慧,想必無需本宮提點,其中道理你自然明白。”
媛貴嬪眼神深邃了幾分,緩緩點頭道,“皇后娘娘說的沒錯,嬪妾這性子是該改一改了。”
蘇婉凝眉目略微高挑,淡淡道,“放心吧,有本宮在定是不會讓人欺負了你。”
媛貴嬪略帶感動的微微一笑,“娘娘對嬪妾這般垂愛,嬪妾定銘記於心。”
蘇婉凝無所謂一笑,“你如今只管好生呆在後宮,別擔心太多。”
媛貴嬪隨後微微頷首,“只是娘娘還需多注意些晴貴人那邊,畢竟晴貴人肚裡的孩子可都牽扯着娘娘呢,說來也奇怪,最近晴貴人倒是沒什麼動靜了,她如今懷着身孕,依着她的性子,定是要到處宣揚了。”
蘇婉凝瞬即深邃一笑,“這些事本宮心裡有數。”
這時只見彩蘭從外面慌張的小跑進來,語氣萬分急促道,“皇后娘娘,主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原本平靜的寢殿,眼下已被彩蘭的驚聲而打破,蘇婉凝趕忙轉頭瞧向彩蘭,媛貴嬪眉頭微蹙,略帶生氣道,“彩蘭,皇后娘娘還在呢,休得無禮!有什麼事慢慢說。”
彩蘭嚥了口吐沫,焦急的神色更深了一分,焦急道,“晴貴人那邊出事了,奴婢聽說晴貴人小產了。”
此話一出,使得媛貴嬪驚異極了,忽的站起身子,萬分驚訝道,“什麼?怎麼可能!”
彩蘭堅定的點了點頭,“眼下太醫都過去了,宮人也前去通知陛下和太后了,千真萬確啊。”
媛貴嬪一時驚嚇不少,擔憂的瞧向蘇婉凝,“娘娘,這可怎麼辦啊?”
此刻,蘇婉凝面色從容不驚,緩緩起身,對着媛貴嬪安心一笑,“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先安心待在毓秀宮。”
隨後蘇婉凝便邁步準備離開,怎知媛貴嬪也隨着跟上前道,“不行,嬪妾也要隨娘娘您一起去。”
“都這個時辰了,有些晚了,你不必跟着跑一趟。”
媛貴嬪用力搖了搖頭,“嬪妾就是留在寢殿也不會安心的,娘娘您就讓嬪妾隨您一起去吧,嬪妾雖然身份低微,但至少也是個貴嬪,若是出了什麼事,嬪妾懇求陛下,陛下或許也會動容的!”
蘇婉凝頓足直視着媛貴嬪,雖然她知道此事根本不會牽連到她,可她看着媛貴嬪如此焦急的樣子,一時竟覺得有些欣慰,緩緩點了點頭,“好吧。”
隨後,媛貴嬪也隨着蘇婉凝出了寢殿。
待衆人來到了臨華殿,只見衆太醫圍堵在晴貴人的牀前,個個面色疑惑至極,而陛下和太后還有廖
蓁蓁坐在一旁,面色皆是擔憂迷茫,
蘇婉凝和媛貴嬪緩緩行禮道,“臣妾/嬪妾參見陛下,參見太后。”
南宮燁緩緩道,“都平身入座吧。”
蘇婉凝和媛貴嬪起身入座,廖蓁蓁瞧着媛貴嬪一眼,有幾分不悅,“媛貴嬪怎麼來了?”
媛貴嬪微微頷首,回道,“嬪妾今日身有不適,得蒙側皇后娘娘擡愛,娘娘前來探望嬪妾,隨後得知晴貴人小產,便隨同一起過來看看。”
太后略帶欣慰的點了點頭,語氣柔和了幾分道,“你這個時辰能來探望晴貴人,可真是有心了。”
媛貴嬪瞬即淺淺一笑,“嬪妾與晴貴人同住後宮,晴貴人如今小產嬪妾自然要來探望的,況且晴貴人腹中胎兒牽連着皇后娘娘,嬪妾獨自在毓秀宮也不安心。”
廖蓁蓁這時冰冷一笑,“媛貴嬪來了又如何呢?晴貴人如今小產了,皇后娘娘可別忘了當初對陛下的許諾。”
南宮燁這時不悅的瞧着廖蓁蓁,隨後語氣有力道,“太醫還沒斷出結果,淑妃你何必出此斷言呢?”
廖蓁蓁冷笑更深,“陛下,臣妾也是懂醫術的,您也瞧見牀榻上那鮮紅的血跡了,這孩子定是沒了。”
太后這時眉心皺起,夾雜着不滿道,“既然如此,咱們就應該爲晴貴人腹中胎兒感到悲痛,找出小產緣由,可淑妃倒說的這般輕鬆。”
廖蓁蓁絲毫不顯畏懼,不悅的白了蘇婉凝一眼,“晴貴人的胎向來由皇后娘娘打理,太后若想尋找緣由,那問問皇后娘娘不就知道了?”
蘇婉凝面色淡然的瞧着廖蓁蓁,語氣平緩道,“淑妃大可放心,本宮說的話向來作數,不過本宮可以保證,晴貴人這胎本宮是悉心照料,廖蓁蓁無需這般冷言諷語。”
媛貴嬪這插言勸慰道,“皇后娘娘說的對,如今最要緊的是關心晴貴人胎兒如何。”,媛貴嬪簡短的一席話,使得衆人都頓促無聲。
蘇婉凝這時將目光從牀榻處轉過,隨後問向南宮燁,“太醫是怎麼說的。”
南宮燁根本就在意晴貴人,只是淡淡道,“太醫也說不出晴貴人是爲何小產的,眼下正在診治。”
蘇婉凝緩緩點了點頭,從衆位太醫的空隙中,瞧見了躺在牀榻上的晴貴人,此時晴貴人隱隱中顯了幾分緊張,從面容上看不帶任何憔悴,反而和平常之時差不多。
蘇婉凝也是懷過孕的,她知道小產是一種生不如死的痛,所以晴貴人不該如此平靜,隨後蘇婉凝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劉睿,劉睿此刻面色淡然至極,朝着她脣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
大概過了一炷香,一位太醫從人羣中走到南宮燁身邊,拱手緩緩道,“回陛下,據微臣判斷,晴貴人根本就沒有懷孕,如今見紅是月信之兆。”
此話一出,殿內衆人皆是一驚,牀榻上的晴貴人已經驚訝的說不出一句話,她知道她原本的猜測是對的,可卻爲時已晚,因爲她如今拿不出任何證據。
廖蓁蓁此刻的目光也變得銳利,她醫術精湛,當即就猜到其中玄機,也知道蘇婉凝給晴貴人用了什麼藥材,但她卻無法說出實情,一是因爲她拿不出任何證據指證是蘇婉凝做的,二是因爲她前些日子和晴貴人走得近,她又精通醫術,難保會查到她的頭上。
一旁另一位太醫堅定道,“這不可能,晴貴人的胎由太醫院數位太醫親自把脈照料一月之久,其脈象的確是喜脈啊。”
其他太醫也連連贊同點頭,“是啊,朱太醫您是判斷錯誤了吧?”
“對啊,微臣也把過脈的,昨日還好好的。”
“……”
衆太醫皆是語出質疑,朱太醫倒是釋然一笑,“那衆太醫給本官解釋一下,眼下晴貴人脈象毫無喜脈之兆,也無滑胎之色,這怎麼解釋呢?你們方纔也都看過了,晴貴人分明是來了月信。”
朱太醫的一席話,使得衆太醫皆是說不出一句話來,這時媛貴嬪開口道,“那就奇怪了,皇后娘娘深怕晴貴人胎兒有損,所以特地吩咐太醫院數位太醫打理,現在怎麼可能就診斷出晴貴人沒有身孕了呢。”
這時朱太醫緩緩道,“從晴貴人脈象上看,其脈急而有力,這是女子不該有的力脈,應該是服用了某種壯陽藥物,月信血跡也是黯然發黑,避陰之物也是服用了不少,微臣斷定晴貴人是吃了什麼而導致的假孕。”
這時晴貴人躺在牀上怒吼道,“朱太醫,你簡直就是一派胡言!”
朱太醫頓時黯然一笑,隨後問向衆人道,“衆位太醫可見過小產之後的女子,還能這般沉穩有力的怒吼嗎?”
衆太醫面色皆是疑惑更深,他們不得不承認朱太醫的話,太后這時容顏略顯了幾分怒意,隨後下令道,“朱太醫,你現在就給哀家徹查此事!哀家倒要看看是誰敢如此大膽!”
朱太醫隨後拱手應下,帶着衆太醫走了出去。
而此刻,臨華殿內的衆人,臉色皆無喜色,個個神色陰霾着。太后瞧着榻上躺着的皇子妃,眉色漸漸深邃,語氣嚴肅道,“晴貴人,你和哀家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懷孕?”
晴貴人明眸微動,她自然知道這是蘇婉凝在謀害她,一時隱約有些猶豫,可當她的目光與南宮燁相對時,她看到了南宮燁此刻的決然,隨即清冽堅定道,“回太后的話,此事姬妾根本就不知情。”
太后冷眸一轉,冷淡中透着一股警告,“晴貴人,你要清楚,你若是現在說了實話,哀家還可以網開一面留你性命,若是等下朱太醫查出什麼,一切可都晚了。”
晴貴人側過冷眸,澤脣涼涼道,“太后,姬妾即便再糊塗,也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太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剎那間冷意翩飛,“很好,在座的也都聽好了,若是等下朱太醫若是查出什麼,只要證據確鑿,無論是誰,此事哀家定是要嚴懲的。”
太后動了怒,四下衆人皆是緊張了幾分,齊齊應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