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貴人瞧了瞧眼前正襟危坐的熙嬪,沒有遲疑,“姬妾當然相信娘娘的能力,不然今日也不會來鳳翥宮了。”
熙嬪悠然一笑,“既然你信我,那你就按照我的話去做,本嬪保你可以飛黃騰達。”
安貴人眉頭一皺,她不知道如今大勢已去的熙嬪能幫她做什麼,所以問道,“不知熙嬪娘娘要姬妾做什麼?”
熙嬪隨後從裡懷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了安貴人道,“只要你給陛下喝下這個,之後本嬪就告訴你怎麼做。”
安貴人接過那小瓷瓶,面容變得猶豫起來,她不知道這小瓷瓶裡面裝的是什麼,畢竟是給陛下喝的,她當談要慎重,所以問道,“熙嬪娘娘,這裡面是什麼?陛下喝了不會出事吧?”
熙嬪冷然一笑,悠哉的靠在椅背上,“你放心吧,不是害人的藥,本嬪怎麼可能會謀害陛下,這東西遇到酒就會有奇特的效果,把他放入酒裡,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會使人昏醉,甚至是不省人事。”
這下安貴人更是不明白了,“姬妾不明白,熙嬪娘娘要姬妾迷醉陛下做什麼?”
熙嬪不慌不忙的回道,“之後你就假造出你剛剛侍寢過陛下,然後你再來本嬪這裡,本嬪再給你一味藥,這藥會讓你有假孕的跡象。”
安貴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熙嬪娘娘是要姬妾假孕?”
熙嬪瞥了安貴人一眼,“不然你要如何得寵啊?”
熙嬪的話的確是在理,如今南宮燁的眼裡只有蘇婉凝一個人,安貴人想要得到南宮燁的寵愛是不可能了,可這時候若是懷上南宮燁的孩子,不管這孩子是真是假,拿她的身份可就不一樣了。
可安貴人仍舊是有些猶豫,畢竟這不是小事,若是被人發現,可是殺頭的欺君之罪啊。
熙嬪看出安貴人的猶豫來,冷然笑道,“熟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想得到你想要的,必然要冒險的,如今宸妃不在宮裡,陛下的心思都放在朝政上,皇后又病倒了,眼下正是出手的好時機,若是錯過了這一次,等到日後宸妃回來,你可就再難翻身了。”
這一點安貴人是清楚的,自打她解禁之後,行事都小心許多,不敢太過張揚,蘇婉凝也不願與她見識,所以她這段時日過的也算平安,但人人都知道她得罪過蘇婉凝,在這趨炎附勢的後宮,她也因此吃了點苦,她一直忍着,一直在等待時機,即便是遇到了良貴人,也裝出一副笨笨的樣子。
安貴人一直想要的就是翻身做主人,不想再卑微的活着,她看着手中的那個小瓷瓶,緊緊的咬着脣畔,內心仍舊有些掙扎。
熙嬪當下有些失去耐性了,皺着眉頭說道,“安貴人,你是個機靈人,你知道本嬪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本嬪在幫你的同時,也是在幫我自己,本嬪如今這般田地你也瞧見了,本嬪做的每一件事都不能馬虎,都是通過深思熟慮的,所以本嬪是不會害你的,到時候本嬪東山再起之時,你也能漁翁得利。”
安貴人怎麼不知道熙嬪的野心,過慣了的榮華富貴的日子,她怎麼甘心今日這般委屈,若來日真的東山再起,熙嬪必然會比以前還要冷血還要無情,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放過蘇婉凝。
而安貴人更多的是考慮自己,她當然知道熙嬪這般田地的人是如今不會
騙她的,就算熙嬪將來不能東山再起,那她也沒有損失什麼,她看着當日的好姐妹婉貴嬪如今過得優容,她的心裡也是難受,她入宮的目的不就是爲了有遭一日能飛黃騰達麼。
安貴人緊了緊脣畔,想着自己也忍了這麼久了,也是該出手的時候了,隨後她擡眼瞧向熙嬪,言道,“既然熙嬪娘娘如此器重姬妾,姬妾自當不會讓熙嬪娘娘失望的。”
熙嬪一聽安貴人這麼說,便滿意一笑,話裡帶話的說道,“安貴人,本宮如此提攜你,來日你可別忘了報答本宮今日的恩情啊。”
安貴人毫不猶豫的回道,“熙嬪娘娘放心,來日若是有用得着姬妾的地方您儘管開口,只要姬妾能做得到,自當效犬馬之勞。”
安貴人從鳳翥宮離開之後,就整日想着如何製造機會見南宮燁一面,可如今邊疆起了戰事,南宮燁忙得不可開交,整日處理國事都忙不過來,安貴人哪裡有機會見得到。
最終,她還是不得不去求熙嬪,熙嬪如今在宮裡是沒什麼辦法,可她有個做太尉的爹,到最後還是太尉在宮裡找到了人,纔給安貴人尋到一個能見到南宮燁的機會。
夜黑,安貴人提着食盒朝着養心殿走去,她的侍婢鴛鴦不安道,“主子,您說陛下能見您嗎?”
安貴人的心裡也是沒底,瞧了瞧天上的殘月,回道,“本貴也說不好,就這樣一個和陛下見面的機會,還是太尉求了好多人才求來的,所以這次無論如何,本貴都要見上陛下一面,只要陛下喝了咱們的酒,一切就都好辦了。”
“幸好如今宸妃娘娘不在宮裡,不然主子肯定是見不着陛下的。”
安貴人一下子就不高興了,“好端端的你提宸妃做什麼。”
鴛鴦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忙閉上嘴不敢再開口。
待安貴人到了養心殿門口,來到張德海身前,張德海連正眼瞧都不瞧她一眼,甚至連該行的禮節都不行,後宮就是這樣一個趨炎附勢的地方,你若有地位,人人見了你都是笑臉相迎,可若你沒地位,那誰都看不起你,更何況是張德海這種侍奉在南宮燁身前的太監呢。
安貴人反倒對張德海客氣笑道,“勞煩張公公通傳一聲,本貴送夜宵來了。”
張德海不過瞥了她一眼,愛搭不理道,“陛下如今正忙着呢,你先候着吧。”
安貴人知道時間寶貴,趕忙偷偷塞給張德海一定金子,笑道,“有勞張公公跑一趟。”
張德海掂量一下手裡的金子,這才露出笑容,不過面容依舊有些冷,“好吧,本公公就看在太尉的面子上幫你通傳一聲,你候着吧。”
語畢,張德海就轉身入了養心殿。
鴛鴦看着張德海遠去的背影,小聲嘀咕了一句,“哼,不過就是個太監,弄得主子倒像是個下人,真是過分!”
怎知安貴人立馬怒道,“不要胡說,你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
張德海這時走入大殿,南宮燁正忙着,他不敢大聲,笑着小聲道,“陛下,安貴人給您送宵夜來了。”
南宮燁連頭都不擡一下,直接回絕道,“朕沒時間見她,讓她回去吧。”
張德海面容一變,想着他收了太尉的好處,還拿了安貴人的一錠金子,便又開口道,“陛下,安貴人說她送來的酒,是
宸妃娘娘去年秋年新釀的。”
這一提宸妃,南宮燁果然有些注意了,停下手中的毛筆,擡起頭挑眉道,“宸妃釀的酒她安貴人怎麼有啊?”
張德海一看南宮燁接了話,便知有戲,趕忙道,“想必也是宸妃娘娘賞賜的,如今宸妃娘娘不在宮裡,陛下您總掛念着她,倒不如嚐嚐宸妃娘娘釀的酒。”
南宮燁的確是掛念着蘇婉凝,不由嘆了口氣,眼睛一眯,言道,“這個安貴人倒是機靈,知道拿宸妃的東西來見陛下,你這樣幫着她說話,想必也給你好處了吧?”
張德海微微一驚,忙是笑道,“奴才不敢,奴才原本也是把她擋在門外,可一聽她拿着宸妃娘娘的酒才進來通稟的。”
南宮燁疲累的歪在木椅上,回道,“朕也的確有些累了,讓安貴人進來吧。”
張德海隨即應下,便走了出去,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安貴人就走了進來,許久不見南宮燁,她未免有些緊張,施禮道,“姬妾參見陛下。”
南宮燁敷衍的點了點頭,“免禮。”
安貴人起了身,緊張的看着南宮燁。
而南宮燁瞧着安貴人,卻早已忘記了她是何人,他在意的仍舊是蘇婉凝,“朕聽說你拿了宸妃娘娘釀的酒?”
安貴人笑着點了點頭,將食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端出幾碟菜餚,讓後拿出酒壺笑道,“正是,姬妾想着陛下定是心念宸妃娘娘,特地準備了宸妃娘娘釀的酒,這酒陳釀的時間短,但卻是出自宸妃娘娘的手,姬妾捨不得喝,就給陛下帶來了。”
南宮燁不假思索道,“把那酒拿來吧,其他的都不用了。”
安貴人隨後將酒遞給了南宮燁,南宮燁也沒多想,一口就給喝下了,心裡越發的思念蘇婉凝,這一杯接着一杯的往下喝,不知不覺半壺就下肚了,原本酒量很好的南宮燁,當下臉蛋有些微紅。
安貴人在一旁緊張的瞧着,握在一起的指尖不安的揉搓着,想着一炷香的功夫也差不多了,可南宮燁怎麼還醒着。
剛想到這,南宮燁目光迷離的看着安貴人,驚得安貴人的心怦怦直跳,誰知南宮燁一把拉住安貴人的手,呢喃的喚着,“凝兒……凝兒……”
安貴人知道這是藥物起作用了,緊張的大腦有些空白,不知南宮燁要做什麼,可誰知只聽“咚”的一聲,南宮燁摔在書案上就昏睡了過去。
諾大的寢殿並無他人,鴛鴦趕忙上前道,“主子,怎麼辦啊?”
安貴人呼吸加快,穩了穩情緒,忙道,“趕快把陛下弄到牀榻上,然後給陛下寬衣解帶。”
鴛鴦不敢遲疑,和安貴人一起將南宮燁弄到牀榻上,兩個小女子不由累得氣喘吁吁,可卻不敢耽誤時間,趕忙爲南宮燁寬衣解帶,隨後安貴人也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故意把衣服凌亂的丟在地上,製造假象。
隨後,安貴人對鴛鴦道,“你知道出去該對張德海說什麼嗎?”
鴛鴦點了點頭,“主子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麼說。”
隨後,鴛鴦便速速跑了出去,安貴人這時瞧了一眼南宮燁,聽着南宮燁嘴裡喚着蘇婉凝的名字,她的心裡酸楚萬分。
想想自己在這無人依靠的後宮,就連侍寢都要如此費盡心機,不由覺得當下的自己,楚楚可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