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願的,就算他有理由這麼做,也不會真正去傷害一個人。至少他不會欺騙!他真心對待身邊的朋友,可是我所看到的,他身邊的人,都居心叵測,唯一一個真心待他的,卻不能留在他的身邊。”
她的淚水無法自抑的滑落,刑炎顥心口像是被壓着一塊大石頭,喉間也澀得發疼。
“可我,也有我的無奈啊。”他冗長的嘆了口氣:“我是真心把他當成我的朋友,只要他不改變,一切按照……計劃進行,他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我們會傾盡一切全力保護他,所以,請亞織小姐放心。”
這句話看着是承諾,實則變化莫測,誰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倘若有一天,鞏正南的存在威脅到他們的利益,未必不會出手殺了他。
“你究竟是誰?”
“刑炎顥。”刑炎顥閉上眼狠吸了口氣:“我只是刑炎顥,也只想做刑炎顥!我是誰並不是那麼重要,我向你保證。我有我的原則與底線,絕對不會違背自己的良心。現在我對鞏正南的瞭解,不會比你少,我知道,他是個好人。”
亞織擦掉了臉上了淚水,情緒恢復了平靜:“下面的事都交給我吧,什麼時候行動,我會告訴你的。”
第二天清早,亞織將換洗衣物拿到了江明珠的房間內,在衣物中間塞了一張字條,便快速的離開了。
餐廳的長桌上,江明珠極不自在的吃着早飯,眼觀鼻鼻觀心。渡邊神月坐在她的身邊,時不時的給她舀湯夾菜。
渡邊戰野銳利的眸子打量着兩晚輩,沉聲說:“現在孩子也生了,什麼時候把婚事給辦了吧。”
“是,父親。”渡邊神月應允着並沒有看他,江明珠緊了緊手中的筷子,咬着下脣再也沒有任何胃口。
“我吃飽了,渡邊先(生)……父親慢用。”快速離開這個讓她分分鐘窒息而死的地方,她才覺得外邊的空氣格外的清新宜人,讓人舒暢。要叫那個人爲‘父親’簡直讓她想有種嘔吐的衝動。
回到房間給孩子們清理衣物之際,一張小紙條兒從裡面掉了出來,她疑惑的拾起看畢,整個人都無法平靜下來。
此時渡邊神月還在與屬下交待些事情,突然江明珠神色匆匆的闖了進來,終止了他們的談話。
“你們先出去。”渡邊神月吩咐了聲,那些人低着頭退了出去。
江明珠上前激動的緊握着他的手臂,聲音沙啞:“你早就知道,正南哥被你父親抓起來了?”
一陣沉默,渡邊神月深吸了口氣,問:“是誰告訴你的?”
她瞪大着雙眸,那懷疑與受傷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渡邊神月的心。
“不要管是誰告訴我的,你只要告訴我,這一切是不是真的?你們把鞏正南怎麼樣了?尹相澤!我好不容易放下對你的恨,不要再讓我恨你。”
渡邊神月渾身巨烈的顫抖着,雙眼血紅:“爲什麼?爲什麼你心裡眼裡都只有他?對
,他是在我們的手中,你的正南哥,他現在也不過是個階下囚,落魄得像頭狗。我想殺他,連根手指頭都不用!”
江明珠嘲諷一笑,徹底失望的鬆開了他的手臂:“好,你去殺了他,最好立刻動手。我生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希望能和他死在一起,他要是不在了,我會隨他一起下地獄黃泉。”
“呵呵……哈哈哈哈……”渡邊神月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放肆的笑了出來,笑着笑着卻溼了眼眶:“江明珠,你太傻了。你願意爲他死,可他呢?他願意嗎?鞏正南沒你想得這麼簡單,在這個世界上,唯有我對你纔是最真心的人!唯有我!”
“那是你自以爲的。”她不屑一笑,輕嘆了口氣:“尹相澤,我是不會再相信你了。在被你傷第一次的時候,我就應該覺悟,咬了你第一次的蛇,絕對有可能再咬你第二次。我是傻,傻到願意再相信你。”
“明珠,你何必要這樣對我?我只是愛你啊!”他絕望的質問:“如果愛你也是錯,那麼對是什麼?在你面前我放下一切,爲什麼你就不能正眼看我?我究竟哪裡比不上鞏正南?”
她明白愛一個的感覺,所以他沒錯,如果真有錯,那就是她不愛他。
“你再好,與我何干?我的眼只能看見一個人,我的心只能容下一個人,愛一個人揉不進半粒沙子,真心又如何?假意又怎樣?誰在愛情裡不是犯賤?你是這樣,我也是這樣,沒有一個人倖免。”
渡邊神月狠吸了口氣,將眼眶裡的淚水倒流了回去,帶着一絲絕決道:“你說得對,不管我怎麼做,你也不會愛我。與其浪費感情,不如來點實際的。我們做個交易吧。”
江明珠擡眸易常平靜的看着他,問:“什麼交易?”
“我要讓你真正嫁給我,做我的女人,你也可以馬上拒絕。我得不到你,那你就陪着他一起去死吧!”
她竟是想也未想,就這樣答應下來:“我願意,但你必須要讓他平安離開,只要他能平常離開,我和你的婚禮,隨時都可以舉行。”
“好,你記住你答應我的!”他轉身快步離開了房間,徒留她獨自一人,無力的跌坐在地。
亞織回來的時候,一臉歡喜,刑炎顥看她這模樣便知道事情成了。
“怎麼樣?”
“如我預料的那樣,渡邊神月是不會拒絕江明珠的請求,看來我們只需靜心等待。”
刑炎顥半眯着眸子打量着她那格外的欣喜,說:“看來你特別高興?”
他意有所指的語氣讓亞織感到不悅:“我當然高興,鞏大哥很快能離開這裡了。”
“真的只是這樣?”刑炎顥雙手環胸盯着她搖了搖頭:“女人的心思,真是可怕。”
她冷笑:“你的心思也很可怕,因爲猜不透,所以纔可怕。”
寂靜的櫻花園內,那男人每天如一日的閒適椅在欄杆邊,曬曬太陽,看看風景,似乎心無所掛
。
“大哥。”
聽到身後的腳步與叫喚,渡邊御寺眸光微動,緩緩的回過頭來,嘴角勾起一絲淺笑:“你來了?”
渡邊神月凝眉:“感情大哥可是一直在等我過來?”
他起身,將垂在胸前的長髮放到了腰後,邁着沉穩的步子,優雅的一步步走近。他笑得如沐春風,可便是這樣的毫無雜質的笑,才最是危險的。因爲你不知道在這笑容的背後,這個靜美如畫的男子何時會捅你一刀。
“我來,是想與你做個一本萬利的交易。”
迎着眼前這個同父異母的親弟弟,渡邊御寺完美的嘴角笑意更深:“弟弟,沒有我你還是不行呢。”
渡邊神月厭惡的看着他,收回了視線:“你也一起走吧,不要再回來了。”
“你呀,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那樣天真無邪。呵呵……”渡邊御寺眯着如同琥珀的眸子,看向天邊漸漸落下的夕陽,輕嘆了口氣:“中國有一句話說得很好,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不是你的,終究註定是要失去。”
“你究竟想說什麼?”渡邊神月向來不喜歡跟他說話,總覺得他話裡有話,他懶得去猜。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想要說的是什麼,不過等你理解的時候,希望一切都不要太晚。”他轉身不再看他,只說:“我會安排手中的死士打通南門的關口,到時候你帶人從南門走,南門通向後山,晚上很容易隱蔽藏身,逃跑的機率會增大許多。”
“我知道了。”渡邊神月漠然的從他身上收回視線,準備離開。
突然,渡邊御寺叫住了他:“神月……”
他頓住步子,依舊沒有回頭,只是靜立在原地,聽他接下來想要說的話。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無奈的笑了笑,只說:“我跟你還是不一樣的,信仰不一樣,所註定走的路,得到和失去的東西也會不一樣。”
“你說得沒錯,我的確與你不一樣,像你這種人,永遠都只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呵……”渡邊御寺失笑:“你錯了,最重要的並不是我自己的利益,在我的心裡排在第一位的,永遠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家族榮譽!這也是我與你最根本的區別。”
渡邊神月不想理會他的話,可終究還是不由自主的將他這句話深深的烙印在了心底。或許他說的是對的,在他的心裡面,渡邊氏這個家族對他來說,更多的只有恨!他從來也沒有過家族的榮譽感,有的只是過去帶來的傷痛,與母親的天人相隔,到死也見不到一面的怨。
計劃很匆促,渡邊神月利用少主的身份很容易靠近了地牢。
“將門打開。”他命令道。
下屬恭敬的上前將地牢的鎖給打開,渡邊神月邁着沉重的步子走了進去,他今生最恨的人,恨不能一手掐死的那人,奪他最愛之人的男人!今晚,他卻要親手將他從鬼門關裡送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