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誰都也能理解,唯一的親人剛剛去逝,最愛的人離他而去,不論是誰都難以承受這樣的打擊,縱然他平常頑如磐石,也有可能會受傷。人總會有脆弱的時候,不可能一輩子都堅強不倒。
公司因爲有洛賓的幫忙,所以鞏正南沒有之前那樣忙碌,只有些決策性的東西需要他來處理。
項目做得很成功,洛賓的實力有目共睹,也漸漸的讓所有人開始信服。
洛素蕊這段時間來得很勤快,與他這個大哥照個面便找刑炎顥去了。
頭髮纔剛長起來的她像個十足的假小子,卻帶着個人獨特的魅力,精至玲瓏得像是個陶瓷娃娃,讓人不喜歡都難。
刑炎顥在忙,她就自個兒盤着腿坐在沙發椅上一個人叨嘮着。
“刑哥,你說我哥究竟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呢?他對晴晴好像很不一樣,但是又感覺缺了什麼似的。刑哥,過幾天有一個我喜歡的歌手來洛城巡迴演唱,你能陪我一起去嗎?刑哥,你平常都喜歡做什麼事呢?刑哥……”
“停!”刑炎顥頭疼欲烈,揉了揉太陽穴說:“蕊蕊丫頭,能不能……稍微安靜一會兒?”
洛素蕊這才意識到自己太吵了,一臉慌張的趕緊閉上了嘴,在自己的脣間做了一個拉拉鍊的動作。看她那雙無辜的大眼閃爍着歉意和怯乏的光芒,又讓刑炎顥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是不是特別無聊?等我覈對了這些名單,我就陪你一起去出走走。”
洛素蕊高興的一個擊掌:“好啊好啊!刑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吵了?”
刑炎顥訕訕的摸了摸鼻頭,扯着嘴角笑了笑,誠實的說:“有那麼一點。”
於是洛素蕊丫頭便再也不敢吱聲打擾他工作了,直到他將工作做完,刑炎顥伸了個懶腰走上前拉起了她:“走吧,我工作做完了,咱們一起出去走走。”
刑炎顥帶着她來到了洛城內一條很有特色的小吃街,看不出來她還是小吃貨一隻,看見什麼都想嘗一嘗。看她那天真無邪的模樣,刑炎顥的視線竟是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刑哥!”
“嗯?”
“那個……”洛素蕊捂了捂白淨可愛的臉蛋兒有些難以開口,深吸了口氣,才腆着臉問了句:“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對刑炎顥來說,與小女生說你喜歡我,我喜歡你的這種年紀早就過了。他跟她不一樣,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都像隔着千山萬水,兩個人在一起不是彼此有好感就行。
她還太年輕了,而他已經三十而立,愛不起了。
“蕊蕊,我很喜歡很喜歡你,就像……可以是小妹妹一樣的喜歡。”
天真的期待的笑容在她的臉上隱沒,失落無措感覺隨時要哭出來的模樣深深刺痛了刑炎顥的心,他已經不能像她們一樣無所顧忌的去說喜歡,去愛一個人了。
所以原諒他,無法迴應一個比他小十幾歲的小女孩的愛慕與表白。他要的喜歡與她要的喜歡
,或者根本不是一回事。她還年輕不懂事,難道他也跟着不懂事嗎?
洛素蕊緊抿着脣風雨欲來,她沒想到刑炎顥會拒絕得這麼徹底:“可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哥哥,我已經有兩個大哥,不需要你再我的哥哥。”
刑炎顥濃眉緊鎖:“兩個大哥?”
她咬了咬脣,說:“你之前不是問我,和鞏先生是什麼關係嗎?那我現在告訴你,你不能告訴別人,這個是秘密。”
刑炎顥心口一窒,雖然已猜到她要說什麼,但還是想親耳聽到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肯定的答案。
“嗯,我答應你,不會告訴任何人。”
“鞏先生是我的親生大哥,其實他並不是鞏家的人,他原本姓洛,叫洛天擎。後來被鞏家的人抱走,才改名爲鞏正南。”
似乎一瞬間都已有了合理的解釋與答案,爲什麼鞏正南那樣不輕易相信別人的人,會突然相信洛賓。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表情有些不自在:“當然,我不會告訴別人。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洛素蕊一直看他心事重重,那眉頭鎖得都快打結了。明明被拒絕的是她,弄得好像是他被甩了似的。
送她到家門口的時候,刑炎顥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髮:“進去吧,別胡思亂想。”
“刑哥,我是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喜歡上我!”
目送着她走進屋內,刑炎顥一臉無奈,這是被一個小丫頭‘宣戰’了嗎?
洛賓剛好從樓梯走了下來,一臉凝重:“你怎麼這麼晚回來,一直跟刑炎顥在一起?”
“洛賓哥有時間管我的私生活,不如多花的時間去追晴晴啊,晴晴這麼可愛漂亮,你要是不上心的話,她就會被別的男人追走的。”
洛賓扶額,一臉苦惱:“別想拿晴晴說事搪塞我!有你就已經夠鬧心了,洛素蕊我警告你,別太相信刑炎顥,他這個人的身份到現在還不是很明確,我懷疑他是有目的才接近大哥的。你可別因爲喜歡人家就什麼事都跟他說!”
洛素蕊有些不高興了,懷疑她也就算了,爲什麼還要懷疑刑炎顥呢?明明他那麼溫柔充滿了正義感,他怎麼也不是什麼壞人!
“我就是相信刑哥,我就是喜歡刑哥!我喜歡他就會毫不保留的對他好!”
說罷,丫頭氣乎乎的撞開了洛賓上了樓梯,洛賓臉色凝重無奈的從她纖瘦的背影收回了視線。
想來想去還是十分不安,爲了防止萬一早點下對策,洛賓給鞏正南打了一個電話。
此時鞏正南還在公司處理公事,接到洛賓的電話以爲是工作上的事情:“什麼事?”
“大哥,有件事情必須要跟你打一聲招呼,那丫頭喜歡上了刑炎顥,最近走得很近,我就怕這丫頭缺心眼什麼事情都跟刑炎顥給交待了!”
鞏正南頓了頓,輕應了一聲:“那你覺得刑炎顥對蕊蕊如何?”
“看不出個什麼來
,總覺得刑炎顥這個人不簡單,似乎對我們有很多保留,這個人不得不防!我更是不放心蕊蕊跟他在一起,如果將來有個什麼萬一,會傷害到她。”
鞏正南想了想說:“到目前爲止,刑炎顥這個人對我還沒有威脅,蕊蕊與他的事情你暫時不要插手,刑炎顥該知道的,只怕也已經知道了。”
洛賓不知道鞏正南打的什麼主意,但他這樣說必然是有自己的打算,便只好不再過問。
晚風夾雜着冷雨,讓刑炎顥縮了縮肩膀,夜很寂靜,街頭小巷偶爾有吹動着易拉罐的滾動聲,覓食的小野貓踏着輕盈的步子在暗夜竄動。他想了想,回了公司一趟,在辦公室內,他點燃了一根菸,將自己丟進了沙發裡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辦公室明文規定不能抽菸。”
聽到這個低沉的聲音,刑炎顥猛然抽掉叼在嘴裡的煙看向門口踏着沉穩步子走進來的男人。
男人西裝外套着一件黑色的皮草大衣,精明犀利的眸子在昏暗的室內格外明亮,他自若在在他面前坐定,雙手交疊擱在了小腹上,架起了長腿。
“抽菸嗎?”刑炎顥半眯着慵懶的眸子問得隨意。
“戒了。”
於是刑炎顥不再二話,狠抽了口吐出繚繞的青煙,在清冷的半空中消散:“看來鞏老大對我的行蹤很是關心啊,我這椅子還沒坐熱,你就過來了。”
鞏正南皮笑肉不笑:“來而不往非禮也,刑警司對鞏某的關心有過之而無不及。”
“說哪的話?我現在的吃喝拉撒還得仰仗着鞏老大,當然想要好好的抱大腿。”
“呵……刑警司未免野心太大了,現在可掙的是雙份工資啊,國家給你的工資也夠你一輩子吃穿不愁了,特別是像你這種高危險‘作業’的同志,想必有更多讓人眼紅的待遇。”
刑炎顥但笑不語,搖了搖頭又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說出來不怕鞏老大你笑話,我那三歲的孩子都還仰仗我媽養着,叫我這‘啃老族’情何以堪?”
鞏正南沒將他這些胡話當回事兒,只說:“我想了想,覺得請電工太麻煩了,即然是刑警司動手親自裝上去的那玩意兒,還請刑警司從我辦公桌下面給斥了。”
“咳……”刑炎顥輕咳了一聲來掩蓋自己臉上那丟丟難堪之色:“可以,但也麻煩鞏老大你解除我的衛星定位跟蹤。”
鞏正南挑眉,那一臉不黯世事的小純潔樣兒差點讓刑炎顥噴一口老血,年紀也不小了,還愛裝!
下一秒,鞏正南將一個與他身上戴着一模一樣的上班磁卡丟給了他。刑炎顥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磁卡,又看了看鞏正南丟過來的磁卡,頓時明瞭,這貨不知何時把這個給掉了包。
刑炎顥拿出打火機點燃了那張做了手腳的磁卡,滋滋的藍色火焰伴隨着刺鼻的塑膠味在白煙滾滾中化成了一小堆垃圾。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我們不如開門見山。”
“我也正有此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