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白石遠站在通透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乾燥的指尖,在玻璃上描摹着某條貫穿這座城市的路線。
“心儀,是你自己要回去的。”空無一人的奢華辦公室裡,響起白石遠低沉的自語。
在白石遠描繪的路線終點,一輛漆黑髮亮的勞斯萊斯慢慢停下。
展心儀帶着輕便行李下了車,並沒有注意到下人們不對勁的臉色,徑直朝着大宅的主人房跑去。
“明誠,我回來……了……”
展心儀手一抖,行李袋砸落在腳邊,眼前的情景讓她的眼睛驀地撐大。
地毯上扔着女人的裙子,絲襪,甚至還有一隻內衣掛在燈罩上。
牀上一團被子上下聳動,隱約有男女交纏的呻吟聲從被子下傳來。
牀上那團糾結的被子裡冒出一顆腦袋,趙明誠連來人是誰都不看,就破口大罵道:“哪個王八蛋這個時候來吵我?!不要命了啊?!”
一邊罵着,趙明誠還順手從枕邊摸出個金屬打火機,狠狠朝着門外擲去。
展心儀呆呆地站在原地,視線死死鎖着趙明誠身側露出的幾縷長髮,打火機擦着她的臉頰擲到地上,在地攤上滾遠。
“展心儀?!”趙明誠因慾望而狂亂的眼睛落在展心儀身上。先是活見鬼般的瞠目,旋即便是一連串讓展心儀心神欲裂的質問。
“你回來幹什麼?難道是白石遠不要你了?你不是都已經給他生過孩子了嗎,是不是你做什麼讓他不開心的事情,他才轟你回來的?!”
展心儀的腦子有一瞬間是完全空白的。
直到趙明誠那刺痛人耳膜的聲音傳至腦海深處,每一個字都如同一顆鋒利的鋼釘,狠狠扎進她的腦海之中,也讓她從震驚裡被驚醒。
“我和他離婚了。”展心儀發現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飄忽,遠得彷彿不是自己在說話,她指着牀上的女人問道:“她是誰,爲什麼在你牀上?你不是說,我和白石遠離了婚,你就會接我回家,帶我去結婚嗎?!”
趙明誠不可置信地瞅着展心儀,嘲笑地道:“不是吧,你還當真了啊?”
他攤手聳肩,一副無賴模樣:“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白癡女人,我只是拿你去跟白石遠換了個合約。我幹嘛要娶一個爲別人生過孩子的破鞋,我又不想每天提醒自己,你給我戴過多大一頂綠帽子!”
破鞋?
綠帽子?
“趙明誠,你從頭到尾,都只是在利用我?”展心儀剋制着聲音的顫抖,沙啞的嗓子彷彿隨時能咳出血來。
趙明誠不耐煩地挖挖耳朵,笑容刺眼,聲音帶笑地道:“別講得這麼難聽,趙家養你這麼多年,我爸媽沒虧待過你,讓你報個恩就哭哭啼啼的,有必要嗎?”
“養我教我的,是叔叔阿姨,和你沒關係。”展心儀眼底的淚痕蒸發殆盡,眼神漸漸轉冷。
“跟我沒關係?”趙明誠撫掌大笑,趾高氣昂地指着門口對展心儀命令道:“那你現在就給我從趙家滾出去!”
展心儀看着眼前面目可憎的男人,再看看躺在牀上,正朝着自己露出炫耀表情的陌生女人,不由失笑。她從前到底是眼瞎到什麼地步,纔會把這種人渣當作青梅竹馬,還賠上自己去幫他?
現在想想,過去的自己,根本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趙明誠,我們從今以後恩、斷、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