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雷御風那雙幽暗深邃的雙瞳中,倒映着的是宋緋煙揚起的令人心疼的笑容。
和化花花面花荷。胸口,像被誰打了一拳。
他怔怔的望着她,剎那間,響雷閃電不見了,身體的痠痛也不見了。
雷御風抿脣不語,用他那雙集齊所有光華的雙瞳,緊緊地凝睇着她,彷彿要將她看穿。
宋緋煙眨了眨眼,不明白雷御風這樣緊盯着她看是什麼意思,心不安的提起。
突然,雷御風緊緊的握住一把宋緋煙的肩膀,嗜血的眸子猩紅的瞅着她,那樣子彷彿要將她吞下。
他猛烈的搖晃着宋緋煙,大聲的吼道:
“爲什麼??爲什麼你不愛我??爲什麼要背叛我??爲什麼??”
往事一幕一幕浮現在眼前,讓他痛苦不堪。
想起他們的婚禮上,她當衆拋棄他,投入了千羽野的懷抱,他的心更是撕扯的疼。
因爲愛她的痛,身體上的痛也漸漸被忽略了。
“雷,你不要這樣……讓我來幫你,我幫你好不好?”宋緋煙聲音低柔,試着讓他冷靜下狂躁的情緒。
“煙兒,不要背叛我,不要離開我。”
也許是因爲太疲憊了,雷御風忽然緊緊的抱住宋緋煙,呢喃着乞求。4633832
宋緋煙嘆了一口氣,現在這樣患得患失的雷御風,真的很讓人心疼。
她已經不想再怨什麼,恨什麼,只希望他能把腿治好,平安無事,以後她的心裡或許能好過一點。
“我暫時不會離開你的,你好好休息吧。”宋緋煙輕輕道,忍住滿心的不滿,爲他認真的按摩雙腿。
她知道,這種方法可以緩解他腿部的疼痛,舒緩肌肉後,再用加熱的方法促進他腿部的血液循環。
宋緋煙做的很認真,彷彿是在做一件國家大事一般,專心致志的表情全部落入雷御風的眼底。
他不安暴躁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
不得不說,她的按摩的確讓他感覺到雙腿漸漸有了知覺,暖和了起來。
而更讓雷御風有些不能接受的是,看着她在自己的身邊,心竟然比身體還要暖。
他應該恨她的,不該是這樣啊……
這時,一縷髮絲忽然從宋緋煙的耳後調皮的落下來,擋住了她臉。雷御風蹙了蹙眉,他討厭看不到她此刻溫柔的表情。
於是他想也不想的伸出手,輕輕地將她的髮絲掖到她小巧的耳後。
“謝謝!”宋緋煙紅脣微啓,帶着一抹豔麗的笑容,讓雷御風的心微微又緊了一下。
他這是怎麼了?因爲她難得的溫柔舉動,又再次被蠱惑了?
不,不該是這樣的!雷御風回過神來,暗自懊惱自己剛剛的失控,幹嘛還對她這麼溫柔。
他目光深深的望向她,只見宋緋煙此刻正低垂着睫毛繼續爲他按摩着雙腿。
一股暖流不自覺的涌上心間,不僅是身體的舒服,更重要的是心。
因爲有她,一直在身邊照顧着自己,雷御風第一次覺得陰雨天再也不是他的敵人。滿身的暢快感覺全部是因爲身邊小女人的一雙手。像是變魔術,將他的疼痛和失眠全部變光光。
沒過多久,雷御風便躺在牀上慢慢沉沉的睡去。
……
夜深,大雨漸漸地小了起來。四周格外的寂靜,只有窗外雨水拍打着窗戶,和樹葉的聲響。噼裡啪啦,已經形成了十分有節奏感,並且舒緩美妙的自然音樂。
雷御風從沉睡中醒來,緩緩張開雙瞳。他好像睡了好久,因爲窗外的天色已經暗沉得一片黑暗。
多久了,多久沒有這樣沉沉的睡熟過了?即便沒有身體的疼痛,他也一向淺眠。
忽然,眼尾掃到黑暗中的一個人影,他心倏地迅速跳動了一下,眯起眼睛,這纔看清了這個纖細的身影。
她,還在?
雷御風心裡涌動起一股複雜,是驚喜,又或是其它……
宋緋煙始終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一直堅持着替他按摩,如果雙手麻木了,她就會去衛生間用冷水泡一下,等過兩分鐘出來繼續替他按摩。
她看到他睡着了,所以纔會怕他中途會因爲疼痛而醒過來。她知道他好不容易睡過去了,一旦醒來就很難再入睡,所以她一直沒敢離開他的身旁。
宋緋煙也不知道究竟到底過了多久,只是一邊機械的爲雷御風按摩,一邊抵抗着越來越昏沉的腦袋。
“你……怎麼還在這裡?”雷御風突然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他不敢相信她會對他這麼好,她不是一直嫉恨他殺了顧以辰嗎?所以從來沒給他好臉色看過,也一直拒絕他的好意,更何況是堅持伺候他?
宋緋煙看見雷御風臉上覆雜的神情,只是笑了笑,問:“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過去的事已經無法彌補,她不想再繼續活在仇怨中,雖然不可能接受雷御風的愛,但至少她希望他們能化解仇怨。
她馬上要離開這裡,在她離開之前,她希望雷御風的雙腿能康復,她和千羽野的寶寶能平安落地,這樣她走的就安心了。
感覺到宋緋煙對他的關心,雷御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撞了一下,他的視線落在她滿是汗水的額頭上。
“去拿毛巾來。”他沉聲命令。
宋緋煙微怔,點點頭:“好,你等一下!”
她迅速轉身,卻忘記了自己因爲長時間站立雙腿早已經麻木。
腳下一個踉蹌,眼看她就要跌倒,幸虧一隻大手快速的伸了過來,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往懷裡一帶。
宋緋煙不意外的跌進了雷御風的胸膛,一陣暈眩過後,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趴在他的身上,密合着他的身體。
“啊!”她驚了一怔,連忙推開他,臉紅到脖子根。
看着她下意識的抗拒動作,雷御風心裡剛剛升起的一絲雀躍,又黯淡了下來。
“算了,別去拿了。”他不耐的說,剛剛看到她額頭上的細汗,想要爲她擦拭來着,現在既然她如何牴觸自己的接觸,他又何必再自取其辱呢?
他的視線停留在宋緋煙的額頭的某一個地方,雙瞳微微眯起。
撩開她的齊劉海,一塊刺目帶着鮮血的紗布頓時進入他的視線。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