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上一陣雜亂的腳步響,接着就聽隔壁開門聲,一個男服務生的聲音說:“這就是您預定的房間,現在就點嗎?”
“不,等會兒吧,你先下去吧。”Keven回答道。
又是一陣關門的聲音。一會兒,一個男生的小黃色腦袋探了過來小小聲的說:“來了。”
夏天衝着他比比手勢,服務生的腦袋又縮了回去。
“我的話記住了沒?”夏天在張麗的耳邊小聲的問,他實在是不放心這個沒有心計的傻姑娘。
張麗沒有說話,只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現在這個氣氛,還是很有敵特片子的感覺的。反正她現在是暈乎乎的。
“那你就去吧,別害怕。”夏天安撫的拍拍她的肩,給予鼓勵。
張麗身體僵硬了一下,一步一步的挪了過去。
推開門,Keven正坐在那兒向窗下張望,聽見門響,再一看是張麗,臉上的驚訝和驚喜混合交雜:“你,張,你來了?我剛纔一直看着窗外的,怎麼沒有看到你來了呢?快坐下,想喝什麼啊?”
“不用了,Keven,我覺得有些事情需要和你說清楚,所以纔來的。”張麗躲開Keven伸過來要扶自己肩頭的手,自行坐了下來。
“我知道,我也有話跟你說,這件事情是我不好。謝謝你給我機會聽我解釋。”Keven低下頭,這樣說話,讓他覺得很難過。
張麗還想再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場,話到了嘴邊又忽然想起了夏天的叮囑,就重新坐好不再出聲了。
“張,我,昨天晚上的話都是真的。我不是爲了要和Selena分手才說喜歡你,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不能自已的喜歡上了你,這是真的,我爲自己的話負責。”Keven說着又擡眼看了看張麗,後者毫無反應。
“我和Selena在一起,我昨天已經說了,是她,先做了一些事情才發生的。我不喜歡她,從來也沒有喜歡過。有許多事情,我們談不了十分鐘就得吵得不歡而散。我和她之間沒有共同話題,套用一句中國的古話,叫‘道不同不相爲謀’。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我和她還會有未來。我一直都和她坦誠的說過這個問題,可是她總是不願意面對。你知道,她的性格那麼難相處,我只能想盡辦法來躲着她。”再次看着張麗的臉,Keven越說越沒有底氣。
“張,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會先處理好這件事再來找你。我保證!本來昨天晚上我就是約了她要和她徹底把這件事做一個了結的,我也知道,這樣拖下去對誰都不好,可是Selena她……我現在很痛苦,張麗,你能理解嗎?”Keven說着,伸手出去想要握住張麗放在桌上了手。
張麗猛得一縮,強忍着不出聲。聽了這麼一大通的話,雖然是東拉西扯似的,可是很明顯,這些
話已經在Keven的腦海裡過了好多遍了。也真是難爲了他。
Keven看着張麗的舉動,無比失落的把手又縮了回去。張麗的排拒心理他看得一清二楚,也早就有心理準備。換做誰,有這種反應也是應該的,可是真的面對面的坐着親身經歷着,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心裡的滋味還真是如同打翻的五味瓶,獨獨沒有甜在裡面。
“張,你爲什麼一句話都不說?是在生氣我昨天中午讓你去向Selena道歉的事嗎?可是你也知道,當時我根本沒有時間向你細說。是Selena先打電話告訴我的,你不瞭解Selena,如果任由她把事情鬧大的話,她不把你趕出公司是不會停止的。我也是實在沒有其它好辦法才讓你那樣做的;至於沒有說我和她的關係,我是想,只要儘快的和她講清楚,我們就沒有什麼牽扯了——好吧,我承認,我是有私心在裡面,我不敢告訴你,是因爲我害怕因爲這件事傷害到你,更不想因爲這件事而失去你。我也知道我這樣說很冒昧,對,我們只見過幾次面,甚至連十次都不到,但是感情上的事情,不是用時間能衡量的。我只知道我喜歡你,是真心真意的喜歡,想要和你結婚。你在聽嗎,張?”Keven伸手在眼神迷離的張麗眼前晃了晃。
後者如從夢中驚醒般的吃驚的看着他,一臉癡呆相。這個該死的夏天,怎麼還不來啊?他說過不讓自己講話,可是一聽這個Keven的話,自己就有一千句一萬句話想反駁他,實在沒辦法,自己只能用走神來淡化他所說的一切,這麼突然的一隻手就伸到了眼前,嚇了她好大一跳。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Keven關切的問,起身走到門邊找服務生:“我要兩杯拿鐵,再上兩份蛋糕。”
張麗沒有出聲制止,要說實話嗎?好吧,她確實是餓了,很餓,中午因爲心情不好根本就沒吃幾口,現在是迫切的想吃東西。
Keven又回來坐下。張麗現在的這種態度,讓他無所適從。如果她哭,或者是反駁,再或者是大罵他神經病拂袖而去,那都要比她現在這個樣子正常的多。可是她現在不說不笑不哭不罵的,讓他愈發的心驚膽戰,不知如何纔好。
咖啡和蛋糕很快就上來了。服務生還是那個一頭黃色頭髮的男孩子,上完了東西臨出門的時候,他悄悄的朝張麗比了比門外。
張麗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想着他是什麼意思,Keven把一杯熱咖啡推到了她的面前:“先吃點東西,一會兒我們去吃日本料理,位子我已經定好了。”
像是在迴應Keven的話,在熱咖啡和奶油蛋糕的香氣刺激下,張麗的肚子不受控制的咕嚕嚕的響了起來,兩個人隔得那麼近,想不聽見都不行。
張麗的臉在一瞬間暴紅,這一紅如同燎原之火,一路燃燒不止。
慌亂的端起
咖啡,張麗趕緊往嘴裡猛灌一大口。可是還沒等往下嚥,滾燙的咖啡就被她一點沒少的全吐了出來,順便還附贈了幾滴被燙疼的眼淚。
“慢點,慢點,先少吃點,一會兒我們就走。”Keven笑着替她拍着後背,把蛋糕也往她面前推了又推。
張麗不再客氣,大口大口的就吃起來。好吧,與其這麼丟人的讓肚子在那裡唱空城記,還不如先把自己的胃弄舒服了更實惠一些。
因此,當夏天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場景就是:Keven站在張麗的身後笑着替她捶背,而某人,正在大口大口的往自己的嘴裡塞着蛋糕,嘴上,還粘着蛋糕上雪白的奶油。
張麗聽到門響,邊往嘴裡塞邊向後側了側身子看了一眼。等看清夏天那一臉震驚和惱火的表情後,張麗那口蛋糕就沒咽得下去。就那麼含在嘴裡又不能當着人家的面再吐出來,當真又是心虛又是羞愧。看着夏天,這回,張麗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對不起,這位先生,你可能是走錯房間了,這裡是我們定的房間。”Keven見這個臉上表情複雜的陌生男孩子連門也不敲的就進來了,還以那種要打人的眼神看着一嘴蛋糕的張麗,忙上前阻止道。
夏天上下打量一眼這個比自己高了近兩個頭的英俊老男人。不錯,是個長得挺養眼的人呢,個子那麼高大,中西方混血兒的優點也很是鮮明。再看看,這傢伙衣着打扮也很有品味嘛,很合體,一看那身行頭就價格不菲。嗯,還擦了香水來的,看來爲了赴這個約會,他還精心收拾過自己,瞧瞧那頭髮梳的,也不知道是自來卷還是花了大價錢造的型,反正,是挺合夏天的眼的。
沒有搭理Keven那絕對有威勢的海撥高度,夏天斜着眼瞅着張麗就走了過去坐到了對面——正是Keven剛纔坐過的地方。低頭對着光反覆仔細的分辨了一會兒,夏天確定了是Keven還沒有喝過的,這才挑剔的端到自己的鼻端聞了聞,滋啦有聲的喝了起來。
Keven愣愣的看着他,有些反應不過來。張麗是早就趁着夏天喝咖啡的時候把含得都化了的蛋糕嚥了下去,還很疼自己的也喝了口咖啡順了順。
“擦了香水來的吧?古龍?張麗她不喜歡這味道。”夏天拉家常似的喝着咖啡問還站在那裡莫名其妙的Keven。
Keven也不是傻子,雖然不是很清楚是怎麼個狀況,還是轉頭問張麗:“張,這是你的朋友嗎?介紹一下吧。”
“我看就沒這個必要了。我自己來,我叫夏天,是張麗的男朋友。”夏天一邊老神在在的說着,一邊往前俯了俯身子,伸出右手拿餐巾紙把沾在張麗嘴角的奶油和蛋糕渣子擦試掉。
“男朋友?”Keven不太相信的又轉過身子,向張麗求證。
張麗趕緊朝他點點頭,以示肯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