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萌和易逍遙則在回沙漠山莊的路上。
“逍遙,那火是你放的?”夏夢萌問道。
“我看只有做點別的什麼事讓他們轉移注意力才能讓你趁着混亂跑出來。”易逍遙洋洋得意。
“雖然火很快被撲滅,但是不得不說,放的還真是時候。”夏夢萌笑道。
“老大,原來那個回到遼國的樑人是夏長薰啊?”易逍遙有些意外。
不僅易逍遙意外,夏夢萌也很意外,她原本以爲自己這個弟弟會有一番作爲,豈料卻是通敵叛國,不過聽他的話,好像幕後另有其人。
“三十六個死人,三十四具屍體,我們已經找回一個了。”夏夢萌說道。
“希望世子也獲得好端端的。”易逍遙說道:“我打聽過,這次遼軍並沒有抓到俘虜,而大家說的樑人便是夏長薰,所以世子應該不在遼國。”易逍遙說道。
“那還真不知道是喜是憂呢。”夏夢萌說到,的確,不在遼國,那麼他又在哪裡呢?他到底是生是死,要去哪裡尋找,五年以來,第一次讓她有這種感覺。
“老大,看樣子他們會發動一場戰爭是不爭的事實,我們應該怎麼做?”易逍遙問道。
“他們選擇在這個時間發動戰爭,真是再好不過。”夏夢萌說道,這麼一來,爲什麼上次的戰役樑軍輕鬆取勝就很容易說得過去了,遼軍是故意要輸的,以此麻痹樑軍,現在樑軍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各個將士都還在京城受賞,這時邊關突然出現遼軍十萬,樑國邊關肯定會措手不及,那時候,兩國又要展開一場廝殺了。
“我們回去。”夏夢萌說到。
“我們這不正在回去的路上麼。”易逍遙說道。
“我是說即日起程,回樑國,告警邊關,及時呈奏朝廷。”夏夢萌表情很複雜。
“那世子?”易逍遙問道。
“順其自然吧。”夏夢萌說到,她知道,這件事情必須儘快讓朝廷知道發兵,雖然她不關心別人的生死,但她也無法裝作不知道而不採取行動。
“天亮之前我們就能到沙漠山莊了。”易逍遙說着長舒了一口氣。但是他明白,這件事情,要結束,似乎還很早。
“不,你回沙漠山莊,去接素素和元寶,我直接去永安關。”夏夢萌的語氣很堅決:“我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必須抓緊時間。”
“老大,還是讓我去吧,你這幾天,太辛苦了。”
“不,只有我去,你一介布衣,他們不見得會相信,起碼我是個郡主身份,他們不會失禮。”
走到一個岔路口的時候,易逍遙說道:“老大,你要小心,我接了元寶和素素會及時去找你。”
夏夢萌沒有說話,只是朝易逍遙自信的笑了笑,然後調轉馬頭,朝永安關個方向疾馳而去。
易逍遙連夜趕回了沙漠山莊,才進入鎮子沒走幾步,就聽見有打鬥的聲音,易逍遙循聲而去,只見兩個身強體壯的漢子正和一個女子纏鬥,只見那女子一條軟鞭使得行雲流水,瀟灑自如,那兩個漢子一個使刀,一個使板斧,現在面對這個女人,卻似乎有些吃力。
易逍遙卻在暗叫不好,因爲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風素素,易逍遙不假思索抽出腰間長劍,捲入纏鬥之中,易逍遙揮揮灑灑幾劍,就把纏鬥在一起的人分開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易逍遙問風素素。
風素素還沒開口,倒是元寶不知從哪裡竄出來,抱住易逍遙的腿說:“逍遙叔叔,他們這些壞蛋偷走了團團。”元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看起來很是傷心。
“有這種事?”易逍遙皺了皺眉頭,他知道,像團團那樣的靈獸豹子到了這個地方,就是一件無價的寶貝,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麼快就發生這種事情了。
“喂,是我們兄弟偷的,我們已經承認了,可是告訴過你們了,我們已經出手了,不然我們把賣的錢給你們,別再來糾纏了。”那兩個漢子裡一個年長的說道。他深知他們兄弟兩個若繼續和風素素鬥下去,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何況想在又來了個易逍遙,他只幾劍就能把他們分開,可見他的武功更在這個女子之上,他們兄弟是萬萬對付不了的,而這個沙漠山莊中亦不會有人幫他們,因爲在這裡的人都一樣,自掃門前雪,只要事不關己,沒有人會爲別人出頭。
“我不要錢,我就要團團。”元寶哭着鬧着。
“哼,我也說過了,只要你們願意跟我一起走一遭,去找到那個買主,姑奶奶就饒你們不死。”風素素也正色道。
“這、我們真的不能說啊,大姐,說了以後就沒法混了。”年輕的那個漢子說道。
“哼,既然反正都是混不下去,那麼就去死吧。”易逍遙說着劍已出鞘,寶劍如一道寒光般直射向那個年長的漢子。
“好漢手下留情!”那個年輕的漢子連忙喊道,頓時雙膝一軟就跪了下來。
再看時,易逍遙的劍尖已抵在那個年長的漢子的喉嚨上,易逍遙冷冷的說:“還有什麼遺言麼?”
“也罷,誰讓我們技不如人,今日告訴你這件事情後,我們兄弟便離開這裡,不再做這雞鳴狗盜之事了。”那年輕的漢子說道。
“買主是誰?”易逍遙厲聲問道。
“買主便是前幾日來的那些羌人。”
“他們往什麼方向去了?”
“好漢,好漢,這個我們真的不知道啊,求好漢手下留情。”
“別相信他們的話,這種人,留着也是禍害。”風素素說道。
易逍遙擡眼看向被劍尖抵住喉嚨的年長的漢子,目光如利劍一般射去,那漢子竟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還是顫抖着說:“好漢,我們,真的、真的不知道他們朝什麼地方去了。”
易逍遙手中的劍突然迴轉,入鞘。
“先回客棧再說。”易逍遙在風素素耳邊說道,然後抱起元寶朝大漠飛鷹客棧走去。
“老大呢?”風素素問道。
“趕快收拾東西,我們去永安關,老大在那裡等我們,路上我在跟你們解釋,現在實在是沒有時間。”易逍遙說的很緊急。
“逍遙叔叔,那團團怎麼辦?”元寶用手背摸了摸眼淚問道。
“元寶乖,團團是靈獸,那些人不會傷害它的,我們一定能找到團團的。”易逍遙這麼說,只是哄哄元寶而已,至於豹子能不能找到,易逍遙真的沒有把握,他知道,像團團那種靈獸,被人視爲珍寶,何況現在是被那些羌人買走了,他們回去哪,還真的不好說。
易逍遙和風素素收拾好本來就不多的行李,抱着元寶準備走的時候,藍凝兒卻突然過來扯了扯易逍遙的袖子,風素素髮現這些天來,她好像第一次這麼羞澀與一件事情。
“逍遙哥哥,你以後還會回來沙漠山莊嗎?”藍凝兒問道,臉上卻已飛上了兩朵紅霞。
“也許……會來吧……”易逍遙總是自詡很會和女孩子搭訕,但是沒有想到這次居然在女孩子面前有點不好意思。
“嘻嘻,你說的哦。”藍凝兒笑着跑開了,然後突然停下回頭對易逍遙說:“那些羌人,往永安關的方向去了。”
易逍遙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抱着和風素素一起上馬趕去永安關。
夏夢萌一路不敢歇息,快馬加鞭,已經到了北烏山,只要過了北烏山,再往西行進半個時辰就能到達永安關了,正想着總算能在天亮之前趕到永安關,希望自己可以順利的說服邊關守將。
就在這時,夏夢萌聽到山林中有刀劍相交的聲音,想來又是那些江湖草莽人士在爭鬥什麼吧。
夏夢萌無暇顧及這些,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死傷總是少不了的,而她現在要做的是救下大部分枉死的人,所以她沒有理會林中的打鬥。
可是剛行了幾步,突然震天動地的虎嘯聲響起,瞬時間,整個夜晚顯得更加詭異。
可是夏夢萌驚奇的是,這個虎嘯聲,怎麼如此像團團的,當即勒住馬繮繩,再去聽的時候除了那刀劍相交的打鬥和一些聽不清的話語又沒什麼聲音了。
夏夢萌心裡的好奇心徹底被喚起,當即調轉馬頭,想看看這個能和團團發出一樣聲音的大傢伙到底是什麼。
策馬在林中奔跑,風聲在耳邊虎嘯,夏夢萌卻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一邊仔細辨聽着聲音的方向,一邊小心的防備着四周,多年以來,她已經養成了小心謹慎的習慣。
隱隱約約看到林中一片空地有火光閃爍,夏夢萌當下下馬把馬拴在身邊一棵樹上,然後展開輕功輕身向前約去。
漸漸地接近了,只見大概有十幾個人圍着一個大圈子,圈內一個赤着上半身子的男人和一個白衣男子正在纏鬥。只見那條白影身輕如燕,輕巧敏捷的把那個漢子耍的團團轉。
夏夢萌覺得有些好笑,但是定睛一看,這些人不就是在大漠飛鷹客棧遇到的那夥羌人麼?夏夢萌再往四周看去,只見一輛四匹馬拉着的大車上放着一個鐵籠子,裡面關着一隻豹子,純白的皮毛在月光下閃閃發亮,夏夢萌心下一驚,這部就是團團麼?那麼風素素和元寶怎麼樣了?
夏夢萌當下再也鎮定不起來了,再往那個圈子裡看去,只見原先那個大漢已被打倒,現在重新站出了兩個來對付那個白衣男子。
夏夢萌看不清那個男子的臉,但是覺得很是熟悉,那身影,那步法,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
只見那個白影的動作越來越緩慢,已經遠遠不如先前靈巧了,這人似乎是腿上受了傷,看得出來他的底盤總是露出破綻,好幾次靠着自己的敏捷在化險爲夷。
突然那人身上中了一刀,手臂上的衣袖瞬間被浸成鮮紅色,而那幾個羌人紛紛甩着手中的火把叫好,就在幾個火把甩過的時候,夏夢萌纔看清楚,那個男人有着一張怎樣好看的臉。
只見那個男人臉龐輪廓分明,剛毅俊俏,只是此時顯得有些蒼白,一雙黑眸如夜晚的星星一樣閃亮,但是此刻卻充滿了殺機。
夏夢萌激動地心臟快跳不止,這個男人,不是別人,就是她此行要找的人,慕容墨染。
眼見慕容墨染在兩人的夾擊下漸落下風,背後那個人一劍朝慕容墨染背心刺去,慕容墨染本來就就受過大傷,元氣大傷,此時在這些人的車輪戰下更顯得體力不支,眼看着一劍就要洞穿他的後心。
突然,一聲尖利的聲音劃破長空直朝慕容墨染而來,就在身後那一劍劍尖接觸到慕容墨染的衣服的時候,卻應聲而端,執劍者只覺得虎口大振,又麻又痛,連劍都拿不穩,哐噹一聲掉在地上。
所有人瞬間都回過頭來往夏夢萌的方向看去,但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何方高人,既然來了,就請站出來說話,何必躲躲藏藏,暗箭傷人。”羌人中一箇中等身材的頭領模樣的男人說道。
“哼,以多欺少,車輪之戰,這等卑鄙無恥的手段都做得出來,還敢說別人暗箭傷人?”冷冷的聲音,讓這南蠻的冬夜顯得更加神秘。
那些羌人聽了這聲音竟然是一個女人,當下有些發怵,但是慕容墨染聽到這聲音,卻歡喜交加。
只見黑洞洞的樹影背後,款步走出一個女人,柔美的身影與她那犀利的眼神形成鮮明的反差。頓時關在鐵籠中的豹子又開始高吟。
那些羌人看見夏夢萌時也有些驚奇,這不就是那個在大漠飛鷹客棧裡的女人麼?那個首領想,看她剛纔露出的那一手,武功絕不在自己之下,不過看來她似乎只有一個人,我們這邊有十幾個人,應該不會有問題。
“喂,我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何必出手傷人?”那個首領發話,他似乎忘了他買來的豹子正是這個女人的愛子的。
“無冤無仇?你說的倒輕巧,我兒子的愛寵怎麼會在你這,還有,敢打我的男人,你們活膩了吧。”夏夢萌冷冷的說,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忍不住打個寒戰,但是慕容墨染卻一頭黑線,她的男人?嘿嘿,不錯。夏夢萌沒有看見,慕容墨染嘴邊閃過一絲壞笑。
“你、你的男人?”那首領不禁驚訝,本來還想着可以敷衍她豹子是他們另外抓來的,但是這個男人,總不能說是他們另外找來的吧。不過想到己方人多勢衆,便硬着口氣說:“哼,隨便看見一個野男人就是你的男人麼?你要是存心找茬,便說我們都是你的男人好了。”首領淫邪的說着,引來手下其他人的大笑。
聽到對方說出這樣的話,夏夢萌沒有惱怒,但是心裡卻做好了決定要怎麼處置他們。倒是慕容墨染聽那首領的話後心中大怒,揮劍說道:“你說話小心點,不要等我割下你的舌頭餵了狗你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聲音不大,但充滿震懾力。
“我說,一個快要死的男人,和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你們想把我們怎麼樣呢?”首領毫不收斂,轉而對夏夢萌說:“美人兒,倒不如做我的女人,哈哈,大梁的女人,我好久沒有享受過了。”說着露出淫邪的表情。
“找死。”夏夢萌低聲說道,同時伸手一揮,幾片樹葉應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