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秦妙齡正在指使下人往食盒裡裝,蘇瓏與秦沉言來到見了,疑惑地問:“妙齡,你這是要給誰送飯?”
秦妙齡答道:“給若飛哥啊!也不知道他這幾天上哪兒去了,一回來就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叫他起來吃飯他都不肯起。”
“若飛回來了?”秦沉言望向蘇瓏,“你知道他上哪兒去了嗎?”
蘇瓏說:“我去看看。”
風若飛的房間裡,黑漆漆的,連燈都沒點上。
蘇瓏敲了敲房門:“二師兄?你在裡面?”
裡面沒有聲音。蘇瓏頓了頓,推開門。屋裡沒有點燈,什麼也看不見。蘇瓏將桌上的燈點燃,果然見風若飛正一動不動地躺在牀上。
“怎麼了?”蘇瓏在一旁坐了下來。
風若飛沒有答話。
“你倒是說話呀?躺在牀上裝死嗎?”蘇瓏有些不高興。
風若飛也很不高興:“成雙沒告訴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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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到她的飛鴿傳書了。不是還沒找到屍體嗎,你在這沮喪什麼?”
“我怎麼能不沮喪?”風若飛坐了起來,“從那麼高的山崖摔下來,還能活命嗎?說不定都被河水衝到哪兒去了!我都不敢想!”
“好啦,二師兄。”蘇瓏站起身,拍了拍風若飛的肩膀,“沒有消息也許就是好消息呢?誰知道她會不會福大命大逃過一劫,你就不要這麼悲觀了!趕緊去吃飯吧,你少讓妙齡替你擔心。”
蘇瓏的話音未落,秦妙齡已經提着食盒走了進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纔沒有擔心他呢。”
“沒有擔心他?那你送飯來幹什麼。”蘇瓏說着,提起食盒作勢要扔出去,秦妙齡慌忙接住,紅着臉說:“好啦,蘇姐姐,你就不要再笑話我了!”
蘇瓏看了風若飛一眼:“起來吃飯吧!說不定明天就有消息了,別這麼垂頭喪氣的。”
風若飛望着蘇瓏,心想,你說的倒是輕鬆,敢情掉下山崖的人跟你無關。若是大師兄掉下去了,我倒要看看你的反應。
想到這裡,風若飛不禁一愣。他與納蘭雪俏的關係能跟大師兄與小師妹的關係相提並論嗎?
不,不可能。也許只是因爲自己當初不該將她從上官家偷出來,不然的話,事情就不會按如此的勢態發展,說不定她就不會掉下山崖去了!所以,這也算是他害了她吧!
秦妙齡瞧了風若飛一眼:“吃飯吧,二師兄,你在想什麼呢?”
見秦妙齡如此關心自己,風若飛有些過意不去:“妙齡,以後不要這麼操心我的事了。我餓了我自己會去吃的。”
“那怎麼行啊!”秦妙齡笑道,“我不管你,你都不會管自己。”
風若飛嘆了口氣,想起伶月來,心想,伶月不是在託大師兄
尋找納蘭雪俏的下落嗎,納蘭雪俏摔下絕命谷一事,要不要告訴伶月呢?
“伶月現在還在府上嗎?”風若飛問。
秦妙齡一愣:“當然在呀!二師兄找她有什麼事?”
“我找她沒事。只是想起她託我們幫她尋找她弟弟的下落,這不是還沒找到嗎。”
秦妙齡笑了起來:“伶月過一段時間就要被送進宮去當貴人啦!”
“什麼?”風若飛一愣。
“今天皇上到咱們府上看蘇姐姐,結果看到了伶月,皇上對伶月一見傾心,讓哥哥保媒,想要納伶月入宮,伶月已經答應了。”
風若飛聽得呆了,不會吧?這個伶月姑娘竟然被皇上給看上了?“這個伶月是什麼身份呀,她這要是被看上看上了,從此不就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了嗎?”
“伶月的身份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哥哥說,她跟我們家頗有淵源,叫我不要打聽。”
“這麼神秘!”
風若飛捏着自己的下巴,心裡想着,納蘭雪俏的事要不要告訴伶月?算了,人家都要進宮當娘娘了,何必把這噩耗告訴她,讓她不痛快呢。
秦妙齡擺好了酒菜,風若飛不忍拂秦妙齡的意,只得拿起筷子吃了幾口。
“若飛哥,這兩天你上哪兒去了?”秦妙齡小心地問。
風若飛信口答道:“在府裡呆得太悶,出去轉了轉。”
秦妙齡樂了:“我也嫌呆在府裡太悶,到時候伶月入宮了我就更悶了,你下次要是再出去轉中要把我帶上,若飛哥!”
風若飛看了秦妙齡一眼:“你又不會武功,帶着你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咱們又不是去打架!”秦妙齡笑道,“再說了,若飛哥武功這麼高,我相信就算髮生什麼事,你也能保護我!”
保護?
風若飛愣了一愣,放下筷子。那丫頭就是在他手上走失的,他何曾能保護得了她?結果,只聽到她的一聲驚叫,如今去搜尋卻連她的一根頭髮都未能搜到……
她是從他手上走丟的,她是在他面前出的事,想到林小肖,風若飛心中不由一陣梗痛!
“好了,妙齡,你趕緊去吃飯吧,讓下人來把飯菜收了,我很乏,想好好睡一覺。”
說着,風若飛悶聲不響地倒在了牀上,還抓起被子蓋到了自己的臉上。
秦妙齡驚訝地望着風若飛,他,這是怎麼了?
望西山絕壁的石洞裡,林小肖抱着顧奉天的胳膊,萬分忐忑地等着小蝶回來。顧奉天胳膊上的傷口還在緩緩地往外滲血,那些鮮血將林小肖胸前的衣襟都濡得粘粘乎乎。任憑她怎樣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他的手臂,他的身體,都仍舊一片冰涼。
生怕他隨時停止呼吸,林小肖不斷地伸
出手指去探顧奉天的鼻息,還好,鼻息雖然微弱,卻一直沒有斷過。
“天哪,小蝶怎麼還沒回來啊!”林小肖急得直想跺腳。
奇怪的老人已經不知道又鑽到哪兒休息去了,留下那顆小夜明珠給她照明。夜明珠淡淡的綠光照在顧奉天那蒼白的臉上更是顯得瘮人。
這樣煎熬的心情裡,真的是度日如年。林小肖不停地握着拳頭,祈禱小蝶能順利地採上草藥,安全地返回石洞,她的手心都快被自己的指甲給扎穿了!
“別擔心啦!”老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神出鬼沒的身影落在了顧奉天身旁。
林小肖心中焦灼,“我怎麼能不擔心呢,老人家,他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啊?”
“放心吧!血還沒流乾呢!”老人說着,將手中的一個葫蘆瓢遞給林小肖:“喂他喝些水吧!”
“他能喝得下嗎?”林小肖接過水瓢,擔憂地問。
“再不給他喂水,說不定一會兒血就真流乾了。”老人說完,身影又飄遠了。
林小肖當然不願意讓顧奉天的血流乾,他要是死了,她怎麼辦啊!
只得將他的胳膊放了下來,先將自己的手沖洗了一下,然後用乾淨的手將他的嘴脣掰開。可是,那水卻喂不進去,顧奉天牙關緊咬,喂進嘴裡的水又流了出來。加之水瓢的開口太寬,水灑得顧奉天的衣襟都溼了。
這可怎麼辦啊!
林小肖急得抓耳撓腮,人家老頭說了,再不給他喂水,說不定一會兒血就真流乾了!他這樣牙關緊咬,可怎麼辦呢?還有他全身都這麼涼了,這水灑到他身上,把他的衣裳都弄溼了,這不得更冷嗎?
這石洞裡的氣溫本來就有些低,再把他凍壞了可怎麼辦?
老人的聲音又響起來了:“水瓢不好喂水,你就不能用嘴喂嗎?”
“什麼,用嘴喂?”林小肖差點沒跳起來,汗,這……怎麼能用嘴喂啊!衛不衛生的不說,這這,讓她用嘴脣去接觸一個男人的嘴脣,這跟接吻有什麼區別?
不過,看看顧奉天那蒼白的臉色,緊咬的牙關,林小肖咬了咬嘴脣,她決定豁出去了!
含了一口水在嘴裡,抱着顧奉天的頭,林小肖毅然將嘴脣對準顧奉天的嘴脣,細細的,一點一點地喂進顧奉天的嘴裡。奇怪,當她的嘴脣觸碰到顧奉天的嘴脣以後,顧奉天那緊咬的牙關竟然慢慢有些放鬆的跡象,水終於喂進了顧奉天的嘴裡!
這可是她的初吻啊,暈,竟然這樣交給了這個昏迷不醒的傢伙,這到底算是吻呢,還是人工呼吸呀?
看到顧奉天有吞嚥的動作,說明自己喂的水他已經嚥下去了,林小肖高興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對着顧奉天大聲喊道:“姓田的,你不能死,你千萬不要死哦,聽到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