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伶月在場,就這樣去拜訪一個陌生老女人,那得多尷尬。林小肖可是聽說過,這個肅莊皇太后當年可是個厲害角色,否則,仁淑皇太后就不會爲了保顧奉天的命要他裝二十四年的病了!
伶月說:“難爲公主如此有心,伶月當然要陪同前往。”
一路往肅莊皇太后的寢宮去,伶月回頭望見緊隨其後的雷霆,就忍不住捉住林小肖的手笑,從未被人這樣偷笑,雷霆好不尷尬,臉色大紅。
林小肖這也是第一次啊!話說,她明明只是把馬兒哥當成自己的哥哥而已,現在要跟他假扮情侶,那真是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雷霆和林小肖都很尷尬,倒是小蝶似乎覺得這有趣得很,一直在後面偷笑。
既然阿米娜公主已經有了意中人,伶月也就釋然了。也許,連她自己也沒有覺察到,其實她並不是發自內心想要把阿米娜公主和皇帝撮合到一起吧?
肅莊皇太后果然比仁淑皇太后要嚴厲得多,這兩個封號用在她們的身上簡直是恰如其分,再貼切不過了。
不像仁淑皇太后那麼清瘦,肅莊皇太后身材豐腴、高大。
不像仁淑皇太后那般溫和,肅莊皇太后的神情冷冰冰的。
兩個皇太后年紀應該差不多,可是肅莊皇太后看起來要比仁淑皇太后年輕許多,如果說她和皇帝顧凌天是姐弟兩個,說不定都有人相信。
在肅莊皇太后面前,林小肖覺得完全不像在仁淑皇太后面前那般自如,明顯要拘謹得多。望着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正好,以她不太會說中原語言爲由,所以索性什麼也不說,任由伶月和雷霆替她說話。
好在,肅莊皇太后對阿米娜公主並沒有什麼興趣,簡單地問了一下漠西國的情況,就賞他們喝茶,幾乎就緘口不語了。
這正好!林小肖識趣地向肅莊皇太后告退,很快,幾個人就從肅莊皇太后的寢宮離開了。
幸好這不是顧奉天的娘,林小肖想。要不然,攤上這樣的婆婆,她可怎麼過日子啊!
像伶月還好,顧凌天是皇帝,還能比較保護和照顧着伶月,要是放在普通家庭,伶月攤上這樣的婆婆,那還得了!
把林小肖與雷霆等人送回景元宮,伶月告辭。林小肖有些意外:“你不在、景元宮坐坐了?”
“不了,依我看,阿米娜還是需要好好休息啊,看這眼袋……”伶月笑了笑,“本來仁淑皇太后想留阿米娜中午在風華宮用素齋,可惜阿米娜跑了,我看還是改日再去風華宮拜見仁淑皇太后吧!”
林小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那個,都是我不好,拂了、皇太后的一片盛情。”
伶月笑笑:“這倒沒什麼,仁淑皇太后人很好,很大度,不會跟我們這些晚輩計較的。”
聽起來,難道那個肅莊皇太后會與晚輩計較?
伶月走了,林小肖鬆了口氣。四下瞧了瞧,沒有瞧見可疑的人影,這才放心地回到景元宮,一屁股坐了下來,哎,沒有外人在,就是愜意啊!
突然想起風若飛不在左右,林小肖問雷霆:“艾熱木呢?”
雷霆招手叫來留守景元宮的漠西國侍衛:“艾統領回來了嗎?”
侍衛搖了搖頭:“還沒有。”
雷霆輕輕地揮了揮手,侍衛退了下去。小蝶一見,也立刻跟着侍衛朝門外走。
雷霆頓時想起小蝶剛纔在伶月面前胡說的話,頓時臉一紅,問:“夏伊達,你去哪兒?”
“我……”小蝶回頭瞧了林小肖一眼,又瞧了雷霆一眼,掩嘴笑道,“我去打些熱水給公主洗把臉,好讓公主好好地睡個覺。怎麼啊,雷統領,難道現在你都不敢跟公主單獨相處了嗎?”
雷霆的心事正好被小蝶說中,臉上一陣大紅,很不自在地說:“我去打水。”
“那是我這個婢女該做的事。”小蝶說着,飛也似地跑了出去,留下房間裡的林小肖與雷霆,兩人尷尬地對望一眼,還是林小肖故作大方地轉移話題問:“馬兒哥,咱們到底什麼時候行動啊?”
雷霆說:“公主不要急,說不定,艾統領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林小肖驚喜地要問什麼,雷霆壓壓手:“公主不要着急。心急吃不得熱豆腐。”
好吧!雷霆都這樣說了,她還能追問什麼。
再說了,誰又知道這大白天的會不會有人在暗中監視他們啊!
接下來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林小肖突然覺得小蝶開的那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玩,因爲這樣弄得她跟雷霆都很不自了,都沒法相處了。
門外一個內侍宮人匆匆走了進來,林小肖愣了一愣,怎麼的,皇宮裡的人要見她阿米娜公主也不用通報一聲的嗎?這也太不把她阿米娜公主放在眼裡了吧!
纔要指揮雷霆上去阻止那個宮人,卻見那宮人進來就掩了門,匆匆地取下頭上的帽子,把帽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林小肖看得一愣一愣的,這是什麼情況?
真不把阿米娜公主放在眼裡啊,居然要在她面前寬衣解帶不成?難不成她和雷霆變成了隱形人不成,那個內侍宮人看不到他們的存在?
那個內侍宮人不小心看了林小肖一眼,說:“你發什麼愣呢?瞧我的身形瞧不出來我是誰嗎?”
“我了個去!”林小肖鬱悶的撇撇嘴,風若飛啊!
這貨怎麼喬裝成一個內侍宮人啦!難怪呢,她還以爲這個皇宮裡的人真就這麼不把她阿米娜公主放在眼裡呢!
“怎麼樣?”雷霆走到風若飛面前,問。
“果然有重大發現!”風若飛的聲音裡有掩不住的喜悅。
“什麼重大發現?”林小肖驚喜地問。
一定是關於顧奉天的!她想。
風若飛說:“你們知道伶月是什麼身份嗎?”
林小肖有些納悶:“伶月?她不就是貴妃娘娘的身份嗎?”
“不,我是指她成爲貴妃之前的身份,她本來的身份。”風若飛說。
林小肖怔怔地望着風若飛:“她……之前是一個唱戲的,
一個戲班子裡的重要角色……難道不是嗎?”
“不。”風若飛搖了搖頭,“妙齡曾經聽到她哥哥提過,其實伶月的出身很高貴,她的父親是先帝手下的名將程鵬舉老將軍,她本來是一個將門之女。”
“將門之女?”林小肖有些吃驚,“難怪我總覺得她氣質很好!原來她果然不是一個普通女子啊!”
風若飛點頭說:“她與我大師兄的確頗有淵源,我大師兄之前是程老將軍手下的戰將,程老將軍頗爲重視我家大師兄。我大師兄說,六年前胡人來犯,邊疆告急,他奉命前往殺敵,是程老將軍隨軍押陣。當時戰事失利,先帝懷疑是因爲程大將軍裡通外國造成的,因此將其革職查辦,於是程大將軍甲歸田。誰知先帝擔心留下隱患,所以派出殺手要將他一家斬草除根。我大師兄暗中從旁保護,可惜程大將軍還是含恨自殺了,一家人也被放火燒死,只有伶月被我大師兄救了下來。”
林小肖明白了:“難怪伶月說你大師兄是她的恩人!不過,你告訴我們這些,有什麼用處?”
“你先聽我說完。”
“你說。”
風若飛望着林小肖:“你和辰……他不是在望西山石洞中遇到過一個老者嗎?那老者不是要你們替他找到他的仇家嗎?”
林小肖疑惑地望着風若飛:“這個老頭跟這伶月有什麼關係嗎?”
風若飛望着林小肖,沒有說話。
林小肖先還傻傻地等風若飛公佈答案,見風若飛只管望着她,她突然醒悟過來,大吃一驚:“不會吧?那個老者……跟伶月有關係?”
風若飛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們什麼關係?”林小肖吃驚地問。
風若飛朝雷霆伸出手:“給我杯水,我渴死了。”
雷霆立刻給他倒了一杯茶水:“只是,這茶是冷的。”
“冷的也不妨事,解渴就成。”風若飛端起茶杯一飲而盡:“不夠,再來一杯!”
接連飲了三杯茶,林小肖按捺不住了,抓住風若飛的胳膊:“好啦,喝了三杯了,快說!那個老頭跟伶月是什麼關係?”
“你這麼聰明,應該猜到了。”風若飛笑笑,說。
“那老頭……就是伶月她爹?程老將軍?”林小肖吃驚地望着風若飛。
風若飛笑着點了點頭。
林小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不可能啊!程老將軍不是含恨自殺了嗎?怎麼還會活在這世上?”
“我大師兄說他自殺了,他就真的自殺了嗎?”風若飛問。
林小肖怔怔地望着風若飛,“天哪!這麼說,你大師兄是騙人的?”
風若飛沒有說話。這,是默認的表情。
林小肖吃驚地望着風若飛,天哪!那個秦沉言,風若飛的大師兄,遠遠比她想像的還要可怕啊!
原本,一切只限於想像和猜測,可是如今,一切似乎逐漸清晰起來了!將事情從頭到尾、從前到後仔細地理了一理,一切似乎就明朗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