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若飛冷冷地說:“你問問他,要把我們帶到哪兒去?”
林小肖驚訝地轉向郎昆傑:“郎叔,你是要把我們帶到哪兒去?不是去找斯諾王子嗎?”
郎昆傑鎮定地說:“我當然是要帶你們去找斯諾王子,納蘭姑娘。我不明白風兄弟這是怎麼了?”
“好了,不要再裝了!”風若飛劍指着郎昆傑,“我知道,妙齡就是被你轉移走的,對吧?你現在是要將我們送到我大師兄的手裡,根本就不是帶我們去找什麼斯諾王子,對不對?”
林小肖大吃了一驚,望着風若飛:“你說什麼,風若飛?你說妙齡姑娘是被郎叔轉移走的,這怎麼可能呢?還有,你的大師兄是誰?郎叔爲什麼要把我們送到你大師兄的手裡?你本來就認識郎叔的嗎?”
風若飛答道:“我並不認得他。但是我曾聽大師兄提起過,他有一個叔父擅長易容術,但是這幾年來銷聲匿跡,不知所蹤,我想,這位郎領頭人應該就是我大師兄的叔父吧!”
林小肖吃驚地望着郎昆傑:“郎叔,風若飛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是他的大師兄的叔父?”
郎昆傑沒有答話。風若飛緩緩地代他答道:“我想,他應該姓秦,而不是姓郎!”
小蝶聽了,吃驚地望着郎昆傑,那眼神……要多複雜就有多複雜。
“那你的師兄是誰啊,風若飛?”林小肖着急地問。
風若飛望向林小肖,嘆了口氣:“對不起,雪俏。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並不是大將軍府的什麼侍衛,而是大將軍秦沉言的師弟。我的大師兄,自然就是他了。”
林小肖吃驚地望着風若飛:“你、你是秦沉言的師弟?難怪,你根本就不像什麼侍衛,原來你是他的師弟!你接近我到底是爲了什麼?秦沉言是不是讓你幫着他抓住顧奉天,他好爲朝廷立下大功?”
“不,雪俏。當然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我真要幫我師兄效力,那我師兄爲什麼還要派人殺我?”風若飛說道,“自從我私自離開京城來漠西國救你,我就可能已經被我大師兄列入死亡名單了!真正要爲我大師兄效命的人,是他!”
風若飛一下指向郎昆傑。
太亂了!林小肖的腦子裡已經亂成一團,望着郎昆傑,她怔怔地問:“郎叔,風若飛他說的對嗎?”
“對!不會有錯!”風若飛說道,“易容這門秘術並不是人人都能學得會的,他若不是暴露了這一點,或許我一時也猜不到他的身份;但是能掌握像他這般精妙絕倫的易容術,除了我大師兄的叔父,我想天下應該沒有第二個人了!”
頓了頓,風若飛又說:“他一定就是我大師兄派來潛伏在辰王身邊的奸細,若不是因爲他,辰王在西草原的行蹤也不會那麼快被朝廷掌握;若不是他報的信,朝廷也不可能清楚辰王已經回京,並且在辰王可能要去的地方都埋下伏兵,等着辰王自投羅網。”
“可是,潛伏在顧奉天身邊的人不是老王頭嗎?”林小肖覺得自己已經懵了!腦子根本沒有辦法正常思維了!
“老王頭自然也是我大師兄派來的人,但是絕不可能是在漠西國代替我大
師兄作主的人。那麼重要的人怎麼可能親自出馬來殺我呢,結果反而落在我們的手中,落一個只得服毒而死的下場?”
風若飛說道:“能夠在漠西國代替我大師兄拿主意,做出決斷的人,必須得是我大師兄信得過的人,就比如他的叔父。所以,老王頭不過是郎領頭人爲了保護的身份而拋出來的傀儡,不過是郎領頭人的一個手下而已!”
“郎叔爲了保護自己的身份拋出老王頭,想迷惑我們的視線,混淆視聽?”林小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風若飛說道:“爲了保護他的身份不被我們發現,所以,很有可能整個商隊的人都是他下手殺死的!”
“這……這可能嗎?”林小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一旁的吉麗江與濤拜也吃驚地望着郎昆傑。
“那可是與他朝夕相處的人呀,他可能對他們痛下殺手,將他們趕盡殺絕嗎?”林小肖不肯置信地望着風若飛,又望着郎昆傑:“郎叔,這是真的嗎?整個商隊的人真的都是你殺死的嗎?”
郎昆傑嘆了口氣,說道:“事到如今,我再否認也沒意思了。我承認,當朝大將軍秦沉言的確是我的親侄兒,但我不姓秦,我姓楊。”
“姓楊?”林小肖與風若飛一愣,風若飛皺眉道:“這是什麼意思?我大師兄明明姓秦!”
郎昆傑說道:“你大師兄姓秦,那是因爲當年我大哥東征西戰,殺不少的人,自然也會被人懷恨在心。爲了保護一對兒女的安全,不讓他們受到連累,他將沉言與妙齡寄放在偏遠的親戚家裡,讓沉言與妙齡跟隨那家親戚姓秦,一直沿用至今。”
“原來如此!”風若飛道,“我與大師兄十歲就跟隨師父學藝,大師兄一直就叫秦沉言,原來這個身份卻是假的!”
“爲了保護他們的安全,我大哥這是迫不得已!”
“這……這怎麼可能?”如同五雷轟頂,林小肖險些驚癱在地,這怎麼可能?
郎叔竟然是秦沉言派在顧奉天身邊的臥底?顧奉天身旁養着一頭狼他竟然全不知情,還將他視若心腹?
不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郎昆傑又嘆了口氣:“的確,老王頭是我拋出來的傀儡,爲了掩人耳目,保護我的身份。商隊的人也都是我殺的,因爲不能有任何人掌握我的身份,如果有,他就只能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可是,他們可都是你朝夕相處了兩年的同伴啊!”林小肖淚如雨下,“他們一向對你忠心耿耿,你怎麼能狠得下心對他們痛下殺手呢?你還是人嗎,郎叔?”
郎昆傑說道:“沒有辦法,爲了復仇大業,犧牲是再所難免的。”
“復仇大業?什麼意思?”林小肖一愣。
郎昆傑說道:“當年,我跟隨我大哥爲先皇東征西戰,保衛着我中原的疆土,立下無數戰功,可是先皇聽信奸臣的讒言,竟然相信我大哥通敵賣國,要誅我滿門、殺我全家!幸而朝中耿直忠義的大臣爲我大哥說情,加之先皇所搜得的證據沒有什麼說服力,因此,這事纔不了了之。但是先皇仍舊不放心,暗中派人監視我大哥,我大哥一生爲朝廷盡忠效力
,卻落到如此下場,心中悲涼,結果飲恨自盡身亡!”
林小肖吃了一驚,“然後呢?秦沉言就決定要爲父報仇?可是你大哥既然不被皇帝信任,那秦沉言爲什麼還要效忠於朝廷?他又是怎麼當上這個大將軍的?”
郎昆傑說道:“的確,我大哥不被先皇信任,因此我侄兒沉言本不可能獲得朝廷重用。但是沉言的身份既與我大哥無關,那便又另當別論。七年前,沉言投軍,報效朝廷,在兩次護國大戰中他勇立大功,深受當今聖上的欣賞,對沉言寄予厚望,當時的太子也頗爲看中沉言的將才,因此即位之後便將沉言冊封爲鎮國大將軍,由沉言統領水陸兩軍。”
林小肖問:“既然如此,你們還有什麼仇要報的?當今的皇上重用秦沉言,不也算是一種彌補嗎?難道你們非要追究當年的舊事嗎?”
郎昆傑冷笑道:“當今皇上重用沉言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若是得知沉言是我大哥的骨肉,你道皇上還可能再繼續重用沉言嗎?想當年我大哥含冤而死,我的嫂嫂也尾隨去了黃泉的路上陪伴我的哥哥,一家人從此骨肉離散,留下沉言與妙齡兄妹兩人孤單無依,這樣的深恨大恨能不報嗎?”
風若飛嘆道:“我只知道我大師兄身負血海深仇,但至於是怎樣的仇,他卻不肯告知,原來他的爹爹竟然是前輩戰功顯赫的楊老將軍!”
郎昆傑悽然一笑:“時至今日,爲了保護自己,沉言尚還不敢認祖歸宗,這對一個男人、對我九泉之下的大哥來說,是怎樣的一種恥辱?”
“那你們要怎樣報仇?”風若飛皺着眉問。
“是啊,你們報仇,是不是想把皇上的江山搶過來?”林小肖也問。
這個問題問出來,把林小肖自己都給驚着了,她想到了另一種讓她不敢置信的可能:“該不會,正在招兵買馬想要謀反的人,其實就是秦沉言吧?”
小蝶吃驚地望着林小肖:“這個罪名可不能亂扣!”
郎昆傑卻笑道:“是又如何?江山由誰來坐還不是一樣,只要善待百姓,那樣的皇帝就是好皇帝!他顧家欠了我楊家的,難道就不該還嗎?”
“還?”林小肖氣憤地說,“你們報你們的仇,憑什麼把其他無辜的人牽進來?顧奉天跟這件事情有關係嗎?你們爲什麼要陷害他?”
郎昆傑說道:“辰王殿下的確有些無辜,他的確沒有謀反之心,一心只想過得逍遙自在,但他是我楊家大仇人的兒子,與這件事情也脫不了干係。所謂父債子償,自古如此,天經地義!”
林小肖氣憤:“他雖然是先皇的兒子,可是他得到了什麼?江山與權利樣樣與他無關,他什麼也沒有得到,爲了活命,二十幾年來都只能裝病,想去什麼地方還只能偷偷摸摸,和田玉互換了身份才能去,這樣的人憑什麼要他替父還債?該替他父皇還債的人應該是當今皇上纔對!”
郎昆傑笑道:“皇上是肯定跑不掉的,不過,辰王殿下的確待我不薄,納蘭姑娘你放心,等我楊家穩坐了江山,只要辰王殿下不存復仇之心,我定會說服沉言放辰王一條生路,讓你們這對小情侶隱居山林,逍遙一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