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牀上,林小肖想起田玉發誓賭咒的樣子:“我家王爺絕不會做那謀朝篡位之事,他肯定是被人冤枉的!”
顧奉天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呢?
回想起自己與顧奉天相處的點點滴滴,林小肖真不願意相信他會是一個懷有謀逆之心的叛國賊子。因爲,不論是從他的言行還是各方面,他都不像這樣的人啊!
林小肖又想起顧奉天說過的一句話:“那些人說他們是辰王府的人,未必就真是辰王府的人。”
這一句話,倒也沒錯。哪有殺手殺人會向別人透露自己主子身份的?
還有,小蝶不是說她是辰王府的人嗎,那爲什麼她好像根本就不認識顧奉天的樣子?還有風若飛,如果他也是辰王府的人,那他會不知道他的主子就在石壁上面的石洞裡嗎,他還敢在絕命谷大聲喊納蘭雪俏的名字?
看樣子,那些黑衣人似乎真跟顧奉天沒什麼關係。否則的話,要想從她身上拿到藏寶圖,顧奉天完全可以讓人從她身上強取,還用得着瞞着手下對她施什麼美男計嗎,靠!
真要招兵買馬,他還有時間跟她慢慢周旋?要幹謀奪皇權這麼大的事,他還能對她婦人之仁?早就直接殺了她,好拿到藏寶圖。等他當了皇帝,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還非得對納蘭雪俏癡心一片?
如此說來,似乎真是有人在向顧奉天潑髒水,想陷害顧奉天了。只是,若他是被人冤枉,那冤枉他的人又會是誰?真正在招兵買馬,要謀朝篡位的人是誰?
靠,這人真狡猾,一度向她營造是辰王府要捉拿她的錯覺,說明了一開始那個幕後真兇就做好了準備要拿顧奉天當墊背,話說,顧奉天一個病秧子王爺,一向與世無爭,他怎麼會成爲那個真兇的目標嘛!那個人找顧奉天當替死鬼,別人能相信嗎?
眼下,她該怎麼辦……
林小肖心裡亂糟糟的,田玉說,既然顧奉天沒有跟她在一起,那他就得到絕命谷去找他,免得他不知情回了京城,中了敵人的奸計。田玉要去找顧奉天,那她去不去呢?
翻來覆去一晚上,林小肖都沒睡好,一直心亂如麻的。
天還沒亮,她就從牀上蹦起來了,不行,她得到絕命谷去找顧奉天!
因爲她突然明白了,爲什麼那天晚上顧奉天將她送上商道,還要孤身一個人折回絕命谷去,她現在明白了,顧奉天要蜇回絕命谷,肯定不光是爲了救那個怪老頭,他肯定還想弄清楚怪老頭的仇人是誰,他想知道揹負了命案、在朝中位高權重的那個人是誰!
作爲皇上的弟弟,他也有責任保護這顧家的江山,所以他想幫他哥哥弄清楚他哥哥身邊潛藏着怎樣的一個危險人物,所以才折回絕命谷幫怪老頭的忙?
也不知道怪老頭與那個位高權重的神秘人物有着怎樣的仇恨糾葛,如果能弄清這些,那個位高權重的神秘人的身份不就水落石出了嗎?
林小肖突然想到,會不會正是這個位高權重的人想謀奪皇位?也正是這個人在陷害顧奉天,想讓顧奉天當他的替罪羊?
天哪……
到底那天晚上石壁崩塌以後,顧奉天有沒有事啊?爲什麼他這麼久
了還沒有回京城去,也沒到漠西國來找她,該不會,他……
不,林小肖不願意相信!
顧奉天不會有事的!
他從小就裝病來保護自己,這麼多年平安無事,怎麼可能這麼大了還出事呢?
林小肖衝向郎昆傑的房間,纔要敲門,房門打開了,郎昆傑與田玉從裡面走了出來。
見他們倆人手裡提着包袱,林小肖一愣:“你們……這麼早就要到絕命谷去?”
“是的。”郎昆傑纔要說什麼,林小肖搶着說:“我也去!”
“你也去?”郎昆傑一愣,轉頭望向田玉,田玉說:“那也好!說不定有納蘭姑娘在,我們能順利找到王爺也不一定。”
“那好吧!”郎昆傑說,“那我們輕裝簡從,一起走吧!”
反正林小肖什麼行李也沒有,隨時都可以走。
郎昆傑將簡易帳篷綁到馬背上,三人牽起馬走出了院子。正好馬兒趕着馬車回來,一見三人要出遠門的模樣,不禁一愣。望望林小肖,又望望郎昆傑:“郎……郎叔,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郎昆傑說道:“我們要回中原一趟,這段時間你好好照看着商隊,有事可以和大夥商量着解決。”
“是……”馬兒又望望林小肖:“田姑娘也去?”
“是的。”林小肖對馬兒感激地說,“馬兒哥,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我走了!”
“走吧!”田玉催促兩人。
三人走了。馬兒怔怔地望着三人的背影,想說什麼,卻是來不及了。
騎上馬,郎昆傑望了望天:“現在天時還早,日頭還不辣,我們可以多趕一會兒路。”
田玉說:“依我說,昨晚就該出發了。”
郎昆傑說道:“你一路勞苦,多歇一個晚上好重要。這樣疲於趕路,別還沒找到王爺,你卻倒下了。”
田玉憂心忡忡地道:“也不知道王爺究竟在哪裡,讓人好憂心啊!”
郎昆傑安慰:“不要憂心了。我相信王爺吉人自有天相。”
林小肖在一旁,望着郎昆傑,很是驚訝:“郎叔,你跟顧奉天是什麼關係?你一個生意人,竟然也認得當今辰王嗎?”
郎昆傑笑了笑:“納蘭姑娘有所不知,雖然我表面的身份是一個生意人,但實際上,我也是辰王府的人。”
林小肖大吃一驚:“什麼?你是辰王府的人?”
“是。”郎昆傑點了點頭。
“你既然是辰王府的人,爲什麼卻要以生意人的身份往返於漠西國與中原之間?”林小肖吃驚地問。
郎昆傑說道:“爲了中原與漠西國的友誼。”
“爲了中原與漠西國的友誼?”林小肖疑惑地皺起眉頭,“那不是有外交官員嗎?爲什麼要你以生意人的方式來做這樣的事?”
郎昆傑說道:“納蘭姑娘有所不知,中原派駐在漠西國的使臣早已被外人買通,揹着皇上暗中進行苟且勾當,兩年前王爺命我以生意人的身份往返於兩國之間,一爲查實外交使臣揹着皇上都做了些什麼事,二也是爲了聯繫斯諾王子保護兩國的正當利益。”
“原來如此!”林小肖冷笑,“哈,這本該由皇上做的事,顧奉天爲什麼要插手?看來,他果真有野心想取代皇上的位置啊!”
郎昆傑正色道:“納蘭姑娘錯了!那買通了外交者臣之人似是皇上極其信任之人,當初聽斯諾王子說起此事時,王爺甚爲擔心,但他不好直言向皇上進諫,因爲深恐皇上疑他干涉朝政;於是婉轉將消息透過給帝師,想讓帝師向皇上傳達,雖知卻泥牛沉海,毫無迴音。王爺怕打草驚蛇,只得派我前往漠西國,暗中查明此事,屆時有證有據,也好稟明皇上作好提防,王爺這可是一心一意爲了顧家的江山着想,全無半點私心啊!”
林小肖沉默了一會兒,說:“好吧!就算他真是爲了顧家的江山着想,沒有半點私心吧!那麼,郎叔你查到了什麼沒有?”
郎昆傑搖了搖頭:“這背後的水太深了,暫時我只查到一些表面現象,完全無法觸及更深層的內容,我辜負了王爺的重託了!”
“那郎叔查到什麼樣的表面現象了?”林小肖問。
郎昆傑說道:“漠西國的皇帝年老體弱,因此國家政務一直交由二王子斯諾處理。這斯諾王子表面看冷漠無情,對漢人也懷有牴觸情緒,而安布利王子正好相反,安布利王子對漢人十分友好,與中原關係親密,這些,不過是表面現象而已,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那事實是什麼樣的?”林小肖疑惑地問。
“就像我當初提醒納蘭姑娘的那樣,事實上,安布利王子對漢人十分友好只是表面的,真正對中原態度友好的人是斯諾王子。只不過,斯諾王子是一個正直的人,他拒絕陰謀詭計,因此,中原那個神秘人物轉而找到了安布利王子,兩個人狼狽爲奸,圖謀野心。如今,安布利王子已經藉助那個人的力量成功地暗算了斯諾王子,將政權從斯諾王子手中奪了過來;而中原那邊又有人招兵買馬欲行謀反之事,說不定接下來,就該是安布利王子幫助那個人謀奪顧家的江山了!”
林小肖吃了一驚:“安布利王子奪權,與中原有人想要謀反,這……這中間居然有這麼大的牽連?”
郎昆傑點了點頭:“雖然兩年前斯諾王子提醒過王爺可能會有人對皇上不利,不過他也不清楚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王爺這纔派我前來調查。如今斯諾王子因爲不願意配合那個人,所以才被暗算,如今亡命在外;我家王爺也生死未卜,再這樣下去,只怕皇上的江山就岌岌可危了!”
林小肖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麼說來,顧奉天肯定不是要謀反的那個人了!”
“當然不是!”田玉說,“別人不瞭解我家王爺,我們卻絕對相信他!”
“幸好安布利王子沒有接見我!”林小肖後怕得一身冷汗,“要不然,我可就完蛋了!郎叔,既然你知道安布利王子不是好人,那你爲什麼不阻止我去見他?”
郎昆傑有些歉意地說道:“實在抱歉。那回京城沒能見到王爺,當下又必須返回漠西國,匆匆忙忙,雖然看到姑娘佩戴着王爺的玉佩,但當時我並不清楚納蘭姑娘的身份,所以不敢直言,只能好心提醒,加之後來聽聞京城事變,又匆匆去接田總管,所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