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淺影心裡雖然這麼想,卻沒有要向炎少求證的意思,她還年輕,惜命得很,自尋死路的事她多數不會幹。
竹淺影換上婚紗,妝化到一半,炎少也上了車,在隔間裡換好禮服出來,另一個男化妝師幫他上了淡淡的妝,這時,竹淺影的妝也已經化好。
她還以爲炎少打算今天一整天不跟她說話呢,卻在化妝師分別收拾雜物的時候,炎少開了口。
“我剛剛看見刑柏倫幾個……”
竹淺影就知道,肯定得碰上,因爲,亭子對着的馬廄,正是他們幾個的馬匹養着的地方。
“哦……”竹淺影答得心不在焉。
即使炎少這麼說,竹淺影也想不到什麼話接下去,而且,她此刻更擔心的是刑柏倫,而不是炎少。
炎少盯着她,“原來,你約了他們今天來騎馬?”
竹淺影這才擡起頭看他,“是的,早幾天就約好了。”
既然他知道了,也沒什麼好隱瞞,她甚至希望,炎少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會突然發神經,說不在這邊拍了。
炎少若有所思地又看了她好一會,才說,“真好,有好朋友見證你拍婚紗的美好時刻。”
竹淺影微微皺了皺眉,他這話,怎麼聽着這麼硌耳?
“我把我們拍婚紗的具體地點告訴了他們,並歡迎他們隨時觀摩。”炎少又笑着補充道。
與竹淺影相反,炎少的心情,似是很不錯,脣角微微揚起。
竹淺影領教過他制裁刑柏倫幾個的手段,這下,即使心裡不爽,也不好表露出來。
“他們是來玩的,纔沒興趣看我們拍照。”
當然,與其說這是刑柏倫他們的真正想法,不如說是竹淺影所希望的。
“你確定?”炎少臉上,掛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當然啊,拍婚紗照是件累人的活,除了當事人,誰願意在旁邊一站就幾小時啊。”
竹淺影說着,伸手扯開車窗的布簾,把視線投到外面綠茵茵的草地上。
“你也覺得累人?”
竹淺影轉過頭來,對上炎少的眼眸,笑道,“我當然不啊,我開心得很,幸福得很!”
炎少審視的目光在竹淺影臉上轉悠了好一會,“竹淺影,你可以笨一點。”
竹淺影知道他是看穿了自己的真實想法,聳聳肩膀道,“炎少你不就是喜歡我聰明,識事務嗎?”
炎少狠狠地磨磨牙,“是,我就喜歡這樣的你!”
竹淺影沒再說什麼,免得火上澆油。
“炎少,準備好了嗎?”早早已經下了車的化妝師,在外面敲了敲車窗,問。
“行了!”
炎少開了門,下了車,徑自走開,留下穿着婚紗行動極爲不便的竹淺影,由化妝師及其助手扶着下了車,一手幫她提着婚紗長長的裙襬,一人扶着她跟着炎少的方向走去。
穿着高跟鞋的竹淺影,在草地上歪歪扭扭走了一小段,總算是適應了一些,“不用扶我,我可以自己走。”
她沒病沒痛正常人一個,讓人扶着走路,怪不習慣的。
幸好,這段路並沒走多遠,便看見炎少牽着一匹一身潔白的漂亮白馬走了回來。
他走到她面前,站定,目光由上而下地打量了她一番。
“把鞋先脫了!”
竹淺影明白他的意思,穿着高跟鞋上馬,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乖乖把高跟鞋脫掉,草尖刺在鞋底上,癢得她不行。
竹淺影蜷起腳趾向炎少求救,“炎少,可以讓我先上去嗎?”
炎少難得見她跟自己示弱,好心地點點頭,並朝她伸出手。
竹淺影的腳底,非常非常怕癢,這下也顧不了那麼多,急急把手搭到炎少的手上。
炎見她如此配合,跨前一步,一彎身,等竹淺影反應過來,人已被炎少凌空抱起。
這個姿勢,讓竹淺影不期然地想起那晚在ktv頂層那間客房,他也是如此突如其來地抱起自己。
這是不是說明,這男人又要理智決堤,又開始發瘋了?
事實證明,竹淺影想多了,炎少把她抱到馬鞍邊,示意她把腳放到踏子上,竹淺影立即會意,腳踏上去,藉着炎少向上舉的力度,腳一蹬一跨,便穩穩地坐到了馬鞍上。
“竹小姐會騎馬啊?”化妝師一看竹淺影這流暢帥氣的身手,不由得問道。
“是的。”竹淺影點點頭。
就在她與化妝師聊着功夫,炎少也同樣以極快的身手坐到了她身後的馬鞍上。
“她會不會,不重要,我會就行了。”
炎少這話,不知是對竹淺影說的,還是對化妝師說的。
化妝師當即回道,“那是,一看炎少就是個中高手,竹小姐大可放心。”
關於這點,竹淺影根本沒有不放心,她很清楚,炎少這人,既然能答應來這裡拍婚紗照,他自己,肯定馬術極高,他這種人,絕不會主動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到衆人面前。
“對他,我一直很放心!”
竹淺影的話,帶了極大的歧義。
果然,化妝師曖昧地朝她擠擠眼睛,又對炎少笑道,“炎少,你和竹小姐不僅外形般配,也很恩愛啊,真是羨煞旁人。”
“廢話,不恩愛,誰會結婚。”炎少說這話時的表情,竹淺影看不到,但大概能想像得到,反正,就是一臉裝b的笑。
其實,無論是自己還是炎少,都非常清楚,她和他之間,可以有很多東西,但獨獨沒有“恩愛”這種東西。
只不過,炎少在l城乃至全國都是個響噹噹的人物,當然不能接受外人議論他娶了個只愛他錢的新娘,所以,這種人前恩愛的戲碼,也是她要配合他演的。
“姐姐,像炎少這樣英俊瀟灑的白馬王子,換了誰都會愛他愛得死心塌地,我也一樣!”
竹淺影心裡爲自己點了個贊,雖然,她差點把早上吃的早餐都吐出來了。
大概是她的話起到了作用,原本一直安安分分坐在她身後的炎少,突然伸出長手,環過她的腰,手臂向後一收,她便毫無防備地整個人撞進他的胸膛。
“我也一樣!”炎少似真似假的話語,在她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