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炎少和竹淺影都像仔仔一樣,失了憶,把仔仔失蹤一天一夜的事忽略掉,那炎少和竹淺影,這幾天,其實是過得很不錯的。
每天一家三口一起蓋被而眠,不知是誰哄誰,反正,前兩晚都是仔仔嘰嘰喳喳在說些什麼,說到他自己哈欠連天,撐不住閉眼睡了,炎少和竹淺影,爲了不驚動他,乾脆,便靜靜地躺在他身邊閉眼等着睡意的來臨。
這第三晚,也是一樣。
仔仔嘰嘰喳喳說了一陣他和白小鷺一起玩的事,說着說着,便睡着了。
黑暗中,仔仔憨睡時發出的勻稱呼吸聲,似是顯得十分悅耳。
寂靜之中,炎少伸出手,握着竹淺影擱在仔仔身上手,並不說話。
竹淺影微微勾起手指,纏着他修長的手指。
倆人就那樣相互把.玩着對方手指,起初,大概就是無聊,玩一下,玩着玩着,倆人竟就那樣交纏着手指睡着了。
炎少已經連着幾天沒去晨跑,這天,他的生物鐘依舊處於罷工狀態,醒來的時候,瞥一眼掛在牆上的掛鐘,八點正。
這離他往常的起牀時間,足足過去了兩小時。
炎少眼看着時間已經到了這點上,便也不急着起來,手動了動,感覺到一陣牽扯的力度,垂眼看看,才發現自己與竹淺影的手,從昨晚一起交纏到現在。
他試了一下,發現竹淺影的手指纏得很緊,除非他強行把手抽.出來,要麼,就是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不然,他別想把手拿出來。
而這兩種方法,顯然,都會把她吵醒。
掙扎了一下的炎大少爺,終究,還是沒捨得吵醒她,於是,把另一隻手枕到頭下,仰躺着靜等老婆兒子醒來。
這種醒了卻躺在牀.上發呆的事,炎大少爺長這麼大,基本沒試過,可這下,他卻覺得這樣偶爾發發呆,讓腦袋放空一下,似乎,也不錯。
竹淺影醒來的時候,先是動了動交纏的手,發現扯不開,才睜眼看看。
而當她睜開眼時,她的手被炎少整隻抓了過去,放在軟軟的脣邊親了親。
“老婆,醒了?”
竹淺影擡起另一隻手擦了擦眼睛,含含糊糊地問他,“你醒很久了?”
炎少看看時間,“也不算……”
其實,這時已經九點半,也就是說,他此時已經發了一個半小時的呆。
竹淺影可不知道那麼多,而且,她在沒結婚那時,超愛睡懶覺,超愛早上賴牀。
而現在,她卻惦着寶貝兒子和炎大少爺的早餐,明明還有些迷糊,卻撐着牀想要起牀。
炎少瞥一眼還睡得極熟的兒子,一手搭過去把她重新按回牀.上。
“再躺一會吧……”
“可早餐……”竹淺影依舊惦着這事。
“一會去茶樓喝茶!”
“仔仔這樣……”竹淺影的話,很快被炎少打斷,“問過醫生了,只要不是油炸的,不是太肥膩的,都可以吃。他還說,小子比他預想的要恢復得快。”
小傢伙的身體恢復得快,但心理,卻始終還埋着個定時炸彈。
可即使是這樣,竹淺影和炎少,亦儘量表現得樂觀一點,從容一點。
既然炎少這麼說了,竹淺影便安心地躺了下來。
倆人在一起以來,還是第一次這麼慵懶,醒了卻躺在牀.上啥都不幹,啥都不說,雙雙把手臂墊在腦後一起發呆。
隔了一會,炎少伸手過來摸.摸她的臉,“寶貝,過來。”
竹淺影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終是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越過仔仔,跨到了他的身邊。
炎少擡眼看着她,飽睡了一晚的他,眉目間全是耀眼的光芒。
他就用那黑得發亮的眼睛朝她眨了眨,大手拍拍自己的肚皮,示意她坐下來。
竹淺影下意識地看看兒子,炎少抓.住她的手臂,輕輕一扯,她猝不及防地跌坐在他的肚皮上。
“兒子在呢……”竹淺影的視線朝仔仔那邊掃了過去。
仔仔已經五歲了,對很多事情一知半解,她可不想他醒來看到什麼十.八.禁的畫面。
炎少捏着她的下巴,在她脣上啄了一下。
“寶貝,你想到哪去了?”
臉帶促狹笑意的炎大少爺,手伸進她兩腋下,雙手用力一舉,輕而易舉地把她抱了起來,又放下。
如此,竹淺影便雙腳分開在他身體兩側,坐在他肚皮上,與他面對着面。
“還想睡嗎?”
炎少眉眼帶着笑,伸手摟着她的後腦勺,霸道地把她整個人按伏在他的胸膛上。
竹淺影暗地翻了個白眼,嘴裡卻不敢說什麼,因爲,怕吵醒寶貝兒子,若讓小傢伙看見她此時的模樣,她這老臉該往哪擱?
“好了,再眯一會眼吧,等兒子醒了,我再叫你。”炎少溫柔地的的捏着她的後頸,像是,對待一隻傲嬌而慵懶的貓。
而竹淺影,確實是極喜歡被這麼掃着後頸,於是,微微閉起眼,舒服地把臉在他的胸膛上。
炎少的心跳很穩而有力,在她耳邊呯呯地跳動,這種代表着生命力的聲音,讓竹淺影莫名地安心。
“等你工作室的事定下來,我們出去散散心吧。”
炎少嘴裡只說工作室的事,但竹淺影明白,他也暗指仔仔這事。
“嗯……”
竹淺影無所謂,只要,有仔仔和他陪着。
以前,她帶着仔仔,多數喜歡去充滿刺激的地方玩。
但現在,她卻突然想要找個幽靜的地方,一家三口在樹蔭下掛上三張吊牀,聽着蟲鳴蟬唱,在午後的微風中懶洋洋地一起睡個午覺。
“找個安靜的地方吧……”
安靜到,遠離塵囂,沒有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事,能打擾他們一家三口的幸福和平靜。
“好的……”炎少輕輕摸着她的發。
跟她在一起這麼久了,她卻依然不時給他些意外。
他不知道,別的女人對生活的追求和定義是什麼,但他敢肯定,大部分女人所向往的喧譁和熱鬧,她並不喜歡。
直到這刻,他纔想起來,他與她在一起這麼久了,她從不曾提過,要以炎少夫人的身份陪他出席酒會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