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竹淺影要回m國的事,聊到了仔仔去學校上學的事。
“對了,我那天把仔仔的情況跟校長反映了一下,校長說,可以讓仔仔做一個測試,如果仔仔本人也願意,可以讓仔仔按他的實際文化水平安排到相應的班級裡。”
炎少和竹淺影倆人,在讀書階段都有過跳級的經歷,所以,也明白若按常規把小傢伙放到幼兒園中班,對他來說未必是好事。
“嗯,貝貝果果也是一樣,現在讀四年級了。”
紀家那一對龍鳳胎,也是遺傳了紀家人的高智商,在教育方面,並沒有太拘泥於傳統的教育模式。
“媽咪,仔仔想讀一年級。”
一直乖乖地窩在竹淺影懷裡當暖爐的小傢伙,這下終於開口發言了。
“好,那就上一年級。”
春節開學,已經是下學期,不過,炎大少爺覺得自己兒子別說一年級,就是直接跳到三四年級都綽綽有餘。
“影兒,說起仔仔上學的問題,我有個建議。”
三位長輩在後院那邊看夠了風景,終於慢慢踱了回來,各自脫了鞋,爬上地臺,挨着牆壁坐了下來。
竹淺影看向提出建議的炎老夫人,順手遞了一杯茶過去,“伯母,你說。”
炎老夫人接地杯子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仔仔住哪裡,我們都沒意見,不過,和你們住一起的時間,可不可以讓司機接送仔仔?”
“我記得,學校有校車接送吧?”竹淺影看看炎寒,關於這一點,她似乎聽校長提過,但不太確定。
炎寒點點頭,“是的,有校車接送,不過,媽的意思,應該是從安全方面着想吧!”
“嗯,沒錯。”炎老夫人確實是從安全出發去考慮的。
在兒子的事情上,竹淺影向來不敢大意,略略想了一下,便點頭同意了下來。
“好吧,就按伯母你的意思辦吧。”
無論是易家還是竹家,抑或是朱家,此時肯定會伺機做些什麼,所以,大家這麼小心,實屬正常。
幾位長輩坐下之後,小傢伙便一改剛纔慵懶的小少爺做派,從竹淺影懷裡鑽了出來,吧嗒吧嗒地在三位長輩面前走來走去,一會,給這個端上杯茶,“爺爺,喝茶。”
隔一會,又給那位送上片水果,“奶奶,吃水果。”
再過一會,又給另一位端上碟小點心,“婆婆,吃點心。”
那殷勤周到的模樣,直把幾位長輩哄得樂呵呵暈乎乎的。
竹淺影自然明白小傢伙比起平時更殷勤備至的原因是什麼,卻也不戳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像只勤勞的小蜜蜂一般,在幾位長輩面前“嗡嗡嗡”地飛來飛去。
幾位長輩一坐上來,氣氛便立即變得不一樣了,大家紛紛說起各自以往的一些趣事,氣氛和睦而融洽。
夜色之下,湖光微漾,微風不時拂過風鈴,有悅耳的叮鈴聲劃過,大家時高時低的說話聲,偶爾夾雜着陣陣的歡笑,似是,匯成了一首和諧悅耳的樂曲,在竹淺影耳邊輕奏低鳴。
她微仰起臉,視線從老媽身上,繞到炎博夫婦臉上,三位長輩,臉上均掛着滿足而幸福的笑意,大家不管嘴裡說着什麼,但視線,都不約而同地總繞着小傢伙身上打轉。
竹淺影覺得,自己大概真的有點醉了,因爲,看誰,都覺得如此親切、如此熟悉。
可明明,她真正跟炎博夫婦朝夕相處的日子,加起來,大概還不足一個月,可她,卻覺得他們比起竹家那些人更像她的家人。
爲了確定到底是自己的錯覺,還是醉了,竹淺影扭過頭來,看看這一邊的炎寒。
炎寒的視線,一直只在竹淺影與兒子身上游移,感覺到竹淺影的視線,便把視線從兒子身上收回來。
對上的,是她微微帶點迷離的眸子。
炎寒心頭一緊,不及細想,擡手,便摸上她的額頭,“醉了?”
竹淺影朝他笑了笑,擡手把他的手從額頭上扒下來,“沒有……”
本是想要擺脫他的觸碰,手卻被溫暖的大掌反手包裹着,無論她怎麼掙扎,那手掌,就如合上的蚌殼一般緊緊地把她的柔荑包裹其中。
“仔仔,進屋裡抱張被子出來。”
炎大少爺現在,居然,也敢使喚小傢伙了。
竹淺影心裡揶揄着,說不上是期待還是怎麼的,突然很想看兒子傲嬌地轉過頭來,拿個抱枕甩大少爺一臉。
可不知是爺倆的關係真的變好了,還是因爲小傢伙知道這被子拿出來是給竹淺影用的,反正,小傢伙是乖乖應了一聲,轉身,扭着小屁股往屋裡跑了過去。
很快,小傢伙便抱了張軟軟的毛毯出來,半蹲在竹淺影面前,擔憂的目光,落在竹淺影臉上,
“吶!給你!”毛毯,卻是遞給了炎少。
炎少把毛毯接過去,小傢伙便用他的小手貼到竹淺影額上,“真醉了?”
顯然,他是聽到他爹地的問話了。
這小傢伙,耳朵真靈!
“別聽你爹地胡說八道!”竹淺影說着,卻是抓起兒子的手,放在臉上輕輕蹭了一下,然後,放到嘴邊啃了一口。
“他沒胡說,媽咪今晚喝太多酒了……”
小傢伙一臉正經且十分嚴肅地道,那表情,儼然小大人樣。
竹淺影把臉湊過去,在嚴肅的小臉上親了親,然後,頭一低,把臉埋到小傢伙的肩膀上,“因爲媽咪開心啊!”
是真的開心,爲兒子,可以迴歸到這個溫暖的家庭。
可以,像正常人家的孩子一樣,享受正常的家庭溫暖。
這些,對一般的孩子只是尋常,但這些,卻恰恰是她這幾年根本不敢奢望的。
小傢伙大概永遠不會知道,因爲這一點,她這個當媽的,一直對他有種莫名的虧欠感。
而這晚,她的這份虧欠感,終於,得到了平復……
大概,是真的喝得有點多了!
竹淺影如此想着,因爲,她居然,有種想要抱着兒子大哭一場的衝動。
明明,是開心的事,不是嗎?
爲什麼,她卻想哭?